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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香侧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屋子里的芍药，坐在桌子旁纳着鞋底。十七岁的阿香眼神直率又复杂。
许久，小镇的夜晚寂静得只听得几声黄狗叫。
“你把一家人的鞋都快纳完了。”
陈香的语气淡淡，宛若没有昨天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低头的芍药眼神流离，下一秒，继续纳鞋底的动作。
陈香知道，这么晚了，芍药还不睡，她这是想默默疏离自己，想等自己睡了她再睡。
“你要一直这样？”坐起身，陈香神情有着天性的倔强，她眼眶泛红，盈盈若有泪，宛若三九天里倔强的赤色腊梅。“不理我，躲着我！”
芍药低头不语。
一行泪划过青春的脸庞，陈香一把将一旁床上的枕头被子掀在了地上!
“我做错什么了？!”
芍药抬眸看着陈香，眼神淡淡。
“你告诉我，”站起身，陈香神色倔强执拗，不顾脸上那行自顾流下的泪，素致清瘦的脸庞上有着被抛弃的怨瞒。“我做错什么了？!”
“你不该喜欢我。”芍药看着陈香，淡漠的表情与歇斯底里的陈香形成鲜明的对比，伤人三寸。
坚硬的心如白蚁溃堤。
“我爱你，就是我的错？”陈香觉得可笑至极，自嘲一笑，眼神流离。“呵，是啊，我怎么能爱你呢？”
陈香回过眼神，宛若自语。“我就应该像所有让等郎妹没等到的那些女孩一样，把你当做阿姐，眼看着你嫁给阿弟！……”
陈香看向芍药，眼神质问。“那样你是不是就不讨厌我了？”
芍药看着陈香，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讨厌过阿香。
可是她不能说，她不想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又模糊暧昧起来，不想阿香对自己和她的以后有了希望。
“那你告诉我，”陈香走到芍药身旁，蹲下来，抬眸看着芍药，宛若从前看着自己的芍药姐那般，像只等待的小狼犬一般，眼神真挚。“昨晚你片刻的迎合，是因为多年的等待寂寞难耐，还是……”
陈香看着芍药，目光跟着芍药流离的眼神追随。“也曾对我，有过刹那的接受？”
芍药转过身子，看向一旁，面色为难。
“你说啊!”陈香站起身，走到芍药面前看着芍药，想要求出个结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垂眸的的芍药眼神杏眸微睁，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抬眸，芍药看着陈香刚想说话……陈香抢白。“以向妈祖祷告的虔诚为言。”
芍药看着陈香，一时怔住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去。
许久，四目相对，陈香不舍得再看到芍药为难局促。
“我知道了。”陈香看向一旁，所有的骄纵任性，仿佛在刹那一刻得以成长。“你放心，这两年，我不会再为难你。”
说罢，转身回到床上，背对着芍药入眠。
可能是在真正的爱一个人时，才会懂得……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纵然彼此相爱。
烛灯下，芍药看着陈香的背影，眼泪默默无言。
——
几日后
“阿妈，我上山采了……”刚进屋，陈香抬眸看见坐在屋子里的阿妈、阿婆、村子里有名的媒婆韩姑婆还有……芍药，笑容凝固，陈香看向芍药。
芍药低下眸，为几人倒茶。
“你家这阿香长得真娇俏!人也伶俐!”韩姑婆笑着夸到，“这哪还用我来帮着张罗，只要你家想找，说出去立马就有小伙子应的。”
“都十七了，”周水仙笑着寒暄。“再留就是老姑娘了。好不好找的，也得开始张罗了。”
“那就先见个面，你看郑家那小子怎么样？他家可有钱，田啊、果园啊也不少。”韩姑婆说得眉飞色舞。“人也是一表人才的。就你家阿香这小模样，人家一看也肯定满意……”
“那好啊。”周水仙笑笑。
……
韩姑婆、陈老太和周水仙在一旁谈笑风生。而陈香的眼神却只落在芍药身上。
“阿香，”周水仙唤着陈香，“和你说话呢。”
陈香回过神来，神色失落。“怎么了？”
“你看郑家那小子怎么样？”周水仙看了眼韩姑婆，又看向陈香。“人家姑婆说他条件不错，本来对你也挺有意思的。哪天抽个时间见见面？”
芍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好，见就见。”收回目光，陈香冲着三人，语气肯定。
“你看，”韩姑婆笑着夸赞道。“我就喜欢你家陈香这利落劲儿!多直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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