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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十五号物件

邦!!!

枪响。

林子的鸟被惊的到处乱飞,一颗子弹从外面不知道哪里顺着窗户射进来,直直打到了迟峴右侧的那个垃圾桶上,反弹的碎片刺进了迟峴面前的那个人的脖颈,他捂着脖子往下蹲坐,迟峴顺势给了他一拳,倒地。

承最收回枪,将视线放回在这废弃楼里的喽喽们身上。

树上原本蹲坐的人,眼神怔愣,往旁边移了一瞬,他没看清承最的那张脸,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好快。”

心里这么想着的,血已经从他的额头上留下,顺着护目镜周围滑落,他应声倒地,从几米高的树上,砰的一声,掉到了灌木丛里。

无疑,任务———失败。

迟峴刚解决完围着的这群人,只见在无人处,刚刚那个被注射药的下属阿方,趁乱从箱子里拿了些多出的新品,小心翼翼地挪步,在迟峴靠近欧总他们时,默默地举起针管,向他走去。

承最手枪原本对着自己面前举着刀向他冲过来的人,枪口立即转动方向,瞄准,擦着他面前人的耳朵,子弹一枪击中了那个拿着针管的阿方。

在药物快要贴近迟峴脖子的时,阿方的右手手背处,被子弹穿透,他的手被弹开一个大弧度,他吃痛的叫出声,没做多少反应,又起身进行下一轮攻击。

“去死吧!!!”

他刚抬起手,迟峴闪身直接来到他的面前,眼神透露着冷漠。阿方先是被吓到,还没做出反应时,迟峴率先解决了他。

阿方跪了下去,眼里还带着不解疑惑,为什么他能那么快,最终倒下了。

看着那把粉色手枪被他用的得心应手,承最莫名想笑,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那位LEDRIE的代表,正往后退去,慢慢地,在混乱时掏出手枪,枪口瞄准了承最。

承最正被刚刚举着刀的那位兄弟纠缠着,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开神。

与此同时,迟峴又来到了承最身边,一脚踹飞了那个人,把承最解救出来,顺带把粉色的手枪扔给了承最,“拿着用。”

承最:?

他接过手枪,还没来得及反应,迟峴先一步捡起了地上那人腰间的枪,举起正好对着承最,承最愣住片刻,眼神一动,变得温柔起来。

迟峴深蓝色的眼镜从他目光中停留一瞬,划开,瞄准,发射。

那个代表的枪飞出二里地,欧总接着代表后边,连打几枪,没中。

迟峴对上承最的视线,只见承最刚刚眼里流露出的情绪似乎像是不存在过一样,现在的他倒显得狠戾,迟峴只觉周身气压低了几分。

承最打着哈哈,道,“呼,差点死了,谢啦。”

迟峴没接话,配合地露出一个厌蠢的表情,“承老师,不用谢,举手之劳。”

承最:但凡带点尊重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吧。

迟峴向那位代表补了一枪。

承最摇头,刚刚迟峴看着他眼中的疑惑不算假,但不知道为何,比起疑惑,承最看得更多的竟然是愠怒,很浅,浅到似乎感觉不到。

承最冷眼举起手枪,以最快的速度灭了几个下属,“啧啧啧,被前辈嫌弃了啊。”

迟峴打出子弹的手一顿,回头看向承最,“嗯?”

承最走到他旁边,“前辈,我表现怎么样?”

迟峴忽然觉得有些瘆人,用一种看不清神色的眼神看着承最,忽地笑了,“还挺不错。”

承最:……

得,真占上便宜了。

承最笑着接话,“是吗?记得多美言我几句,到时候给我加工资哈。”

代表刚举起手枪,手就挨承最了一枪,“你们这两个狗东西!!!!”他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前方,气急败坏得道,“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看到S级执行官。”

迟峴:“看你表现吧。”

承最听完“嗤”笑一声,在他说话之际缓缓上前,站定在那代表面前,拿起别在腿边的弯刀那刀在他掌心转动了几圈,握住刀柄,寒光顺着弯刀滑倒刀尖,被染的通红。

承最单膝跪地,停在代表的面前,伸手取下别在腰间的手帕,擦拭着刀上的血渍,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惨叫。

