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请来这儿。”
宴厅上“觥筹交错”,高脚杯中是鲜红的血液,粘稠而腥臭。
在森白和鲜红的相衬下,整个聚会显得诡谲而疯狂。
一位仆从把高脚杯端到空溪眼前,被空溪婉拒了。
仆从恍然,就要解开衣领,弯着膝盖跪在空溪面前。
他的脖颈处没有牙印,像是伤口已经愈合了。
空溪拦住他,彬彬有礼地将他搀扶起:“不用。”
他的嗅觉听觉好像都变敏锐了,浓郁到极致的血腥气灌到他的鼻腔。
仆人们没有强求。他们从没有见过空溪这样对仆人有礼貌的血族,倒有些稀奇,但确实也不敢冒犯。
空溪看起来太像一些高阶贵族,这类吸血鬼有时会有一些自己的怪癖。
譬如,兴许这位的怪癖就是只喝特殊人群的血液。
这是拍卖会前的一场“聚会”,内容无非就是聚众进食。
空溪坐在桌前,面庞在月色下明暗难辨。细碎的吟语在四周荡开。空溪好像看见了几个玩家也藏在阴暗处:他们到底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并没有享受血液的能力。
一位吸血鬼靠近了空溪。
空溪挪了一点目光分给他:“您是……”
吸血鬼说:“我是**大人的后裔,来这儿瞻仰始祖的荣光。”
空溪没有听清楚那位大人的名字,他目前对这个世界观的了解太少,只是笑了笑:“祝您愉快。”
说完这句话,空溪便不再搭理这位有些喝多了血而过分亢奋的吸血鬼。
吸血鬼自识无趣,灰溜溜地离开了,又去寻找别的吸血鬼,说他是谁谁谁的后裔。
宴席的角落,有几个身影矮身走了出去。
“……有人发现没?”
“没有,我们现在潜下去。”
“要去哪里?”
几个血仆惊恐地回头,看见他们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位英俊的高阶血族,他们发直地盯着高阶血族的脸,后知后觉地低头,避开实现对视。
空溪风度翩翩地,略略低了一点身子:“要去哪里?”
血仆一哆嗦:“客人——我们在筹备餐厅的装饰。”
空溪冲他们眨眨眼,他身上没有过重的血腥气,反倒是有一些冷冽的甜香。神秘而又优雅的血族,连尖牙都藏得足够好。他有一双更为特别的深蓝的眼眸,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危险的,但哪怕如此,也很难抗拒这样一双勾人心魄的眼。
空溪安慰他们:“我不揭穿你们。”
血仆:“什、什么揭穿……我们没有。”
空溪一顿,他笑了,眉眼舒展开:“那我跟着你们。 ”
血仆们:“……”
他们的表情僵硬,想要劝说空溪不要跟着,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空溪轻声去劝:“我只是对这儿很好奇——你们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来做客的低阶血族。”
血仆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没有人敢得罪一个吸血鬼。
领头人咬牙:“好吧,你跟来吧。”
说完,他就带着几人东拐西拐地往走廊深处去,他们特意将步子迈得很快,希望能把空溪甩开。可一回头,空溪还是跟在后头,步履轻松,左右张望。
“这儿下去……”
眼前是一个地道,被一堆杂物掩着。
领头人:“下去之后看到什么都别发出声音,遮掩气味的东西都带好了没。”
“带好了。”
“放心吧!”
空溪顺势跟了下去,漆黑的地道过后,是……
拍卖场?
水晶吊灯洒下昏暗的光:这儿空无一人。
空溪:“你们要做什么?”
血仆:“大人……我们只是想活命,这对您并没有坏处,请不要把我们供出去。”
“当然,我只是一个赴宴的客人。”
他们其实打一开始就没办法拒绝空溪,血族的一两个指令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忙前忙后,空溪就站在附近看着。
……他们似乎在改一个阵法。
他们见空溪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开始窃窃私语地聊起天来。说这个客人咬人很疼,那个客人有什么怪癖。
空溪转了一圈,最后皮鞋尖踏在了他们的身后。
被他们因为亲和力而忽略的血族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们从哪里学来的改法阵?”
他们瞬间安静,磨磨蹭蹭推出来一个人。
是一个拥有一头棕色厚重卷发,头发几乎要遮住所有五官的少女:“客人……我是女巫的后裔。我们只是改了其中的几个关窍,让我们不会作为祭品放血而死。”
血族大人琢磨着这个词:“祭品?”
血仆:“您在拍卖会当天就会知道……”
……
“谁在那里!”
他们几乎快要改完法阵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爆喝声。
几个血仆当即瑟缩成一团,手忙脚乱地各自找了掩体躲藏。
空溪一回过头的功夫,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他躲藏了。
脚步声急促而沉重,越靠近门的时候,速度越快。像是猎人已经发现了猎物,贪婪地奔来,享受着猎物最后一刻的逃脱。
“砰!”
大门被猛烈地撞开,门扇沉重,在此时也剧烈的抖动。
是一个吸血鬼,目测最高只有中阶。
吸血鬼们的等阶划分的非常明显,只有高阶吸血鬼才有爵位。其余的,只要看他们皮肤和身体机能的状态就行了。
空溪没有动,他坐在拍卖会的座位上,慢吞吞地扭过了头。
年轻的血族衣着华贵:“什么事?”
