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要处理和光明边塞的事情，所以简单的和凌逸吃完饭后就离开了，喊来了南西洲，让他带着凌逸转转。
“……”
餐桌上的氛围十分安静。
凌逸左手拿着筷子，筷子上方戳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馒头。
南西洲坐在他对面，双手环胸，笑眯眯的看他。
南西洲心情很好的样子：“吃啊，怎么不吃了？”
凌逸：“……”
一直被盯着，怎么吃？
周微文和南西洲都是封眠的副官，一个主责文，一个主责武。
周微文和封眠都去忙了，现在没有战事，南西洲比较闲。
南西洲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他的任务是带孩子。
他笑眯眯的盯着凌逸吃饭，头一次感觉看别人吃饭那么有食欲。
他是看爽了，被他一直盯着的凌逸不爽了。
凌逸最后妥协似的放下东西，不吃了。
南西洲贴心问：“吃饱了？”
“……”凌逸点头。
南西洲起身，抽了几张纸递过去，“那走，带你转一圈消食，然后再去医疗室输液。”
凌逸看着递过来的纸，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见他迟疑，南西洲直接上手替他粗略的擦了擦嘴，“纸巾，可以用来擦嘴和擦东西，擦完就丢掉。”
凌逸这才伸手按住纸，南西洲便松了手。
指挥官跟他说了，这个小朋友从洛林星系来，对于帝国之内的一些东西都不太懂，让他耐心教教。
餐厅里还有其他人，都一边吃着饭一边观察着凌逸。
哇塞，铁血军营里来了个小朋友，漂亮又娇小，还乖巧可爱。
南西洲扫了一圈周围艳羡的目光，略显得意的抬抬下巴，清了清嗓子：“指挥官说了，这是给我带的崽，你们只能看。”
凌逸：“……”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洲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谁跟谁啊，你的不就是我们的吗？”
“就是啊，而且指挥官只说给你带，没说只给你带。”
有一个人开口，大家就都七嘴八舌的开口了。
然后就有人跑过来挖墙脚了。
一个穿着和南西洲身上一模一样灰银色作战服的男青年坐到了凌逸身旁，端来一个小碗。
“来，哥哥给你做的，就说喜不喜欢吧？”男青年一把揽上凌逸的肩，舌尖顶着上颚“哒”了声，逗他。
凌逸朝碗里看去，是一个剥了壳的鸡蛋，用筷子戳了两个洞当眼睛，然后又摆了一条咸菜当笑起的嘴，旁边是被揪的一小半一小半的馒头，不知道意义在何。
“……”好搞笑。
凌逸没忍住翘了下嘴角。
“诶！弟弟笑了！弟弟喜欢我！哈哈哈！”商淮揽着凌逸来回晃，抬头挑衅似的看向对面的南西洲。
南西洲耸肩翻白眼：“那是嘲笑，你还龇个大牙乐。”
“那咋了，笑了就是开心啊。”商淮不以为然，又伸手挑了下凌逸的下巴，“是吧弟弟？开心不？”
本来不好笑的，但是听着他们俩拌嘴突然就感觉好笑了。
凌逸笑着点头，弯着眉眼看向商淮。
“哈哈哈哈……”
周围人都笑起来。
商淮看着凌逸，忍不住夸赞：“哎呦哎呦，弟弟你咋那么俊呢？”
“瞧瞧，这头发红的。”商淮轻轻抓起一撮头发。
他又伸手捏捏凌逸的脸：“瞧瞧，这小脸白的。”
接着扒开凌逸的眼睛看：“瞧瞧这眼睛蓝的。”
“谢谢……”
头一次被这样夸，凌逸有点不好意思，弯着眉眼浅浅笑着。
“来来来，这是哥哥特意给你做的小白兔，快吃了快吃了。”
“吃了之后像兔子一样强壮。”
商淮把碗推到凌逸面前。
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而且刚刚确实没吃饱，凌逸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
商淮也在他旁边端起粥喝，“咋样，好吃不？”
凌逸点头。
商淮又喝了口粥，然后趁机抬头看向对面又是一脸笑眯眯看着凌逸的南西洲。
他冲南西洲甩了个眼刀，又向一旁的队友使眼色。
旁边的队友接收信号，立马凑过去塞了一个馒头到南西洲嘴里。
“吃点东西，别闲着。”
“啊？……”南西洲刚想说他不饿，就被馒头塞了满嘴，然后又被按着低下头喝粥。
“……”
那人凑在他耳边：“你别看人家吃饭了，你是看爽了，人家小朋友都不好意思吃了。”
“……”南西洲不挣扎了，低下头嚼嘴里的馒头。
原来是这样吗？他还以为凌逸就是饭量小呢。
“哇塞，弟弟你吃的好有食欲，再给我盛一碗，我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
商淮接过其他人递过来的一碗粥，推到凌逸面前，换了他吃完了的空碗，夸了句，然后又伸手表示自己也要吃。
“哇塞，弟弟好可爱啊，吃那么多一定会嗖嗖嗖的长高。”
“嗯——”凌逸乖乖的闷声回应，抿唇腼腆笑着，蓝眸眨眨。
“弟！你看我的肌肉，想要吗？想要就再多吃点！你现在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啊！”
“想——”
“弟弟，让姐姐抱抱，姐姐好稀饭你啊。”
“好——”
“宝宝，你叫什么呀？”
“我叫凌逸。”