“啊啊———”

代表捂住双眼,粘稠滚烫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滑落,还是温热的。

承最:“现在——不就见不到了吗。”

承最站起身,将手帕丢进了废弃垃圾桶里,迟峴看着他有些失态但是手脚利落的模样,又想到他刚执行任务时笨拙的模样,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表演型人格,这演一下,那演一下,这下好了吧,你们惹到他了,演都不演了。

迟峴摇头,将那几个活人铐好,用手环呼叫了些人过来,等待途中,迟峴默默靠在墙上,承最走上前,把枪递给他。

“喏,还你。”

迟峴接过,打开弹匣看了眼,承最也站在一边。

合上弹夹,把枪收好,“你没用。”

承最笑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刚想说什么,好像意识到什么,“对,没用。”

迟峴把刚刚举着的枪收回,“抱歉,没说你没用的意思。”

承最:“知道,我用不顺手。”

迟峴;“没用过怎么知道不顺手,要不要试试。”

承最看着递给他的枪,没接,反而伸出食指将它往迟峴那边推过去,“得了吧,S级的专属配枪,我何德何能啊。”

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在迟峴这听来可不一样,但也没强求。

道,“下次可以试试。”

之后他们把LEDRIE的代表带回去,还有那些活着的人带了回去,关到了刑讯楼里。

承最他们带着口罩,从刑讯楼里出来,虽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没人敢知道他们的模样。

沿着街道的光,他们两个往前走着,一路都没有说话。

他们坐上了悬浮公交,光线时不时的透进来,他们没坐一起。迟峴坐在前半截车厢,承最坐在了最后面,若换成平常坐车的话,他喜欢看向窗外,但这次,他又觉得窗外的景色怎么样看都没有余光瞄到的那个人那么的让人在意,索性将视线转回,直直看着迟峴。

感受到目光,迟峴没做什么反应,当不存在一样,下车,又走了几段路,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承最跟在他身后,迟峴笑笑,虽然看不到承最他其实有些不太乐意,但是想到他默默跟在后边时,心里又会有点小愉悦,原来被人跟着也能是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迟峴家楼下。

迟峴故意回头,对还在跟着的承最道,“你不是说你找到房子了吗?”

承最: “啊……是哦。”

“一个没注意就跟着你走了。”

迟峴也没说什么,知道是借口,但也没选择拆穿,把他带回家了。

迟峴去冰箱拿了瓶冰饮料,打开时,发现冰箱变得满满当当,想带承最今天给他发的消息时,迟峴这才反应过来,但是……

“这门上这束花是?”迟峴指着冰箱门背面的小透明花瓶里面有一朵红玫瑰,问道。

承最:“好看,顺手买的。”

迟峴:“放冰箱里养啊?”

承最:“这样花期长,养的久,你看到它便能想到我,想到我便想了解我,了解我就能……”

他没把话说完,迟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真有趣。”他说。

迟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正打算喝,承最握住他的手腕,制止, “等一下。”

迟峴: “?”

承最把饮料拿开,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没吃东西别直接喝冰的。”

沉默……

迟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轻轻开嗓,“承老师,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

“确实没有。”

承最悻悻地收回手,不过那瓶冰饮确实被拨到一旁没有动。

“那承老师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是。”

迟峴无语,为什么说什么认什么,这对吗?

承最忽而道,“那你想我怎么样?道歉吗?迟峴同学。”

迟峴:“你会吗?”

“你觉得呢?”

“……”

两人无声对视着,感觉到气氛不对,迟峴别过眼,承最倒是笑着开口,“……要不我给你露一手,当做我的住宿费?”

迟峴不出声,淡淡地看着他,“好啊。”他扬起嘴角,回答。

这下换承最沉默了,“我开玩笑的。”

“是吗?可是我真的期待老师你做的饭菜呢,毕竟早餐做得很好吃,很合我胃口。”

承最:“……”

这小子,没吃过好的吧。

承最硬着头皮起身去厨房,做了几道菜,而迟峴看着饮料表面浮现的水珠,将它移近到自己面前,桌上出现一线水痕,他看了眼承最的背影,知道有人不乐意他喝,他很自觉地起身将饮料放进了冰箱里。

承最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转身问道,“过来打个下手。”

“来了。”迟峴应声走过去。

“承老师要我做什么?洗菜?切菜?还是直接炒菜?”

