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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静雨凝时,镜碎归真

幻境的崩塌,是从一声碎裂开始的。

月瑶的黑翼扫过靖安城的城楼,琉璃瓦在她掌心化为齑粉,百姓的哭喊声像被揉皱的纸,糊在她的耳膜上。谢景渊举着剑冲过来,墨色锦袍被魔气撕裂,露出的小臂上,月牙形的疤痕在黑气中泛着诡异的红:“月娘!醒醒!你看看我!”

“醒?”月瑶仰头大笑,笑声里裹着冰碴子,比冬日的寒风还冷,“我早就醒了!谢景渊,是你让我醒的!是你让我看清,凡人的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是你权衡利弊后的弃子!”

她指尖凝聚的黑气射向谢景渊,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谢景渊没躲,眼睁睁看着黑气穿透他的胸膛,鲜血溅在月瑶的湖蓝色襦裙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为什么不躲?”月瑶的声音发颤,黑翼突然收拢,像被烫到似的。

“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消气了?”谢景渊咳着血,手还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垂落,墨色锦袍铺在地上,像摊开的绝望,“月娘……对不起……”

他的眼睛闭上时,月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比琵琶的断弦声还刺耳。黑气从她体内暴涨出来,像无数条毒蛇,缠向靖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房屋在黑气中坍塌,城墙在震颤中断裂,繁华的城池瞬间变成炼狱。

“都去死吧——!”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像两口吞噬一切的深井,“既然你们毁了我的情,我就毁了你们的城!”

就在黑气即将吞噬整个靖安城时,一道白光突然从天而降,像破晓的第一缕晨曦,瞬间驱散了浓重的魔气。

傅书华的意识在剧痛中挣扎,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白光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像母亲的怀抱。那身影伸出手,指尖的白光落在月瑶身上,黑气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

“仙乐族的后裔,”那身影的声音响起,清得像玉石相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执念太深,会堕入永劫。跟我走吧。”

月瑶还在挣扎,黑翼拍打着白光,却徒劳无功。她看着地上谢景渊的尸体,看着化为废墟的靖安城,眼底的恨意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为什么不躲?”

“因为爱里,总有甘愿的牺牲。”白影的声音柔和了些,“只是你被恨蒙了眼,看不见。”

白光包裹住月瑶,渐渐升向天空。月瑶最后看了一眼靖安城,看了一眼地上的谢景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释然,又像遗憾。

“谢景渊……若有来生……”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了。

幻境像被打碎的镜子,彻底支离破碎。傅书华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像月瑶最后的尖叫,又像谁在喊她的名字。

“傅书华——!”

“傅书华——!”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激得傅书华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破败的山神庙,屋顶漏着洞,雨水顺着横梁淌下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盖着件陌生的粗布斗篷,带着点潮湿的霉味。

“咳咳……”她想坐起身,喉咙却干得发疼,像被砂纸磨过。

外面狂风呼啸,夹杂着暴雨的“哗啦啦”声,像是要把这小小的山神庙掀翻。庙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门板上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朽坏的木头。

“这是……哪里?”傅书华喃喃自语,指尖触到草堆里的硬物——是那本夹着地图的医书,书页被雨水打湿了大半,字迹模糊不清,只剩下“月瑶祠”三个字还能辨认。

她这才想起幻境里的一切——月瑶神女的爱恨,靖安城的繁华与毁灭,谢景渊最后的眼神,还有那个救走月瑶的白影……真实得像亲身经历,心口还残留着月瑶撕心裂肺的痛,眼眶发热得厉害。

“月瑶……”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发颤。

原来神也会动情,也会心碎,也会在爱与恨里挣扎。那自己呢?她对萧砚卿的感情,会不会也像月瑶和谢景渊一样,终有一天会被现实磨成利刃,互相伤害?

【sty-777:(声音虚弱)宿主……你终于醒了!吓死系统了!你的精神力刚才差点溃散……(检测中)融合度已降至10%,脱离幻境影响,安全!】

系统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傅书华松了口气,却又被系统的话惊到:“我……在幻境里待了多久?”