“啊——小逸崽崽~”
“……嗯——”
凌逸被一群人哄的找不到南北，说什么应什么，稀里糊涂的吃了一碗又一碗。
南西洲忍不了了，小声对一旁人说：“够了吧，你们别把小孩撑的难受。”
商淮也觉得差不多了，直接上手摸了摸凌逸肚子：“哎呦，肯定吃饱了，肚子都鼓鼓了。”
“哈哈哈哈……”大家笑起来。
南西洲立马站起身：“好了好了，我该带凌逸去找沈医师检查身体了。”
他们都听说了凌逸就是那个敢对着魔种射箭的小朋友，也知道他受伤严重。
大家都点点头，让开位置，然后跟凌逸告别。
“再见呀，去军校好好学习，以后来见我们！”
“逸宝加油，别忘了哥哥姐姐们哦~”
凌逸头一次的感受到这么多的浓浓善意，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勾心斗角，就是纯粹的善意。
“嗯……”
他点头，纯澈乖软的眼眸就开始变得湿漉漉。
“哎呦，哭了！”商淮小小震惊了一下，然后双手捧上凌逸的脸。
“哎呦呦，小乖乖，不哭不哭，哭什么啊，我们又不是见不到的。”
商淮把凌逸抱进怀里，笑着拍拍头，轻轻晃着安慰。
“不哭不哭。”
“我怎么感觉哭起来更可爱了……”
“哭的我心软软，宝宝别哭，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给得起吗你就给。”
大家手忙脚乱安慰了一通，凌逸终于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
……
封眠看着监控里的显示画面，无声的笑了下。
画面上显示的正是餐厅的景象。
一群高高壮壮的神灯战士，围着中间的凌逸，有说有笑的逗着。
凌逸坐在中间，被这个逗逗又被那个逗逗，乖乖的笑着，在一群强壮战士中间显得格外娇小。
封眠笑着，眉眼温润。
一群小孩子。
他想起这些日子战士们确实都很劳累，便决定明天把他们都放出去玩玩。
沈河州说的对，小孩子开心了，身体才会好。
……
凌逸从检查台上下来，步子有点虚浮，这个仪器他从来没见过，像个蛋一样把人罩住了，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嗡、嗡、嗡”的震动声。
沈河州扶着凌逸到一边坐下，然后递来一杯水：“喝点水。”
凌逸接过，抿了一小口。
“先带着小凌逸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下，我马上过去。”
沈河州在操作台上，没抬头，开口道。
“好。”
南西洲扶着凌逸出去，然后推开隔壁房间的房门进去。
房间里还躺着一个人，虚弱的躺在医疗舱内，浑身皮肤都透着黑彩色。
呼吸粗重浑浊，让人听的难受。
出于好奇，凌逸走过去看。
南西洲拉了他一把：“别看，小心做噩梦。”
凌逸摇摇头，还是去了。
是一张很熟悉的脸，周溯。
周溯全身皮肤都变成了黑色，还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而一闪一闪的从皮肤下面闪出彩光来。
凌逸想起了于泽的黑彩色头发。
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在排斥着他。
凌逸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周溯这是什么情况，在洛林星系曾见过一个人这样，那个人最后死了，死的很惨，浑身炸开。
是一直被全银河系排斥反对的体外肾上腺素——[回光]
用能量晶石代替后颈的晶核，继续使用精神力作战。
存在于生灵后颈的晶核会为宿主提供精神力供给，但是晶核会有消耗完需要恢复的时候。
而有的时候，当赢在当下比活着更重要时。
就会有人选择把自己的晶核挖掉，用晶石代替晶核。
晶石可以在短时间内提供爆发性精神力，代价就是晶石能量消耗完后，宿主的生命也会随之消亡。
所以[回光]也被称为血肉引擎。
[回光]是在银河二战期间兴起，主要使用者都是抵抗魔种和创世神的帝国战士。
那个绝望的年代，唯有一死救帝国，前仆后继，不负信仰。
他想起了那些胸前挂着麻绳项链的守卫，想必那些麻绳上捆着的宝石就是能量晶石。
凌逸倒是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用这么古老的方法去捍卫信仰。
光明边塞的信仰是什么？
周溯感到有人在看他，他便睁眼了。
视线模糊，他的视力几乎为零，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人影。
红色的，很耀眼，像赤旗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触碰，触碰那飞扬在光明边塞最高的城墙上，也飞扬在他心上的赤旗。
“长城不倒……”
他说话有气无力。
“光明永存……”
这是光明边塞的宣誓词。
只是伸手和说话，就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手抬不动了，无力的向下垂落。
