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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卤肉香

自那日橘井坊外失魂落魄离去,陆明瑜的心便如同被浸在冰水里,又涩又冷。他把自己关在太医令府的小书房里,对着满架医书发呆,往日里那些枯燥的方剂、经络图,此刻都变成了沈昭清丽却疏离的脸庞。她穿着华服,梳着高髻,自称“薛嘉宁”,眼神冰冷得像换了一个人。可那身形,那眉眼……他怎么可能认错?

少年人的固执与不甘在心底疯狂滋长。他不信!他不信那个会耐心教孩子们认草药、会在他笨手笨脚采药划伤时悄悄递上金疮药的沈昭,会如此绝情地否认过往!她一定有苦衷!一定是被那裴阎罗胁迫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燎原,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心神。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哪怕只是确认她是否安好。

陆明瑜开始在裴府高墙外徘徊。那大门紧闭,石狮狰狞,守卫森严如同龙潭虎穴,根本不是他能靠近的地方。他只能远远地绕着那长长的青砖围墙走,像个无主的游魂。终于,在一个天色阴沉的午后,他寻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围墙内似乎是一处花木扶疏的庭院,围墙外则是一条少有人行的窄巷。

一个大胆又笨拙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他飞快地跑回家,翻出上好的宣纸,研墨润笔,想要写下千言万语,诉尽担忧与不解。可笔尖悬停良久,最终只落下几句词不达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笨拙与执拗的问候:

金丝雀儿关金笼,

可还认得旧时虫?

院中橘树开花未?

馋虫犹记卤肉香!

莫怕!莫怕!药渣渣,

偷偷埋了没人查!

陆虫儿顿首百拜

写完,他自己看着都觉得脸上发烧。什么“金丝雀”、“馋虫”、“药渣渣”……乱七八糟!可这已经是他搜肠刮肚,想出的最隐晦又能表达心意的词句了。他不敢直接提名字,不敢提橘井坊,只能用“金丝雀”代指沈昭,“旧时虫”自嘲,“橘树”暗喻橘井坊,“卤肉香”则是想起沈昭曾用橘井坊特制的卤料包卤过一次肉,他惊为天人念念不忘。“药渣渣”更是他胡诌,想着她若真被囚禁或胁迫,或许需要药,他愿意偷偷帮她处理……最后署名“陆虫儿”,带着点自贬和讨好的可怜劲儿。

他将纸条仔细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寻了块半个拳头大小、棱角稍钝的石头,用细麻绳牢牢捆好。趁着天色愈发阴沉,巷内无人,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朝着记忆中裴府那处庭院的方向,奋力扔了进去!

石头越过青灰色的高墙,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墙内。

———————

裴府,内院偏厢。

沈昭正对着一盘残局怔怔出神。棋枰上黑白交错,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橘井坊的匿名书生,药柜里那些来历不明的上品黄芪,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陆明瑜那日绝望的眼神,更是在她心头反复灼烧。窗外天色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轻微的碎裂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声音来自窗外的小庭院!

沈昭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只见庭院角落一丛茂密的芭蕉叶旁,静静躺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石头旁边散落着几片被砸坏的芭蕉叶,还有……一个用细麻绳捆着的小小纸团!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谁?谁会往裴府内院扔东西?

来不及细想,沈昭飞快地扫视四周。庭院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察觉。她立刻提起裙摆,快步走出房门,穿过回廊,来到那丛芭蕉旁。她迅速弯腰拾起石头和纸团,指尖冰凉,心脏狂跳。

回到房内,反手关上房门。她背靠着门板,急促地喘息着,颤抖着手解开麻绳,展开那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目光扫过那几行歪歪扭扭、带着少年稚气的字迹——“金丝雀儿关金笼……馋虫犹记卤肉香……药渣渣,偷偷埋了没人查……” 沈昭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这字迹,这笨拙又隐晦的关切,这“陆虫儿”的署名……是陆明瑜!他疯了吗?!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这纸条若是落到裴珩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她几乎能想象出裴珩那冰冷的、带着审视和嘲弄的眼神!橘井坊、薛家、甚至陆明瑜自己,都将万劫不复!

没有丝毫犹豫!沈昭几乎是扑到梳妆台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火折子!

“嚓!”火石摩擦,微弱的火苗亮起。

她颤抖着手,将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条凑近火苗。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宣纸的边缘,迅速蔓延开来,焦黑的边缘卷曲、化为灰烬……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最后几个字迹的瞬间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三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叩击声,如同夜枭落在枯枝上。

沈昭浑身剧震,手一抖!那燃烧的纸条带着最后一点火星,从她指尖飘落!

千钧一发之际!