【sty-777:现实时间……三天。萧砚卿他们快急疯了,已经进山找你了!】

三天?

傅书华的心猛地一紧。她想起自己临走时对萧砚卿说的话,想起他眼底的担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庙门口。狂风裹挟着暴雨扑面而来,吹得她几乎站不稳。外面是黑漆漆的山林,树木在风雨中疯狂摇晃,像张牙舞爪的鬼影。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狼嚎,凄厉得让人心头发毛。

“萧砚卿……”她望着风雨飘摇的山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们怎么可能在这种天气进山?”

【sty-777:(调取定位)检测到萧砚卿的灵力波动,就在东南方向三里外!他好像……遇到麻烦了!】

傅书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抓起身边的一根粗木棍当武器,掀开斗篷就冲进了雨里。

“傅书华!你去哪?!”系统在脑海里尖叫,【外面很危险!暴雨引发了滑坡!】

“他有危险!”傅书华的声音被风雨吞没,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里跋涉,裙摆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腿上,冰冷刺骨。可她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萧砚卿,确认他没事。

幻境里月瑶失去谢景渊的痛,还清晰地烙印在她心上,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

狂风刮得她睁不开眼,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路滑得像抹了油。她好几次差点摔倒,全靠手里的木棍支撑着。

“萧砚卿!”她放声大喊,声音却被风雨撕碎,传不出太远,“萧砚卿——!”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滚落的声音,还夹杂着微弱的呼救:“……书华……”

是萧砚卿的声音!

傅书华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他身边,试图搬动那块压腿的石头,“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别碰……”萧砚卿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发青,显然失血过多,“石头下面……有空隙,一动就会塌……”

他抬头看着她,眼底布满红血丝,却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起来,像风雨中不灭的星火:“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傅书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混着雨水砸在他脸上,“是我不好,我不该自己来月瑶祠,不该让你担心……”

“不怪你。”萧砚卿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擦她的眼泪,却没力气,手刚抬起就垂落,“我知道你想……自己走一段路。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陷入幻境。”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在幻境里……是不是很难受?我能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很不稳定,像在哭。”

傅书华的心猛地一颤。他竟然能感觉到?在她被困在幻境的三天里,他一直在外面,承受着担忧,甚至能感知到她的痛苦?

“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你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别去!”萧砚卿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雨太大,山路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从怀里摸出个信号弹,塞到她手里,“等雨小些,再放这个,宗门的人会看到。”

傅书华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腿上不断涌出的血,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幻境里谢景渊最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

“我不走。”她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萧砚卿身上,又用石头把四周加固了些,“我就在这里陪你。你流了很多血,我给你包扎。”

她撕开自己的裙摆,露出雪白的衬里,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伤腿。石块压得很紧,她不敢贸然搬动,只能先用布条缠住伤口上方,减缓血流速度。

“会有点疼,忍着点。”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很轻柔。

萧砚卿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贴在脸颊上,像幅狼狈却动人的画。他突然笑了,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盖过了疼痛。

“书华,”他轻声说,“幻境里……是不是看到了不好的事?”

傅书华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看到了月瑶神女的故事,她爱了一个人,最后却……”

“那不是我们。”萧砚卿打断她,眼神坚定得像磐石,“我不会像谢景渊那样。傅书华,我萧砚卿此生,只会有你一个人,绝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傅书华心中的阴霾。幻境里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

是啊,这不是幻境,这是现实。眼前的人是萧砚卿,是那个会把她护在身后,会记得她所有喜好,会在她陷入幻境时不顾一切进山找她的萧砚卿。

“嗯。”傅书华的眼眶又热了,这次是感动的泪。她低下头,继续给他包扎,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风雨中的喘息还未平息,傅书华正低头给萧砚卿系紧布条,指尖突然顿住了。

雨停了。

不是渐小,是骤然静止。豆大的雨珠悬在半空,像被冻住的水晶,折射着远处微弱的天光;狂风卡在最烈的一瞬,山坡上的野草弯成诡异的弧度,叶片上的水珠纹丝不动;连萧砚卿脸上的血珠,都凝固在唇角,没有滴落。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萧砚卿?”傅书华试探着轻唤,伸手去碰他的脸颊。他的皮肤还带着体温,睫毛上悬着的雨珠却硬得像玻璃,指尖一碰,竟发出“叮”的轻响,像触到了冰。

