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深海无声,估值上岸 > 第2章 浴室暖气不热,但…

第2章 浴室暖气不热,但…

2025年11月10日,周一,在浦东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里。

苏听白用尽了所有课间和午休的碎片时间,指尖在键盘上近乎疯狂地敲击,将昨夜与澹台粤那五个小时的通话,连同自己纷乱的心绪,一并倾泻进文档《深海无声,估值上岸》的第一集里。

文字成了她唯一的救赎,或者说,唯一的麻醉剂。她试图用构建故事的专注,来转移那蚀骨的想念,来复刻、甚至替代那种与澹台粤思想碰撞时产生的、令人战栗的精神共鸣。每一个细节的描摹,每一次心理的剖析,都像是在重温那个电话里的温度与波澜。

然而,写作的屏障如此脆弱。整整一天,无论她如何试图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文字世界里,澹台粤的影子总是不期而至,霸道地占据她的脑海。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他逻辑严密时而刻薄的言辞,他偶尔流露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软……所有这些,都比屏幕上的字符更具吸引力,也更让她心神不宁。

她需要见到他。这个念头,如同藤蔓,在周一工作的间隙里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几乎窒息。

就在几小时前,她在重构的小说《深海无声,估值上岸》中,为那个以自己为蓝本的女主角,设定了一个清醒、克制、绝不回头的人设。她期待那个纸上的自己,能成为一个真正洞明世事、驾驭情感的大女主。她想,那些耽于情爱的普通女子才会被思念奴役,任由感性支配,奔赴一场注定破碎的结局。而她偏不,她就要挑战这人性与生俱来的弱点,用理性筑起高墙,将那个名为澹台粤的诱惑死死拦在门外。既然早已预知故事的终点是一片荒芜,又何必让过程再次徒劳地生根发芽?

她甚至带着一丝写作者的苛刻审视着现实:与澹台粤从相识到热恋,从争执到如今不清不楚的拉扯,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多月。这般短暂的相处,能萃取出的浪漫细节实在贫瘠,若连女主角的性格都不是这般决绝清醒,这样寡淡的爱情故事,写出来又有谁会看?她必须,也只能,将那个理想的自我塑造得无比强大。

然而,理想是笔下的金科玉律,现实却是骨感淋漓的战场。她悲哀地看清了一个事实:理性与感性,在她体内是两套互不兼容、时刻争夺主导权的系统。理性如同精密运转的仪表盘,冷静地罗列着不该去的万般理由;感性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名为“想念”的原野上疯狂奔腾,几乎要将她的理智践踏得七零八落。

她点开闺蜜的聊天框,像寻求救命稻草,又像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决断的理由。

一位闺蜜的回复带着熟悉的洒脱:「去见呀!及时行乐!听白,你就是太不自洽了,总是不肯坦然接受自己的情感需求。开心最大,想那么多结果干嘛?」这态度,与昨夜的佳鑫如出一辙,充满了享乐主义的诱惑。

另一位闺蜜起初也是如此:「既然想,就去见呗,过程享受就好,别问结果。」

苏听白却几乎要对着手机屏幕苦笑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飞快地敲打,仿佛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说服那个蠢蠢欲动的自己:

「姐姐,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才叫‘不问结果’。可我呢?我理性上清楚得很,结果就是他不会、也不可能好好跟我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我明知道是这个结局,还非要跑去见他,甚至主动‘招惹’他,这不是我脑子带坑吗?」

「我连他的人物性格都能用心理学分析得彻彻底底,甚至还能单独为他写一部小说。做这件事,根本没有收益!现在的沉沦,到头来就是拼命戒毒,戒毒的时间再次被拉长,最后还是我痛苦。至于他会不会顺带痛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该去招惹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因为,过程也根本不享受啊,全是内耗和挣扎。」

屏幕那头的闺蜜似乎被这一长串清醒又痛苦的剖析镇住了,沉默片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始连连劝道:「你说得对,听白,还是别去了,别去了。」

