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部是一片漆黑，只有尽头闪着荧光，似乎在吸引林夏走进去。
林夏眨眨眼，妄图从面前的黑暗之中找出一点其他信息。
显然这只是徒劳，门里的场景与其说是映入眼睛，更像是直接呈现在脑海之中。
林夏对于这种奇异景象心生忌惮，转身就想要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身后也已经变成了一片虚无，无论是海还是站在身边的伊凡斯全都消失不见。
林夏把自己的手握上又张开，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躯体，不像是幻觉。
他叫了一声伊凡斯，没有回应，声音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久久也没有传出来回声。
林夏确定自己脑子里应该有什么地方坏掉了，他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除了恐惧竟然还涌出一丝激动和向往。
不知道是对着黑暗尽头的荧光还是未知的冒险。
林夏深呼吸一口，尝试着向前跨了一小步。
虽然脚下是一片漆黑，但是确实有实物存在，触感是一种异样的柔软，像是踩在了刚下的积雪上，只是感受不到积雪下的泥土，让人有点不安。
一直停在这里确实也不是个事，林夏掏出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
只是无法点击，他等待了一会儿，时间没有跳动，屏幕也没有熄灭。
林夏几乎是一瞬间想到自己见到月光女神时的场景，是同样的事情吗？
但至少现在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就是自己应该无法简单离开了。
林夏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相同的景色会模糊人的时间和距离感，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分钟。
明明那簇光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过去，但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靠近的迹象，像被耍了一样。
林夏从来不喜欢为难自己。
他决定放弃。
这才是他的生活宗旨。
虽然在这里没什么安全感，但林夏还是就地坐下了，早上起得太早，他有点困。
能做出在不知道安全情况的地方
他躺下来闭上眼睛，身体接触地面又是另一种触感，不算难受，可以睡。
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一会儿，林夏感觉身下的地面开始移动。
明明景色没有变化，也没有任何气体的流动，林夏就是知道自己在移动，坐起身之后，果然光点已经靠近很多。
真有意思，这次又是谁要见自己，还这样藏着掖着。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即使这里都没有灰尘，但是他还是决定体面一点。
随着逐渐靠近，身边从虚空多出了一些东西，先是一些低矮的草木，然后天上开始飘雪，地上大片大片的结冰。
虽然身边环境如此，但林夏并不觉得寒冷，如果不是雪花落在身上，他都要认为是什么虚拟影象了。
等他见到真正发出光的物体时，身边已经多出来大片的冰川了。
发光源正是昨天的有一面之缘的公正之石。
公正之石上应景地挂着雪霜，是挺好看，就是让林夏有些不知所措，就算见过奇怪的海洋生物，也不代表他现在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和石头对话。
幸好，石头也没打算和他说话。
也是，按照林夏零零碎碎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来看，公正之石和神并不是一种东西。
他正想着，突然一只企鹅扑腾着脚，缓慢地滑进了视野。冰天雪地的还挺合情合理。
然后企鹅站起来开始说话。
这就稍微有点不合理了。
林夏这才注意到企鹅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尖嘴上打了两排孔，交叉着穿了金色的丝带，在嘴尖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打扮得像模像样。
“人类，未经召唤，你怎么随意出现在此处。”出乎意料，企鹅的嗓音是沙哑的嘎嘎声，很难想象这种打扮入时的企鹅也会发出如此叫声。
林夏在它的寥寥一句中，听出了疑惑，他以为这应该是自己的话：“对啊？我怎么在这儿呢？我还想问呢。”
林夏的态度让企鹅很不爽，它趾高气昂地推了推眼睛，清清嗓子开始说话：“我是世界规则的代言人，未经召唤的人类无法参加白子的试炼，你违规出现在此处如没有特殊原因，将会受到惩罚。”
说完之后不等林夏回应就从身后拿出一本书，开始翻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不由得好奇它是从哪掏出的书本。
