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见到他们心下一喜,只是神情看上去依旧毫无波澜。
“将军,你们来了。”
南煊:“嗯,你方才说的难缠的东西就是这些?”
“正是。”
谈话间,又有上百只半人半鼠妖物不知从何处而来,齐刷刷向他们进攻。
阚宴一时不慎,手腕处被一条长舌裹住。一怒之下,将其一剑斩断,使劲抖了抖身子,落下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受不了了,还有完没完了!!”
阚宴怒目圆睁,切齿道:“老子要端了你们的狗窝!!”
南煊苦笑道:“应该是鼠窝吧。”
阚宴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即纵身一跃至修竹上空,双手画符。
南煊见状,朝其他几人喊道:“快离开!”
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忽觉一热,仰首望去,只见一直径足有十丈长的火球直逼地面而来。
原先还在半空蹦跶的数只妖物瞬间化为灰烬。
那黄衣地官惊愕道:“他疯了吗?想吃鼠肉还是人肉啊!”
南煊足下一点,如风般掠过他身旁,“先离开此地。”
闻言,两位地官与楚易愣是用了十足的法力方在火球靠近他们的瞬间飞出这危险之地。
阚宴此举虽过于偏激,但效果确实显著。
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恶心东西便尽数化作灰烬,当然,还有那一片草地和周围的青竹。
几人跃至安全区域后,一时间竟不知是被半人半鼠恶心到了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火球惊吓到,皆是大喘气。
黄衣男子啪的一声瘫坐在地,嘀咕道:“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交代在此处了。”
宋辞缓缓上前笑道:“真可惜,还以为我可以吃到土地神的香肉了。”
闻声,黄衣男子抬眸望去,双眼登时一亮,高声道:“宋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边说边起身阔步跑至那人面前,眉眼间顿时没了疲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如阳光般的灿烂。
宋辞正欲回答,另一碧衣地官也走上前来,与土地神相比稳重许多。
宋辞上下打量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两人,嗤的一声笑道:“二位是不是被烫到哪里了,怎么有股熟肉的味道,都把我馋饿了。”
碧衣地官冷冷道:“老鼠肉吃不吃?”
宋辞:“……”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另一边,楚易看了眼南煊,目光瞬间定在了他的脸上。
南煊倏地起了一身粟粒,皱眉道:“怎么了?我脸上有鼠肉吗?”
楚易呆呆地摇了摇头,道:“将军,你的嘴…被老鼠咬了?”
南煊:“……”
“我这里有药膏,需要吗?”
“……”
南煊蓦地转过身,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这下终于知道为何阚宴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因为与妖兽打斗过,现下看上去又脏又乱,但若细看便会发现,衣衫下摆和衣襟处都有些不属于打斗留下的褶皱。
南煊可以想象到当时阚宴看见他时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想到这,他抬手按住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宁溯,我走的时候你就没有发现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将军,你没事吧,是嘴疼吗?”
楚易,求你了,别问了。
五人各有各的热闹。
唯剩阚宴一人独自跑到一里外的湖边疯狂擦洗双手。
至于为什么不洗脸,因为他觉得……此水不配。
少顷,阚宴仔细打量着那双被搓得通红的手臂,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方一转身,正好瞧见那五人向他走来。
黄衣男子蹦蹦跳跳地朝他一边招手一边喊道:“阚宴将军,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阚宴:“……”
六人汇合后,黄衣率先向阚宴拱手作揖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在下是东国土地神,名温七。”
说完,他又侧身指了指那碧衣男子,道:“这位是东国山神,萧茗。”
阚宴淡淡道:“嗯。”
宋辞乜眼瞧着他,道:“温七,何必道谢,没有他,你也未必会死。”
阚宴:“……”
温七眉头微拧,道:“宋哥哥,你不是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饮水思源,不可做那得鱼忘筌之人吗?”
宋辞瞥了他一眼,深叹口气,无奈道:“我教你这些并非是让你与谁都如此。”
“嗯?”
“罢了,我再教你点别的。”
“什么啊?”
宋辞意味深长道:“爱憎分明,不卑不亢。”
不等温七细问,阚宴冷哼道:“温七公子,我也教你一件事。”
“什么?”
阚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宋辞怒道:“你说谁是墨?谁是黑?”
阚宴阴阳道:“谁在这叫就是谁。”
“你!!”
两人明里暗里辩得火热,楚易却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啊?”
