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获得了一丛蘑菇
“兔子?我家哪儿来的兔子?”苏既禾把手里的锄头扔在菜地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来,只见安白怀里正搂着个雪白的毛团,那小家伙盯着自己,嘴里还在一刻不停地嚼着菜叶,三瓣嘴动得飞快。
高修远也凑了过来,伸手就揉了一把兔毛,还坏心眼地拨弄着那对长耳朵,压低声音道:“野生的?看着挺肥啊。”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晚上整个麻辣兔头怎么样?”
小兔子浑身一僵,菜叶啪嗒掉在安白衣服上,后腿猛地一蹬,准确踹在高修远手腕上,红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你居然想吃兔兔”的震惊表情。
薄洋慢悠悠地凑近,指尖轻轻拨弄了下兔子油光水滑的皮毛:“这毛色亮得反光,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桂花香,八成是谁家走丢的宠物兔吧?”
“亲亲~这是一只开了灵窍的兔子哦~”系统突然在苏既禾脑海里蹦出来,甜腻的带着口音的电子音欢快地打着转,“检测显示它的家人正在到处它哦~”
他心里咯噔一下,开了灵窍可不就是成精了?这跟吃人有啥区别?他赶紧从安白手里接过兔子,顺口胡诌:“这兔子我认得,是附近的人养的,回头我发个消息让她来领。”
苏既禾找来了一个竹筐,顺手掰了几片新鲜的白菜叶垫在底下,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进去。
这小家伙倒也不闹腾,抱着菜叶就啃了起来。
“老实待着啊。”他轻轻点了点兔脑袋,转身回到菜地继续干活。
另外三人却完全被这毛茸茸的小家伙勾走了魂,围在竹筐边上摸得停不下来。
高修远的手指陷在兔子后背厚厚的绒毛里来回揉搓;安白捧着兔脸一个劲儿地蹭;薄洋则执着地捋着那对长耳朵,从耳根到耳尖来回摩挲。
兔子被摸得生无可恋,瘫在菜叶上一动不动,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救救我”。
苏既禾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只见那兔子猛地一蹬后腿,从三人手中挣脱出来,一个漂亮的飞跃稳稳落在他脚边。
三个被踹的家伙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满脸错愕。
苏既禾低头瞅着脚边那团炸毛的团子,这小家伙倒是机灵,知道往谁跟前躲。
“看你们仨给人兔子吓得。”他把锄头放到一边,弯腰把兔子捞起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背,“毛都炸成蒲公英了。”
高修远讪讪地搓着被踹的手腕:“小家伙劲儿还挺大。”
话音未落,兔子立刻把屁股冲着他,耳朵绷得笔直。
苏既禾拎起兔子后颈,轻轻放回竹筐,顺手又添了把新鲜菜叶:“行了,都别闹腾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草屑,朝三人笑道:“今晚都早点歇着,明天带你们上山采蘑菇,雨后林子里可多着呢。”
晚上,苏既禾整理出一间大通铺,跟北方的炕似的,四个人并排躺在上面,就像当年在学校宿舍时一样。
高修远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声响:“老四,你打算做哪个赛道的视频?”
“就拍拍日常vlog吧。”苏既禾枕着手臂答道。
安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带着困意:“首期视频得有点爆点才行。”
“爆点……”苏既禾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摸出手机,划拉几下后递到三人面前:“你们看这个如何?”
屏幕上是他那天拍的菜青虫排着队从白菜上下来,跟着《本草纲目》旋律蹦迪的视频。
安白用一只手撑起身子感叹:“我去!这节奏感,这整齐度,比我们当年军训还整齐。”
薄洋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建国后不让成精!”
高修远嘿嘿一笑,贱兮兮地凑近:“你到时候给这些虫子P个墨镜,再配一个魔性BGM,保准能出圈!”
高修远边说边比划着,苏既禾一脚踹过去,哭笑不得:“我要拍的是正经vlog,不是整活区阿婆主。”
“其实也不是不行,这虫子完全可以当咱们的吉祥物啊!”安白突然一拍大腿,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每期vlog开头都让它出场扭两下,这不就有记忆点了嘛!”
薄洋默默补刀:“老三说的可以采纳,老二就算了。”
高修远被怼得直哼哼,拽了拽苏既禾的被子:“老四你评评理!你就说我这主意有没有创意!”
苏既禾用被子直接蒙住脑袋,声音闷闷地穿出来:“嗯嗯嗯,对对对。”
高修远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的敷衍,一把扯过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跟你们这群没眼光的说不通!睡觉了!”