他突然感到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像赤旗一样。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那双手的牵引下渐渐向上，覆上了一层温热。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的手正覆在赤旗上。
“……”周溯的眼里立马蓄满了泪。
他没有辜负赤旗的信仰，赤旗还在，信仰未灭。
凌逸正抓着周溯的手抚在自己脸上。
合理的肢体接触能让人感到放松和心安，以非语言方式传递“我正在你身边”的支持信号。
沈河州推门进来了，接收到南西洲传来的讯号后轻手轻脚的来到他旁边，和他一起默不作声的看着前面两人。
小家伙趴在医疗舱上，拉着周溯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周溯一只手甚至能盖住凌逸的整张脸。
巨大的体型差，寂灭和生机的对比。
沈河州默然。
他看着凌逸娇小却挺直的背影，又想起了外面那些孩子朝气蓬勃的面庞。
他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上看见了两个字：希望。
帝国之光。
周溯渐渐平缓了呼吸，手也逐渐脱力，凌逸便轻轻把他手放下，然后起身。
见周溯睡了，沈河州便招手让两人出来。
换个医疗室也行。
凌逸和南西洲就跟着沈河州去了又一个新的医疗室。
“你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身上的伤口需要换一次药。”沈河州把凌逸按到病床上坐下，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我帮你换一次药，再帮你愈合一下伤口，明天你就能重新上蹦下跳了。”
“然后再把药喝了。”
沈河州回头指挥南西洲：“药我放在刚刚的检测室了，你去隔壁医疗室熬一下，那里的仪器都启动好了。”
“安静一点，别把周溯吵醒了。”
南西洲点头应下：“好。”
凌逸的皮质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衫，此刻都被沈河州扒拉下来，露出缠满绷带的上半身。
沈河州开始拆绷带：“我力度很稳，应该不会弄疼你，要是疼的话也告诉我。”
凌逸点头。
沈河州细细清理着伤口上残余的黑色毒素，然后又抹上药，最后再用精神力替凌逸愈合伤口。
一套操作下来，凌逸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差不多愈合。
最严重的是腰腹上的一圈，应该是要留疤了。
沈河州轻按了按凌逸腰腹上已经长出新肉的伤口，笑着开口夸道：“很帅气。”
他担心小家伙会因为留疤而难过，特意分了点眼神去看凌逸的微表情。
凌逸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
凌逸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周溯怎么样？他会死吗？”
沈河州没想到他在思考这个，伸手把凌逸的衣服拉上：“不会，但是以后应该都不能再使用精神力了。”
“不管怎么样，好歹保住性命了，边塞这里也安定下来了，他能安稳过余生的。”
凌逸点头，接着又问：“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嗯，但是过几天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我会替他换上机器义眼，他会再次看见的。”
他会看见他所守护的边塞真正的迎来光明。
“那其他守卫呢？还活着吗？”
在城墙上，他听到了黄德的话：「周队带人出去绞杀了。」
沈河州觉得这没必要隐藏，便尽数交代了：“我们去晚了一步，拦下了其他人，但周溯手太快了，没拦住。”
真的，他都看到封眠急到都步子踉跄了，还是慢了一步。
“其他人都没事，已经回长城了，周溯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凌逸点点头，不再问了。
见他不问了，沈河州就要开始问了。
他一颗一颗的扣好凌逸的扣子，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沈河州，指挥官的专门医师，你叫我沈医师就好了。”
然后便装作随意一问：“上次在洛林星系帮了指挥官的就是你吧？”
“很感谢你的帮助，指挥官易感期被暗算了，有点克制不住自己。”
“没伤到你吧？”
沈河州是指挥官的人，还这么关心指挥官，肯定和指挥官关系很好。
凌逸抿唇笑笑，摇头：“没有，我很愿意帮助指挥官。”
沈河州继续问：“对指挥官有什么想法吗？”
凌逸不太明白沈河州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回道：“我会在军校好好学习，以后成为指挥官手下的优秀学员。”
沈河州愣了下，随后笑着点头，伸手摸摸凌逸的头，眯了下眼睛继续问。
“除了这个呢？有没有……感情方面的想法？”
感情？是指……
他似乎明白了沈河州的意思，认真开口：“我想嫁给指挥官。”
“咳咳咳！”
沈河州被口水呛了一下，猛咳，然后立马惊恐的伸手捂住凌逸的嘴，回头看去。
