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鹿瑶眼底闪过一瞬警觉。
凯普里仔细回想着,她那时看到小猫伤的那么重,整个人僵住,抱着小猫站在原地什么都听不到。
她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那人弯腰对泪流满面的她说着什么,凯普里断断续续听到一部分。
“小猫······可怜······神庙······来找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凯普里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给她很多钱。
但有了钱,妈妈就不用劳作的那么辛苦,她也有更多时间照看小猫,如果不是自己忙着折麦秆做泥砖赚两个德本,小猫或许根本不会出事。
她潜意识里认为这个人是好人,并相信了他。
“我记不清了,他说让我去找他,就给我很多很多钱。”凯普里越说声音越小。
“凯普里,你怎么?”妈妈担忧的搂住凯普里,“这件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先别着急。”鹿瑶拍拍她的肩膀,转头问凯普里,“他让你去哪里找他?”
凯普里缩在妈妈怀里,绞尽脑汁回忆道,“好像是王城外,远离尼罗河的那个城门。”
东门,日出之门。
鹿瑶暗暗记下,怎么这个地方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正在回忆里检索对这个地方的印象,耳边幽幽传来几声抽泣,她抬头看去,凯普里的妈妈正抱着她的孩子,咬着嘴唇抹眼泪。
“不要再为了钱去做危险的事了凯普里。”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把她搂的紧紧的,穷人的命不值钱,她险些失去她。
察觉到鹿瑶的目光后,她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内芙露大人,我们是不是给神庙添麻烦了?”
鹿瑶摇摇头,心里很难受,恐怕还是神庙给她们添麻烦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番缇,大人。”
“番缇,小猫平时是放养的吗?怎么会突然受伤呢?”鹿瑶问道。
“算是放养,平时白天人不在家就把它放出去,让它自己在外边抓野鸟吃,不过晚上它自己就会回来了。”番缇回答说。
“出事的那天,小猫一整晚都没回来,我就出去找它,是在棕榈街口树下找到它的。”凯普里补充道。
怪不得凯普里选择了努特神庙,那条街离神庙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
一定有人故意抓了小猫并伤害了它,还蛊惑凯普里替他们办事。好歹毒的心肠。
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不管事情真相是不是她和泰姆之前猜测的那样,这都是针对神庙的挑衅。
鹿瑶从桌上拿过纸和炭笔摆在膝上问,“你还记得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吗?”
“嗯,记得。”凯普里认真的,重重点头。
午后凉亭。
“怎么样,认不认识?”鹿瑶脸上盖着薄纱躺在凉亭长坐凳上纳凉。
泰姆在她身边石凳上坐着,在鹿瑶画的丁老头脸上看了许久,最后无奈摇头,“我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人。”
“确定吗?”鹿瑶稍微起身拿回那张画像,隔着薄纱端详。
她觉得自己画的很贴切啊。
瘦长的脸,皮肤黝黑,颧骨高,还是个光头,她就是按照凯普里的描述画的。
泰姆委婉的替她解释,“你画的特征都很明显,可能是我家里侍从比较多,有些人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呢。”
“是有这种可能。”鹿瑶感叹道,家大业大的烦恼她也想体验一下。
“说不定这人是我父亲临时找来的,这样即使事情暴露了,也扯不到他身上去。”泰姆握紧拳头猜测。
“也有这种可能。”鹿瑶心不在焉的附和着。
如果眼下不知道这个人行动的具体目的和背后势力,那么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找到这个人。
她正想着,没留意泰姆忽然猛地扑过来握住她的胳膊,激动的小脸涨红,“咱们跟凯普里一起去日出之门找那个人吧。”
她突然的一扑把鹿瑶吓了一跳,薄纱差点滑落,更令她惊讶的是,泰姆现在胆子变大了嘛。
不对,她原本胆子就不小,不然也不会挨打当天就离家出走来神庙找鹿瑶。
鹿瑶隔着薄纱和她对望,“这都**天了过去了,那人总不能天天守在门那等吧。”
“唉,也对。”泰姆叹了口气,手无力的滑下去。
不过据说人要是想做坏事,是不会嫌麻烦的。她刚好有个准备好的借口能派上用场。
鹿瑶狡黠的笑起来,推了推眼底无光的泰姆,“但是吧,也不是不能试试。”
泰姆像浇了水的花一样精神起来,“好!我去准备一下!”
她刚起身就被鹿瑶拉住,“先别急,今天太阳快下山了,陪我说说话。”
回巢的鸽子挥舞着翅膀哗哗啦啦从神庙上空飞过,借着夕阳将影子投射到神庙的墙壁上。
“嗯?说什么?”泰姆疑惑问道。难道还有比这件事更着急的事吗?
