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开幕式还有多久开始？”
“二十分钟吧。”
“罗兰教授会不会一起来？”
“老师没回我消息……”
看台上和场内都一片喧闹。学生们和老师们做着最后的准备，军校联赛和一般的活动不同，开幕式后，参加联赛的学生们就会登上进入赛场的飞梭，直接开始为期长达两周的比赛。
帕妮丝再次朝老师们的方向张望：“……还没来吗？”
薇诺娜抬手，再次查看手环中的消息，仍然一无所获。
“打扰了～例行检查～”
穿着制服的少年笑眯眯地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麻烦把手放在上面一下！对，就是这样！”
他手中拿着的怪异仪器亮起绿灯，少年对着有些迷茫的人们点点头：“嗯，没有问题！感谢配合！”
仪器被递到下一个人面前：“例行检查～”
正准备将手放上去的康斯被一边的莫娜拉住，棕发少女看向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的少年，问道：“这是检查什么呢？”
“昂！因为有老师向我们反映，说有一个赛场内布置的仪器似乎被人发现了，要是是原住民，那倒没事，但是要是是学生，不就破坏了联赛的公平嘛。”少年耐心解释，“这个仪器就是用来检测是否和赛场内仪器有过接触的东西！”
他看着眼神警惕的莫娜，并不生气，大声把同伴喊了过来：“克里！就说不应该派我来检查的！你过来把驻军处的证件拿出来！”
大步走来的男人肩上的徽章在阳光下反射光芒，几个见到的学生立即行礼，目光崇敬。
莫娜的眼神也柔和下来，她认真对少年和他的同伴行礼：“感谢你们对联邦的付出。”
“哎呀，其实也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
五人组轮流把手在仪器上放好，全员绿灯。
等少年走远，瑞安才轻声问莫娜：“那是几几年的纪念章？”
“最后那一年。”
“是吗……”
没人不认识那种样式的徽章。联邦人类史的第一个章节中就有它。它是五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唯一的一张图片，下面小字所写的介绍是：“重大贡献战士遗属所持纪念章。”
可惜。那位少年，和他的同伴，他们的家人倒在了胜利的前夜。
“他们身上没反应？”
“嗯。”
“那看来她现在还没到这里。”
拿着检测仪的维克多不动声色地将耳蜗中的耳机推得更深了一些：“如果她今天不来怎么办？”
“那更好。”耳机里的声音冷哼，“她杀了神赐给我们的礼物，势必要付出代价。她今天不出现，说明那代价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显现。不需我们出手，她就会悲惨地死去。”
“但上面不是说要她活口？”
“她犯下这样大的罪行！”声音激动道，“死都不足以谢罪！还留什么活口！维克多，你不会还在幻想，又去相信那群骗子所说的话吧？！”
“……我没有。”
“哼！你最好是。好好干活！别坏了我们的大计划！”
维克多耳边安静下来。
他仍在笑着，脚步不停，朝着另一片人群跑去：“请配合！所有人都需要检查一下哦！谢谢！”
“这是检查什么？”
“你好，是因为场内仪器疑似被人接触过——”
维克多回身，对上一双沉静的黑色眼睛。面熟的黑发女人站在他身后，她旁边高大的男人正仔细观察着他手里的仪器，看起来似乎很感兴趣。
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为了保证联赛的公平，所以我们正在检查是否真的有人接触过赛场设置哦！”
少年的神色没有明显变化，语气也还是那么活泼：“啊，我记得你们！怎么样，海边的风景不错吧？”
“挺美的。”方道夜边说，边将手搭在了他手中的仪器上，“还有好几个地方我也想去，不过联赛开始之后，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了。”
她的手放下去时，方道夜听见了更为激烈的心跳声，血液的加速流动使面前少年的皮肤都微微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虽然他竭力控制，说话时还是微微带上了一些颤音：“…没时间？原来你是老师吗？我可以冒昧问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吗？”
仪器在他说话时亮起绿灯。
这孩子好像快厥过去了。方道夜于心不忍，决定和他多说几句：“我是联邦军校的，不过不是老师，我是宿管哦。”
“宿，宿管？”
少年愣在原地，他直直盯着方道夜，像是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要先说哪个，或能不能说，以至于最终一句话都没能吐出来。
“老师！！！”
五人组人未到声先至，方道夜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飞扑而来的三个女生，另外两个男生紧跟而来，在旁边傻兮兮地笑着。
“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帕妮丝使劲蹭了蹭，才肯抬起头来，“老师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不累哦。你们才是，过来辛苦了，不能休息，还马上就得去比赛。”
