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可不在乎是谁撺掇的张露说出这一番犯上的话,目光直审张凌,“你是她丈夫,这书张家是认还是不认?”
门外的侍女,被这一巴掌吓的娇躯颤抖,钻进张黔心口,怯怯细声,“老爷好吓人呀,您说会不会出事呀?”张黔被这一声老爷叫的骨头都快酥了,一口一个小宝贝哄着,回了内院。
抱着人丢在床塌,急不可耐扯下她的衣裙,手臂露在空中,没有一块好地,张黔心上扫了几分兴致,对张露这个儿媳心底多了几分不悦。
传话间,抬了黄莺做姨娘。
被褥间传出几串长笑,动作翻转,十指相扣活动,几口白气喘出。
“小姐这地冷,表少爷来时说了,小姐报完官就回府,您偏不听。”报完官姜泽柔叫车夫先回姒府,跟着刘捕头来了门前,混在看戏的百姓中。
姜泽柔经过上回姒兰君直戳肺腑的打点,这些天加上姑母的开解,思来想去,终是品出味来。
母亲病重,父亲早在外院养了继母,有了身孕。
母亲离世不到两月,父亲就敢顶着世俗的眼光,纳了二妻。
大夫诊断继母怀有弟弟,二人对她不管不顾,任由自生自灭,一切种种都是因为身边人,皆是如此。
小时老是听隔壁院子大婶,被丈夫打完叹息,“女子生来就是这样的命。”
“要认命……”
那有人生来就是贱的?
女子生来下贱。
自甘下贱。
这都是那些酸儒写书,当官的有权有势,杜撰拿来给大家洗脑的。
说什么女子命贱,男子命贵,命带官运,万享祖庙。
全是鸡鸣狗盗之辈。
唯有权利不可篡夺,有了权利,有过是功,无过也是功。
小文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这些天小姐关在屋子里看书,比之前更多了些许从容,也不常常对镜长叹。
眉眼见多了几分自信,就是不太爱笑了。
小文也不知道这是不好还是好。
不等小文得出结论,姜泽柔下定决心,转身离去,“小文我们走。”
窗外艳阳高照,熙然的光照进里屋的墙上的花瓶,星星点点形成一角对尖,将他们几人牢牢实实拘在里屋。
现场哭声、血水、呕吐物混为一地,识趣的侍女打开一扇窗户,吹散了污浊的气息,张凌哪敢不认,哈腰点头称是。
张露见事态不受控制,捂着脸,把被子往上盖了盖,遮住孕肚,一副为孩子着想的模样,又是惹怒了张凌,抬手掀开被子。
刘捕头不想管他人的家事,好歹也是孕妇,象征性劝停几句,带着人离开。
“表哥。”张凌开口想留住姒兰君。
姒兰君没有留下一个眼色,抬脚带着人跟在刘捕头身后离开。
这也太丑了,张二娘老态犹存,怎么这远房弟弟,长的一团乱麻,绿豆眼,八角眉,再远的亲戚,也不能隔着黄河长江宽吧?
跟在张顺身后的小鸡蛋子,正打量院里的布置,思考那么穷的人家收拾的还算干净。
见张顺摔倒,前去扶起,对上沈鹤安的脸,手上的笔差点没握稳,还是张顺叫了好几声,这才回过神扶起。
张顺和他不敢再看他那张脸,低着头问道:“啥名,啥年纪。”
昨日隔着长纱,看身材也算是一个出众的人,刻意来磨他的锐气,摘下长纱就长那样,左眉骨头上移外斜,左眼皮跟着眉骨拉长,形成倒立的长眼,右眉骨勉强正常,右眼瞪圆,鼻梁塌扁,嘴角歪斜,时不时挂两串口水。
最重要的是!
他不洗澡!
身上都是粪水的气味!!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空中潮湿,人身上的气味会随着湿度放大,张顺被这味道折磨的又要忍不住呕吐,哑着嗓子继续问,“啥名!啥年纪!!”