南煊见到此景,不由感叹:“这场辩论从气势上看,阚宴将军竟然占上风。”
南煊正欲上前劝架,侧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嘶嚎。
几人瞬间警惕,随即迅速乘剑往声源而去。
“救命啊——”
另一竹林内,两名士兵的上半身趴在地上奋力爬行,身后赫然两条血路令人怵目惊心。
身后妖兽蓄力一跃,前爪狠狠压住那两具上躯,随即扬脖向天嗥叫,似在向世界炫耀自己的威猛神勇。
正得意时,一支羽箭咻的一声刺入它的脖|颈。
妖兽面目狰狞,冲那来箭的方向怒吼两声,如石头撞击般刺耳尖锐。羽箭瞬间弹出落于两丈远处。
射箭少年眉头紧蹙,眼神闪过一丝惊惧,刹那间又恢复镇定之色。
身后忽而传来踏踏马蹄声,一年纪相仿的少女匆忙赶来,看清眼前之物后顿时失了血色。
那妖兽形如赤豹,头顶一独角,身后五尾似火焰般散开,却又极具力量感。
足下两具上躯已然没了气息。
少年回头喝道:“你来做什么?”
少女心下一凝,怒道:“当然是来救你了。”
“别添乱,快回去!”
“你死了怎么办?”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两人交谈之际,那妖兽奋力一跃,倏忽间落在身前。马儿受惊,前蹄离地,将两人震落,连翻几个滚才勉强停下。
还没来得及起身,妖兽又是一跃。
眼见那巨兽之爪就要将二人碾成碎末,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束将他们圈住蓦地往后一拉,顺利躲开那一击。
与此同时,六道剑灵齐发上阵将妖兽击退数丈。
六人自少年头顶上方倏忽掠过,瞬间与那妖兽陷入缠斗。
少女一怔,道:“是神仙?”
少年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惊讶地点头捣蒜。
寡不敌众,即使是再强大的妖兽,同时面对神界修为值排行榜前三定要葬身于此,更何况还有三位地官相助。
不到盏茶功夫,妖兽倒地,妖灵消散。
南煊将二人身上的银束收回,道:“可有受伤?”
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坚韧,此刻看上去已毫无方才的惊惧之色。
“多谢几位救命之恩,在下东方琤,这是舍妹东方玲。”
南煊瞳孔微张,略显忡怔。
另外五人也走了过来,三位地官看见眼前两人,眸底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亮光,亦惊亦喜。
忽而,远处传来细碎马蹄声,众人转身望去。
只见两列士兵持枪纵马而来,队伍之首着银甲锦袍,青丝高绾,身配长剑,器宇轩昂。
看清来人,东方兄妹几步上前躬身作揖道:“参见父王。”
南煊一愣,眼前那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男子竟就是东国国君——东方晟。
他又将视线拉回到东方兄妹身上,他们二人看上去应有十五左右,难道东方晟十五便有二子?
想到这,南煊拨浪鼓般摇了摇头,许是哪里不对。
宋辞见他面露疑惑,心中了然,低声道:“南煊将军,东方琤与东方玲二人年仅十一。”
南煊:!!!
他重新打量一番眼前两人,看上去分明与西子礼一般大,竟只有十一。
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国君翻身下马,面色平静,道:“多谢各位救子之恩。”
宋辞道:“不必客气。”
国君轻微点头,随即转向东方兄妹,厉色道:“下次如若再敢擅自行动,本王定将你们锁于天禄阁,罚抄典籍一千遍!”
一听见罚抄,东方琤瞬间瘫软,只觉右手酸痛无力。
“是,儿臣知错。”
“回宫!”
“是。”
见他们准备回宫,南煊迅速上前,道:“国君,我们一路前来是有一事需要处理,还望您敞开宫门允我们入殿伏妖。”
东方晟闻言,眉头微拧,淡淡道:“宫中有妖?”
“正是。”
东方晟道:“如何确定?”
“……”
其实也并未百分百确定。
阚宴见他犹豫,便上前替他回道:“方才伤及太子和公主的妖物乃上古狰兽异变而来,除此之外,林中所遇皆如此,且越靠近皇城,妖兽修为越高。只因贵国王宫正殿之下有一祭坛,乃心怀叵测之人所设,妖兽以其中怨气为引,故而异变。国君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允我们入宫一瞧,若是所言为真,可趁早根绝后患,若有假……你也不亏。”
东方晟依旧静若寒月,道:“既如此,为何我皇城内不曾有妖兽出没?”
南煊忽而如梦初醒。
是了,那祭坛分明在王殿之下,封印一解,按理来说,首先遭殃的应该就是王宫。
可为何,除假面魇外,他们每每遇到的妖兽都是在皇城以外。
就像是解封印之人特地将妖兽分散丢在城外故意引他们而来,这样既能将伤亡降到最小,又能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前来伏妖。
阚宴一时哑然,东方晟垂眸思索片刻,还是允许带他们入宫。
“多谢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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