“嘿嘿，将来真要跟虫子对上的话，这点算什么～”
“老师是负责急救的吧？可恶，那岂不是意味着只有出局才能在这两周里再见到老师？”
“你是不是傻，我们蹲在被我们淘汰的人旁边，等老师来救援的时候不就能见到了？”
五人将方道夜围在中央，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紧张吗？”方道夜问。
“才没有！”“一点点。”“没有哦。”“完全不会啊？”“还好吧，第一次参赛紧张也正常。”
五个人五个答案，方道夜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他们的头：“你们在一起，一定能拿到很好的成绩的。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嘿嘿。”
傻笑倒是十分异口同声。
五人组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但集合的广播已经响了好几遍，他们只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里希特从亮着绿灯的仪器上收回手，问：“这个，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不能给他！”
耳机内突然炸响的咆哮拉回了维克多的神志。他下意识摆出灿烂的笑容：“这是我们借来的设备，所以我没有外借的权利哦！不好意思。”
“是吗？”
“你那边检查完了吗？好了就继续，开幕式还有五分钟，抓紧！”
肩上戴着徽章的男人匆匆而来，很快将少年带走，少年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很想回头，但最终还是没有。
方道夜和里希特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少年做戏做全套，还在笑着对着人们递出检测仪，而他的同伴则要沉不住气得多，稍微走远了一些，就立即收起了仪器。
那两人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如果说少年身上的气息是恶臭和清澈混杂，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彻底的臭味，令夜游神心生厌恶。
“……他肩上的徽章是真的？”
“是。”
为了抵抗虫族而牺牲的战士们，他们的亲属，在参与混合人虫基因的实验？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我们得再去一次驻军处。”
方道夜仍能在自己和里希特身上闻到淡淡的臭味，这是那个死掉的A级虫族留在他们身上的味道，她净化了几次，却不能完全去除。
她牵了一下身边人的手，微不可见的白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中亮起，为贴在里希特手腕内侧的菱形黑片充能。
“再给我一点时间。”里希特低声说，“等我们把身上的标记彻底去除再去吧？”
“但是……”
“我保证不会很久。”
里希特担忧而恳求地望着她。那个检测仪器的运作原理不明，方道夜是用自己的力量将那只搭在仪器上的手包裹起来，并将教授给他的黑镯上能保存能量的菱片贴在了他身上，才暂时遮掩住了气息。
要是驻军处内有检测范围更广的检测仪，他们现在去，就是明晃晃地闯了。
“好。”方道夜说，“我相信你。”
“谢谢。”
“方老师！”
代表开幕式即将开始的音乐悠扬响起，乱糟糟挤在一起说话的人群四散开来，搜寻着合适的座位，方道夜正打算就近坐下，却被跑来的艾丽喊了起来。
“医疗部在那边集体就座！我们得和另两个学校的老师互相认认脸才行。”艾丽解释道。“罗兰教授可以在附近占个位置等一等——大家都决定要第一个介绍方老师，所以她应该很快就能过来和你一起了。”
三人结伴而行，一会儿后，里希特和她们分别，也许是因为这边多是老师在坐，许多来看热闹的人下意识避开了这里，空着的座位还挺多的。
特意查过五人组会在哪里入场的里希特选定了一个能清楚看见学生们的位置，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放在了身边，表示这个座位有人。
这里也能看到正在和人打招呼的方道夜。她用一种十分自豪的表情认真对每一个人说明自己的宿管身份，里希特看不见她对面的人的反应，但他猜应该是疑惑的。
她到底来自一个怎样的世界呢？在那里也有宿管吗？宿管的工作内容是不是和这里不太一样？
方道夜不曾在他面前提起关于原来世界的事。
“你好。你身边有人？”
“是。”里希特说，“这个位置有人了──”
抬头对上来人视线的教授皱眉：“怎么是你？”
唉……大家是不是在攒文呀……
这两天有点奔波，今天更晚了，十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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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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