还是不回答。
张二娘跑上前接话,拍着沈鹤安的肩膀,“我弟弟,张大宝,年龄嘛。”约莫了他这不到二十的模样,胡诌道:“十八了,家中冲了大水,一直没娶着媳妇,生来就是哑巴。”
怪不得昨天拽拽的,原来是个哑巴。
“呵,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长成这样还想取媳妇。”
“赶紧送去服役,死了换点补贴得了!”
刚在张顺身后的差役,听见这句没有阻拦,再偷瞟了眼张大宝的模样,匆匆在服役册上记下名字年龄,惋惜的摇了摇头。
呆呆傻傻,还不会说话,一瞧就不太聪明。
仿佛又看见了一个在服役途中被欺负的人。
说不定还没到地方就被抱团玩死在半路。
服役的人辛苦,那些人为了解决需求,路上没有女人,前面没带入场,后面总有吧,蒙上脸大家伙也就这么回事。
痴傻一类最是受他们欢迎。
一路到了役地,死上一两个人都是平常情况,只要死的原因不太离谱,多给几个钱,官府都是可以接受的。
张顺昨个还对他的面容,心中存了几分嫉恨,刚刚一口气全吐干净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
张二娘看沈鹤安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打鼓,“一个上午不见,你咋换样了。”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挥挥手扇风,捏着他身上的衣服,“哪来的粪味?”
沈鹤安没做表情,他这副样子暂时也做不了表情,平静解释,“是牛粪。”
卯时就去牛棚捡来的牛粪。
张二娘瞪着眼,怪不得今天她的牛,拉的那么少,她还以为是她喂草不行,原来是有人偷粪。
张府大门聚着一堆看热闹的人,刘捕头一出门就简单说明张家讹人的缘由,众人一听,提起的兴趣好比泼了一口泔水般,满脸扫兴,切完一声散开了。
“多谢刘捕头。”姒兰君长作一揖,她并非不懂,此番刘捕头给足了她体面,要是真由着张家闹大,按察院在这样的文书上盖了印,两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捕头摆摆手,“哪里的事,沈大人因着玄舶司的案子罢官,没有牵连我们这些个捉人的,是他仁心护着我们,我们几个也都念着他的好,能为沈大人最后做点事,心里也舒坦点不是。”
这是把姒兰君归为沈鹤安留在京州的一路?
好吧,自己后面是经常和他凑一块。
关系也没那么亲吧?
“刘捕头,这两人……”身后仍是还未松绑的两人,比刚进府前,多了些血色,要是嘴角不一直漏血,面色也算看着红润些。
刘捕头不留痕迹看了那两人一眼,拦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安家送来的两人,扯出许广走私血玉的前情,按理京府押回审问,不知刘捕头是不是特意卖她一个面子,没有带回,反而问起蓝玉去向,邀请他来京府指点武术。
姒兰君点头称是,许广几人的案子算是过了皇令,冒然翻案,也会影响朝廷办案的威信。
办案的官员已经罢官,再查只怕是要扰上了。
目送刘捕头离开,萧戕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姒兰君带着人上了马车,这回没让那两位在后面跟着走。
“去了那么久?没听见什么有用的?”
萧戕把脚搭在一人肩上,使劲下压,“你别说,这张家侍女倒有几个模样俊的。”
那人被萧戕这一压,脸色憋红,忍不住吐出一摊血沫,姒兰君今个罕见轻蹙眉心,“要玩血回别院玩去,别弄脏我的马车。”
萧戕放下脚,擦了擦鞋尖,毫不在意说了句多谢。
回忆张凌进门前,姨夫怀中搂着的侍女,加上萧戕这副惬意的模样,不去计较她拿自己做幌子送人情的事,“二房?钱拿够吗?”
“二百两银票!”