没有回应。他维持着刚才的表情,眼底的温柔凝固成一幅画,连呼吸都停了。

傅书华的心跳开始失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猛地转头,看向四周——悬停的落叶,凝固的狼嚎(那狰狞的兽口就停在三丈外,涎水成了冰棱),甚至连自己被风吹起的裙摆,都僵在半空,像块硬挺的纸板。

【sty-777:……】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

往常叽叽喳喳的警报、吐槽、分析,此刻全没了踪影,脑海里只剩下一片死寂,比这静止的风雨更让人恐慌。傅书华试着在心里呼唤,声音在空荡荡的意识里回荡,却连一丝回音都没有。

她被独自留在了这片凝固的时空里。

“有人吗?”她站起身,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月瑶神女?还是……别的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突然从头顶的雨珠缝隙中渗下来,像从云层漏下的月光,却比月光更纯粹,更温暖。它在半空凝聚成一团光球,没有形状,没有声音,却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注视”。

傅书华下意识后退一步,挡在萧砚卿身前——哪怕知道他此刻只是个静止的幻影,保护的本能还是让她挺直了脊背。

白光没有异动,只是在她面前铺开一片光幕,像面光滑的镜子。镜中浮现出月瑶祠的神龛,浮现出靖安城的繁华,浮现出谢景渊最后倒下的身影,最后定格在她和萧砚卿在陡坡下相依的画面。

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彻意识,像玉石相击:

“这是幻境。”

傅书华攥紧了拳:“我知道。”

“你知道是幻境,却沉溺其中。”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悲悯,“你混淆了月瑶的爱恨,与你对萧砚卿的情感。”

“我没有!”傅书华反驳,却觉得心虚。幻境里月瑶撕心裂肺的痛,确实让她想起了自己对“背叛”的恐惧,甚至在看到萧砚卿受伤时,那瞬间的恐慌里,都掺杂着对失去的臆想。

白光闪烁了一下,光幕上的画面开始变化,出现了她在疗伤殿翻医书的场景,出现了她拒绝萧砚卿送行的背影,出现了她推开月瑶祠木门的瞬间。

“你为何执意独自前来?”

“我想自己走一段路。”傅书华的声音低了些,“我不想永远被护在身后。”

“你所谓的‘自己走’,是逃避。”声音直指核心,“你害怕依赖,害怕信任后可能出现的伤害,就像月瑶害怕再次动心。”

傅书华的心脏猛地一缩。

逃避?她是在逃避吗?逃避萧砚卿过于炽热的保护,逃避自己越来越深的依赖,甚至逃避去思考——如果有一天,他们也像月瑶和谢景渊那样,面临选择和考验,她是否能承受?

“月瑶的悲剧,在于她把爱当成了全部,又把恨当成了救赎。”白光继续说,光幕上出现了那个救走月瑶的白影,与眼前的白光渐渐重合,“你呢?你要让恐惧定义你的选择吗?”

“我……”傅书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幻境里的挣扎,现实中的犹豫,此刻全被摊开在这道白光前,无所遁形。

“你看到的月瑶,是你内心的投射。”白光的声音柔和了些,“你同情她的遭遇,却也在警惕她的结局。可你忘了,谢景渊不是萧砚卿,你也不是月瑶。”

光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出现了萧砚卿在演武场练剑的背影,剑气劈碎木桩时,他却下意识收住了力道,怕木屑溅到远处的药圃;出现了他蹲在药架前,笨拙地挑拣“静心莲”的黄边,指尖被莲茎刺出血也没察觉;出现了他拿着传讯符,反复编辑信息,最终只发了“山路滑,慢走”四个字的犹豫。

“他的保护,不是束缚。”白光的声音带着点叹息,“你的独立,也不必用疏离来证明。”

傅书华的眼眶突然热了。这些画面,都是她不曾留意的细节,却被这道白光一一呈现。原来他的在意,早已藏在那些笨拙的、沉默的、甚至有点别扭的举动里,不像幻境里的谢景渊,有那么多华丽的承诺,却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权衡。

“你害怕重蹈覆辙,却忘了,人心是不同的。”白光的声音渐渐变得悠远,“幻境是镜,照见的是你的心。你究竟在怕什么?是怕他会变,还是怕自己……不敢去爱?”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光幕突然碎裂,像被敲破的镜子,无数碎片飞溅开来,映出她惊愕的脸。

怕什么?

