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黑暗的客厅里有一抹显眼的光。楼迎躺在沙发上叹气,时不时的抓挠两下沙发上的垫子,他从未那么心烦意乱过,明明距离吃完药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连腺体都上了冰冰凉凉的药膏,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持续发烧。
再这么烧下去,他非得变成傻子不成。
陆应洵站在沙发旁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连绵不断的询问了数多个问题,给对面问的汗流浃背。
“药也吃了,药膏也抹了,为什么没有用。”陆应洵质问着手机里的私人医生,“你开的药到底能不能行,为什么我吃了有用,他吃了就跟假药一样。”
叶青大半夜被叫醒,也是一脸懵:“尊贵的大少爷,你是Alpha,他是Omega,那能一样吗?”
“假如你易感期到了,让Omega标记你能有用吗,我请问。”
陆应洵有些摸不着头脑,合计着折腾了半天,根本就没对症下药。
纯纯浪费时间。
“抑制剂能用吗?”
叶青顿时被他这愚蠢的想法吓到清醒,连忙说:“第一次发/情哪有用抑制剂的,那都是需要Alpha信息素安抚才能度过的。”
“况且你不是说了吗,他跟其他Omega不一样,不能乱用抑制剂。”
大多数Omega第一次发/情都是在十五岁至十八岁左右,这时候的腺体过于脆弱,是不能用药物进行刺激的,严重情况下会导致信息素紊乱,腺体萎缩。
在没有遇到伴侣的情况下,亲人的信息素可以起到绝对性的作用,暂时代替伴侣进行安抚。
陆应洵没空听他说废话,“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随即将手机仍在一旁。
这废物庸医竟然也配是个博士生,证都是买来的吧。
他原本就没想管这事,只是碰巧遇上了,现如今不管又不行,毕竟陆家可是要他俩互相帮助呢!
楼迎迷迷瞪瞪的难受的翻了个身,把脸对着陆应洵,声音虚弱无力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麻烦你帮我打一下120吧。”
倒不是楼迎想如此兴师动众,而是夜深了,太晚了,整个陆家乃至后花园的猫都进入睡眠状态,他除了麻烦一下陆应洵实在别无他法。
陆应洵看了他一眼,像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旋即走到沙发旁,把楼迎从在沙发上躺着的状态改为靠在沙发上。
楼迎难受的很,躺着虽然不能缓解不适,起码不那么累,结果现在连躺着都不让躺了,顿时心生不悦道:“你干嘛!”
“别乱动。”陆应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老实点,见他老老实实地倚在沙发上才短暂离开了一会。
楼迎不知道他要去哪,第六感告诉他陆应洵不会离开太久,但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记得回来啊”。
陆应洵走到玄关处打了一通长达三分钟的电话后,问了对面一些问题和详细解决方案,随后又折返回来,来时手里还拿了一个杯子,在饮水机接了冷热两掺的水,确保把温度调好才递给楼迎。
楼迎现在这会就像一具植物人,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皱着眉头,还真让人以为他晕过去了。
陆应洵连着叫了他好几次,也只是回应个“嗯”就没了下文。端起杯子喝水都成了问题。
于是,陆应洵只好不情愿的亲自喂他。
楼迎觉得有人将他的头小心翼翼掰了过来,嘴巴被捏开,两腮都有些酸痛,沙发也更加往下深陷,他慢慢掀起眼皮,看到陆应洵正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脸给他喂什么东西。
发烧烧的他身上的水分流失的很快,陆应洵这才想起了一直没有给他喂过水,见他喝下一杯后又给他接了一杯放在桌子上,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将后颈的抑制贴揭掉扔进了垃圾桶。
楼迎喝了些水后脑子清醒了许多,身子还是热的,甚至更热了。他抬起头,脸上挂着红晕,呼出的气息都很是烫皮肤。
当Omega太痛苦了,要承受的太多太多。
“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楼迎说话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渗着细密汗珠,“我的身体好热.....”