狐疑看了眼她腰间,“你平日出门,兜里揣那么多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不是怕你吃亏,通怪她自己长得好,命里带运,前门略施小计,张黔就被迷的三岔二五找不准路。”
“你容的下她?”言外之意就是萧戕能不能吃得住她。
“她要是个有胆量的,谈不上我容不容得下。”
“再说我连一个往上爬的黄莺都容不下,那你去越州后,我又谈何做你在京州的后盾。”
“……”
“兄弟你这手艺厉害了。”张二娘见识到他的捏骨之术,之前想他是富贵人家豢养跑出的娈童想法,变了一个方向,他这兄弟在京州肯定是个大人物的存在,具体什么人物她也说不上来。
沈鹤安对着镜子,咔嚓几声移正五官,看的张二娘身体一颤,牙尖直冒酸水。
“他们记了我的名字,再过一段时间,我替你丈夫服役。”
“柜子里的钱你就拿着,不要等你丈夫了,离开这里过个日子吧。”
“兄弟我知道你是怕走了,张顺来缠着我,我丈夫要是回来见不到我和土豆,他会着急死的。”
“你不知道,我丈夫是个爱哭的主,有了土豆,大家都说女娃不好,撺着再生一个,我丈夫听见一个,就一扫帚打出去一个。”
“止不住的哄我,女儿也是宝,村里有规定,嫁妆不能太多,等土豆长大,他们也用不上什么钱,把家里值钱的全卖拿给土豆自个用去。”
“村里还能管自家老子老妈给女儿零花钱不成?”说到这处,张二娘乐得泪花翻出,吸了吸鼻子,这才把那股心酸压了下去。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在个十七八岁少年面前哭鼻子呢。
沈鹤安不以为意,就算是为了养家糊口,走私珠宝和走私血玉都是一码事。
违反朝廷规制!
又见张二娘和刘三感情深厚,那句他早死了,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口,“我出门散会。”
“早去早回啊!”今日在官册上留了名,张二娘当他为服役的事心情不好,也就没有阻拦。
办完差事,张顺丑亲戚的事绘声绘色在县衙传开了,同僚一个劲赞他有徐公之姿。
吹得他当即甩手请大家去城北酒楼喝酒。
张顺是东家,一张嘴劈哩叭啦说个不停,大家有一句每一句的还嘴捧场。
今个记名册的小鸡蛋子没跟来,张顺看不惯这些比他年轻还有学问的,也就顺势没有通知他。
酒喝得多了嘴里也冒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可听说在京州地界,望月楼的姑娘最得劲,床上功夫最会咬人,紧得你全身直打哆嗦。”
“还有那花魁。”
鼓起油嘴,舔牙大笑,“知道花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几个醉鬼摇头。
“全天下最漂亮的妞。”鼓掌大笑。
“最漂亮的妞算什么?还不一定配得上我!”说这话的就是和徐公媲美的张顺,叼着竹签剔牙,剔下的黄泥塞进嘴里,嗦嗦口,卡在门牙中间,自以为潇洒的打了个转。
其余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捧场点头,“是啊是啊,什么花魁,不就是一个点床卖笑的婊子,哪配不上我们张哥!”
“干了这腕!”
掌柜在柜台敲着算盘,这几位县衙里的爷,隔三差五就聚着一起吹牛皮,前个还是那家姑娘屁股大适合生儿子,那家姑娘嫁人还要聘礼。
都说妇人长舌嘴乱,要真论起嘴来,这些男人也不差劲。
占便宜,泼脏水,胡搞,扒灰。
一个顶百。
酒过三巡,几个差役扶着下把,嘘嘘水声浇流,“谁尿老子脚上了!”
