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刚孵化的、手无寸铁的兵虫干掉了史蒂芬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史蒂芬终于记住了要点，成功破坏了虫脑。我很欣慰，于是下一次的时候，我只破坏了兵虫的发声器官，留给他一个完整的对手。
毫不意外地，史蒂芬被刚孵化的兵虫单杀了。我觉得我可能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破坏双刀锋。破坏单边刀锋。破坏双后足，保留刀锋。破坏单边后足，保留刀锋——我一步一步增加训练的难度。
战争女神在上，我这辈子都没有对一个新兵这么上心。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史蒂芬虽然笨了一点，但是记忆力，或者说运气非常不错，只要他成功过一次的猎杀方式，之后就不会再出错。就凭这一点，他可能不会止步于一个史蒂芬，我想，但他还是远远不如卡特。想起卡特，我的情绪低落下去。我强行压下了内心的焦躁，继续看史蒂芬的动作。
他熟练地解决了兵虫，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它发出。现在机甲正按着我的下一步指令，安静地等在养育室出口边的黑暗里。
“从背后偷袭巡查养育室的成年兵虫，十分。被发现，零分。死亡，零分。”
成年兵虫从远处闻到了虫血的味道，冲进了养育室。斯蒂文把幼虫尸体拖到了养育室的另一头，伪装出被什么拖走的情形。成年兵虫不疑有他，跑上前去。
这个时候，史蒂芬从背后扑上去，像对待幼虫一样，扑挂在成年兵虫的后背上。可他低估了成年体的力量，成虫巨大的双翅猛然扇动，把机甲掀了出去。
“草草草——自动攻击，自动攻击！”史蒂芬喊道。
我习惯了他的瞎喊胡话，并没有在意。我想，下一次，我应该教他怎么使用推动装置了，仅靠机甲本身是撞不过成年体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脚、机甲的重量和背部撞到墙壁的疼痛。我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口腔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我满心疑惑，但没有时间探究了，因为成年兵虫正振动着双翅、高速向我冲来。右脚腰部同时用力，机甲左手撑地，侧滚翻趋避。成年兵虫的刀锋擦着我的脸击打在墙壁上，溅起一大片碎石。
我趁它拔出刀锋时，开启了推进器，一步跨到它背后。推进器咆哮着，巨大的推力将成年兵虫顶在墙壁上，我趁机折断了它的双翅，露出它的后背。
它仰着头部，努力转过来咬我，这很好地保护了它的后脑。但我的目标并不是那里。
我左手左膝顶着它的头胸和胸腹交界处，用右脚撑地，右手里的短刀已经换成了电磁枪。我瞄准了成年体的腹部第五节，蓄能，轰烂了它厚重甲壳下的心脏。
“嗷嗷嗷嗷——学会了学会了！”我听见史蒂芬的声音。成年体的尸体从墙上滑下，红褐色的鲜血在机甲脚边汇成一个小湖泊。
史蒂芬操控着机甲，再次躲进了养育室的阴影里。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虫族对电磁枪的动静非常敏感，这可能和它们的某种发声方式有关。哪怕是电磁枪经过削弱的声音，在它们的听觉里，可能就和有人在耳边开炮一样。马上，这个虫巢所有还活着的兵虫，都会向这里赶来。
我看着想要继续守株待兔的史蒂芬，知道这一次的重来也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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