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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承最?”“承最。”

午后阳光橙暖,教室被映照地昏暗了些,但但暖黄色的光招进来,显出了一阵温馨十足的感觉。

承最接着讲课,没有再抽查。

“这就......不抽啦?”

“我都准备好了。”

“还好还好......”几名学生小声的讨论着。

过了几分钟

“来,这位同学介绍一下自己。”承最走到了迟峴这边,看着迟峴说道。

迟峴还没来得及趴下就被叫起来了,他回答完后,坐下昏昏欲睡撑着脑袋。

又过了几分钟

“来,迟峴同学,重复一下我刚刚讲的内容。”

“来......”

“来,迟峴同学......”迟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叫起来了,他木讷的回答着“不知道......”

等迟峴坐下的时候,薛镜凑过来,“你们是?仇家?”

迟峴摇头,“不清楚,说不定是单方面针对。”迟峴完全没了困意,浅打了个哈欠,便坐直身体。

薛镜:“那不是你该的吗……”

迟峴:“不是。”

薛镜:“……”

得,这祖宗起床气来了。

迟峴:“换个座位。”

“?”

迟峴:“我看看风景。”

“。”薛镜知道,迟峴现在跟那个漂亮老师对上了,已经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直接窝囊的造反了。

两人小心地换好座位后,迟峴百无聊赖地撑着脑门,看向窗外,发呆。

少年的眼睛映射着窗外投射的阳光,深蓝色的眼眸下层好像有些浅色点缀......

不过,承最倒是不作妖了,好好地讲完了最后一点点内容。见讲台上的声音没有再层出不穷,此起彼伏地穿到自己的耳朵里,迟峴才将视线转回,仔细看着讲台上那个正在整理资料的老师,这落到薛镜眼里,反而像迟峴在记住这老师的模样;气味,特征等,下一步就直接拆吃入腹了。

迟峴从那人的眼睛开始,用视线一点一点描摹,直到……他的目光有一瞬愣住,那人手腕上别着一块表,翡翠盘子的表,迟峴眼神一变,看向承最的脸,那人像是一点都没发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下课一般。

承最像是觉得手上的表有些硌人,对他写字有些不舒服,便将那表拆下来,放在了桌面上,因为桌面不平的原因,迟峴看不到了。

迟峴沉思,三天前,他卖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表……

【三天前】

阴雨天,黑市

这条长街细而窄,两边有很多商用店铺,嵌在楼里,这里的房子,位置不好,挺破败的一个地方,房租却比同一区域的下层街高上好几倍,不过能在这里租房子的,没有一个付不起租金的。

一双黑色的鞋子,踩在有些水坑的,不平整的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水面上能倒映出他的身形,一个雨点打下来,阵起水波,差点能看到的依稀面庞变得模糊。有只只有巴掌大的老鼠,从街头巷尾里穿过,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

他停在了一个开着五彩LED灯的商铺面前,那几行字半掉不掉地挂在上面,只能听见里面传来铁锤细细敲打地声音。

少年收了伞,眼神来回打量,直到看到了一个有一把伞的放伞处,这把黑伞上的水珠顺着折角滴落到尾处,少年略有嫌恶地看着这块小地方,蓝色的眼眸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将伞挂在了周围的挂钩上。

往里,有一个人。

那人坐在高腿凳上,一脚点地,一脚跨在凳腿上,靠在他面前的桌上,头低的很下,手上动作很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

迟峴随便找了个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做着精细活,也不说话,眼神微眯,似乎在考察这个人存在这个地方的合理性。

那人满头白发,在顶部随意用发布扎了个胡乱地丸子头,身上衣裳不算工整,裤子上还有几块布丁,手背粗糙,指尖钝圆泛白,应该是有长时间摩擦过什么东西。

“好了。”那老头说。

他举起一块表,对着屋顶上一只吊灯,很小,离他却很近。

老头将表放好,打算拿出另一个盒子继续时,迟峴出声,“我来修表。”

老头不理,兀自打开盒子。

迟峴将手上的翡翠盘子金表递到他面前,“表盘上的指针在某一天指向了一点钟就不动了。”迟峴食指拇指交叠摩挲。

那老头抬头,拿起那表对着顶上的光,用他那单边镜框的眼镜仔细看着,道,“这表可不好修啊。”

“客官需要什么呢?”单片眼镜反射光线直射道迟峴眼里。

“不难,我想找一只猫。”

老头斜睨他一眼,“猫?”