这副样子,仿佛陆应洵给他喝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加重了他的病情一样。楼迎看过不少狗血剧情,主人公因忍受不了反派的骚扰,选择投毒谋杀的也不不是没有。
陆应洵是主人公,他则是反派。
陆应洵似乎从未见过他这样的Omega,坐在沙发上离他近了些,又拍了拍他的脸蛋,让他清醒些。
“开水。”陆应洵盯着他,眼眸像海水浪潮般深不见底,释放了些信息素,“别发sao。”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楼迎身体一会沉闷闷的,一会又轻飘飘的,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将他缠绕,还能闻到一些若有若无的红酒香气,在闻到的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在索取更多。
随着时间流逝,那股红酒香气不能够再用若有若无来形容,而是浓烈馥郁,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楼迎自然清楚味道是哪来的。
身体的温度开始有规律的下降,他渴的厉害,想要喝水。
陆应洵则把杯子递给他,他现在已经有力气拿起杯子,身体不再软绵绵的,但脑子还是有点晕,在陆应洵靠近他时,自己像是进入了红酒窖。
这是他分化以来,第一次那么清晰的闻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以前闻到陆应洵的信息素都是不经意的,味道算不上浓郁,像是空了的红酒瓶子里面散发出的味道。他并不排斥。
让他震惊的是,陆应洵竟然真的会为了他释放信息素,就像他释放信息素安抚易感期的对方一样,这是得到了回报吗。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袭来,是对于这种性别的彻悟。
“你好香啊。”
楼迎不由自主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下一秒,陆应洵毫无预兆地抢过他手里喝的一干二净的杯子,“啪”的一声,重重放在了桌子上,那声音振聋发聩,在别墅里尤其清晰,把楼迎吓的清醒了不少。
“你干嘛。”楼迎居然伸出手轻轻戳了陆应洵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这是被一个Omega性/骚扰了吗?
陆应洵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那只十分放肆且没规矩的戳他身体的咸猪手就是狠狠一拍,声音十分清脆悦耳。
“啊——”楼迎吃痛收回手,揉了揉被打了的地方,吹了吹气。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陆应洵站起身,但没有收回信息素,站在距离他约两米的地方,又往后推了几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他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选择用信息素去安抚这样一个不知足的人。
最初就应该打个120把他拉走,让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或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搭理他,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多管闲事的人都没好下场。
楼迎似乎也感觉到这样做有些不对,于是不再说话,折腾了一晚上他十分疲惫不堪,靠在了沙发上休息。
陆应洵却是越想越气,一边释放着信息素一边输出着:“你是觉得我释放信息素安抚了你一小下就是喜欢你吗,就是彻底接受你了吗?别痴心妄想了,我这只是出自于不能见死不救的良好家教,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爱倒贴的。还有,我没有帮你打120完全是因为你上次帮了我一次,就当是我还你了,咱俩谁都不欠谁。”
“你也不要觉得闻到了我自愿释放的信息素就高人一等,知道吗?”
“虽然你是第一个闻到我信息素的Omega,是一件值得拿去炫耀的事情,但也要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
陆应洵大概率就是那种,在他之上众生平等,在他之下阶级分明的那种人。
他像是列条例那样,仅限楼迎一人可执行,说了很多,直到好几分钟后他才发觉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放在平常,楼迎是绝对不会忽略他说的每一句话的,今天异常反常。
“发烧还能烧哑巴吗?”陆应洵走上前去,想看看楼迎在搞什么。
此时此刻,楼迎正闭着眼睛,双腿微微蜷缩,一只手捂着被打了的那只,安静的睡着了。
陆应洵被气笑了,合计着这一会子他在自说自话。
思来想去却觉得有些不太对,他说话声音那么大,楼迎还能睡那么死吗?
难不成是真晕过去了?
他连忙摸了一下楼迎的额头,凉凉的,又非常不礼貌的在没有经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看了楼迎的腺体。没有发肿胀,一切正常,证明发/情期已经平安度过。
那为什么楼迎可以睡的那么死?
陆应洵伸手推了推,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转身拿起杯子接了点水倒在手心朝楼迎脸上洒去。
只见正熟睡的Omega面露不悦地皱了皱眉,却没有睁开眼睛,抬手随意的蹭了蹭脸上的水珠再次陷入睡眠。
就在陆应洵打算把他扔在楼下独自上楼时鼻端突然闻到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味,内心骤然一惊。
——是他的信息素!
至始至终,他就没有收敛过信息素,在楼迎体温降下后也不曾收敛又,又自说自话许久。
所以楼迎并不是太困了。
而是,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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