承最:“这么积极?要不你全做了吧。”

“那可不行,承老师想偷懒啊?是骗子吗?”

承最:“……”

“那你洗菜吧。”

收到命令的迟峴,语调上扬,“好嘞。”

原本和和谐谐,温温馨馨的两个人,各自分工合作配合,突然“pong!”,一声巨响,“震破云宵”,刺穿耳膜。

锅炸了……

迟峴立马关火,锅盖就这样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跳出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弧度,哐啷一声,掉地上了。

迟峴眉梢一挑,拉过离锅最近的承最,护在怀里,即使已经做好这种准备,即使自己提前防御,但在看到刚刚那一幕发生时,还是会心下一惊。

他无奈看着承最,“你没事吧,承老师。”

承最:“我是没事,你的锅……好像伤的不轻。”

迟峴慢慢走过去收拾残局,最后在冰箱拿出速冻饺子,“能接受吗?”

承最点头,“这我会,我来。”

迟峴让开一步,在旁边看着总不能炸了吧,他是这样想的,看承最游刃有余,他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了。

直接嘲讽开口,“承老师,身为D级执行官,你的职业能力有待提高啊。”

“哈哈——D级毕竟是D级嘛,要求别这么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D级也是通过了无人岛的考核才被选上的吧。”

承最觉得有些好笑,啊,忘了,这可是地狱性考核,在无人岛那种荒野求生的环境里,要将所有的任务完成的同时能活下来,才仅仅只是得了个成为执政官的通行证。

“我走的后门……”承最一开口就瞎编乱造。

迟峴当然不信他,反而道, “是吗?好巧啊,我也是呢。”

迟峴把碗拿出来洗了一遍,“不过承老师是哪个途径啊,指条明路呗。”

想借这开玩笑的语气查我啊,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了。

“啊——那可就无可奉告。”承最回眸一笑。

“不过身为D级,你的反应力太过于弱了吧。”迟峴将手里的碗绕到承最身后,放在消毒柜里,迟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出的话也没有体现任何波澜。

承最用勺子拨开快要粘锅的饺子,轻声开口, “是啊,我毕竟没受过专业训练,走后门的人实力有我这样的已经很厉害了,前辈可别那么高哦~”

话是虽是这么说,承最还是回道, “第一次执行任务,有点紧张,忘记做反应而已。”

“哦。”迟峴也没深究,说谎。

承最将饺子盛出来,走到餐桌前,刚坐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迟峴的视线。

承最本来被问得就有点小情绪,他决定开个小小的玩笑,逗逗这小子,笑着开口,“话说,你那把枪......哎~别说,还挺适合你的。”

“粉粉嫩嫩的,少女心十足嘛。”

迟峴:“你喜欢?”

承最摇头又点头,想到他冷脸拿着把粉色的枪,对着敌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迟峴吃着饺子,“摇头不喜欢枪的配色?那点头就是喜欢我——”

承最咳嗽,像是被饺子呛到了,“什么?”

“———拿着那把枪。”

承最:“说话能不能连贯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趁机表白呢。”

“心虚啊?你喜欢我啊?”

承最:“……”

“你觉得呢?”

在相互试探的这种氛围下,迟峴忽然感觉自己的小拇指指尖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承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瓶饮料,正好移到他的手边,关键是承最本人还笑嘻嘻地道,“不是想喝吗?给。”

迟峴没说话,倒是被这样的承最搞得没了任何脾性,接过饮料,“好。”

承最看他接过饮料,心道,“真是傲娇,跟之前养的那只蓝眼睛的猫一模一样。”

吃完,承最有些鼓气的命令道,“做饭的人不洗碗,你去。”

迟峴无奈,“好,我去我去,您老人家坐着休息吧。”

承最:“说谁老呢。”

迟峴:“没有啊,我刚刚说什么了?你听到了吗?”

