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妖走后,周围重归宁静。
欸?!
草木灵像是才意识到什么,冲着那女妖离去的方向大喊:“谁要你的福泽啊!!快收回去!!!”
回应草木灵的只有隐藏在林间的虫鸣。
草木灵生无可恋的盯着左手上的紫色筋脉,手握成拳,鼓起的筋脉才慢慢收缩,直至与肤色融为一体。
紫色筋脉融入体内的瞬间草木灵感觉自己的体魄凝实不少,似乎原本卡着的灵阶六层也顺利迈入七层。
强魄啊。难怪可以护着她孩子一条命。
草木灵重新目视地下躺着的两人,他们还在昏睡。
草木灵拍了拍玄衣男子,没反应,又拍了拍休止,这下又反应了。近乎是草木灵戳碰到他的瞬间,他立马手紧紧握着草木灵手腕,力度大的草木灵直接怀疑人生。
虽说女妖的福泽可以强身健体,可她毕竟也才二百多岁,灵阶七层,还是颗嫩草,而休止自幼习武,力量肯定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草木灵用了些力气才抽出被休止抓着的手腕,她看了看,此刻已是红彤彤一片,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草木灵气恼的对着他们二人屁股一人来了一下,“真是可恶的家伙。”
草木灵坐在他们对面,从清晨坐到日落西山,都不见那两人醒。
她凑上去拍了拍那两人的脸,“喂,死了吗?”
回想起鹿玉受伤时,玄衣男子递给她的伤药。
草木灵在虚空一抓,那瓶药就到了手中。
她看了看那二人青紫遍布的脖颈。
应该也能用吧?!
在给玄衣男子上药时,玄衣男子干裂的嘴张了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草木灵凑近才听清楚男子说的什么。
“水……给我水……”
“要喝水?”草木灵朝四周环顾一圈,“我上哪给你找水?这蔓荆林中的水可都是死物尸体。”
“便宜你们了。”
草木灵说着,双手合十,中指弯曲,只见在空缺的中指上方逐渐出现一朵绿色花苞,随着越来越向上,那花苞也逐渐开花。
不多久,一朵娇艳欲滴的荷花便出现在草木灵食指上空,她从中摘下两片花瓣。
粉白相间的月牙湾内多了一潭清水,草木灵就着花瓣尖喂给玄衣男子和休止。
还不忘惋惜:“这种好物给了你们这两个凡人真是可惜,净水可是能祛除修仙者心魔的圣物,不过既然遇到你们,也说明与你们有缘。罢了罢了,能救人,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不亏不亏。”
玄衣男子醒来时,入目的便是草木灵对着他狂摇头,嘴中不停叹气,还念念有词的模样。
许是因为之前窒息太久,玄衣男子思绪还未回笼,眼神涣散,声音有气无力地:“是你救了我们?”
草木灵:“醒了,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玄衣男子虚弱的靠着树干,摇摇头:“多谢仙子。”
……
入了夜,蓬莱的温度便格外冷。
此刻草木灵还身处蔓荆林,休止在一处较为空阔的地方升起一团火。
草木灵有些怨怼的盯着抱团取暖的二人,蔓荆林中原本退避三舍的藤蔓也在黑暗处蠢蠢欲动,四周黑影舞动,在火堆中燃烧的枯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虽说死去的枯木最后都会化为肥料被蔓荆林中的植物吸收,可亲眼看着它们在烈火中燃烧殆尽,草木灵还是觉得内心难受。
阵阵冷风袭来,草木灵两鬓的碎发在空中飞舞,无情的打在她的脸颊,双手也被冻得僵硬。
她离火堆极远,一半身躯隐秘黑暗边缘。
一根细小的藤蔓卷着一根比它还要粗的枯木来到草木灵身边,它将枯木放在草木灵脚边,后用头戳了戳草木灵的肩头。
碰巧这时,玄衣男子也开口,“仙子,不冷吗?”
