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那个杀手果断上树寻找时,江禾瑾差点控制不住想要通过憋气的方法,来消除呼吸声。
可这样的话,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只是尽可能放缓频率。
所幸,对方并未察觉。
如今虽已确认那人不会再回来,但她依然没有半点下来的打算。
夜晚的树林中,待在树上会更加安全。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来。
江禾瑾低头快速朝下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有点头晕……’
为了尽可能躲藏逃跑,她当时可没想起自己有什么恐高症。
‘其实大多数人,在这么高的地方时都会产生心理恐惧吧……’
888出面嘲讽道,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宿主想多了,这十米左右的高度你都怕,不是恐高症还是什么?】
江禾瑾面无表情:‘不要随便开口,没有安排你的戏份。’
她抬脚小心地变化着姿势,试图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找到你了。”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寂静的树林中骤然响起,惊起一小片鸟兽。
江禾瑾整个人登时呆若木鸡,慌乱中脚下没有站住枝干,导致重心不稳向一侧倾倒而去。
江禾瑾:“!”
她眉眼中的惊诧一看便知,站在中段枝干上的男子不知是否使了手段,让她直直往他怀中跌落。
一条有力的臂膀牢牢将江禾瑾打横抱起,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处。
“好一招金蝉脱壳!”
无月眼中充斥着赞赏,神情一改之前表露出的焦躁愤懑。
见她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他慵懒地打趣到,“这么会爬树,你是属小猫的吗?”
江禾瑾只觉得荒谬之极。
感情对方早就知道她在哪,白费她费尽心机地想着该逃跑!
“无耻!卑鄙!小人!”
向来好脾气的她破天荒地骂了男子几句。
男子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古怪了。
他盯着江禾瑾愤愤不平的小脸,竟然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
无月从未想过,当他找到人后,对方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怒骂”。
尽管这些词汇,对他来说如同挠痒痒一般。
这句话,怎么听着莫名熟悉呢。
江禾瑾不着边际地想道,对这人没有掩饰的笑声暗暗吐槽。
“你跑不了的。”无月停止了笑声,“放弃吧。”
她把头撇过一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不在意地将人搂得更紧,迫使她紧贴在胸膛处。
江禾瑾感受到肌肉的弹性与硌硬的触感,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好近!
她下意识攥紧衣袖,想尽可能与无月拉开距离。
可他的轻功一施展,江禾瑾就感到一阵失重感。
身体的本能让她不得已想要攀附住唯一能够稳住的物体。
她将头抵在他的颈窝旁,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
身侧的风猎猎作响,吹得两人的衣衫不断交错重叠。
不出片刻功夫,两人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小木屋前。
无月没有立即将人放下,而是直接带进房间里,把江禾瑾像扔货物一般扔在了床上。
她晕乎乎地想要爬起来,奈何一直粗糙的大手竟抓紧她的一只脚抬高。
江禾瑾又一次跌回在床上。
无月的神情惫懒,仿佛怎么都睡不醒的模样。
可他的动作和行为实在难以让人猜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放开我!”
她低喝出声,声音太小太细,听上去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威慑力。
他一把将她的鞋袜尽数褪去,低头看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别动,脚不疼吗?”
江禾瑾怔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顺着被抬高的脚上看去,原本白皙柔嫩的脚底被沾满了泥污和血渍。
这个看上去冷酷的黑衣男子,竟然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的神色。
床边备好的水盆看上去应该是用作洗漱的,还放有干净整洁的毛巾。
他将毛巾浸湿,动作小心且轻柔。
被触碰到伤口时,江禾瑾还是忍不住想要缩回脚。
可禁锢在脚环处的大手轻易就能制住她的动作,只能维持着这古怪的姿势。
任其随意摆弄。
“嘶……”
她蜷缩着脚尖,将头埋进被褥中,身躯微微颤抖。
无月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很快便将视线从其曼妙窈窕的身姿中移开。
无人得知,只需一眼,他脑海中便如被烙铁烫过一般,将这影像原封不动地刻写在深处。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无月破天荒地出声安慰道。
为何会用破天荒二字?