苏听白看着那些劝阻的文字,心中一片涩然。她用劝别人的话,反过来劝自己,试图浇灭那簇名为“想念”的火焰。然而,理性的话语说得再漂亮,也难以平息感性那汹涌的潮汐。

周一恰逢她有社团服务,比平时晚下班。回家路线是从郊区到郊区,不跨越拥堵的市区,因此即便接近晚高峰,17:30出发,到家也仅仅用了35分钟。她决定先回自己家,关好窗,然后安心去妈妈家吃个晚饭,再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跨越半个上海去见他。毕竟,那时已是晚高峰,从浦东到嘉定,需要横穿市中心,最起码要开一个多小时。

她先回了自己家关窗。鬼使神差地,她脱下了白天穿的外套,换了一件。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低语:如果真的去了,如果……留宿了,换了外套,第二天上班就不会被同事发现。而且,车子里还放着前几次留宿时,她未雨绸缪买下的一次性内裤和袜子。这个看似寻常的换衣动作,无声地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天平早已倾斜。

换好外套,她去了隔壁小区妈妈家吃饭。饭桌上有些心不在焉,匆匆吃完,便催促着上中班的女儿赶紧读完了120个字的认字本。女儿稚嫩的诵读声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焦灼上。终于完成任务,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楼,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车内狭小的空间给了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积蓄足够的勇气,然后拨通了澹台粤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啊?”她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原本,她只是想,如果他只是在潜水馆,那就去那里见一面就好,马上回来,不影响第二天上班。但如果要去他家……那几乎就意味着留宿的默认。尽管她内心并未预设一定要发生什么,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比真实——她只睡了三个小时,若真的只是见一面再开回浦东,第二天还要上班,身体肯定撑不住。而从嘉定回浦东,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居家的松弛:“在家啊,澡都洗好了。”

“你洗澡你告诉我干嘛?”苏听白的脸瞬间就红了,仿佛被他话语里无形的亲昵烫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恼。

他似乎没察觉,或者说习惯了她的这种反应,自然地解释:“天冷了,潜水馆没啥生意,就早点回来洗漱,不然一天泡在水里难受。”他顿了顿,背景传来些微的响动,“正在收拾去广西的东西。”

这时,澹台粤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主动问道:“是不是要来见我?”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早已预料。

被直接点破,苏听白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松,那压抑了一整天的思念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是啊,控制了一天的想念抑制不住啊。”她带着点自嘲,“昨天电话里还和你说打死不来见你,要来你来。结果……我还是很想见你啊。”她顿了顿,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问道:“你的飞机是哪里起飞?”

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敲动,声音有些远:“我看看哦……大概是虹桥吧。”片刻停顿,然后是确认的声音,“是浦东。”

“那你开车来见我。”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的期待。

“不行啊,”他拒绝得干脆,“白天还要在潜水馆开会,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次会了。”

“才10号,这个月才过了三分之一。”她反驳。

“去完广西带团以后,还有一个潜水协会的年会在三亚要参加,然后一个股东在深圳,正好去看看他。”他条理清晰地报出行程,“所以要去三个地方出差,差不多月底才回来。”

苏听白的心微微一沉:“那我要见你的话……意思是,月底前我只有今天有机会咯?”

“是的。”他的回答没有犹豫。

因为周二晚上19:50的飞机,苏听白16:30下班的时候,正是澹台粤动身去浦东机场的时间。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挣扎、理性的权衡,仿佛都失去了意义。苏听白沉默了,她听着电话那头他平稳的呼吸声,又像是听到了自己内心轰然倒塌的声音。

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指尖微颤地挂上D档,熟练地调出导航。那个地址,她之前气得删除了,是从顺丰的寄件信息记录里重新找到的。哪怕他家的地址她已经开车去过很多次,在认识他的这一年里,甚至连车都换了一辆新的,可她这个路痴,还是记不住。

其实在打电话之前,她就已经把地址输入了车机导航,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按下那个蓝色的“开始导航”键。

