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温叙心跳的有点快,转头看向钉在树上入木三分的骨箭。箭头泛着层不正常的油亮紫色——这箭淬了毒。
他沉下心警惕四周,但这支猝不及防的骨箭之后并无别的异常,林子回归平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
被玄霁虚虚握着的手没松,传来一下力道,他抬头看了眼玄霁。玄霁沉默着朝前面被踩过的一出地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
温叙循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树叶下面露出一条引线——应当就是发动骨箭的小机关。
在这儿设埋伏的能是什么人?答案的人选就那几个,但温叙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想到那样,目光沉静,想了想,他朝缩在后面的二人招手。
“你俩过来。”
络腮胡和瘦子吓得不轻,对视一眼,磨磨蹭蹭过去。
络腮胡:“这可不是我俩干的!”
瘦子忙不迭附和:“就是就是!”生怕温叙把这莫须有的谋害罪名加在自己头上。小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玄霁淡淡扫过他们,不屑地“嗤”了一声。
温叙看二人警惕的模样有些无语,他倒真不怀疑骨箭是这俩人搞的鬼,方才那一瞬间,他们躲的比兔子还快,生怕伤到自己。
“过来,”温叙语气命令,络腮胡和瘦子不情不愿挪着靠近走到跟前,他一指骨箭,“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可认得这东西?”
络腮胡弯腰凑近地上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一拍手,转身跟温叙肯定道:“这玩意绝对是虎狼寨的!”
“怎么说?”温叙侧头问,“你们俩不是讲这条小路绝对能绕过虎狼寨吗?为什么还有埋伏?”这时玄霁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温叙没多在意,等着络腮胡回话。
“啊这……”络腮胡顿了下,坦白道:“这我真不知道,我俩在寨子里就是小喽啰,实在混不下去才出来打劫讨生活。”
瘦子在边上不知想到什么挠着头沉默不语,温叙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呢?怎么不说话?”
络腮胡看瘦子跟没听见似的,怼了他一下:“问你话呢!”
“啊!哦哦……”瘦子回过神来看向络腮胡,“大哥,我记得大当家不是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吗?我在想最近寨子动静闹得这么大,是不是就大当家和二当家急着找东西才……”
“嘶,好像是有这茬。”络腮胡经这么一提醒皱着眉头点头。
“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吗?”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玄霁突然开口了。
这络腮胡和瘦子确实不知道,只能老实摇头。
一问三不知的猪。
“没你们事了,滚吧。”玄霁不爽地皱眉。
也不知道那句话触怒了这人,瘦子“啊”的一声,谄媚陪笑讨药:“毒、毒还没解呢……”
温叙意外,不知道玄霁怎么突然就让带路的走了。
“怎么了?”
玄霁摇摇头,只道:“没事,把药给他们。”有些话不方便让别人听到。
温叙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点头:“好。”伸手从袖带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分给激动地翘首以盼的二人。
络腮胡和瘦子甫一拿到药,就迫不及待吞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毒就解了,你们自行离开便是。”看到二人转身就要走,温叙严肃警告,“别再让我逮到你们行恶!有这身手不如去镇上找个活儿做。”
络腮胡和瘦子满口保证,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多余的人走了,玄霁沉声开口:“先别去镇上了,骨箭上有妖气,那个虎狼寨不对劲。”
“又是妖?”温叙眼里满是不解,不是说妖都避世不出了吗?怎么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了?
话音刚落,就听玄霁冷哼一声:“对妖有意见?”
