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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破局

被驯服的鹰在营地上方盘旋,落日的边际线飞过一群鸟影,炊烟袅袅升起,四周静悄悄的。

一口热汤下肚,褚垣的鼻子总算从铁锈与血腥气中解放出来,从甲胄里揪出一块还算干净的下摆低头将脸用力的擦干净。

“殿下!冤枉啊!”

突然军帐中涌出几个人来,他们拖拽着一个人,将土地划拉出一条挣扎的痕迹,士兵反扣他的双手迫使他跪在地上,蛮横的扯着他的头发向后引颈受戮。

是父亲身旁的副将。

褚垣放下碗起身正欲开口,军帐撩开,褚棣阴冷着脸走出来站在副将面前,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悯,他余光看见了褚垣示意他走过来。

从未见过父亲有这样的神情,这让褚垣有些紧张,他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

“殿下......”褚垣还未问明他的意思,褚棣抽出腰间的刀放在他的手心,居高临下地说道:

“拔了他的牙,”递到的手向下一摁,褚棣看着眼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副将仿若猪猡,“枭首示众。”

那是褚垣第一次杀掉自己熟悉的人,不再是山中精怪、敌国士兵,是与他同吃同住并肩作战的战友,他清楚地记得血的温度以及逐渐消散的瞳孔还有那天晚上军帐中褚棣的告诫:

“背信弃义者当受拔牙之刑,这是褚家祖训。”

头一点,褚垣中迷糊中醒来,四周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耳膜,他缓慢睁开眼,看着酒案上空荡荡的杯子,他直起身松了松因为撑着头太久而有些失去只觉得胳膊,捂着眼睛叹气。

西北贠人部族与沿边百姓的摩擦已经长达近百年,和亲、战乱、质子、修长城几乎形成一个怪圈。

双方都难以找到其中的平衡。

一只误入部族的羊,一个焦急寻回财产的牧羊郎,打破了这微妙的和平。

贠人以奸细之罪名,将牧羊郎枭首示众,天子勃然大怒,站在朝堂之上俯视文武百官问谁人敢战。

赵无机一声臣愿往,三年平定西北之战吹响冲锋令。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沿边黄土埋葬着万具白骨,亲人的泪水汇成忘川,带着思念与不舍与他们作别。

胜利的号角吹响,沿边城池乃至邺平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西坊醉仙楼,一群官员们为赵无机大胜举杯庆祝,温鞍拖着褚垣也混入其中。

席间官员们多是吹捧赵无机英勇神武,也有几个不懂眼色的胡说赵无机仗着军功不顾尊卑,温鞍兴奋地跟别人说着他道听途说的赵将军威风事迹。

今时不同往日,褚垣所在主座倒是清净了不少,他趴在桌上,手指轻点空掉的酒杯杯沿,不知为何近日总是梦到从前的场景,甚至是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褚棣年轻的脸。

“少卿大人!”

像是惊雷乍响,褚垣手指一顿,在喧闹的人声中听见了那人的名字,犹疑的手指一顿,褚垣抬头正见不远处的正对面,卫涂与房铭碰杯说着话,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如往常。

只不过是一天没见,褚垣看着他的那样光彩照人恍惚间回到了不久前酒楼的楼梯上的光景,但只不过是一天不见,他依然如初见般心如擂鼓。

匆匆移开目光,褚垣盯着空荡荡的酒杯,旁边温鞍同别人聊得火热:“这酒是下官珍藏的女儿红,内子有喜,加之赵大将军大胜,特地拿出来请殿下品尝......”

“有喜......”褚垣耷拉着肩膀,眼底情绪复杂,他声如蚊蝇“从前......也曾彻夜喝过.......”

酒喝够了,褚垣起身独自离席,转眼间踏上回府马车,躺在寝室地上。

“解酒汤喝不喝?”青竹端着汤走进来,踢了踢地上摊着的褚垣,“地上这么凉你也能躺下去。”

“醒酒。”嗓子干得冒烟,但褚垣懒得动,就这么扯着嗓子说话。

“怎么这么早回来?”青竹盘腿坐在他旁边,舀起一勺醒酒汤吹了吹,“张嘴。”

咽下一口汤水润润,褚垣终于把嗓子里的磨刀石咽了下去,他撑起上半身将剩下的解酒汤一饮而尽,又重新躺了回去。

“我在宴上看见了卫涂。”

“说上话了吗?”青竹手支着脑袋,勾着嘴角问道。

“他穿着那天从王府穿出去的我的衣服。”

“哼哼,”青竹仍不住捂嘴,将眼睛笑成一条缝,“那你怎么回来了,借出去衣裳不拿回来吗?”