当她终于按下导航键,机械的女声开始规划路线时,电话那头的澹台粤显然听到了声音,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了然的、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你要来就来呀,我们就聊聊天。”

他的语气很自然,甚至带着点欢迎。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那句苏听白潜意识里或许在期盼的话——“因为我也想你了。”

车子驶出小区,汇入晚高峰渐褪的车流。电话接通后便一直没有挂断,蓝牙将他的声音充满车厢,也模糊了空间的距离感,仿佛他就坐在副驾驶一般。

他们聊着天,说着琐事,也提到了江平,但话题刚深入,澹台粤便打住了:“这事有点复杂,怕烧脑影响你开车,等见了面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引入一丝悬念,“而且见面的时候,我会拿点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呀?”苏听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到了你就知道咯。”他卖了个关子。

“哎哟,神秘礼物吗?”她的心情因为这份未知的“东西”而轻快了些许,脚下的油门也不自觉地加深了。

导航冰冷的提示音不时插入他们的对话:“您已超速。”

“你慢点开。”他在电话那头提醒,语气里带着不赞同。

“超速10%以内是不罚分的,”苏听白理直气壮地反驳,“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教你理论知识的实际应用,也不是让你擦边违法呀。”他有些无奈。

“10%以上超速才违法,我可没有。”她坚持,但语气软了些,“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大概快到他家还有十分钟车程的时候,他说:“我下楼给你去路边占个车位。”

“还有十分钟呢,不着急。”她说。

电话里随之传来他行动的细碎声响,然后是电梯到达的“叮咚”声,紧接着,通话便在瞬间袭来的信号盲区中戛然而止。

苏听白正行驶在一条她自认为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路上,因此并不心急回拨。然而,仅仅几秒钟后,电话铃声便响彻车厢——是他打了回来。

她接通,带着一丝被看穿路痴属性的赧然,调侃道:“哎哟,不心疼话费啦?”

“怕你迷路。”他的理由简单直接,却精准地戳中了事实。

“开玩笑,我开了无数遍了怎么会迷路?”她失笑。

“你等下就知道了。”他语气里带着某种预言般的笃定。

果然,当她快开到目的地时,他问:“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开在你家小区门口马路上啊。”她看着导航,自信满满。其实,导航还差一个右转指令,他所在的马路和她正在行驶的马路,正好形成一个直角。她这个路痴,又忘了还得再开一点。

“我没看到你啊。”他那边传来张望的声音。

当她终于开到马路尽头,看清路况时,才恍然大悟。“怎么停车?”她问,语气里没了刚才的底气。

“我看到你了,在你右前方,你右转。”他指挥道。

好吧,确实是路痴,差了一条马路都不知道。苏听白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

在他的语音指挥下,她开始侧方停车。每次都需要他指挥,这几乎成了固定程序。当她车轮不慎刮到路牙子,发出轻微摩擦声时,她明显听到电话那头他倒吸一口气,声音急促:“停下!回方向盘!”

她依言照做。还好,只是轻微蹭到,没有伤及轮毂。

“他总是这么心疼车,”苏听白心想,“包括我的车。”以及,一如既往地嫌弃她的车技。

停好车,她熄火下车,看着他站在路边的身影,夜色中轮廓依稀。她走过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要是被贴条了,这200块你得报销。”

他笑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好。”随即又补充道,“但是不会被贴条的啦,你看这里有停车收费牌,来这么多次都没有仔细观察吧?而且夜间时段都没有写明收费标准,连停车费都不用的。”他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像是在展示自己地盘的优越性,“所以你每次来,我都提前下来接你,给你占好车位。”

“这么好?”苏听白挑眉,“难道不是3个月前你让我接你,结果害我在停车场等了半个多小时,所以你这次赔罪先等我的?或者……”她故意拉长语调,带着狡黠的笑意,“是你提前下楼,准备到便利店买点什么?”

澹台粤的脸在路灯下“刷”地一下通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反驳:“我去便利店买什么?你倒是说说!”

“我怎么知道。”苏听白耸耸肩,一脸无辜。

澹台粤似乎急于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转而问道:“倒是你,吃晚饭了吗?要去便利店买点什么吗?”