旁边藤蔓也推着草木灵,想让她往火堆边靠,可许是植物天生就对火产生畏惧,即使草木灵化形,有了人的躯体,她也有些恐惧。
她坐在距离火堆一臂远的位置,微弱的火光印在她的眼眸,使她空洞的蓝绿色瞳孔有些温度。
许是怕草木灵在两个人类之间感到孤独,那根藤蔓将头搭在草木灵肩头,蹭了蹭草木灵的脸颊。
草木灵脑袋轻歪在藤蔓上,用手碰它:“不用担心,你该回去了。”
小藤蔓点点头,向黑暗处躲避起来,原本徘徊四周的其他藤蔓也逐渐离去。
一时间,只剩那团枯木还在燃烧。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蔓荆林这么久都没有出事?”
她曾听秀玉说过,百年前,有数百名修仙者闯入蓬莱,企图夺宝,却在误入蔓荆林时,一夜间,杳无音讯,只有蔓荆林的植物在第二天变得更有光泽。
草木灵问过秀玉,“为何”。
秀玉的回答则是,“过程太过血腥,小孩子不易听。”
尽管如此。她后来还是绿荷口中得知,误入蔓荆林的生物会在进入的第一夜就被林中的雾气迷惑,在醉生梦死中等待自己的死亡,黑紫藤蔓会慢慢顺着他们的身躯蔓延到头部,再由无数根细小的触手顺着耳朵、鼻腔、嘴巴寄宿在宿主大脑、心肺、血管等任何富有生机的器官内,贪婪的摄取生命。
草木灵犹新记得,当初绿荷给她讲述这个故事的当晚,她便做了梦魇。
梦到自己在蔓荆林中,被黑紫藤蔓缠住,犹如刚出生婴儿般手臂大小的藤蔓塞进她的口中,粗壮的藤蔓顺着气管,无情的撑开她的血管,埋藏在皮肉下的血管像是被吹了气的长条气球,皮肉更是被鼓起的血管撑的近乎透明。
心脏被藤蔓紧紧缠绕,绞痛使她身躯布满豆大的汗水,直到那些黑紫藤蔓酒足饭饱,只剩一具皮囊的她才像是废品般,被扔进死水中。
好长一段时间草木灵都是不敢独自一人去蔓荆林。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曾经的胆怯也被埋藏在脑海深处,只偶尔想起时后怕一阵,就又过去了。
休止往火堆内添了把火。
玄衣男子开口:“三日前,我和休止正在林中狩猎,我记得当时是看到了一头梅花鹿,可当我箭射出之时,不知为何,林中突然升起一股浓雾,等我们再次找到那头梅花鹿时,就见到了你。”
内岛与外岛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同,草木灵大致推算了下,内岛的四个时辰顶外岛的一天。
玄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不受迷雾影响,应当也是受了这枚玉佩的保护。”
玄衣男子将玉佩递给草木灵,那玉佩做工精致,雕琢却并不繁琐,看着还有些眼熟。
连绵不绝的山脉、潺潺流动的川水,这祥云,还有这鸡脚独立仰颈的丹顶鹤,不正是地君大人那只臭美、琐言的坐骑!
这莫非是地君的玉佩?!
草木灵困惑接过,在她碰到的瞬间,白底青翡翠玉佩瞬间发出光亮。
就好似找到了失散许久的主人,从而发出喜悦的神情。
玄衣男子和休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丝惊讶,但他们并未声张。
草木灵提问:“这枚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玄衣男子不卑不亢道:“是一位来自蓬莱的仙人赠予家父的,不知仙子可认识此枚玉佩的主人?”
草木灵面色讽刺:“在蓬莱可没有仙人,你不也看到了,这片蔓荆林中的植物都是以吸食人的精魂血肉为食。”
玄衣男子:“可仙子不也救了我们,救命之恩,千金难抵,所以对我来说,你是仙是妖并无区别。”
草木灵将玉佩重新抛回给玄衣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玄衣男子接过,开口:“祁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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