不过林夏也不会白白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一手按在企鹅正在翻的书上：“我都不是主动过来的，凭什么还有惩罚啊，你们应该给我一点补偿才对。”
企鹅的脸怼到面前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建模粗糙的模型，下载了一个精致的眼镜拼接在一起。
林夏撇撇嘴后退两步，有点磕碜。
企鹅才不管他，用翅膀把对方的手拨开，继续翻阅书本。
“这是什么？简历合集？”林夏看见书本的内容，伸手点了点书页上的内容，这张照片有点眼熟，好像在特调局的走廊上遇见过。
企鹅猛地抬头，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有些吓人。
“你能看到内容？”
“对啊，我不该看到吗？”
“人类不该看到的。”
“没理也别骂人行吗？”
企鹅可不管林夏的小俏皮话，它一摇一摆地走到林夏面前，伸手拍了拍，“还是实体，这下糟了。”
“嗯哼，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代言人老师。”林夏抱手，看企鹅的态度软化，他就趁机得寸进尺了一些。
这个黑白相间的生物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仅不回答，转眼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这本就要薄很多了。
它这次翻阅的时候小心翼翼，刻意避开了林夏。
翻完企鹅的态度都180度大转弯了：“可能因为一些世界运行紊乱，让您以实体状态误入这个世界了。”
又是那套意识实体的东西。
不过和林夏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世界的秩序可以束缚住神明，怎么这个代言人这么谄媚。
他不知道，虽然运行紊乱听上去是世界的问题，但这件事出现在企鹅的管理辖区，就算是他的失误，这个里世界有的是等着继任代言人的角色，捅出去明天就会换成另一只海豹海狮甚至是北极熊站在这里。
“如果您需要神明身份，我们会寻找办法把您送回去。”企鹅说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连林夏都看出了心虚。
月光女神说自己和它来自同一世界，看来那个世界无论什么意识投射过来都能混个神当当，可惜林夏没有这么伟大愿望。
“把我送回去就行。”
这让企鹅很为难：“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把您送回原世界”
“不是，我怎么来的把我扔哪里去就行了。”
企鹅一下扑倒林夏的怀里：“您太好了，我会想办法弥补您的，请不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企鹅应该是毛茸茸吗？林夏没摸过真的企鹅也无法对比，但触感不错。
他刚揉了两把，企鹅就变成一大团雪花消失了。
与此同时围绕着公正之石突然刮起了巨大的风暴，
细小的冰块被风裹挟着砸在林夏身上，痛得要命。他勉强用手臂护住了面部，别被砸毁容了。
林夏在飓风中站不稳，到处寻找能够支撑自己的东西。公正之石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几乎就在他的眼前。
他没时间思考，伸手抓住妄图在风暴之中站住。
结果压力扑面而来，仿佛有东西在挤压林夏的内脏，四肢也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撕碎了。
放手已经来不及了，像是有磁力一般，林夏的手被死死地吸在公正之石上。
这种痛苦足足持续了几十秒，说长不长，说短也足够林夏把能想到的一切都诅咒一遍了。
这企鹅怎么恩将仇报啊，他还以为要被灭口了，早知道想办法举报这破企鹅玩忽职守了。
眨眼间，风雪连同面前的一切全部消失，林夏出现在一个雪白的圆形房间里，十二根弧形的立柱排列一圈，向上延伸。他几乎是本能的抬头，刚好看到公正之石在自己头的正上方，穿过透明的穹顶还能看到空中的一轮圆月。
这里是维奈塔内城。
林夏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在昨天透过窗户看地清楚，内城的工作楼是围绕着公正之石建造的。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钟重新开始转动，现在正指向12点。
完了，深夜了，而自己现在还在内城，伊凡斯怎么样了。
在维奈塔，林夏倒是不担心诅咒绑架的问题，但离开的时候，伊凡斯是和自己站在海边的啊，十几岁的小孩玩水溺亡的案件可不在少数。
幸好他很快就看见了奥克塔维亚的消息，说是被路过的人看见，已经送回E-1了。让林夏安心参与特调局成员的选拔。
等下，不是说自己没有资格吗？
林夏原地转了一圈，在他背后的墙上赫然一个巨大的绿色安全出口图标，很难看，但很醒目。
顺着安全出口出来，有两个人立马迎了上来，将他带到了一个满是符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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