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真根据初七的指引往村尾的河边走,这里是一片长不出粮食的荒地,地里石头非常多,平日没人爱来这边。
林子真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路上碰到,听初七说这边出了人命,跟着一起来救人的村民。
大家来到河边,隔着跟人一样高的荒草丛先听到一阵阵孩子的笑声。
村民皱眉道:“怎么还有孩子来这边玩,村长不是一直强调不让孩子来这边玩吗?”
另一村民粗声粗气:“我们过去把他们骂走,还要找他们家大人说说。”
一行人穿过草丛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一个小孩在河中间挣扎求生,另一个小孩在河岸上大笑着向他扔石头。
所有人看到这个画面都呆住了。
初七认出河里挣扎的人,“小胖,爸爸快去救小胖!”
众人回神,再看河里那小孩已经脱力沉下去了。
林子真连忙放下初七跳下河去救小胖,两个村民跟着也跳下去了。
赵小宝这才发现身后来了人,这才感到害怕,扔掉手里的石头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们救人。
初七抱着布老虎,站在安全的地方,焦急地看向河面,期盼小胖快点儿被救上来。
很快林子真游出水面,手里托着昏死过去的小胖。
两个村民见找到孩子,也跟着上岸。
一番急救之后,小胖吐出了喝水,但依然脸色死白,气息很微弱。
村民木头担忧道:“这孩子打小就身体弱,先送卫生所吧,我去找他爸妈,不行送大医院。”
另一村民是小胖的亲戚,他拽起赵小宝的衣领,恶狠狠地吓唬他:“还有你黑心肝的小子,跟着一块去,出了事你就得赔命知道不?”
赵小宝一声都不敢吭。
卫生所,初七担心地看着医生给小胖做检查。
大人们都面色凝重,初七紧张地捏着布老虎,“小虎,你说小胖会没事的吧?”
神算系统安慰她:“会没事的。”
医生拿出一个氧气瓶给小胖吸上,一边说:“这孩子的心跳、血压太低了,我这里做不了详细检查,得赶快送医院。”
“我去找车。”村民转身出门。
这时,小胖奶奶急匆匆地冲进来,扑到病床边,看着他惨白削瘦的脸,“小胖,小胖,你怎么成这样了,不是跟你说不要去水边吗?”
“小胖奶奶,木头去找车了,一会儿我们送小胖去医院。”
小胖奶奶紧紧抓着小胖的手,六神无主地答道:“好好,我们去医院救小胖,我带钱了。”
“我借来了摩托车,快抱上小胖跟我走。”木头进来说道。
小胖奶奶连忙抱上小胖跟上去去。
初七目送小胖奶奶去了医院,垂头丧气地跟爸爸一起回家。
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喊:“李家人跟赵家人闹起来了!”
不断有人急匆匆地往赵小宝家方向赶。
林子真看初七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摸摸她的头提议:“我们也去看看吧。”
赵小宝家门前,两大帮人正在对峙。
小胖亲友团人数略占优势,他们手里还握着赵小宝这个人质,“我们小胖是被赵小宝这个坏种子扔下河的,这事儿你们赵家必须要给个说法?”
“你放屁。”赵小宝亲妈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家宝贝疙瘩,嘴里也不饶人,“我们小宝才屁点儿大,他知道什么害人,小宝别哭,妈来救你。”
小胖亲戚呸一口,“这坏种子已经亲口承认了,他就是想淹死小胖,我们可是亲眼看见冲着河里的小胖扔石头,狗崽子一肚子坏水。”
“啊,你胡说,我家小宝最听话了,你们李家黑心肝的冤枉人,缺XXX,X你XXX……”
双方越骂越脏,火气越烧越旺,推推搡搡眼瞧着就要战斗升级,一声“村干部来了”响起,围观群众全都让开路。
村干部大吼一句:“都住手。”
发出火气的两家人根本不听,你拽着我的扯头发,我捅着你的腰子,谁也不让谁。
村干部只能跟围观群众说:“赶快把他们拉开。”
大家一拥而上,这才将两家人分开。
村干部沉着脸:“都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们小胖被赵小宝扔到河里了,赵小宝还哈哈大笑着在岸上扔石头,还好被我们看到了,不然小胖就……”小胖亲戚不忍再说下去。
围观群众一听还有这种事儿,看向哭得涨红脸的赵小宝,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变态心思。
再一回想,赵小宝成天招猫逗狗,也不上学,自家孩子多多少少都被他欺负过,他爹的活脱脱危险分子一个啊!