迟峴:“对,一只鎏金眼的黑猫。”

“……”

迟峴拿起自己的伞离开了,阴雨绵绵,那老头转而继续修着表,那只翡翠盘子的表被他放在展览柜里,被光照的透亮。

在他身后的杂货里,似乎横立着一双鞋子,原本灰色的鞋底上沾了血渍,这间小屋里只能听到老头修表的声音。

下课了

“突然好心疼那位迟峴同学啊。”

“太惨了,被抽了好几次。”

“恶魔果然是恶魔,竟然妄图以这种方式让我上课精神抖擞。”

“就是,困意都给逼没了,甚至还听课了,走走走,去吃顿好的奖励一下今天被迫努力的自己......”

声音窸窸窣窣的传到薛镜的耳朵,薛镜满眼心疼地看着迟峴,假装哽咽道。

“来,迟峴......”没等他说完,迟峴下意识地站起来。

双双愣住,迟峴大脑宕机了会儿,然后坐下,幽幽地看着他,眼神晦暗。

“不是,哥们,你已经......应激了?”

说着,薛镜将手上的钥匙扣递给他,上面还有个陶瓷小人,又同情又好笑地,“是哥对不住你,奈何哥也没听课,哥也帮不了你啊。”

迟峴接过,来回看了眼,“这丑东西是什么?”

薛镜:……

“是你。”

迟峴看着这个没鼻子的,眼睛不对称,嘴巴跟香肠一样厚的东西,笑道,“这丑……这东西……是我?”

薛镜拍拍胸脯,“对啊,本大帅哥亲手制作,不说一模一样,也有七八分相似吧。”

迟峴:不敢苟同。

他思索着什么,承最早已带上表离开了讲台,径直往外走。

迟峴注意到,用手按了下薛镜的肩膀,抬头示意,道,“我去趟办公室。”

“哦哦,好,校门口等你。”薛镜迅速收拾好东西,单肩挎包,站在教室门口挥手告别,“那东西你好好带着听到没,我护过法的。”

“……”迟峴,“知道了,大师。”

承最收拾收拾着来到了办公桌前,他的桌子靠窗,落日余晖倾洒下来,他那棕色的头发就好像发着光,靠在窗边,拿着水杯,看着楼下来往的学生。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迟峴一进门就看到承最站在光的模样,右手拖着水杯,慵懒地看着楼下成群结对的学生。

迟峴稍稍有些呆滞,调整了一下,来到承最面前。

承最站了许久,好似才注意到迟峴,才缓缓回到桌子前,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了迟峴。

上课时没仔细看,承最背部受光,耳朵被照地透红,他戴着耳骨戒,图案是简约款的银色月牙,迟峴注意到。

迟峴不自觉地低头,随即又正色,上前,眼神瞟到桌子上立着的牌名“承最”,看了他手上的腕表,银色表带,不是他的那款,迟峴将视线收回,很快就又回到了资料上。

“住宿登记?”迟峴念出上面的字,疑惑看着眼前的人。

承最悠哉的喝着温开水,“啊~”还不忘吐息享受。

注意到迟峴的目光,耸肩道,“嗯,你班主任让我给你的,我只是个转述的人而已。”

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太对劲,承最将文件往前推了一把,又补充道,“自己决定吧。”

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迟峴唇角抽搐,放下文件,“我不住宿。”

承最:“行。”

沉默,迟峴见没什么事,跟承最告别后便离开了

看着迟峴离开的背影,承最放下水杯,正好压在了那份资料上,浅棕色的瞳孔似乎度了一层金色,他坐在椅子上,边晃动边借着惯性转动椅子。

他带来的车钥匙和房门钥匙正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约几秒钟,他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钥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拜拜~~”重重盖上抽屉。

他郑重地清了清嗓子,很自然的摊开手叹气,

“呀~忘记带钥匙啦,怎么办呢......嗯......那我......”承最起身向外走去,嘴角挂着很好看的笑容。

“还能怎么办呢,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就被收留了呢。”