“为什么?”褚垣稍稍偏头蹙眉,眼中真心实意的流露出困惑之情:“那颜色很衬他。”

青竹笑不出来了,他瘪瘪嘴将碗收好,撑着脑袋出神,看着灯台上火苗跳跃,寒风呼啸,手摸着冰凉的地板,想着地暖该用起来了。

“这样看着我干嘛?”青竹刚一低头说话,就发现褚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他有点不寒而栗,“我也没说什么吧。”

“只是想起八年前你负气出走,如今面对我再跳火坑到是从容了许多。”

“......”不知是褚垣的坦然还是对事实的无言以对,他仰头看着前方出神。

八年前,卫锦毓和褚坁暴毙,对褚垣最好的人,他的母亲和兄长死在了同一天,但新帝登基百废待兴,他忍着悲伤就这么强撑了半年,终于是将褚珣扶了上去,从那以后便办上了纨绔王爷的戏装。

只是每个深夜无人时,青竹站在门外都能听他悲切的哭声以及暗流涌动的思念。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千百年来青竹从未动过凡心,即便是与那个执意要收自己为徒的人相处百年,他也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他不明白是改变了在马背上放言的少年——

“剑与花,酒与月,偏要青山就我。”

剑藏花枯,酒干月隐,沧海桑田,几度经年,竟变了模样。

离开王府的那天下着初雪,青竹推开门看见褚垣蜷缩在地上目光涣散没有半分往日神采,不满与心疼在那一刻交织化作泼天怒火,自顾自地骂完一通后摔门而去,整整七年。

等回来时春去秋至,青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的七年会让他此后追悔莫及。

“......好”

“什么?”青竹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说什么,褚垣睁大眼睛问道。

青竹垂眸,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醉鬼笑得开怀,青竹嘴角抽搐,假笑也挂不住,起身欲走,刚拿起木托盘,就听见褚垣敛了笑说道:

“有一个细节我一直忽略了,那就是为什么那只狐妖一定要拔掉死者的牙齿。”

放下木托盘,青竹垂头听他说话:“你这正事儿切入的有点突然。”

“嗯......尚可,”冰冷的地板让他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赵无机大胜让我想起一段往事,那年西南动乱,仍是皇子的父亲带着我一同出征,但过程并不顺利,也枢军队似乎总能预料到我们下一步行动。”

褚垣看着头顶木梁,眼神逐渐漂远:“在一场遭遇战过后,父亲揪出了军队中的卧底,那是跟随他多年的副将,我不知道他为何叛主,只知道那天父亲盛怒,逼我割下他的头颅还拔了他的牙。”

“就在连环杀人案死者被拔掉的牙齿的位置,”褚垣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看着青竹说道:“这是褚家的祖训,从一开始,谜底就在谜面上,那只狐妖是伥鬼,而背后主使是褚家人。”

“我想......”青竹对上他的目光,说:“皇帝似乎有个怀疑对象。”

“应当不是死掉的太子吧?”褚垣躺着耸耸肩接着拉伸身体,发出一声喟叹。

“哼哼,”耳边忽然传来青竹没来由的轻笑,褚垣睁眼疑惑地看着他,对方则是端起托盘从容起身,抬下巴示意书案旁的窗户:“殿下似乎有贵客到访。”

“......”

“哎呀,”青竹朝他眨眨眼,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道:“无情不似多情苦,肯将顽石作明玉。”

这几乎是卫涂自出生以来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他站在寝室窗外紧张地呼出一口白雾,他鼻子冻得通红,手也在止不住的发抖,房间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手上拎着东西不便翻窗,卫涂侧身先将一只脚垮了进去。

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调整姿势将另一只脚迈进来,腰上一紧被人抱了下来,卫涂急忙抬头,只对上一眼又匆匆把头低下。

“石头仙人怎么大驾光临?”褚垣表情平静,撒开环着卫涂的手,后退了半步。

“我?嗯......”卫涂垂头不明所以地瞄他一眼,乖巧地站着,从身后将拎出一坛子酒,“实积送我一坛好酒,我见殿下离席早,担心殿下并未喝尽兴。”

暗色云纹圆袍在暖光下像是流动的银河,褚垣审视的目光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一圈,接着倾身贴近他的衣领轻嗅,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喝酒了?”

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卫涂垂眸看他一眼移开目光,修长的手抚上自己肩上的伤口,颔首温顺地说道:“伤口难愈,臣不敢喝。”

精心伪装的不在意在他轻飘飘地一句抱怨里烟消云散,褚垣蹙眉瘪嘴,眼神中微愠不加掩饰。

“这手废了才好。”他说完抢过卫涂拎着的酒,转身就走,自顾自躺在躺椅上,将脸别过去。

窗户被轻轻合上,卫涂走过来跪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的后颈,比平日里多了分血色。

褚垣不说话,任由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自己的身体,衣摆遮掩下蜷缩起的脚趾,以及逐渐泛红的耳朵,空气中的温度让他有些难耐,他深吸一口气正转头正准备开口,却看见卫涂挑起眉头,眼中似有星光闪烁,破皮结痂的嘴唇张合,区别于平日温和的语气从他口中流出。

“殿下为何吻我?”

略忙,隔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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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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