张顺酔劲上头,拍了拍那位被小弟误浇的兄弟,“抱歉啊兄弟,下回你做东,老子让你浇。”
摇摇晃晃往回走。
张顺是个老光棍,在县衙混个差事,一月的俸禄不到一两银子,每月打酒吃肉,撑个门面请请客,半月不到就花没了。
好歹家里还有两个老家伙给他托底,张顺就是村里那些生了女儿,盼望得个儿子的主,好不容易送儿子上学,在县衙混的美差,二老拉磨摆摊赚来的钱,全都补给这金疙瘩。
同僚存下钱,送了礼,早就升了职,调到府院任职,他这老鼠窝真是占了一年又一年。
大家都给他一个铁屁股的外号。
张顺还美得是别人夸他,给他改名那位仙人说了,只要他安安分分,这辈子不愁吃喝,刀剑火电不敢近身。
回家的路上有座石桥,夜里无人,张顺走的宽敞,摇晃的斜影踩着月光,口中还念着酒桌上的淫词。
行到中桥,张顺扶着桥,低头眯眼看月,月光幔垂右下角草地,站了个美人,一袭朦胧白衣,脖颈如雪。
张顺探直了腰去找美人,可恨自己离的太远,用力砸了把石栏,一步并坐两步向下跑去。
虚汗满头,吃了酒,身体发热,这一跑热气倒是散了些,一股脑跑去下档,脑子醒了几分。
周围草声寂静,桥上除了月光也不会有人路过,不远几步就是美人,张顺吐了口唾沫在手,搓了搓,轻脚靠近。
“咯吱”一声,脚下踩响一段树枝,美人转过身来,双眼灵动,下脸带着面纱,腰侧衣带散开,裙摆一块水渍,染上些许黄泥,想是过来清洗。
张顺长那么大,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改了命,身体不仅好了,花运也是上道。
脸上没有打扰人的歉意,继续靠近,满嘴酒气,扯着笑,“美人别怕,我是县衙的差役,我是来帮你的。”
美人摇头,闻到他口中的酒气,害怕似的倒退,这倒是激起张顺邪恶的**,下裆不可阻拦的抬头,眼中的□□换到脸上,步步逼近。
“美人别怕,哥哥是来疼你的。”
“唔……”
水草扑腾,双手一息停了动静,垂进河中,这位月光美人取下面纱,冷冽的眉眼不带一丝波动,月光透过鼻梁移在尸体后背,沈鹤安右手掐住他的后颈,抬脚一提,踹入河中。
本想在服役前,拿剑割了他的喉咙,出门散心,遇见他们几人喝酒,打听了他的住处,买了这一套装扮。
在这待了一会堵他。
色胆包天。
把张顺挣扎压倒的水草和其他痕迹处理完,沈鹤安顶着月光回途,,夜风带动衣角,沈鹤安连带身子也揉进这股风里。
移骨带来的酸楚还在脸上,抬手揉了揉眉骨,蓦地脑中又翻出姒兰君那张带着银边面具的脸。
离开京州不到一月,她的影子出现了不下五次,“真是疯魔了……”
夜里的风格外透凉,望月楼的生意解禁后,更是火热。
“你就写吧写吧,我看你的姒大家主也不会回你一句。”扶桑抱着长剑,倚坐在窗边,楼下进出的商客,脸上泛着红润,一副吃饱喝足的魇态。
烛火绕风一吹,星光晃动,楚凝提笔继续写着,不受他的干扰。
扶桑在沈鹤安离京后,姒兰君把他安排进望月楼做了个护卫,起初老鸨是十个不愿意,当初就是扶桑带人封了她的望月楼,再见要他来干活,还是待在自己这棵摇钱树身边。
少说十个不愿意,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那也是情有可原。
也不知道姒家主和老鸨说了什么,最后同意了。
落下的结果就是,扶桑无偿给望月楼打工,遇见流氓痞子出手教训。
教训人这是长在他的长处,奈何不知是跟在沈鹤安身边久了,还是故意为之,教训人来收不住力道,不是把人打伤就脱臼,明明是对方闹事在先,望月楼这边还差了道理,落了下风,平白还得赔偿对方医药。
闹得老鸨也不敢再用他做打手,把他派到厨房洗碗,这差事他倒是干的利落,不见打碎一个碗盏。
毕竟是姒家主亲自引荐来的,之前跟过沈大人,保不准过的两年卷土重来。
京州官多,最不缺的,就是重来二字。
圣旨罢官,可没说不能重召。
历朝历代那些得罪权贵弹劾罢官,又被重新召回皇帝身边的大有人在。
扶桑身上带着为官自认为的清流,望月楼这半月,除了和老鸨多吵几句,愣是没和其他人私下往来。
见他还算老实,老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按照姒家主的意思,留他在楚凝做个贴身护卫。
“我不仅爱写,我还要你给我去送。”楚凝放下笔,走到窗边,把信递给他。