可以确信,那块翡翠表就是他当初卖掉的那一个,毕竟只有他会把直挺挺的表针针头向下弄弯,卷起,即使在这样的表盘上看起来并不突兀,但也却是好认。

迟峴一路来到校门口,看到了薛镜,两个人并肩走着。

这里的科技很发达,人们日常通讯,查阅资料,观看新闻......只需要使用他们手上佩戴的虚拟手环就好了,当你要使用时,在手腕处滑动一下,就可以呈现一个网页面板,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

同样,在同一个星球,人们出行有很多交通工具,悬浮公交,悬浮汽车,驱动汽车......

在开发的过程中,星际中很多星球之间也可以相互往来,通过飞梭就可以自由的横穿在各个星球之间,或者乘坐星际列车......

而迟峴他们所处的星球,等级制度较为明显些。

如今,审判长的地位,权限是所有职位中最高的,就连曾经称霸四方的星际局对他们都有所忌惮,审判长又掌管着执行官。

执行官就宛如杀手一样,只听命于审判长。

这样不近人情的安排,却成了维护这所城市现有秩序的保障。

人人畏惧他们,但人人依赖他们。

而靠近刑讯楼(市中心)的地方,被划分为繁华地带,里面住着的人都是那些有些资本的所谓上层人士,背靠星际局分局和刑讯楼(审判长的活动的区域),越往下的层级住的区域离市中心越远,当然星际局分局和刑讯楼也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地方,处在同一片区域,一个朝东边,一个朝西边.......

其他的也只是普通的居民楼而已。

薛镜和迟峴并肩走着,迟峴停下脚步,靠近薛镜,耳语,“这个钥匙扣好丑。”说完,迟峴还拿着他晃了晃,借这一小段时间,侧眼,无人。

薛镜:……

“你踏马没事找事是吧。”

迟峴笑笑应付,将钥匙扣上薛镜送的钥匙扣上,道,“没有,挺有用的。”

薛镜:“是吧。”

迟峴:“辟邪。”

薛镜:神踏马那自己辟邪。

迟峴微微蹙眉,留了个心眼,他注意点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历史教授,迟峴但没怎么管他,直到他们走到迟峴家附近......

迟峴停下来,薛镜一愣,“站在路中间干什么?不要命了?'”

薛镜把迟峴往旁边拉去,迟峴认命跟着,回头转身,看着承最,“这位……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这里是一条美食街,街上人很多,摊子也很多,承最浅笑,“我饿了,来吃点东西,怎么了吗?迟峴同学。”

迟峴环顾,自知语塞,道,“没。”

“那您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承最闻着食物的香味,直接了当的开口,“别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挑。”

薛镜:“真的吗老师。”

承最:“当然啦,我有的是钱。”

迟峴:“……”

承最四处观望,然后径直走到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小铺子,看着迟峴二人道:“我要吃这个,你们呢。”

在承最开口之时,有个路过的老婆婆,不小心撞了一下承最。

“抱歉抱歉。”承最收敛神色看了一眼,最后又变成吊儿郎当的样子,摆手糊弄过去。

老婆婆面容憔悴,手上还拿了个拨浪鼓,嘴里好似还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太小声了,实在是听不清。

迟峴也没多注意,一脸淡漠地回应着承最,“我不饿。”

薛镜自己去挑了一份吃炸酱面,独剩他俩在干站着。

对视,避开,又对视。

迟峴:“你不是要吃章鱼小丸子吗?”

承最:“又有点不想了。”

薛镜一回来便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莫名好笑,转身去买了三份章鱼小丸子,递到他们面前,“不是我说你俩啊,磨磨唧唧的,诺,吃吧,哥请的。”

薛镜对着迟峴wink了一下,歪嘴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谢谢同学。”承最倒是心安理得的接过来吃了。

迟峴压抑着心中那股恶心劲儿,接过来道了声谢。

“哼,别太爱哥。”薛镜一脸油腻。

【叮】

薛镜收到了一条信息,“珍珍姐催我回家了,先走了哈!”