温叙弯着眼睛笑笑,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接二连三遇着妖,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还记得那天的水妖吗?”玄霁捡起地上的骨箭。
温叙怕箭上的毒伤人,掏出手帕递给玄霁:“记得,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嗯,你在水妖死的地方捡到了一枚珠子吧,给我。”玄霁伸手,温叙去行李那边掏出那枚赤红色珠子,递给玄霁。
玄霁接过后,握在手心用力一攥,摊开手掌后,温叙发现那枚珠子竟然剥落了一层,露出里面小一圈的乳白色小珠子。
玄霁把珠子捏起来,珠子在阳光下又显出一种玉质的光泽:“刚才那枚红色的那是妖丹。每只妖都有且只有一枚妖丹,全身修为凝练而成。我想那水妖应该是吞食了什么法宝,才导致修为大增。而它自身经脉无法承受这强大妖力,所以只能靠吸人精血短时间让自己的修为和妖力匹配。”
原来如此。温叙了然。
小少爷听得认真,玄霁便也继续道:“那水妖浑身都是毒,剖人心吸人精血的时候毒一并附着在了死者身上和房子里的东西上,那些村民就是替人下葬的时候染的毒。”
他话锋一转,弯腰凑近垂眼看向温叙:“而你,我的小少爷,要不是我好心替你附了清灵咒,你也会中毒。”说完他双臂抱胸等着。
温叙经这一提醒,想到好像确实那天进李医师家之前,玄霁是在自己头上抹了一下,说是蹭灰来着。
没想到玄霁暗中保护了他这么多次。
想到自己还误解人家。
他摸摸鼻尖,不好意思笑笑,然后拉住玄霁的胳膊摇了摇,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诚恳道:“谢谢你,玄霁。”
这感谢声儿玄霁听得心里舒坦许多,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这珠子应该就是让水妖修为大增的好东西,你妥善收着吧,接下来我们去趟虎狼寨,我觉得那儿不太对劲,有跟这珠子相似的气息。”玄霁一把把珠子丢给温叙,温叙手忙脚乱接住,想着是好东西,他用手帕包了藏进腰上挂着的香囊里。
这怎么去?直接闯?
难不成假装被抓紧去?
心中疑惑,温叙皱着眉头问了出来。话音刚落就挨了个爆栗。
“啊!”温叙捂着脑门儿不解看向敲完人后慢条斯理收回手的玄霁,“你干嘛!”
玄霁看着小少爷双手捂头跟小乌龟似的,薄唇轻启,笑道:“笨!这还不简单。”
温叙放下手,只见玄霁突然原地消失了,而他手腕一紧。
他抬手一看,手腕处赫然挂着一条黑漆漆的小蛇——不是玄霁又是谁!这么一条盘在手腕,若不仔细看只会当做一个寻常的黑色镯子,更别说温叙袖子放下时盖住手腕了。那真是一点也让人发现不了。
就在温叙想开口继续问接下来怎么做时,玄霁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两个人不是说了山寨会抓人进去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只要从边上路过便是,剩下的不必担心,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好吧,你可记得保护好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温叙撇撇嘴,暗中捏了捏盘在手腕上黑蛇的头,被力道很轻地咬了一口。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没绕开这个虎狼寨。
已近晌午,温叙隔着点距离打量前面“赫赫有名”的虎狼寨。
寨门是两根松木支起的,上面挂的匾额,“虎狼寨”三个字,墨迹深浅不一,表面皱皱巴巴皲裂剥落,实在是——不太气派。门楼两侧插着几面褪色的旗子,无精打采地卷着,仔细看,那旗面上的图案,似乎是画了一只老虎和一头狼,门口小喽啰一左一右抱着刀放哨。
事不宜迟,开始行动。温叙翻身上马,一甩缰绳。
“驾!”
骑马走上平整的林道,温叙一副过路人的模样。
倏地!道旁寒光一闪,紧接着一柄长刀飞出。
温叙吓了一跳,赶忙拉紧缰绳,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沉重的嘶鸣。
几息间,随着树枝颤动,几片叶子落下,四个穿着麻布短衫的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将这一人一马围住。
温叙被这变故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你、你们是何人!做什么拦我!?”
为首之人啐了口痰,露出一口黄牙:“哥几个蹲好几天了,今个儿终于逮到个肥羊。”他抬手,扭头示意:“上!绑了回去献给大当家二当家。”
虎视眈眈的三个人得令一哄而上,狠狠踹在马腿,马嘶鸣一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温叙突然被掀翻下来,紧接着就是手被粗鲁捆住。
“放开我!”他奋力挣扎。
为首的壮汉从地上抽出刀,踹了一脚捆起来还不老实一直挣扎的人,喝道:
“草!给老子安静点否则他娘的现在就把你宰了!”见被踹的人喘着粗气瞪着自己,他冷笑一声。
“走,回寨子交差。”
温叙被人一左一右推扭着走,绑住的手转动两圈,发现麻绳缠的很紧,半点挣脱不开。前后左右各站了个人,看得很紧,一点做小动作的机会都没有,后腰被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好在计划进展很顺利。
押送的四个人急着回寨子,步履匆匆,没有发现被他们捆起来的“肥羊”暗中勾唇笑了下。
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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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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