窗下隔着闹街,南面就是一段河,扶桑斜睨她一眼,不客气的抽走信,她活的像戏文里的张生,信中除了情情爱爱的疯话,成天也没什么事干。
偶尔和杨公子弹琴吃饭。
“等会儿。”扶桑前脚走到门口,抱着长剑,连身子也没转过来,不耐烦伸出手,“这回又是什么东西忘送了。”仿佛对于楚凝突然加价的行为习以为常。
楚凝也不纠结扶桑这不耐烦的态度,在枕头下拿出一条手帕,“这你可贴身收好,不叫风一吹跑了。”
扶桑扯过手帕塞入怀里,推开门下楼,唇角压下几分立功的荣光。
手帕质地光滑细腻,做工精细排版精巧,烛光下跳着着金闪,四角是金线绣上的云团福纹,中间的花纹更是大有来头,两股金线揉进一股银线,一颗颗蝶珠串着牡丹蕊芯,华丽无比,络绎生辉。
这不是扑腾的绸,换种说法,这压根不是绸。
是锦,云锦,比绸要贵上百倍。
离了王亲贵族,官员世家,平常的官员一月的俸禄,不受贿赂,买上一匹,也是要赊好几年的账。
安家是丝绸大户,家中不缺这些,要送也不会这么小气,萧家长女当家,没有理由来这,姒兰君最近也没空搭理她。
不然他也不会揶揄她是单相思。
论的上献殷勤,杨公子倒是日日前来。
听完曲,略坐坐就走了。
时常带些小玩意,讨她欢心。
官商同污,扶桑暂时记下,又是一件上报的事。
楚凝窗前见他绕开闹市,沿着南面运河水路而走,托腮看着马尾左右摆动的少年身影,眼尾那颗泪痣,靠在红灯青瓦末影中,苦笑,“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关上窗,隔开河边那道身影。
“一二三……九十,收上来。”
萧戕拿着水珠镜把玩,坐在一旁看着新瓷烧的釉色,安家送来的两人装在麻袋中,麻袋口打着死结,牵着长绳,放下水,十声后拉出,再放下,一次次延长时辰。
这套刑罚,萧戕喜欢用来对付叛徒,常用的套路,好比抓刑,把一条无毒的蛇和老鼠放进麻袋,外面敲锣打鼓,里面的东西就会互相撕咬,最后活活咬死,也有到一半,活活吓死的。
安家捆来的人,萧戕可不管是什么旁亲,差点毁了三家的计划,那就得受点苦,至于能不能活,那就得看老天。
“家主,还有一口气,是丢回安家还是?”
“还有气啊”萧戕这话念的平淡,有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汇报的下人听的为那两人捏把汗。
这不太像能活的语速。
“家主这两人是要交还姒家主?”
萧戕放下水珠镜,忽而长眉一笑,“好啊。”
“是。”
食指轻抬,手下人把人按倒,问话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底满是惊慌,“家主!家主!我错了!”
替自家主子做决定,还是偏向另外一边主子。
这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她是说过生死全看老天,很遗憾,她萧戕从来不信老天。
想活就得咬死自己的价值。
可惜他们都没什么价值。
萧戕已经像看一个死鱼挣扎,抬手就能让他开肠肚穿,“淹了。”
“麻袋里两个扔回安家。”
“这个丢回姒家主。”
“家主!家主!”求救声已经不能用惊慌来形容,反复提及自己这些年做的贡献,萧戕不为所动,她最不能容忍手下人越过自己做决定。
偏偏他一开口就违反了忌讳。
半息,麻袋边添了一具尸青白男尸。
萧戕神色不明。
三家鼎立的局面不会长久,姒家许诺事情办成,萧家会是第一以外,第二个最佳获利者。
来日她在萧家的地位只会更稳。
女人不能当家做主的谣言,将会随风逐破。
湖心激出的波纹,尝过春风温和的吻礼,层层归于平静。
亥时张二娘坐在院里洗着衣服,见沈鹤安回来,“逛的咋样?”
“挺好的。”
“那么晚还洗衣服?”难得和她多说几句话,张二娘脸上明显带有一丝惊讶,抬起木棒继续敲洗,“土豆尿床了,可不得洗干净紧晒着,后面还得睡。”
见她忙着洗被褥,衣角湿了,沈鹤安点点头,刚解决完张顺,扯到后背伤口,暗暗发疼,脸色有些难看,说了句早睡,进屋。
沈鹤安进屋过快,以至于张二娘应下早睡后,他没注意,张二娘那双紧绷坐稳,打颤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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