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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辞别

阿婆道:“小郎,你受伤了,喝酒不合适。”

辛渊执意要求倒一杯,阿婆脸转到蔡画那边去。

蔡画又被架了起来,多少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

主子的意思不好说不行,她道:“就一点点。”

爷爷笑着给辛渊倒了个杯底。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来,竟然能有人陪他喝酒。

辛渊将这一杯敬了二位老人。

“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辛渊谢过二位,辛渊代内子谢过二位。”

爷爷笑道:“小事,是我们有缘分。”

碰了杯,辛渊将酒一饮而尽。

爷爷今天开心,又喝了酒,惦着方才阿婆说他那几句,对阿婆说道:“你这老婆子,不就是喜欢我做事不顾后果吗!”

阿婆不好意思地瞄了辛渊和蔡画一眼,又将爷爷一敲。

爷爷呵呵笑着。

他们本来不住山上的,年轻的时候为了避人才搬了上来。

那时阿婆是村子里的寡妇,他是村子里的青年,比阿婆小了十七八岁,就是家里穷点,说亲的人不多。

阿婆住在他的旁边,念着她是个寡妇,平时他有事他总愿意搭把手,阿婆也感谢他。

这么来来回回,两人都有点意思。

村里乡亲们多少也知道点儿,但就是传出了阿婆不守妇道的声音。

难听到说两人在阿婆丈夫死前就搞在了一起,甚至还有人说阿婆丈夫就是两人弄死的。

那段时间阿婆心灰意冷,丈夫死了心都没那么冷过。

人言有时是比刀子还锋利的东西。

他一合计,就带着阿婆上山了。

山上没有人,更没有人说话。

许多年过去了,他再回到村子时,有人已经淡忘了他们,有人说就为这事跑山上啊。

他们已经不是“罪人”了,可也没想过再回去。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那时爷爷对阿婆说阿婆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没有酒席,没有见证人。

今夜仿佛回到了那晚只有两个人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婚礼。

而蔡画和辛渊就是他们的证婚人。

爷爷说完,又是呵呵一笑。

他拉着老婆子的手说:“老婆子,我没有骗你吧。”

这个骗字饱含了很多。

阿婆回握住爷爷的手:“我长你近二十岁啊。”

如今他看着比她还老。

爷爷摇摇阿婆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她在,一切都好。

这顿饭吃得有些晚,还是阿婆说受伤的人需要休息,才停了下来。

蔡画和阿婆把爷爷扶到床上。

他们睡觉的房间本来是辛渊躺着的那间,那间房好点,他们把房子让出来,临时搭了个小床。

吃饭时辛渊都承认了两人是两口子,他们就默认了蔡画和辛渊睡一个屋子。

蔡画回到房间,辛渊盖着蓝花被子躺在床上,给她留了一半枕头。

她纠结了下,要不她还是去找个大树杈睡一晚吧。

辛渊这时挪了下身子,将床腾出半个来,拍了拍,柔声道:“快来休息吧。”

算了,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她躺在辛渊边上,想到自己抓蛇的英勇场面,骄傲地说道:“幸好有我,不然你就死在这了。”

说完,蔡画想起来人好像很忌讳说死,尤其是她还在说这个太监要死。

她带着一丝害怕在黑夜中凝视辛渊。

谁知辛渊不但没生气,嘴角还带着笑意,摸了下她的脑袋。

“是啊,还好有你。”

蔡画愣了下,转过头去,她只是觉得这可是个邀功的好机会。

蔡画转了身,背对辛渊。

这时无瑕顾忌躺在旁边的是个男人,是有时让她感到可怕的太监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蔡画叹了口气,他们原来只是想查那两个杀手,却无意见证了悲惨的爱情结局。

袁老板和她的红筝舞,明明还只是几天前的事情,明明还那么鲜活。

可也许,袁老板早就死了。

然后又想到了阿婆和爷爷的故事,他们的感情不像袁缘和庄问玉那样,充满轰轰烈烈的刀光剑影,可同样令人唏嘘。

她感叹了会儿,还以为辛渊早就睡着了。

他的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辛渊说道:“小花,我们永远待在这里,好不好?”

“啊?”蔡画转过头去,只能看到辛渊脸部的轮廓。

蔡画不无怀疑地想,这人莫不是脑子摔坏了。

辛渊又道:“我在旁边盖两间房子,也可以养一些鸡,你不是喜欢吃鸡吗?如果你觉得无聊了,我们可以下山住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他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这个方案实施的可能性,说得有模有样。

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就算无事可做,这么发癫的想法她也不会答应。

出乎意料的辛渊没再说话。

蔡画闭上眼睛,好像觉得被子里的那团热气离自己更近了一点儿。

第二天她是从辛渊的怀里醒来的。

阿婆着急的跑进来,晃醒蔡画,半天才将事情说明白。

爷爷早上起不来了,躺床上动一下都困难,蔡画觉一下就醒了,跟老阿婆出去看。

昨日兴致勃勃说着要再给他们炖一锅鸡汤的爷爷,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他想证明自己没事,撑着手想起来,却动也不能动。

