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温苏言上车后，姜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直至消失，嘴角还挂着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他那件黑色皮夹克都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认那傻笑是不是太明显。
心情美妙。
何止是美妙，简直是心花怒放，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
他的千金，不仅和他单独吃了蛋糕（虽然大部分时间在沉默），不仅和他探讨了蛋糕配方（这简直是质的飞跃！），不仅同意和他去逛了街（尽管气氛诡异），还收下了他送的小礼物！
那只深蓝色的小鲸鱼，此刻想必正安静地躺在温苏言风衣的口袋里，或者被他握在手中。
这个认知让姜薄浑身都充满了不真实的幸福感，之前所有的委屈、忐忑、担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化作了更坚定的动力。
他几乎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到公司的，步伐轻快，连前台小姐跟他打招呼时，他都难得地回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惊得前台小姐半天没回过神来。
然而，这美妙的心情，在他踏入顶层办公室，听到助理阿雷的第一句汇报时，瞬间凝固了。
“姜生，您回来了。”阿雷一如既往地干练，“刚收到消息，温氏那边，温总乘坐一小时前的航班，飞往瑞士了。据说是为了那个紧急的矿业并购案。”
姜薄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消失。
瑞士？
一小时前？
又出差了？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他刚刚还被暖意包裹的心脏。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和指控：
“他又没告诉我！”
阿雷被自家老板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孩子气的抱怨弄得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温总出差，好像也没义务向他们姜氏报备吧？（对呀。）
姜薄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阿雷。
窗外是澳门的繁华盛景，但他此刻只觉得一片灰暗。
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明明气氛刚刚缓和，明明……他都收到小鲸鱼了。
怎么一转头，人又跑了？而且还是跨洲越洋的远差！
那股熟悉的、被排除在外的委屈感，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因为他刚刚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这突如其来的分离，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下午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让他烦了？
还是说，那短暂的缓和，只是他的错觉？
或者，温苏言根本就没把下午的相处当回事，所以离开得如此干脆，连声招呼都懒得打？
“姜生……”阿雷小心翼翼地开口，“需要为您准备去瑞士的行程吗？”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老板这辈子算是栽在温总身上了。
姜薄沉默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有些疲惫：
“不用了。”
他知道温苏言是去处理正事。
他得学会忍耐，学会给温苏言空间。
可是……道理他都懂，但这心里酸涩憋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转过身，对阿雷吩咐道：“密切关注瑞士那边的进展，有任何需要……我们这边协助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姜生。”
阿雷退出办公室后，姜薄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盆长势良好的多肉植物（温苏言办公室的同款），又想起被温苏言带走的那只小鲸鱼，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他的追妻路，果然不会一帆风顺。
刚刚晴朗没多久的天空，又飘来了一朵名为“温苏言出差”的乌云。
姜薄只能一边默默消化着这份新鲜的委屈，一边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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