大家看向赵小宝的眼神都诡异了起来。
王红枣见状急了,“你放屁,我们小宝才七岁,怎么可能有坏心思,他还什么都不懂!”
小胖老叔看向村干部,“徐老,你说怎么办?”
徐老也觉得这事不好办,主要是事件双方一个五岁,一个七岁,重不得轻不得,很难让双方都服气。
许久后,徐老合掌一拍,“报警吧,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自己断案。”
小胖亲友团闻言相互对视,都没开口说什么,对这么处理没有意见。
“不能报警!”王红枣发出尖利的一嗓子,她冲到赵小宝面前,一把抢过他,“我们小宝才七岁,他不能去坐牢啊,传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
她的意见没人在意,围观群众都觉得赵小宝根子上是坏的,没人替他说话,连赵家的亲戚都不想说什么了。
他们山里的小村庄非常闭塞,从来没有人报警,好在村大队有一台电话可以报警。
警察找过来都花了两小时,期间谁也没有离开,都想等着看警察。
来得警察有两个,其中年龄大的左脸上有一道长伤疤,气质看起来很不好惹。年轻的那个倒是狠健谈,三言两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有疤警察负责调查问话,这人的眼睛看人像是刀子刮一样,被他一看大家都老实了,说得都是实话,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的。
赵小宝只被他看了一眼,吓得连哭都忘了,一点瞎话都不敢说,“那病秧子上午嘲笑我,我为了报仇把他扔到河里的。”
有疤警察盯着他问:“你为什么到村尾荒地报仇。”
赵小宝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我怕被人看到,那里没有人。”
“把他带下去,下一个。”
赵小宝挣扎大哭道:“哇,不要抓走我,是我妈说病秧子活着浪费饭,应该去死的!”
“等等,你妈让你做的?”
赵小宝毫不犹豫道:“对,你们去抓我妈吧!”
所有人都看向王红枣,王红枣心里一惊,“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可没教小宝淹死他。”
可已经没人相信她了,毕竟是她儿子亲口说的。
有大人参与,那这件事的性质更加严重,王红枣被审了又审终于暂时洗脱了嫌疑。
最后,警察找到林子真,“你是怎么知道村尾出了人命的。”
林初七去救人的路上,告诉好几个村民说他们去救人,所以大家才一起救了小胖,也有了那么多目击证人。
初七甩甩手中的布老虎,是神算小虎让她通知那么多人的。
林子真当然不想说出初七,“警官,我说我算命算出来的,你信吗?”
在警官锐利的目光审视下,林子真表现得非常坦然,除了隐瞒下初七的存在,他完全没撒谎。
有疤警察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调查清楚后,警察要带赵小宝回去等医院受害人消息,之后还要深入调查,王红枣作为监护人跟着一起陪同。
“赵小宝真是从根子上坏了,为了不被抓走,连亲妈都冤枉。”
“唉,这孩子打小就不行。”
结果一出来,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初七来到警察面前,怯生生地说道:“警察叔叔。”
初七其实也有点儿害怕这位很凶的警察,但她想起刚刚看到的动画,还是鼓起勇气来找他。
王建军低头看到初七稚嫩的脸,特意控制脸部肌肉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点儿,没能成功,只能木着脸问:“小朋友有什么事?”
感受到他并不凶,初七放松道:“警察叔叔,你妈妈下午上阁楼,第七节楼梯断掉摔下来了,她还撞到了头,你赶快回家救她吧。”
职业经验,王建军跟着初七的话,脑海里模拟出自己家里阁楼的场景,他妈确实跟他说过家里阁楼的楼梯快烂了,但家里阁楼一般没人去,他就没有特意去修。
“你怎么知道?”他目光如电般射向初七。
初七吞咽口水,强忍着没后退,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算命算出来的,警察叔叔,你现在就回家吧。不要加班到很晚,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是王建军今天第二次听到有关算命的话题,多年老警察的他本不该相信这个的,但他不敢赌。
老母亲今年快七十,是他在世间仅存的亲人,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王建军深深看了初七一眼,决定第一次出警期间中途回家,不然他一定会在回警局继续跟进案件,回到家差不多到凌晨了。
刚好跟初七说的内容对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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