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灵界的风,总是充满自由与花香,令人心生向往。
我叫缇娅娜拉,是精灵王的第七个女儿。
我的母妃是神谕家族出身的女祭司,深得精灵王的宠爱,两个哥哥则是骑士团中的佼佼者,光明勇敢。
在我的记忆里,精灵王宫的阳光永远是暖融融的。
母妃虽然有点偏向哥哥,但也会笑着把我搂进怀里温柔呵护;两个哥哥则总爱把我架在肩头,在宫殿的回廊里疯跑,他们铠甲上的金属光泽晃得我眼晕;父王就更别提了,哪怕我把他王冠上的宝石拆下来当弹珠玩,他也只会捏着我肉嘟嘟的脸颊说“我们小缇娅娜拉可真是个捣蛋鬼”。
我的童年,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
一次家庭旅行中,途经神族地域——克里特岛,那里的美景如画,我们决定在岛上逗留两天。
我那时候个子很小,还没哥哥的大腿高,好在有四片翅膀可以飞。
在克里特岛上,我用哥哥给我的魔法弹搭救了一个被野猪追赶的金发小屁孩,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野猪已经被我赶跑了,他还在哇哇大哭,怪可怜的。
我就飞下去问他,说话还是童音:
“你为什么哭啊?”
小屁孩被我吓了一跳,抬起头,一头金发如同黄金一样闪闪发光。
他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瞪着我这个飞在空中的小朋友,肉肉的小脸一板小嘴一嘟,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
“我没哭!”
鼻涕眼泪都挂满了还不承认呢。
“男子汉不许哭哦。”
“胡说!我才没哭!!”
小屁孩生气了,挥舞着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试图抓住我,我咯咯笑着飞开,他在后面又蹦又跳穷追不舍,扑蝴蝶似的。
没一会,两个小孩都折腾累了,于是休战,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小屁孩把食指按在肥嘟嘟的小嘴上想了想:
“嗯……还是不要说的好。”
“怎么不见你爸爸妈妈呢?”
“还是不要说的好。”
“那你家住在哪里?”
“还是不要说的好。”
“哪有这样的呀?什么都不告诉人家,我不跟你玩了!”
“妈妈不准我告诉别人……你别走嘛,我不想一个人在山洞里。”
“那我们去河边玩!”
他似乎什么都不懂,连什么是蓝天白云都不知道。
他是白痴。
我怀疑他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父母抛弃了,真是可怜,比起来我太幸运了。
我指给他这个是鸟,那个是兔子,这边的是森林,那边的是河流。
到了河边,他故意刁难似的问我河里游来游去的是什么,我不屑一顾地告诉他,那是鱼。
就这样,他便对我崇拜得两眼发光了。
小屁孩摸了摸河水,担忧起来:
“水好冷,河里的小鱼们会不会冻坏?”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把小鱼捞上岸,让它们晒晒太阳,暖和暖和吧!”
“好耶,今天的阳光很好呢!”
我俩费了好些个功夫,总算让小鱼们乖乖躺在山洞口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太阳下山的时候,看着已经硬僵僵的小鱼们,我说:
“它们好像不如在河里快乐呢,只是变得安静了。”
“它们可能是想家了,咱们还是把小鱼们送回河里吧!”
于是,我俩又辛辛苦苦地,一条条的把硬僵僵的鱼放归到河水里,这才算安心。
“好棒哦,回头妈妈一定会表扬我的!”
“那当然,咱们今天帮助了那么多小鱼!”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要告诉你!”