吊灯的光打在他身上,他一半影子落在黑暗中。
来人:“……抱歉打扰您,您是哪位大人的后裔?”
幽深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晃,空溪没有回答,和善地笑笑:“什么事?”
空溪当然——答不出。
来人:“我听到这儿有声音,所以来查看,希望没有打扰您的清净。”
他话头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溪的脖颈:“您有听见吗?”
空溪:“嗯?好像是有些声音……看来是宴席让您不够尽兴,还要去别处进食。”
空气几乎凝固,除了空溪,这儿似乎没有别的“人”。
那人嘿嘿一笑:“血仆的血有什么好喝的——同类的血才是佳酿。”
他这话说完,看到空溪渐渐冷下来的脸,背脊发寒,忙改口:“我不是说您……我、我、”
空溪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趁我心情还不错,还不快走?”
空溪轻而柔和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宛若催命符,那吸血鬼知道自己出语冒犯,灰溜溜地扭头走了。只是目光垂涎,转过眼的时候还盯着空溪的脖子。
空溪没有报出他是哪一族的后裔,很有可能出身一般,也不是没有可能能尝到……
他这样扭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
有一块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脖子,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燃烧,灵魂嚎叫。
中阶血族僵硬地转过眼,看着方才还坐在卡座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空溪白雪般的手套已经染上了他的血,看起来也并没有很在意,散漫地牵扯出了那根银链。
这不是普通的银制品,这是血猎的武器。
血族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他残存的意识消散的最后,听见了青年遗憾而又绅士的歉意:“抱歉,你的眼神太脏了。本来……”
本来不想杀你的。
空溪脱掉了这沾血的手套,随意地扔在了这位血族的身上。
他对着角落瑟缩的血仆们开口,声音很轻、很沉,但在这个空荡荡的展厅里格外明显:“别躲了。你们来处理它。”
十二点快到了,他没空在这里再磨蹭,他要回到房间了。
……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请选择你要守护的目标。】
空溪睁开眼来,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他回顾了一下白天的情形:对跳的玩家是1、3、10。
3号发了12号平民,12号认了平民。
10号发了6号守卫,6号没有认。
1号发8号身份牌,8号疑似没有认。
一开始三人都刚在警上,只能说明三人的身份是:可能是代跳的通灵师、机械猎人、小狼。
目前1号出局,没有开枪。票型来猜,1号6号10号是同一个阵营,在这个情况下没有办法认10号是通灵,只能猜测通灵师没有起跳。
空溪略略闭眼,他在回忆警上的发言。
11号:“如果3号起跳我一定站边3号。”
空溪走出了门,站在刻着“11”的门前。
他在想,狼人会砍11号?还是3号?还是他9号自己?
晶莹的粉屑,被空溪洒在了11号的门前。在红月下由透明变得鲜艳。
【天亮了。】
【昨夜,3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3号死了?
空溪站在3号门口,捏了捏鼻梁。
有人打量着空溪的表情,猜想着空溪是不是守错了?
系统提醒又响了起来。
【请玩家离开走廊,回到圆桌。】
【本局游戏警徽流失,请6号玩家开始逆序发言。】
6号表水:“我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投3。是因为在我的视角里,3不认通灵师,警上又刚警徽,我确实认不下这个行为,我感觉这不就是扰乱别人视角吗?但我看这个票型肯定就觉得应该回头了,我觉得1和10不可能一起投3,今天3起来又死了,听归票或者投10吧,过了。”
5号狐疑:“你真的是好人吗?我感觉不一定吧。我觉得10是狼枪啊,明牌守卫在这里怎么能投狼枪,女巫不毒吗,不是很理解……”
4号:“……我是女巫啊,3是我毒的。我想想啊,现在就两种情况,3同刀同毒,或者守卫守了个平安夜。我视角觉得3不认那1和10不就一定有一个预言家嘛,所以就毒了3。”
2号水棠一笑,她这张攻击性强的脸说什么都有点阴阳怪气:“毒了3?这怎么毒到的,我感觉没站错啊。你看1、10对跳,里面是不是一定开一张狼,这张狼都投了3号,怎么可能3是狼呢?我感觉10发爆只能是狼枪。现在裸在台面只能出一张小狼,我认为可以出6。”
12号:“6号这个发言一定是狼吗?他是狼警下弃票干什么。”
11号:“我是通灵师啊,第一天验了3,是金水平民,第二天验了8号也是平民。是这样,我第一天递话3跳的。希望大家能认下我,1、10现在都不可能是真通灵,3当时也不认了。”
“今天的话先6号和10号pk吧,因为6表水还行但毕竟干了匪事,如果你们认为10不是机械狼枪,我认为也可以投10。”
10:“11查杀啊。这个位置起跳我觉得已经可以认我是真通灵了。那1、6、11不就是三个狼吗?6不认守卫和我没有关系啊,我确实是验了6是守卫,那6可以是机械守卫在这儿为他的狼团队干活么?投3对我来说肯定是无责的,我的视角里就是1、3跟我刚警徽肯定开狼。今天归11。”
9号空溪:“那投6吧。”
空溪看起来很不好欺负,实际上也一点都不好欺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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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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