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维纳特的老东西不在乎自己的信徒，而我不一样，”别西卜蜂蜜般金莹剔透的眼睛又绕回来盯着苏瓦娜，吞咽唾液，“我对信徒的态度是整个地狱都知道的，除了疾病，我什么都可以为他们解决，对了，这位女孩叫什么？”
加百列毫不犹豫地横亘在两者之间，冰冷的视线截断了别西卜的诱惑：“暴食环的主人，何必低下头去聆听一个人类的名字。”
直到加百列开口，苏瓦娜才猛地回过神，一阵后怕的寒意窜上脊背。她这才明白，别西卜的声音能让人飘飘欲仙，不由自主地沉坠其中，勾起心中最原始的**和罪孽。
“难怪路西法会喜欢将你留在身边，加百列你很会说话嘛。”别西卜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但她也不介意，懒懒地耸肩。
“什么？”姜饼小人却从外面进来，在别西卜的耳边碎裂，“路西法和撒旦的对决结束了？不是，这也太快了。”
别西卜的慵懒消失了，嫌弃地翻了白眼，手上的银刀在空中划出白光，语气变得极不悦：“撒旦也是没用，连一个堕天使都解决不了，路西法能有什么武力，还不是全靠利维坦，利维坦也是瞎了眼的。”
姜饼小人的碎块被别西卜用银叉子在半空中搅动着，黄色的丝线一条条的主动绕上了别西卜的叉子，那像是被困在其中的灵魂，被她一口吃掉，而地上没有任何一点的饼干碎屑，别西卜完成了一次用餐。
“说实话，我是真的饿了，”意犹未尽的别西卜往后看，她真的很想尝尝苏瓦娜的味道，但是路西法还在，她也没有一个好借口，“去找路西法爸爸吧，你们被他保护得还不错，只是我的耐心还是有限的，最后，祝你们好运。”
别西卜说完就踩着她的红色高跟离开，加百列很小心，等到硬糖地面被敲击的声音听不见后，才带着人去找路西法穿过花里胡哨的棉花糖走廊，几个小家伙在会客厅找到了脸色微微发白的路西法，以及看见他们脸更黑的利维坦。
软糖女仆将别西卜请来的客人带出了糖果屋，走出屋子后就只剩下**的味道在空气里横冲直撞，糖果屋的甜腻消失不见了，接着的是来时看见的骨头餐桌也没有了。
“别西卜这不就是在为难你们吗？”听完诺亚的陈述后，路西法下了一个结论，“她是饿疯了吧，说不定她的信徒也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才变成那样的。”
加百列很担忧，他不关心别西卜的计划对人类的影响，就像别西卜说的一样，他都已经是堕天使了，就没必要在要求自己散发怜悯，加百列只在乎这件委托会不会对路西法有不好的地方。
“殿下，要不我们先不要掺和进这件委托，”加百列在路西法身旁小声嘀咕，“万一这是别西卜对你下的套呢？就从撒旦会出现这里，我就感觉别西卜对您有恶意。”
利维坦也罕见的和加百列意见统一，虽然语气仍旧不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路西法哥哥，小心没坏处。”
路西法无言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自己养大的倒霉蛋，又向天空看了一眼，好似看见了什么，最后妥协：“好的，听你们的，正好刚刚和撒旦打完，我没什么劲儿，找个地方休息吧————”
“等下，利未，把你的小洋房拿出来吧，尤利雅的我可以忍受，但这是新巴里，我不想看见食物在我身边飞来飞去，半夜飞到我的床上。”
利维坦欣然接受路西法的提议，他自己也是正有此意，从自己的小空间中将房子拿出来的动作很快，就怕路西法反悔。
路西法则是安排加百列去保护那几个人类，他刚刚看过了罗尼的伤，路西法自己的赦免有治愈的功能，但对于别西卜在罗尼身上的伤还是不起作用，路西法能感受到别西卜的气愤和恶意。
但路西法知道这是有原因的，加百列没有拦下别西卜的动作，放任罗尼受伤，看来是罗尼自己踩到了别西卜为他设下的陷阱。
“你护好他们，我估计等会儿会有魔上门，我在场才能稳住局面，不然利未会把他们全冻上，”路西法还告诉加百列一个秘密，“所罗门说了，如果这些小孩死了，他就不会再给我提供帮助了。”
加百列明白路西法的意思，认认真真地将诺亚他们带离路西法的视线，而一条触手却悄悄地缠上了路西法的手腕，一点一点地轻碰着路西法的指头。
路西法低头一看，是可爱的扭扭，正和自己打招呼，挥动着软糯的触手。
“路西法。”
利维坦在小洋房前面的花园里站着，目光不错地看着路西法的背影，忍无可忍地出声提醒路西法，该回来了。
路西法也转身看着利维坦笑，他的小八爪鱼就站在自己亲手栽种的花丛中间，经过利维坦净化后天空有了阳光，虽然没有正好打在利维坦身上，但站在阴影中的利维坦的眼睛，就是亮晶晶的，很可爱的。
“来了。”
路西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利维坦和他的小洋房，被利维坦和他的触手环绕着，是他心甘情愿的。
利维坦看着路西法发白的脸，知道自己这是终于找到和路西法好好“谈”地机会，语气是不自觉地低沉，带着淡淡的不快：“我们来说一下，什么情况下，你可以不合理地使用自己能力怎么样？不然你总是会忘记所罗门的提醒，这样不好的，路西法哥哥。”
话说到最后已经不是威逼了，带着的委屈和恰到好处的诱哄，这是利诱，利维坦对路西法的研究已经是得心应手，路西法也只能满足利维坦的邀请，让八爪鱼将自己拐上了床。
路西法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拒绝利维坦的。
和小洋房里的温馨和黏腻不同，诺亚身处新巴里最混乱的街头，看着浪费食物的人群，还有他们身上不起眼的菌菇，是从他们身上长出来的吗？
而不知道什么地方飘起带有烧焦味的黑烟，逐渐覆盖住新巴里的上空，别西卜的信徒又要开始他们的狂欢。
“不如先去找找黑烟的源头？”
苏瓦娜小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但癫狂的人群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喊得什么诺亚他们没人听得懂，加百列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人群开始涌动起来，相互推搡驱赶着对方，嘴里依旧是念念有词，念着听不懂的话语，奇异的语调逐渐组成了他们耳熟能详的歌谣——赞美父神，唱诗班的首选歌谣，只是现在从别西卜的信徒口中唱出，就有一种让人沉迷其中的**，和原来的作用背道而驰。
**就是梦境，梦境中唱歌的小孩嘴里都是血，手上捏着的是白色的羽翼，眼神空洞看着诺亚，越唱越开心。
“等等，人群是不是在向我们靠近，”诺亚最先从歌谣的影响中脱身，告诉身旁的加百列，“我们要赶快找个安全的——”
疯了的信徒已经冲上来，对着外来人挥拳，被菲拉尼亚的剑鞘挡住，但更多的人扑了上来。在混乱的推搡和诡异的歌谣中，苏瓦娜的惊叫声被彻底吞没。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与同伴冲散，推向一条没有出口的腐臭小巷。
她跌倒在地，手掌深深陷入**黏腻的食物残渣中，恶心感直冲喉咙。下一秒，一双手臂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她。未知的恐惧让她瞪大了双眼，视野里只剩下无数移动的腿，如同噩梦深处的森林。
那双手在她身上粗鲁地摸索，最终停在她的胸口，长长的指甲用力地往女孩胸口切进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刨开血肉，取出其中纯净的灵魂。
“真是，别西卜的恶趣味越来越让魔没办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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