第二天家人们要飞往别的地方游玩了,我去跟小屁孩道别。
他一见到我笑得那个灿烂,还有两颗小虎牙。
听说我要走了,他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会永远记得我。
之后我匆匆飞走跟家人们汇合,告别了克里特岛。
路途上跟哥哥聊到我在岛上结交到一个小朋友,还说了我们帮助小鱼的善举。
哥哥露出惊愕不已的表情,一把捂住我的嘴,喃喃着“真是造孽啊”,还嘱咐我千万别跟父王母妃提小鱼的事,会挨家法的。
大人们的行为还真是古怪,我们明明是做好事嘛。
……
时光飞逝,我渐渐长大,没半点其他公主的端庄稳重。
我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那些繁复的公主裙被我扔去箱底,反倒喜欢穿上二哥穿小的骑士服,上树摘果,下河捞鱼,活脱脱一个野丫头。
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父王安排我就读于埃尔维精灵学院。
埃尔维在精灵语中是晨星的意思,是一所历史悠久的老牌贵族学府,历届出过很多精灵界的传奇人物,我祖父、父王、两个哥哥都是毕业于这所名校,以非常优异的成绩。
偏偏我无心向学,一看书就犯困,不是偷溜出去探险,就是拉着同学去拉弓射箭。
唯独风系魔法我还算有点天赋,一通操作行云流水。
毕业时,父王和母妃看着我的成绩单连连叹气的,最终决定把我送到靠近圣域的伊达雪山圣修院,希望清苦的修行能磨磨我的性子。
伊达雪山终年覆雪,圣修院洁白的尖顶在澄澈的蓝天下静默,宛如神明遗落在人世间的棋子。
清修的日子枯燥又规矩多,我哪耐得住?
得益于我行云流水的风系魔法,圣修院高耸的院墙和巡逻的守卫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我经常会换上男装,把自己打扮成少年模样,偷溜去山下的村子里玩。
这一日,骄阳烂漫。
我躺在村子里的橄榄树上午睡,风吹着叶子沙沙作响。
这份惬意被在树下乘凉的几个小伙子搅散,他们喧哗打闹,甚是烦人。
我懒得挪动,闭上眼努力继续睡。
听说男人之间的话题,不出二十句,准会扯到女人。
果不其然。
话题一扯到女人,一个声音清亮的年轻人开始夸夸其谈,把同伴们唬得一愣一愣。
“知道为什么女人越多的男人越是有新女人送上门么?”
“为什么啊?”
“关键就在于——不管你有没有女人,都要让女人觉得你不缺女人,今晚也不是非指望她不可。”
“啊~原来是这样!还能说的再详细些么?”
“你们呀,吃饭就吃饭,聊天就聊天,不要吃饭的时候老想着那件事。”
“可是吃完饭怎么开口提那个事呢……我都怵头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什么也别说,直接往家里带。如果女人到你家坐了坐就要离开,要么你就保持礼貌地让她走,不要送她,让她一人回家后悔去;要么就是用强的,有时候女人就是喜欢蛮横一些……”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纵身飞落至此无耻之徒面前,怒道:
“龌龊!”
……
我扇动蝶翼悬停在半空中,视平线高出他们一截,算是俯视。
雪白发丝随风扬起,有几缕蔓过脸庞,遮了视线。
我甩甩头,拨开挡眼的发丝,扫视这几个臭小子,而他们集体对我行注目礼,惊呆似的。
我低头审视一下自己,是男装没问题,抬起头理直气壮。
刚刚大放厥词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
“你说谁龌龊!谁偷听我们说话谁才龌龊呢……哎,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老掉牙的套辞,连同性都不放过:
“厚颜无耻!”
我掉头飞去,不想再跟这些人多做纠缠。
飞到回圣修院的上山路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身,见是刚才那登徒子,他累得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我肯定我们以前见过……”
“你竟然跟踪我!”
“你以为跟踪你容易么……你飞那么快,我腿都快跑断了!”
我不理这套,振翅欲飞,脚脖子突然被拽住——
“还飞!真要累死我吗?”
他气急败坏地嚷嚷,
“拜托你仔细看看我,打赌你会觉着眼熟!”
我这才正眼打量起他——
这登徒子倒生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英俊脸蛋,十**岁的样子,蓝蓝的大眼睛,金黄色的短发干净清爽,两鬓各编着一根细如柳条的发辫,长至肩膀。
好像似乎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何时、在哪。
他露齿一笑:
“你眯着眼睛思考的样子真好看。”
真冒犯!
刚要甩开,忽然注意到他的小虎牙——唔,有印象了:
“你是……爱哭鬼?小屁孩都长这么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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