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原因?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路天骄焦急的问到,他的尾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往前一步,双手下意识抓住沃利的胳膊,急切地追问,“他走的时候真的没反常吗?比如情绪不好,或者有提到什么,有没有……有没有提到过我?”
沃利被路天骄晃得头晕,连忙反手稳住路天骄,皱眉仔细想了半天,尾巴在身后摇了两下,手摸着下巴说道,“反常真没有,就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快得吓人,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路天骄心慌意乱,完全想不到云星祎请假的理由,家里有事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简单,难道是云星祎的父母出了什么事?
还有一种可能……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像藤蔓般缠上路天骄的心头,会不会是父亲对云星祎做了什么?
父亲既然能动用权限查到两人所有的互动记录,能悄无声息篡改他的通讯器,没理由不对云星祎动手,或许是父亲用云星祎父母的生计施压,云星祎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父亲要想动手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
路天骄不敢再往下想,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连指尖都开始发凉。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路天骄脚步虚浮的往外走,他现在必须立刻回家,就算和父亲撕破脸,他也要问个清楚。
“等等!天骄同学,你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咪西唤住路天骄,“如果碰到难事,可以跟我们说,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呀!”
“是啊,怎么实习回来后,你就搬出去了呢?”沃利也开口问道。
“是我个人的原因,有机会的话我会向你们说明的。”路天骄说完,便快步走出宿舍楼,他要抓紧时间回家。
刚跑出宿舍楼大门,一个身影突然从树下走出来,挡在路天骄面前,路天骄猛地刹住脚,差点撞上去。
路天骄抬头一看,一只蓝色义眼出现在他面前,是导师谢秉。
谢秉依旧穿着他那身脏兮兮的白大褂,蓝色义眼收缩放大,似乎是在观察着路天骄,“天骄同学,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里?”
“谢导师?”路天骄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
“是不是为了云星祎突然请假的事?”
谢秉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像是早就料到,他盯着路天骄的表情,还不等路天骄回答就率先说道,“我听说你被换到了单人宿舍,身上应该还被装了定位器吧,路司令这手笔,倒是把特权用了个淋漓尽致。”
路天骄愣住了,没想到导师都能猜到定位器的事,他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委屈和愤怒,“谢导师,我父亲他只因为我和云星祎走得近就要采取手段,现在云星祎突然消失了,连句话都没留,我怀疑是我父亲逼他的……”
“嘘。”谢秉轻轻打断路天骄的话,“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谢秉突然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路天骄说道,“云星祎的家在城西的贫民区18号,或许你可以去找到地址,亲眼去看看?”
路天骄顿住,他有些惊讶的看向谢秉,谢导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云星祎的离开和父亲无关,还是在提醒他别被情绪冲昏头脑?无数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更混乱了。
“主意安全,贫民区不比军校,穿的低调些,别露了身份。”
说完,谢秉转身走向教学楼,身影渐渐融入进日光里。
谢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路天骄的冲动,却也唤起了他的理智,他瞬间想通了,就算现在冲回家和父亲对峙,以父亲的脾气,只会强硬否认,甚至可能变本加厉地限制他的自由,不如先去贫民区找到云星祎,问个清楚,只要能见到他,一切误会都能解开。
周末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路天骄就起了床,把定位器设置在宿舍,然后翻出自己衣柜里最旧的一套灰色运动服,用帽子把自己的金发藏住,从宿舍出来后,一路绕到校外的悬浮巴士站,坐上了前往城西的早班车。
悬浮巴士一路向西行驶,窗外的景象像被按了快进键般不断倒退,变化,市中心的玻璃幕墙高楼逐渐变成低矮的红砖房,再往后,就是连红砖都没有的棚屋,干净的街道也被坑洼的石子路取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劣质燃料的刺鼻气味,路边的垃圾桶翻倒在地,有流浪的动物和流浪的人类在垃圾堆里刨食,穿着破旧的行人脸上刻着生活的疲惫,看向周围的眼神里满是麻木和警惕。
路天骄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繁华富丽的富人区,从未见过如此破败的景象,他紧紧攥着拳,心里既震撼又心疼,云星祎竟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云星祎没有家世背景可以依靠,全凭自己考上联盟最顶尖的军校,这背后该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城西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抓紧时间!”
