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期的导师品着茶滑动屏幕了解近期新闻事件,一连刷到好几个研究生论文相关帖子和视频。
这些帖子记录的内容都很熟悉,她低头沉吟,忽然依稀想起还没查看自己学生提交的论文。
正好现在有时间,她一通翻找记录,好一会儿才找到,打开快要过期的文档附件。
当论文内容清晰展现在面前,她宛如石化,又扶眼镜凑近屏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写的是什么?
内容不够严谨,引用不规范,连格式都没调整好,有几行像乱码一样。
这是考上研究生的人能写出来的东西吗?她指导了那么久,结果连这最基本的都没听进去?
导师顿时气血上涌,赶紧用力掐人中,深呼吸几次后劈手打去电话。
彭嵘依照按正常速度领着人继续往前走,聊SCI论文发表聊得火热。
她也没想到这次任务速度会这么快,她自个儿都有点措手不及。
她遵循礼拜的指示行动,结果滕期提前到达,闯进自己视野中。
滕期偏巧在今天心血来潮抄近路,也抄近路走向死亡。
这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燕逸岫她们能极限想出办法了。
天要偏向礼拜,如果她们没法逆天改命,那就怪不了任何人了,一切顺其自然。
毕竟她可不会犯傻,为了个不认识的人暴露,害自己丢了小命。
彭嵘抱起手臂,食指在衣袖上悠哉悠哉敲着,歪头凝视还满怀兴奋滔滔不绝的滕期,眉一扬,眼底浮出和善的笑。
真好奇她的结局会是什么。
下一秒,滕期电话响起。
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滕期的笑一秒收回,立刻停下脚步,脸色紧绷如临大敌。
她转头朝彭嵘抱歉笑笑,小跑到安静点的角落接电话,低声和对方交谈,态度诚恳,积极道歉。
没一会儿,结束通话后滕期端着更抱歉的表情回来,说自己有急事必须回学校处理,今天的活动实在没法参与了。
这是燕逸岫她们的干预吗?
彭嵘对于这突发状况略感好奇,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滕期已经挥手道别,转身火急火燎跑走了。
燕逸岫在心里大松了口气,扯扯被狂风吹得皱叠了好几道的衣服。
廖怀霖篡改了滕期原本正常的文件,捣鼓出点问题,让论文看起来因某种bug错乱了。
害她平白挨顿骂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但总比被礼拜弄死好。
比这好吗?谁知道呢。
说不定有些人就和彭嵘哥哥一样,心里盼着有人能替他杀了自己。她按自己的角度去猜测和评判的也有可能完全错了。
滕期安抚导师的手法堪称老油条,打完电话又恢复放松表情,她分不清滕期是天生性格好还是被“磨练”出的。
滕期离开后,彭嵘在街道徘徊,很快等来无号码和备注的电话。
“怎么还不走?”
“什么情况?她说的是真话吗?要不要我想办法再把人追回来?或者我直接跟到偏僻处把她绑了?”
“不用,她导师确实刚好找她改论文。”
“哼,运气真好,害我瞎折腾。”彭嵘顿觉扫兴,兴致缺缺啧声,手插裤袋挪动脚步往回走。
“正常。”
“这还是我第一次没顺利把人交到你手里,怪不爽的,你也白跑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讥诮的笑:“有些人就是太幸运了,不用在意,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回去吧,再纠缠就惹人怀疑了。”
“行。”
通话结束,杀人计划中断,但另一边的埋伏行动还在继续。
同样伪装好的温簌和秦观秋已经来到大厦另外两侧待命。
四人切换到肉眼录像模式,暗中观察从大厦中走出的每个人。
待在基地的乔琅同时盯着她们和大厦附近不同角度记录的监控画面,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指节一下下慢慢轻敲鼻尖,视线飞快来回扫。
“等等,有了!”
乔琅猛地移开手滑动屏幕,目光亮起:“有个人,监控和你们肉眼看到的不一样,被替换了。”
她说出方位和嫌疑人特征,边上传截图。
“在我这,我先跟,”秦观秋最先出声,“逸岫你换身打扮边靠拢,最后交给你。”
“好。”
嫌疑人为迷惑监控绕了数次弯,几秒后再出现又是另一副模样,但不管怎么变都逃不过乔琅的眼睛。
燕逸岫也尽量找时机换装,听着乔琅更新的信息远远跟上。
对方很可能是她们苦苦追查的礼拜,绝不能有一丝大意疏忽。
燕逸岫心里念叨着,将些许紧张按回心底压平。
但手一松开,却像施展了什么魔法似的,莫名的兴奋期待随手的抬起而被抽取扯高,如风中草叶飘扬晃动。
今天她们能知道反派的真实身份吗?能知道反派住在哪里吗?能知道反派是女是男吗?
关于第三疑问,姜韫也问了昆隐棋,可惜昆隐棋也无法肯定。
她有时候会在交谈中感受到一股说不清缘由的更偏向女性的感觉,所以也会怀疑礼拜是女性。
但对方的表现太过谨慎,没有让人可推测的线索。
是对方的用词以及一段曲子,昆隐棋这么说,礼拜哼过某首歌的片段让她莫名有种这是女性谱的曲的感觉,透着特殊的沉重压抑。
这和当初康珽叶证词相似,他也曾听过一段形容为压抑的背景音乐。
虽然只听过两次,但昆隐棋凭超强的记忆力和乐感精准记住了每个调子,复刻曲谱交给警方。
之后安竹跑了趟监狱单独见康珽叶,依次播放几首纯音乐让他指认。
播放到昆隐棋复刻的曲子时,康珽叶听了几秒立刻睁大眼,肯定地用力点头。
但警方怎么对比数据库都找不到曲子源自哪首歌。
姜韫相信昆隐棋的能力,所以更偏向于怀疑这是未经发布的自创作品。
礼拜到底是不是女性,这一谜题说不定能在今天解开。
只要不被发现,总能摸到点线索来。
燕逸岫扯掉皮筋,调整呼吸和步伐,极限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跟上人。头发重新垂下,随风和步伐随意飞飞落落。
最后她跟着嫌疑人进入地下城,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燕逸岫抬手扫几下凌乱的刘海理顺,隔着街目送目标走进她和卫崧查过的咖啡馆。
对方没有进后厨,而是径直上了二楼,不一会儿,机器人端着咖啡和甜品上楼。
和后厨一样,二楼没有监控,廖怀霖查不到内容。
燕逸岫踱步到路灯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听见廖怀霖那端背景传来嘈杂声音。
“怎么了?”
“哦你没空看实时直播,我给你传达,红鸦和医院里的帮手刚才都招了,不过她们都对炎穆帮与礼拜的牵扯不知情,连谢承谦的研究项目也不知道。”
“谢承谦的研究,确实不可能随便告诉人。”
“那个啊,”廖怀霖拖长声音,“我和渊知前两天不是被叫去检查仪器和药物吗,今天证实复生实验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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