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正是街道热闹的时候。”司清晏压低嗓子，声音浑厚，“忙碌了一天的宋师傅…”
宋牧卿没好气的踹了司清晏一脚，随后另一只手拉着何悠，转过头就用告诫的口吻说“这里人多，小孩子别乱跑。”
何悠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步行街，然后猛的抽出手“我成年了，两个戏精。”
宋牧卿醒来后，司清晏向他解释了，每个人每个月必须去参加两次副本。但是宋牧卿这种“包本到户”，几乎是强制性的倒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既然人没事，司清晏也没有管那么多，更没有过问什么结束的奖励。只是了解了一些副本内容，和离开方式，防止其他人遇到，就和何悠连拖带拽的把还想休息的宋牧卿拉出来吃点什么。
美其名曰——庆祝一下。
宋牧卿目光扫过满街烧烤摊，很不幸，林中小屋和殉龙王两场副本下来，他对肉食已经有了ptsd。司清晏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颇有一种犯贱的意味。
“不是…我们就不能找个地方吃斋饭吗。”宋牧卿无奈的说了一句。
“老大说，这叫人间烟火气。”何悠点点头。
“给你去去味，几天副本下来，人味都没有了。”司清晏摘下一只耳机，就向步行街走去。
“人味？怎么，兄弟你好香？”宋牧卿白了一眼，目光扫过摊子。
很快，他就看见一个麻辣水果拌。
嗯…冰镇果切，麻辣，感觉是可以“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程度。
“吃？”司清晏突然开口。
“吃！”何悠一点头。
随后两人默契的拉着宋牧卿到摊子边，三人挑挑拣拣便装了一杯水果，司清晏熟练的掏钱付款。宋牧卿莫名感叹，就为了这个金主，自己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攻略组的事情。
在店主加着这个，拌点那个的操作下，一盆麻辣果切很快被递了出来。
何悠夹了块哈密瓜，司清晏吃了口西瓜，宋牧卿拿了片大的芒果。
冰冷的水果入喉，击醒的味蕾在冰凉里被麻辣刺激，一阵一阵，质问人的本质是什么…是抖*吗？
三人都看了看其他两个人，看见那个脸色，猜想自己也差不多。
“好东西啊…老大你多吃…”
“客人先吃…”
“何悠，你长身体…我和司清晏少吃点就好。”
路过的人看见，纷纷感叹，真是有爱的…一家人？
总之，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里，三个人从头吃到尾，然后回了司清晏的住所。
何悠这个月还没有被强制分配游戏，他回去后就准备准备，烧烧香什么的了。宋牧卿和司清晏两个人这个月游戏规定的必须参加游戏数量已经到了，倒能悠闲一点。
司清晏和宋牧卿索性沿着马路慢慢走着，司清晏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万宝路，到处一根叼在嘴里点燃，然后向宋牧卿递过去。
宋牧卿摇摇头。不过他也发现，这包烟是正宗的外国货，只能说这家伙也不是一般的舍得。
“万宝路的意思你知道吗？”司清晏突然开口。
“Man Always R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MARLBORO。”宋牧卿笑几声，“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突然想到了。”司清晏收起烟盒，淡淡的尼古丁随着晚风就那么散在他所谓的人间烟火气里。
“我们这有个规矩，谁被摊派的副本，必须有人陪着他。宋牧卿，轮到我陪何悠了，你去吗？”
“你怎么敢确定我会去的。”宋牧卿笑了几声。
司清晏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拍拍宋牧卿的肩膀，把那盒烟塞到他手里，然后招手摇来一辆出租车。
“想通了找我。”
说完，司清晏把自己的Zippo丢给宋牧卿。宋牧卿看了一眼，很简洁的款式，只有一束彩雕玫瑰。他上了车，报了地址。
他随手把手里的烟盒塞进口袋，然后感受到一个硬的东西。他打开烟盒，里面塞着一张银行卡，烟盒里还有八根香烟。
宋牧卿立刻结款下车，跑进附近ATM机里，试了一下八个八的密码。
不错，里面有八十八万，很吉利的数字。
宋牧卿收好卡，走出ATM机，他抬头看看天空，左手颤抖着倒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
宋牧卿不会抽烟，吸的第一口，辛辣的口感就让他咳嗽了几声。他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上次存的号码，拨通。
“喂？”
“司清晏。”
“哟，怎么了。”
“我***。”
“？”
宋牧卿内心莫名有一种*了狗的感觉，以为有什么事情，谁知道这人居然用最朴实的方式来说服他宋牧卿。
退一万步来说，宋牧卿这条命，是八十八万买的到的吗？
宋牧卿的回答是，不仅仅可以，而且还能买二送一。
“我答应了。我现在就去你那边。”宋牧卿说完，就挂了电话。
其实，他不是笨的人。
司清晏又给东西又给钱，总得图点什么，对，还有许善安。宋牧卿总感觉有一场大网，蒙在他身上，他好像隐约可以看见什么。
宋牧卿沿着街道凭着记忆慢慢的走，路上，经过一个小吃车，他坐了下来。
“炒河粉…少放辣，有水也给我拿一瓶。”
宋牧卿有些疲惫的说了一句。几分钟后，店主把一瓶冰露和一碗炒河粉放在桌子上，宋牧卿低头吃了起来。
晚风卷过，宋牧卿鬓发微微扬起。冰凉的水卷着干粉入嗓，那是宋牧卿很多时候赶完稿件，下楼打发胃口的搭配。
这东西，谁都知道怎么烧，但是各家出来又是各家的味道。
现在吃起来，居然还有一点点的怀念。
宋牧卿莫名想到副本里，那些疾苦，那些荒谬，时代的石子落下，就是毁灭一个村落的陨石。
宋牧卿不知道说点什么，他叹了口气。
这也许…就是司清晏嘴里的人味吧。
为了…不存在的事物，而付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悯叹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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