“吃了,我来之前刚吃完,还催着我女儿赶紧认字,我才能8点半开到你这儿的。”她老实回答。

澹台粤立刻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信息,像是找到了反击的武器,语气里带着促狭:“哦~原来你早就计划要来见我啦?”

好吧,反将一军。苏听白的脸也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好在夜色遮掩了她的窘迫。

并肩走上楼,进入那间既熟悉又带点陌生感的家。连续三天的低落情绪让苏听白无心打理自己,此刻头皮传来的油腻感与生理上的不适格外鲜明。她无法忍受以这样的状态去拥抱、去靠近,生怕那份颓废的气息会被他察觉。因此,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她甚至顾不上好好看他一眼,便急匆匆地问:“浴室那个暖气怎么开来着?”

澹台粤正放下钥匙,闻言答道:“这个暖气不怎么好用了,你年初用的时候就不灵光了。”

“我怕冷,必须开。”她坚持,动手去摆弄开关。

结果,开了很久,出风口依旧只吐出微弱的、带着尘封气味的凉风。她只好悻悻然地关掉。

澹台粤没再管那罢工的暖气,转身继续收拾出差的行李。他在两个衣柜里翻找一通,最终拿出来的,依旧是苏听白熟悉的那条带有松紧抽绳的棉质短裤,以及一件崭新的粉色T恤。

“我常下水不怕冷,家里实在找不出长袖长裤,你将就一下。”他说着,把衣物递过来。这条短裤的腰围全靠抽绳调节,套在精瘦的澹台粤身上,必须紧紧绑住才不至于滑落;但穿在苏听白身上,松紧却正合适,只是长度不可避免地成了中裤。因此,这条裤子阴差阳错地成了她每次留宿的专属睡裤。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那件粉色T恤上,脸上立刻浮现出戏谑的笑意:“咦?怎么是粉色的?gay gay的。新买的,是为了穿给谁看呀~”

澹台粤没有接话,只是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示意她穿上试试。

苏听白套上T恤,意料之外地合身,肩线、腰身乃至衣长度恰到好处,胸口更没有丝毫以往穿他那些T恤时的束缚感。这剪裁体贴得……简直像一件女款。她忽然想起,就在8月中旬那次留宿,她还抱怨过穿他的T恤睡觉勒得难受。看来,这句无心的吐槽被他记下了。

“8月底打折时买的,”他终于开口,语气寻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本来就是女款。”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苏听白心里一动。她同时也意识到,澹台粤的衣柜里根本既没有衬衫,也没有彩色的T恤——他从小是田径运动员,平日着装全是黑灰的运动风格。所以,根本不会出现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男人给女人一件宽大衬衫当睡衣的浪漫桥段。他的体贴,是另一种更务实、更悄无声息的形态:一条靠抽绳维系、她穿着正好的短裤,和一件特意为她准备的、不会让她感觉被束缚的粉色女款T恤。

苏听白接过衣物,径直走进了浴室。她需要洗头洗澡。这并非为了暗示什么,而是她一种近乎偏执的习惯——每当状态颓废后,对自身清洁的苛求便会反弹。所以,即使内心渴望靠近,身体的第一反应却是先完成这场迟来的清洁仪式。

等她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走出来时,澹台粤已放下手中的行李,极其自然地拿起了吹风机,仿佛这是早已是肌肉记忆。苏听白当然知道,也记得他指尖拂过发丝的感觉。但正是这份记忆带来的心悸,让她在他按下开关的前一秒,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速伸手将吹风机抢了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她语气有些生硬,立刻转身背对他,让轰隆隆的噪音掩盖瞬间加速的心跳。澹台粤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有些尴尬地收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默退到一旁。

“双十一到了你知道吗?”他没话找话,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双十一早就开始了,”苏听白的声音混在风噪里,“我已经新购置了好几个实木家具了,包括一个新书架,这一年家里书都快放不下了。”