阿婆着急,一声将他呵了回去。

辛渊挪着步子进来,简单看了下爷爷的情况,说出结论:“岁数到了。”

直白点就是大限将至,也就这么几天了。

蔡画眼里立刻就浮现了水光,手指绞在一起:“是不是昨天爷爷因为我们下了趟山。”

如果不下山,也许还能再康健一段时间。

阿婆知晓了缘由,只是慌神了一下,就接受现状并恢复了常态,还安慰蔡画。

“好孩子,不怪你,人各有命。”

爷爷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直到握住那双骨瘦的、皱皮的手才安稳了下来。

爷爷也知道自己不行了。

他眼里泛出泪光,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婆子,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那不是对死亡的畏惧,是对自己离世后,心爱之人无所依傍的担忧。

阿婆拍拍爷爷的手,笑着说:“老头子,你若是熬不住了,就尽管去,我熬一熬,熬不住了,就去找你。”

蔡画眼泪一下就冒出来了,像开闸的瀑布。

辛渊挪了几步,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阿婆和爷爷相望,爷爷心里难过,阿婆也终于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爷爷眼里浮现出悔恨:“哎呀……老婆子,我比年轻多了,我应该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体的……年轻时,若是能再多想想你,今天送你走的就是我了。”

阿婆笑道:“我大你许多,能送你走,也是很好的。”

爷爷又流下了泪。

“哎哟,”阿婆逼自己笑了下,“已经很好了,你总是很照顾我,已经很好了。”

若是像爷爷这样说,年轻时他多注意点,少出点力,两人之间阿婆的日子必然艰难。

这一生也没有办法。

其实没有什么可悔恨的。

但总是希望,能陪在彼此身边,多一点儿,再多一点儿。

毕竟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只剩下彼此了。

阿婆说:“跟你来到这,我不后悔。”

阿婆也不顾小辈在这,俯首在爷爷额头上亲下了下,不合年龄的露出少女般的娇羞,道:“已经很好了。”

这一生,姑且当做最好的安排吧。

蔡画在辛渊怀里泣不成声。

她忽然想到什么,去房间里拿了个东西。

辛渊眼神闪了下。

袁缘给庄问生的锦囊,大概是延年益寿的药,不过他们没有用上。

蔡画先是给辛渊看了下:“督主,这个能用吗?”

辛渊打开瞧着倒是和蓝慧慧给的那副,颜色有**分相像,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这药的来头只有袁缘知道,药性更无人验过。

如果是在衡京还能找方太医看看,现下情况已来不及了。

辛渊上前,拿着这药跟两位两位老人,讲了利弊。

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赌一把了。

辛渊和蔡画出去,给他们留了空间商量。

辛渊由蔡画搀着,他泄了点力靠在墙边:“什么时候拿的?”

他都没有察觉。

蔡画道:“袁老板跟我说话的时候。”

她那时是十分的认为庄问玉不会用那药的,想着他既然不用,就不要放在那浪费了。

拿到后也没时间去想这药的用途,偏巧碰到了今天的局面。

两位老人没有商量太久,阿婆打开门,说爷爷自己决定试一下。

最坏的结果就是今天就到期限。

总之,有一线希望爷爷都想试一试。

辛渊点头,帮爷爷服下了药。

几人在床边屏息凝神,过了好一段时间,爷爷并未有异常,没有异常就是好事。

辛渊再摸了一次脉象,状态明显好多了。

他对阿婆说道:“至少还能再多五年。”

“五年?”阿婆一扫低迷。

她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她贴在爷爷耳边道:“老头子,听到了吗,还有五年。”

爷爷笑了下,缺了一半的门牙都充满了精气神。

蔡画补充道:“至少。”

阿婆诶诶了几声,若只有五年也很好了,这五年都是天大的福分。

阿婆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太谢谢了,让我说什么好……我给你磕一个吧,不,三个……”

说着阿婆就要跪下来,被辛渊拦住了。

蔡画道:“阿婆,不用客气,你救了我们,我们还没有感谢你呢。”

阿婆摆摆手,两人相让了一番,还是辛渊打住了。

蔡画便扶着辛渊回去静养。

爷爷又躺了两日,能下床活动开了。

辛渊身体恢复得快,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转眼到了两人离开的日子。

走之前,阿婆还以过年的礼仪给两人做了顿饭。

爷爷说得没错,他们有缘分,爷爷心善,救了蔡画,蔡画愿意拿出千金难买的药救他们。

爷爷跟两人说了路线,沿着这七千级台阶下去,在沿路走上两公里就能找到有人烟的村子。

蔡画回头向后望去,阿婆和爷爷站在台阶上,向他们挥手。

她好像穿过时空,看到了年轻时的阿婆和爷爷。

她不是寡妇,是少年的爱妻。

辛渊叫了声蔡画,蔡画快走两步跟上,低语道:“铁石心肠。”

好歹在这里住了几天,一点儿都不留恋。

也是,不然怎么坐上西阁督主的位置。

辛渊道:“嗯?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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