“哦,对了,承老师好,我是薛镜。”说完告别离开了。

承最边吃边赞赏,“好同学,我喜欢。”

迟峴沉默,放下手,关掉了手环页面。

现在时间正是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迟峴没管站在他身旁的承最,穿过喧嚣,来到自家楼下。

停住,看着承最,“怎么?承老师家也在这栋单元楼?”

承最:“我忘记带钥匙了。”

迟峴:“现在智能时代应该不需要用到钥匙吧。”

“我喜欢用钥匙。”

“......”迟峴不说话。

“迟峴同学,我回不了家了。”

“嗯。”

“?”承最呆住,“没了?”

“还应该有什么?承老师?”迟峴佯装疑惑,询问。

“没看错的话,承老师你有虚拟手环,丢不了吧,所以?”迟峴很理性的分析了他的处境,丝毫不进他设下的圈套。

“一个不熟悉的老师突然要借住,很奇怪吧,而且,那么多同学,你偏偏就看中我?偏偏就喜欢我家?”迟峴拆穿。

“承老师,你都不觉得自己很可疑吗?”迟峴向前一步,跟他视线平齐,最后一个字话音一落,他便拉开距离。

承最弯起笑容,“确实可疑。”

“但是呢,其实我没有家......”

迟峴:“?”

“我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你只需要收留我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去找住所,不会打扰你的。”承最低落的说出自己现在的窘境,如果迟峴长得稍矮一点,应该能捕捉到承最眼底的笑意。

迟峴看着他,习惯性抬手摸着他的项链,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是吗?”

承最注意到他的拿项链举动,微微挑了挑眉......

“好笑吧,堂堂大学教授......”承最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机会,又接着道。

迟峴收起眼中探究,眉眼弯弯,向前走去,回头看着承最,“走”

“?”

“不是说要住我家吗?”

承最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跟在迟峴背后走着。

顺着电梯来到六楼

迟峴走到房门前,简约的木门,除了门牌号什么都没有,哦,还有个钥匙孔。

当迟峴掏出兜里挂着瓷娃娃的的钥匙,乒呤乓啷一顿响,正打算开门时,承最好笑地指着他的动作,“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尴尬味,迟峴清嗓,蹩脚地解释着“我也喜欢。”

承最微抬起头,“哦~”,浅笑几声,肩膀微微颤抖。

迟峴面无表情的打开门,他甚至想直接摔门,把承最扔在外面。

但理智战胜的他的无语,他从鞋柜里拿出备用鞋。

承最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迟峴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不会准备任何客人的东西的那种。

承最穿好鞋,向里走去。

四处打量,只有一个客厅,一间主卧,还有一个厕所,厨房......房子不算大,但是住一个人又觉得绰绰有余。

“没有多余房间了,你睡沙发吧。”迟峴开口。

“下面条,你吃吗?”还没等承最反应,迟峴已经穿好围裙,走进厨房。

承最无奈, “吃。”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迟峴,承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就是......人夫感??!!”

迟峴切菜的动作很熟练,看的出来很有经验,仔细想想,这小子好像已经20岁了吧......

承最靠在门边,右手搭在左手上盘着发尾,时不时还划拉一下耳骨处的耳骨戒,看着迟峴。

迟峴今天穿的倒是很随意,普通白T加了见浅色薄外套,配上直筒深色牛仔裤。

迟峴感受到一股要把他看破的视线,愈发不自在,刚想开口,边看到盯着他发呆的承最,他靠近,在承最往后退时,拉住他的手,“看那么久?”

承最收回手,手腕处还留有一点水渍,回笑,“好看当然要多看啊。”

迟峴蓝色眸子盯着他,眸光深邃,“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干点别的,别看我。”

“可是我想看你啊。”承最直球发言。

迟峴直接把承最逼出厨房,两人对视,良久,啪!!

厨房门猛地合上,承最一愣,这才发觉迟峴在故意逗他……

被关在外面的承最有些不明所以,“害羞了?”

承最索性走到沙发那,打开了投影屏,投了一部恐怖片。

放了什么承最倒是没认真看,他倒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我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吓到他了?”

“也是,对他来说,我们才见面几个小时而已。”

我们来日方长。

[摆手][摆手][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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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承最?”“承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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