“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逛双十一。”他回答,视线却并未离开手机屏幕。

苏听白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切换,一会儿是淘宝橙色的界面,一会儿是微信的绿色,眉头微蹙,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心不在焉的忙碌感。

热风烘烤着她的头发,也烘得她本就疲惫的神经更加脆弱。她关掉吹风机,房间瞬间安静,那沉默却更加逼人。“我只睡了3个多小时,赶紧的,手机都开飞行模式,我要睡觉了。”她转过身催促,语气带着疲惫下的不容置疑。苏听白感官敏感,睡觉容不得半点声音和光亮,飞行模式是必须的,而过去无数次的留宿中,她从未为此真正“计较”过,只因那时总有聊至凌晨三点的精神共鸣,磨光了所有对睡眠环境的苛求。

“你确定?现在才21点不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反驳,“谁不是只睡了3、4个小时呢。”

他抬起头,显然没有放下手机的意思,屏幕的光亮映在他脸上,“我睡觉从不开飞行模式,更何况现在……”他顿了顿,没说完,但潜台词很清楚——业绩压力当前,他需要保持在线。苏听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潜水馆双十一也是要冲业绩的。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澹台粤的眼里只有他那岌岌可危的事业,连这点共处的时间都要分神,却忘了自己曾经在新东方做渠道主管时,双十一同样是她最忙碌、最紧张的战场。真是体制内呆久了,都快忘了市场营销人刻在DNA里的节奏了。

就在苏听白准备钻进被子,用睡眠隔绝这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之前,澹台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从行李箱旁拿过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袋,递给她。

“喏,给你的。”

苏听白疑惑地接过,拆开。里面是两罐胶囊瓶。她拿起其中一罐,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什么东西?送我的?”。

“还能是什么东西,”他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女人用的东西呗。”

苏听白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随即打趣道:“难道是贵妇化妆品?没意思。”她故意把罐子放回去,语气带着娇嗔的抱怨,“反正不是冰箱贴。”

“你可真挑。”澹台粤被她气笑了,“看看,都是英文,巴厘岛带回来的。”

“我知道是护发精油胶囊嘛!”苏听白嘴硬,指着上面的“Hair vitamin”字样,“我都吹好头发了,你现在才拿出来!”

“说你粗糙,你是真粗糙,”他摇头,带着点科普的意味,“吹干头发前能用,吹干头发后也能用,就是效果没那么好了,应应急。谁让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刚刚自己吹得有些毛躁的发梢,“……抢着吹风机先吹头发的。”

苏听白顿时语塞,脸颊绯红,说不出话来,心里又羞又恼地想:“还不是怕你靠得太近,这心跳声都快藏不住了……”

正当这暧昧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转时,澹台粤却忽然起身,走到置物架旁,拿过一个棕色的药瓶,利落地倒出两粒,又去厨房接了杯温水走回来。

“给,赶紧吃了。”他将药片和水杯递到她面前。

苏听白接过,看着掌心那两粒小药片,疑惑地抬眼:“这是什么?”

“保肝片。”他答得自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熬夜最伤肝了。”

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好笑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故意撇了撇嘴,带着一丝娇嗔的抱怨:“以前怎么不见你给我吃?”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老了一岁了?”澹台粤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实在,“昨天不过聊到凌晨,今天根本缓不过来。不像去年冬天,连续聊十几天,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哪需要咖啡续命。”

苏听白在心里默默点头:是啊,她今天在办公室,已经靠两杯拿铁硬撑,此刻依旧困得眼皮打架。

“那你吃过了吗?”她问。

“早就吃过了。”他指了指药瓶,“这现在算是家中常备。以前是喝酒应酬前吃,现在不在企业里做渠道了,酒喝得少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无奈的了然,“没想到,这一整年,熬夜的次数倒是有增无减。”

澹台粤知道,今晚注定又会是一个熬夜的夜晚。

他们两个人,只要待在一起,就会忍不住一直、一直聊下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宁得岁岁吵

狩心游戏

猫总会被蝴蝶吸引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六十二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