只因这木屋并非无人居住。
粉衣女子远远观望着,碍于无月的规矩不敢靠近,一口银牙被咬得咯吱作响。
“不可以,怎么能……说好的……”
无月与粉衣女子之间的纠葛,江禾瑾毫不知情。
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伤痕累累的脚底板上,想忽略都难。
到最后,她痛得都有些麻木了。
甚至开始佩服起一个时辰前的自己,是如何有这么大的毅力跑这么远,还爬上树去的。
也正因如此,江禾瑾才解掉了心中的疑惑——她的血迹沾在了树干上,成为了这次“行动”的最大败点。
无月显然对伤患处理这事很有经验,清创完毕后就给江禾瑾抹上药膏,缠好纱布。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分毫迟滞。
她看着被缠满厚重纱布的双脚,强撑着精神对其道了一句“谢谢”,眼皮便沉重地合在了一起。
这么来回奔波折腾过后,江禾瑾那过于娇生惯养的体质实在坚持不住了……
也只有在此时,无月才敢肆意地盯着江禾瑾看。
他的黑眸漆黑如深渊,令人不敢深究。
良久,他将她的双脚摆正放好,又给她盖好被子,才将门合上,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门,无月就看到了粉衣女子泫然欲泣的脸蛋。
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小桃,你怎么了?”
被叫做小桃的粉衣女子委委屈屈地夹着嗓音,语调甜腻到似乎放了糖精,“无月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小桃了?”
“那位姑娘如此貌美如花,无月哥哥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小桃连声质问道,怼得无月没有半点插话的余地。
他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无月哥哥,难道你忘了我们最初的约定?”
说到这,小桃神情哀戚,泪水以恰到好处的角度落下,“我对无月哥哥的感情,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无月叹息着摇头,“小桃,你别多想,我只当你是妹妹。”
小桃的表情有一刹那凝滞,差点维持不住原先的人设。
她咬紧牙关,似在做出什么决绝。
但最后,小桃只是拿出了一块玉佩,其上缠着的红线已经变得黯淡。
“无月哥哥,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吗?”
“当年我救了你,你又找到并救了我。”
“多年过去,你……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无月毫无斑斓的眸中终于产生了波动。
“小桃,你跟我说实话,真正救了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他为什么,还是每夜都辗转难眠?
小桃猛然瞪大双眼,怒声质问道,“无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声音大到,把屋内刚睡着的江禾瑾吓了个激灵。
她睁了睁眼睛,复又闭上。
意识渐渐回笼,听着外面两人视若无睹般的交谈,她心中满是无奈。
不知道这种建筑物压根不隔音吗?
还是以为只要她睡着了,就能当作是死的?
江禾瑾疯狂吐槽着,瘫在床上不愿动弹。
双脚都被上药缠着绷带了,她暂时没有精力去计划第二次逃跑。
加上这世界竟然还有会武功的人,江禾瑾实在想不到该如何逃出去。
‘是不是该学武呢?’
【宿主有这想法是好的,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学武好累。’
江禾瑾不是什么有毅力的人,她各方面都很普通。
【累了就休息,反正以你现在这年龄才学,早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她豁然开朗,是啊,就跟以前学琴棋书画那般对待便可。
保不齐哪一天,她就能用得上。
江禾瑾在资料库里翻翻找找,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些关于初学者该如何做的资料。
不过现在只能看看,暂时还无法实践。
至于外面二人的八卦,江禾瑾只听了一会儿便顿觉无趣。
内容太过无趣,只零星几句便让她凑齐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后面江禾瑾察觉到有人进入,轻车熟路地闭眼装睡。
那人不知是不是没发现,很快又响起了木门转动时发出的声响。
她没有睁眼,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当即打算睡一会儿。
没想到江禾瑾再次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她查了一下自己被绑架那晚发生的事,的确如888所说的一样。
【宿主,这个无月怀疑你就是当年救了他的小女孩,所以才暂时把你带了回来。】
江禾瑾蹙紧眉心,努力地回忆着以前经历过的事,确定没有任何印象。
‘可能搞错了,我不记得有救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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