叫她留下的人像突然吃了哑药,此刻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头顶凉亭,薄纱随着呼吸有规律的鼓起一个接一个的小丘。
鹿瑶有些郁闷,面上的纱就像梦里包裹着她的白雾,让她心烦意燥,她选择一把扯下。
“泰姆,我想请教你。”她起身端坐好,怔怔看着她,“你说,人为什么会在意另一个人?”
“啊?那要看是怎么在意的吧。”泰姆重新坐下回应道。
“如果是那种,明明该远离但又不排斥和他接触,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想到他,有时候,嗯,偶尔会梦到他,这样算什么?”
“这恐怕······”泰姆越听神色越不对劲,皱着眉,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眼一闭踌躇试探问道。
“你说的这个人,是霍普扎法大人吗?”
“什么!不是!”鹿瑶差点跳起来,“你别乱猜,我是帮我朋友问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泰姆放心的拍了拍胸口,随后嘴角挂上神秘的笑容冲鹿瑶点头,“你朋友喜欢那个人吧。”
“不喜欢。”她脱口而出,停顿两秒后叹着气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在为这件事感到烦恼啊,谁会为了不喜欢的人烦恼?”
泰姆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鹿瑶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脑海中天人斗争一番后硬是挤了个理由来。
“可是他们才相处没多久,而且这期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喜欢上了。”
泰姆像看傻瓜一样看她,“你的朋友只剩下这么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了吗?”
“啊?”这理由不合理吗?鹿瑶呆愣愣等她说下去。
“命中注定的两个人,从相见的第一眼开始就会互相喜欢,相反,如果没有得到哈索尔的祝福,就算将他们日日夜夜绑在一起,也不会产生半点欢愉。”
泰姆的声音循环在耳畔,鹿瑶反而陷入更深的沉默。
他们是陌路人,她的内心深处在不停地叫嚣着。
她怎么会喜欢上另一个时空的陌路人······
“内芙露。”泰姆推了推恍神的鹿瑶,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她也有话想和她说清楚。
“之前晚宴给陛下斟酒,确实是我父亲的主意,但我当时也不是不愿意。”她说完立马补充解释,“你不要误会,现在的我对陛下没有那种意思了。”
鹿瑶原本还愁眉苦脸,听完惊讶的眼睛大了两圈。
泰姆说的这些鹿瑶当初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泰姆真的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她不一样了。
而且她无中生友的心思就这么被她戳破,不禁有些脸热。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陛下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战神,而且年轻英俊,有他辅政的日子里,埃及变得越来越好。”
“你不知道,底比斯的年轻女孩儿们都很羡慕你,不但是神为陛下选中的妻子,而且能让他心甘情愿花六年时间等你回来。”
“祝福你!我会替你向女神祈祷,你一定会幸福的。”
泰姆握住她的手诚恳的摇晃,夸张的动作逗得鹿瑶噗嗤一声笑出来。
“是嘛,他要是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呀,那个人又不是我。”泰姆耸肩道。
————
北方人不但把军队驻扎地往底比斯的方向转移,还侵占了沿途城市的耕地和居民房屋。
军报一路从提尼斯快马传递而来,就这么送到了王宫。
第十三将军赛肯尼气的胡子起翘,不顾纳赫特阻拦,拿着军报冲进王宫办公厅,扑通一声在孟图面前跪下。
“陛下,让我去将北方人赶回去,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因提夫刚去世,下埃及就忍不住动手了,就是拿准他们此刻腾不出手和他们周旋。
是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了。
孟图抬起手,让赛肯尼起身,“北方军队编排了多少人?”
“三千人,这是他们常备军人数,雇佣努比亚佣兵人数暂未可知。”
三千人,看来北方的胃口很大。但妄想用三千人令他处于被动地位,还是太不自量力了些。
“通知奈赫特姆带上一千步兵,五百弓箭手,三百战车预备队,三日后沿尼罗河出发。”
“谨遵您的命令!”得到出战许可的赛肯尼嘴角立马咧开,激奋的拍着胸脯向孟图行礼告退。
“等下。”赛肯尼快活的脚步还没踏出办公厅就被叫住,不得不折返回来听孟图指示。
“不用奈赫特姆去了。”他抚摸着身旁陶皿中的睡莲,脑海中浮现某个没心没肺人的脸。
他要赌一把。
“我亲自去。”
鹿瑶:还在纠结犹豫……
孟图: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未婚妻不喜欢我,就争取到她喜欢为止。
[眼镜]我倒要看看法老是怎么追女孩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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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不清自己心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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