沈昭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骤然收缩!她眼睁睁看着那团燃烧的纸,如同风中残烛,打着旋儿向下坠落,火星明灭,映出“馋虫犹记卤肉香……陆虫儿顿首百拜”的字样!

就在那残纸即将触及冰冷的地砖、彻底化为灰烬的前一刹——

梁上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中,一道比夜色更深沉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滑落!动作快得几乎撕裂了视觉的连贯性,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并非凭空出现,而是以惊人的敏捷和速度,从梁柱的掩护处闪身而下,脚尖在落地的瞬间轻点,卸去了所有声响,如同一片羽毛着地。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目标明确——直指那下坠的火团!

在沈昭的惊呼尚未冲出喉咙之前,一只黑色手套的手,已精准地探出!没有去抓那燃烧的纸团中心,而是闪电般地从下方一抄,如同灵蛇探物,用拇指和食指的侧面极其刁钻、迅捷地捏住了纸条尚未被火焰完全吞噬、相对完整的另一端边缘!

火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扰动,猛地一窜,燎到了他的手套边缘,发出极细微的“嗤”声和一丝焦糊味。但那黑影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

紧接着,他另一只手如同早有准备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看似普通却异常轻薄的扁形铜盒。盒盖瞬间弹开,他捏着纸条边缘的手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极其利落地将还在冒着青烟、边缘焦黑卷曲的残纸塞进了铜盒之内!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如同惊雷的金属合扣声响起!

铜盒被紧紧扣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空气,也扼杀了所有可能复燃的火星。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准!狠!

黑影做完这一切,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他甚至没有看僵立如雕像、面无人色的沈昭一眼,仿佛她只是这房间里的一件摆设。他足尖再次一点,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借力于旁边的立柱或墙壁,身影以违背常理的速度和角度倒掠而起,无声无息地重新融入了头顶那片深邃的梁上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空气中只残留下一丝淡淡的焦糊味,以及那瞬间爆发又瞬间收敛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沈昭甚至没能完全看清他的身形,只捕捉到一片模糊的黑色衣角、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一个一闪即逝的铜盒,以及那双在阴影中似乎瞥了她一眼的毫无感情的眸子。

那不是人!那是潜伏在阴影里、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的眼睛和利爪!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念头,都在其注视之下!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阴影中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正无声地扫过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完了……沈昭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冰冷而绝望。陆明瑜那笨拙的关心,此刻变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淬毒的利刃。而执刀者,正隐于梁上,静待主人的裁决。

——————

夜色渐浓,裴珩踏着一地清冷月光回到府中。他刚踏入书房,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案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片被烧得焦黑卷曲、边缘还带着火星燎痕的残破纸片。

“主上。申时三刻,内院偏厢外掷入此物。夫人拾起后,意欲焚毁。属下于其脱手坠地前,截得此残片。” 暗卫的声音平板无波。

裴珩的目光落在那片被飞针钉着的残纸上。墨迹被火燎得模糊,但“馋虫犹记卤肉香……陆虫儿顿首百拜”的字样,在烛光下依旧刺眼。字迹歪扭,透着少年人的笨拙和一种……令人不悦的亲昵。

“陆虫儿?”裴珩薄唇微启,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拈住那片残纸,看向那残纸上的字迹。“太医令府上的……小公子?”他抬眼,看向跪地的暗卫。

“是。”暗卫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前日橘井坊外纠缠夫人者,亦是此人。其名陆明瑜。”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裴珩喉间溢出,冰冷刺骨。

“馋虫……卤肉香……”他重复着这荒谬的词句,眼底却翻涌起深不见底的暗流,那是一种混合着洞悉、嘲弄以及一丝被触犯领地的森然戾气。“备一份上好的卤肉。”裴珩的声音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淬着寒意,“明日一早,以薛府的名义,送到太医令府上。”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书案上那片残纸,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就说,是薛府新认的姑奶奶,薛嘉宁……感念陆小公子幼时情谊,特意惦记着他的口味,聊表心意。顺便问问陆太医令,陆家的《千金方》孤本,可曾抄录完毕?犬子若有闲暇,不妨多抄几遍,也好收收那……馋虫的心性。”

裴珩的目光落在暗卫腰间悬挂的、用于收纳暗器飞针的皮囊上,随意地抬了抬下巴,“取一枚你常用的飞针,连同这铜盒一起送去。告诉陆小公子,这针……”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声音冰冷,“……穿个蚂蚱玩儿,想必趁手。”

暗卫心领神会,垂首应道:“遵命!” 身影一晃,消失在书房内。

烛火跳跃,在裴珩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他指节轻轻叩击冰冷窗棂的沉闷声响,如同蛰伏的猛兽在黑暗中磨砺利爪,等待着猎物因恐惧而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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