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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礼2

门内的寂静像块冻在冰里的铁,沉得能压断人的呼吸。谢闻野抵着门板,指节抠进木头的裂纹里,能数清自己脉搏跳动的次数——三下,五下,十下……门外那道水蓝色的影子,竟还没走。

他原以为傅书华这样的贵女,受不得半分冷遇。太极殿里的琼浆玉食她唾手可得,犯不着在这漏风的偏院耗着,像株耐冻的野草。

可香灰落了半寸,廊下的红灯笼晃得人眼晕,那道气息还在,混着夜风里的梅香,执拗地往门缝里钻。

谢闻野的眉峰拧成道冷痕。他掀起眼皮,从门板的缝隙往外看——月光把她的影子钉在青石板上,水蓝色的裙摆沾了点草屑,显然是站了许久。她仰头看着檐角的冰棱,侧脸在灯影里明明灭灭,倒不像来寻事,更像在等一场不会来的雪。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夜里格外刺耳。谢闻野侧身让开,没看她,声音像从冻裂的冰面碾过:“进来。” 与其被她堵在门外,不如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林挽洲愣了瞬,随即抬脚跨进门。屋里比她想的更清简,一张床,一张桌,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旧书,书页卷着边,却没有霉味,反倒有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油灯的烟味,意外地干净。

桌上的油灯跳着豆大的火苗,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对峙的兽。

“坐。”谢闻野指了指桌旁的板凳,自己扯过对面的椅子坐下,后背抵着墙,姿态放松,眼神却没松,像拉满的弓。

林挽洲坐下时,指尖触到板凳上的凉意,心里那点对“魔族气息”的猜测又淡了些。这屋里太素净,素净得不像藏着龌龊的地方。

“傅小姐深夜不走,是觉得我这偏院的灯笼,比太极殿的金灯还亮?”谢闻野先开了口,语气里的嘲讽像没磨利的刀,钝钝地刮过来。

林挽洲抬眼,正对上他那双凤眸。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看着冷,却藏着点探究。“我只是好奇,”她指尖摩挲着袖口的流苏,声音平静,“大宁的质子,住得这样……安分。”

“不安分,难道学傅小姐,把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推湖里?”谢闻野扯了扯嘴角,话里的刺更尖了,“我可没镇国大将军当靠山。”

他显然做过功课,把原主的“丰功伟绩”摸得门清。

林挽洲没恼,反而笑了笑:“看来谢公子对我,倒是挺了解。” 她不接那茬,转而看向墙角的旧书,“这些书……是你捡的?”

“不然呢?”谢闻野挑眉,“等着傅小姐赏我一套《昭国大典》?”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挽洲的目光掠过最上面那本《九州异闻录》,书页边缘被翻得发黑,“我只是觉得,能在这种地方静下心看书的人,不多。”

谢闻野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没接话。他在试探她的底线,她在打探他的深浅,像场无声的棋局,谁先露怯,谁就输了。

“你在昭国两年,”林挽洲重新落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日子想必不好过。”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映得谢闻野的脸忽明忽暗。他忽然倾身向前,双肘撑在桌上,那双凤眸离得极近,冷光几乎要溅到她脸上:“傅小姐查得这么清楚,是想替你那位三皇子表哥,再来踩我一脚?还是觉得我这亡国质子,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股被踩到底线的戾气,像困兽亮出了爪牙。

林挽洲没退,反而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清明得像洗过:“我查你,是因为你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不是穷酸味,也不是落魄味,是种……藏得很深的东西。” 她没提魔族,却意有所指。

谢闻野的瞳孔微缩,随即靠回椅背,扯了扯唇:“傅小姐鼻子真灵,怕是闻惯了金元宝的味道,连穷酸味都觉得新鲜。”

“我闻惯的是血腥味。”林挽洲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战场上的,刑场上的,还有……暗地里见不得光的。” 她看着他,“你身上的味道,比那些都干净,却也更危险。”

谢闻野的指尖猛地攥紧。他第一次见傅书华这样的贵女,不谈胭脂水粉,不说诗词歌赋,开口就是血腥味,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刀,根本不像传闻里那个只会撒泼的草包。

“傅小姐到底想说什么?”他的语气冷了几分。

“我想说,”林挽洲的目光落在他束发的玉簪上,那玉簪成色普通,边缘还有道磕碰的痕,“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哦?”谢闻野挑眉,“傅小姐以为我该是什么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还是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至少不该这么……平静。”林挽洲诚实地说,“被当成摆设,被人踩在脚下,却还能坐在这里看书,连头发都束得一丝不苟。”

谢闻野摸了摸脑后的马尾,那是他下午对着铜镜折腾了半天才束好的,发尾还松垮地垂着。他忽然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带着点自嘲:“不平静又能怎样?掀了这太极殿?还是杀回大宁去?”

“至少不该认命。”林挽洲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扎破了他故作平静的伪装。

谢闻野的脸色彻底沉了。他猛地起身,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月光勾着他的肩线,像把没出鞘的剑:“夜深了,傅小姐该走了。再不走,我怕三皇子以为我把你藏起来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林挽洲也没再纠缠,起身时,目光扫过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说:“你的头发束得……比宫里那些花架子好看。”

说完,她转身就走,水蓝色的裙摆扫过门槛,像尾游得飞快的鱼。

门“咔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气息。谢闻野还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扯了扯发绳,马尾散下来,长发垂在背后,遮住了他泛红的耳根。

头发束得好看?

他对着窗玻璃里模糊的影子,忽然想起她刚才说“不该认命”时,眼里的光。像望云峰上的雪,冷,却干净得晃眼。

这傅书华,到底是谁?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本《九州异闻录》,指尖划过“幽影”二字。刚才她提到“味道”时,他体内那股沉寂的力量似乎动了动,像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

而林挽洲回到客房,立刻关上门,从袖中摸出块巴掌大的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指向偏院的方向,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谢闻野身上的气息,确实和典籍里记载的魔族气息相似,却又多了点别的——像被什么东西封印着,凶戾里透着股挣扎。

她坐在镜前,看着里面傅书华那张明艳的脸,忽然觉得这盘棋比想象的更复杂。一个藏着秘密的质子,一个身份成谜的将军之女,还有这皇宫深处若隐若现的妖气……

窗外的红灯笼还在摇,映得窗纸一片通红,像块烧得正旺的烙铁。林挽洲捻起枚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罗盘中央。

针尖落下的瞬间,指针猛地转向偏院,发出“嗡”的轻颤。

看来,非去会会这位谢公子不可了。

寒室里的油灯还亮着,谢闻野把双鱼玉佩握在掌心,冰凉的玉面贴着滚烫的皮肤。他忽然觉得,这个新年,怕是不会太平静了。而那个水蓝色的身影,像颗投入寒潭的石子,在他沉寂了两年的心里,砸开了圈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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