说完还故意把后脑勺对着众人。
苏既禾醒的时候,屋外的麻雀也刚刚苏醒,还在叽叽喳喳开着早会。
屋内还笼罩在晨昏交替的暗色里,他借着微光看向通铺睡得四仰八叉的几人,翘起嘴角,踮着脚尖下了床,连呼吸都放得轻缓了许多。
雨后的清晨凉意沁人,苏既禾套上一件卫衣,看时间还早,便打算先去菜园查看土壤情况,合适的话就把肥料撒了。
菜园里,松软的泥土湿润却没有积水,墒情正好,正是撒基肥的好时机,肥料撒完后,得让土地吸收个把星期,才能进行下一步。
等苏既禾撒完肥料、做好早餐,时钟才刚指向七点,原本熟睡的三人也都陆续醒来了。
薄洋和安白是最早醒的,已经洗漱完毕;高修远却还叼着牙刷,嘴角沾着牙膏沫,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高修远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感叹:“真是活久见,我居然没通宵就看见了早上七点的太阳。”
薄洋冲了杯速溶咖啡,满足地说:“这儿空气好,晚上睡得特别香,换我也不想回城里。”
“确实!”安白手里也捧着咖啡杯连连点头。常年拍戏让他养成了碎片化的睡眠习惯,已经很久没像昨晚那样一觉到天亮了。
苏既禾拿着保温杯走过来,皱眉道:“大清早就空腹喝咖啡,你们这些小年轻是真不把胃当回事啊?”
“老四说得对!”高修远擦着脸从卫生间出来,冲苏既禾竖起大拇指。
安白猛喝了一杯咖啡开口道:“咱们老四,真是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清晨,四个年轻人的喧闹声给老宅平添了几分活力。
吃完早饭,苏既禾给薄洋和高修远各发了一个竹编篮,仔细交代进山的注意事项时,又特意把高修远拉到旁边多嘱咐了几句。
安白举着相机说要记录素材,就没给他分配篮子。
“你采了蘑菇一定得给我看!”苏既禾不放心反复强调。
高修远双手合十讨饶:“师父饶命啊!我都多大个人了,这点事还能办砸不成?”
“分辨蘑菇有没有毒,最基础的看菌褶颜色、闻气味、别碰那些长得太艳的。”上山的路上,苏既禾走在前面当向导,边走边教三人辨认毒蘑菇的诀窍,“实在不行,你们就盯着这种捡。”
苏既禾弯腰采下一朵饱满的鸡枞菌,仔细讲解着菌盖纹路和菌柄特征。
薄洋和高修远认真点头,时不时伸手比划着确认要点;安白则早就架好了相机,围着蘑菇三百六十度地拍摄特写。
“咱们既然要当赶山vlog博主,采蘑菇这种原生态素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安白兴致勃勃满眼都是对素材的欣赏。
高修远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身来,招呼着安白过去拍:“快看!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红杆杆!”
说着还要伸手去摘那朵鲜艳的红色蘑菇,苏既禾手疾眼快给他手拍开:“你他妈想躺板板是吧?”
“刚说完就给我整这死出!”他揪着高修远的后领把人拽起来。
安白笑得举着相机的手直发颤:“太有节目效果了!这段绝对要剪进去!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薄洋蹲在旁边研究另一丛蘑菇,轻轻补刀:“老二这智商,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高修远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家里长辈宠着,上头还有个能干的哥哥兜着,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养成了这副天塌下来都乐呵呵的性子。
“我这不是想给大家助助兴嘛!”高修远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臂。
苏既禾手掐人中,就差给这哥跪了:“求您消停会儿吧!你要是在我这儿有个闪失,我拿什么脸去见高大哥啊!”
给高修远按住后,四个人吵吵嚷嚷朝着林子深处走去,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们身上,身边偶尔还飞着一两只胆大的山雀。
安白咦了一声,指着前面一片松树下的空地:“那边的好大一片蘑菇啊!”
顺着安白指的地方看过去,苏既禾一惊。
榛蘑!这回真给他们找到好东西了!这可是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的主角。
苏既禾松了口气,这么多够高修远霍霍的了,总算不用一直盯这个二货了。
他们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空地放下竹篓,苏既禾单膝跪地的姿势,先用铲子轻轻拨开蘑菇周围的腐叶,再呈45度角斜插进土里,小心翼翼地扒拉着蘑菇周围的土壤,最后两指捏住菌柄根部轻轻一提,一朵品相完好的榛蘑就落入掌心。
高修远和薄洋模仿着苏既禾的动作,起初不是铲子入土角度不对,就是手上力道没轻重。
高修远一铲子下去,直接把朵蘑菇劈成了两半;薄洋则是用力过猛,把菌盖掀飞了出去。
不过两人上手也还算快,五六朵采下来,两人已经能像模像样地采出带着新鲜泥土的完整蘑菇了。
安白调整镜头焦距,将苏既禾采蘑菇的身影框进取景器里。
透过镜头,阳光穿过树隙洒落,为他栗色的微卷发丝镀上一层金边。
那双低垂的眼睫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随着采菇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开腐叶时,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整个人仿佛与林间晨雾融为一体,就像是那传说中守护山林的精灵,感觉连指缝间沾上的泥土都透着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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