巴士播报声响起,路天骄连忙起身下车,刚踏上巷口的石子路,路天骄就立刻成了焦点。他的运动服虽然旧,但是那面料可比贫民区常见的粗布料好得多,加上他从小养尊处优的气质,站在一群面色蜡黄的行人中间,像一朵误入泥潭的玫瑰,格外扎眼。
路边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停下手里的活,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路天骄。
路天骄强压下心里的不适,低头就往云星祎家的地址走,这个贫民区的路很窄,布局很混乱,两旁的棚房摇摇欲坠,房顶上压着破旧的太阳能板,五颜六色的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四处缠绕在墙上。
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路边玩着石子,看到路天骄走过来,立刻停下动作,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隐藏好,可这身运动服已经是衣柜里最旧的服装了,路天骄只得把帽子压得更低一些,往深处走去。
就在他拐进一条更窄的岔路时,两个身材高大的混混突然从路口的废弃集装箱后跳了出来,一左一右堵住了他的去路。
是alpha,这劣质的信息素味道。路天骄不由得皱起了眉,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要做什么?”
左边的alpha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不怀好意的看着路天骄,“小子,看你穿着挺干净,不像这附近的人啊。”
另一个alpha露出的胳膊上纹着歪歪扭扭的纹身,眼神贪婪地扫过路天骄的全身,“识相点,把身上的钱、光脑什么的都叫出来,再把衣服也脱了给我们,不然……”
黄毛吐了嘴里的烟,挥了挥拳头,指节发出“嘎嘣”的声响,“别怪我们没提前告诉你,这巷子里少个人,没人会知道的。”
路天骄冷冷的看着这两个混混,他连沙鳞兽都不怕,还会怕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路天骄悄悄伸手模向藏在大腿外侧的战术刀,可他的动作刚做一半,就被纹身混混看穿了意图。
“怎么?想摸东西反抗?”纹身混混冷笑一声,脚步往前一跨,挥着拳头就朝他面门打来,那拳头带着风,显然是经常打架的老手。
路天骄迅速侧身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耳边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哟,有点功夫,那我们两人一起上!”
那两个混混直接左右夹击,朝着路天骄袭了过来,路天骄毕竟也是实战课拿了满分的人,丝毫不惧,直接蹲下身,一个扫堂腿让两人都摔了个狗吃屎。
那两人不服,龇牙咧嘴的起身还要打过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巷口冲了过来,动作快得像风,一脚狠狠踹在纹身混混的腰上,混混没站稳,直接被踢到了黄毛混混身上,两人踉踉跄跄的撞在集装箱上,疼得直叫唤。
“我看你们是想死了,敢动我的人。”
这熟悉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在耳边,让路天骄浑身一震,他震惊地抬头,只见云星祎站在他面前,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的肌肉,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却依旧挡不住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云星祎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的混混,周身散发着一股狠戾气息,和在军校里温和沉稳的样子判若两人。
两个混混显然认识云星祎,黄毛看到云星祎后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云……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您的朋友?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走!”
两个混混不敢再放肆,爬起来就往巷子外跑,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连滚带爬的样子格外狼狈。
小巷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狗吠。路天骄看着眼前的云星祎,心脏像擂鼓般砰砰直跳,眼眶瞬间红了。
这半个月的思念,焦虑,担忧全部都涌上心头,他又无数的话想问,你为什么突然请假?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我父亲找你麻烦了?
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句带着颤音的呼唤:
“云星祎……我……我好想你……”
云星祎转身,看向路天骄的瞬间眼神从狠戾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不该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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