见没有人来，他才松了口气。
怎么什么都敢说！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
他开始对凌逸有戒备了：“为什么？因为你帮指挥官缓解了易感期吗？”
仗着一次的帮助索个大的回报？
凌逸扒拉下沈河州的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河州：“因为我想一直陪在指挥官身边。”
“？？？”沈河州大为不解。
他怕凌逸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便继续捂上凌逸的嘴。
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感觉这小家伙脑袋不是很灵光。
蠢的灵机一动。
这是把追随的忠诚当成爱了？
他遇到过很多误把对封眠的敬仰和尊重当成喜欢和爱的人，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相必这也是混淆了的。
沈河州眯了眯眼睛思索怎么教这个小家伙。
结合一下凌逸的生长环境，洛林星系是个很疯的星系，小家伙从小就没有真正学习过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分不清很多感情之间的界限很正常。
“你坐好别动。”
沈河州松了手，转身去把医疗室的门锁起来，然后再次回到床边。
他在凌逸旁边坐下，拉着凌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嗯……我能感受到你的勇敢和对指挥官的敬重，这本身是很珍贵的品质，我们一起聊聊这背后的感情怎么样？”
凌逸眨了眨眼睛，在理解沈河州话里的意思。
文绉绉的让他有点听不懂。
但是看着沈河州很认真又很温和的表情，凌逸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他点头。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陪在指挥官身边？”
凌逸毫不犹豫：“因为指挥官曾经救过我，我也想保护指挥官。”
“而且指挥官对我很好。”
沈河州点头。
好了，动机确定。
混淆了报恩和爱情。
“如果有人在你口渴时送了一杯水，为了回报他，你可以真诚的说谢谢，或者在未来的某天也为他递上一杯水。”
“而不是以报恩的名义留在他身边，但是却帮不上任何忙。”
“这样会把两个人都搞的很累。”
“如果你很感谢照亮你的那道光，要做的不是把光束缚在自己身边，而是带着他给的光去照亮更多人。”
凌逸听着，点点头，似懂非懂。
“当你面对指挥官的时候，心跳的感觉更多的是因为崇拜时带来的紧张，还是因为了解彼此缺点后仍想靠近的安心？”
“就像我们看到高山时会心生敬意，但爱更像是两个人并肩种下一棵小树，一起浇水看它长大。”
“前者是垂直仰望，后者是水平并肩。”
“前者是敬仰和尊重，后者才是爱。”
凌逸更听不懂了。
他看到哥哥就心跳加速，就想靠近，就想抱抱，喜欢哥哥，不想离开哥哥。
什么心不心，仰望不仰望的，听不懂。
沈河州觉得自己说的够好了，最后开口问：“如果不需要报答，你内心深处最想做的是什么？”
凌逸：“嫁给指挥官。”
沈河州：“……………………”
他听到自己裂开的声音。
看来这个说法不管用，得换一个。
“小朋友，你知道吗，在我们这，喜欢和爱，还有嫁不嫁的，都不能随便说。”
“如果不能确定对方和你有一样的感情，不可以随便把这些话说出口。”
“会让当事人反感，而且会显的你很轻浮。”
这次凌逸听懂了。
西德罗教过他，在不确定哥哥也喜欢他时，不能说要嫁给哥哥。
他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沈河州松了口气，只要不乱说就好了。
封眠那边肯定不会喜欢的，小家伙只是心智没成熟，等上学就好了。
希望指挥系的那些老头子们能好好教教关于爱的定义。
“哐哐哐。”敲门声响起。
沈河州最后叮嘱了句：“这种话我们悄悄说，出了这个房间后就不要再说了，以后需要帮助还可以找我聊聊。”
“但是一定记住，不能随便把‘我要嫁给指挥官’这样的话说出去。”
凌逸点头。
肯定不会随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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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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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垂直仰望，水平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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