傅书华看着那些碎片里的自己,看着幻境里月瑶绝望的眼神,看着萧砚卿凝固的温柔,突然明白了——她怕的不是他会变,而是怕自己像月瑶一样,一旦动情,就会失去自我,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份可能到来的伤害。所以她推开他,所以她独自进山,所以她在幻境里被月瑶的情绪牵着走。

“爱不是赌注,不必预设结局。”白光的声音越来越淡,“是看清了所有可能的风雨,依然愿意牵住对方的手。”

白光开始收缩,像即将熄灭的烛火。凝固的雨珠、野草、狼影,都跟着出现了裂纹,像布满蛛网的玻璃。

“月瑶的执念已了,你的呢?”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消散在意识里,白光彻底熄灭了。

下一秒,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先是悬停的雨珠“啪”地碎裂,化为无形;接着是山坡上的野草,像被风吹散的灰烬,簌簌消失;远处的狼影扭曲成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里;萧砚卿的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凝固的温柔渐渐模糊,最终化为点点光尘,飘向天际。

傅书华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脚下的土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她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坠入一个漆黑的深渊,耳边是玻璃破碎的“咔嚓”声,密集得像在敲打着心脏。

就在她以为会被黑暗吞噬时,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突然炸响在脑海里——

【sty-777:警报!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冲击!幻境屏障即将破裂!宿主意识回归中——3!2!1!】

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电流杂音,像台即将报废的收音机。

傅书华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竹林,晨雾缭绕,带着淡淡的竹香。她站在月瑶祠的山门外,手还停留在即将推开木门的瞬间,指尖离那道斑驳的木纹只有半寸。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鲜活而真实。

她……还没进去?

傅书华低头看自己的手,白皙干净,没有包扎伤口的布条,也没有触碰过凝固雨珠的冰凉。她摸了摸怀里,那本夹着地图的医书还在,书页干燥,没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sty-777:(大口喘气)吓死我了!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数据差点全乱了!(检测中)宿主生命体征正常,精神力稳定……刚才那是……双重幻境?!月瑶祠的幻境里,竟然还套着一层!】

系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傅书华却没力气回应。她靠在门框上,心脏还在剧烈跳动,手心全是冷汗。

原来,从她推开月瑶祠大门开始,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先是月瑶的爱恨,再是萧砚卿的遇险,甚至最后那道白光和追问,都是更深一层的幻境。

那道白光……到底是谁?是月瑶神女的残识,还是别的什么存在?它最后的问题,像颗种子,落在了她的心底。

“看清了所有可能的风雨,依然愿意牵住对方的手……”

傅书华望着竹林外的山路,阳光正好,晨雾渐散,隐约能看到山下蜿蜒的小径,像条温柔的丝带。她突然想起萧砚卿在演武场的背影,想起他发的那条“山路滑,慢走”的传讯符,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或许,她确实该学着,不那么害怕。

她收回即将推门的手,转身往山下走。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草,带起一串露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光。

【sty-777:(疑惑)宿主,不去月瑶祠了?】

“不去了。”傅书华的声音轻快得像唱歌,“有些答案,不在神祠里,在该去的地方。”

比如,在萧砚卿焦急等待的目光里,在他们还没走完的、真实的路上。

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满了整条山路。傅书华的身影渐行渐远,衣袂翻飞,像只挣脱了束缚的蝶,飞向那个等待着她的人,飞向属于她自己的、而非幻境投射的未来。

月瑶祠的木门依旧虚掩着,祠堂里的神龛静静伫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风穿过竹林,带着一声极轻的叹息,像谁终于放下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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