承最笑了,“我听到了,你说我年轻貌美,世上仅有一个最好的承最承老师。”

迟峴有些无言,但也应到,“是啊,我就是这么说的。”

“好了别贫了,去洗碗吧。”承最抬起下班对他道。

迟峴喝完饮料,拿着碗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要洗的碗了,他看了眼报废的锅,算了,下次去多买个锅好了。

回到房间,迟峴拿出手环,改了个备注“神经。”

周末,天气不算晴,空气有点潮湿,应该是昨夜下过雨。

神经:【我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迟峴一起床就看到了这条消息,思考了一下是谁,反应过来后眉梢下压,脸上带了点阴鸷,回了句,“嗯。”

迟峴穿了个黑色背心,穿了个黑色渐变牛仔裤,绑了个腰带,洗漱的时候,随便抓了一下刚刚起床时鸡窝一样的头发。

在外又套了个灰色薄卫衣,出门时顺手拿了个黑色口罩。

他把卫衣帽子戴起,盖住了鸭舌帽。

迟峴一手抓着背包带,一手插在裤袋里,穿梭在人群中,他帽檐盖的很低,几乎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现在是早上,没什么人,街道有些冷清。

迟峴走进一个幽闭的街区,这条巷子很窄,夹在两个建筑之中,光是看着就感到窒息。

他转进一间地下酒吧,店里空间不大,趴着几个烂醉的人,显得拥挤。

有一个调酒师在吧台擦着杯子。

迟峴走到前台处,压低声音,好似说了些什么。

调酒师看着眼前捂着严实的人,手上动作一停,随即又恢复如初,道,“找人出门左拐直走有个小警局。”

迟峴漫不经心的坐下,手指轻点桌面,没有回话。

那位调酒师倒是有耐心,不问不言。

“来杯酒。”迟峴开口,打破了沉默。

“……请问客人想喝些什么。”

“随便吧。”

调酒师略微抬眼,着手于手上的动作。

一杯浅蓝色的液体被端了上来。

迟峴摘下口罩,以这个视角,调酒师只能看到他的下颌线,和他偏白的皮肤。

他二话不说,一口闷。

辛辣的液体瞬间刺激喉咙,舌尖传来点点痛感,不过这杯酒回味带些清凉,微甜。

迟峴把杯子放在吧台上,指尖调戏着酒杯里的冰球,“抱歉了。”

他不禁投去好奇的目光,能看清的只有他那邪笑的嘴角。

迟峴起身,走到坐靠在真皮沙发上假寐的人的身边,靠近,礼貌开口,“你好。”

那人还没睁眼,旁边的几个躺在地上的小弟先有了动作,抄起酒瓶就往迟峴身上砸。

迟峴动作迅捷,快一步闪开,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借力将瓶子打在桌角,玻璃破碎声音巨大。

调酒师不停手上的动作,一副看淡一切的神情,这年头闹事的人很多,轮不到他来管,他只是个小小的调酒师,权利不大的。

迟峴不当回事的躲避别人的攻击,其中一个小弟沉不住气,掏出一把手枪,瞄准迟峴开始扫射。

“嘣,嘣,嘣……”

枪声和酒瓶碎掉的声音混在一起,就好像是合奏曲,一场对迟峴的欢迎仪式,空气里弥漫着酒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发呕。

“喂,我的酒啊。”调酒师脸色突变,看着柜台上的一片狼藉,有些恼火。

那男人睁开了双眼,他眼窝极深,长得像个外国人,小麦肤色,大双眼皮,身强体壮,年纪看着比迟峴大点,看着更不好惹。

“够了。”枪声骤停,此地混乱不堪。

随后他走到一旁的电话机面前,拨了一通电话。

递给迟峴一张卡,“地下层。”

迟峴拿好东西,往里间走去。

等他离开后,那男人来到吧台,“来杯酒。”

“……”调酒师一脸无语。

不是,有酒吗?就点?这些酒几乎被打烂了……

他没说话,弯腰捡起一根橡皮筋,递给眼前的调酒师,还用他那戏谑的语气道,“头发散了。”

调酒师白了一眼,极不耐烦的接过,随便扎起自己的长发,松垮的搭在侧边。

那人:“酒记我账上。”

调酒师嗤笑一声,上下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都不觉得好笑吗?”

“拜托你在装什么?”

调酒师很是不能理解,他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一语道破,“你赖的账还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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