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醒来不知道是几点。
南璃伸出手臂,扶在额上,挡了挡阳光,然后手伸向床头柜拿手机。
没一会,她赶紧起床,倒吸口气,便往客厅奔。
季长倾在厨房给南璃做饭。
南璃:“我妈妈和妹妹要来。”
南依是上飞机才给南璃发航班号,南璃看到时间晚,还有两小时飞机就要落地。
季长倾洗干净手,安抚她:“别着急,你快去洗漱,十分钟后我们门口见。”
两人分开,为出门做准备。
南依实在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慌慌张张赶到机场,见到南依和珊妮。紧凑的节奏忽然慢下来,南璃脚步停止,看着南依没有上前。
珊妮天生就对南璃有亲近感,她挣脱南依,跑向南璃,甜甜叫着姐姐。
南璃接住她,亲亲她粉嫩的小脸蛋。
姐妹亲近,剩下的两人相视。
季长倾脚步局促上前,礼貌叫了声阿姨,“我帮您拿行李。”
南依东西不多,只有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她打量一会季长倾,本人比影片中更英俊,人也很高。
南依将拉杆交出,“谢谢你。”
季长倾带笑,“阿姨,您太客气了。”
南依走近南璃和珊妮,姐妹俩已经诉说完想念,南璃牵起珊妮的小手,直起身子,不太熟练叫了声妈。
南依眼眸微闪,浅浅笑着应下。
快到午饭时间,季长倾直接领着南依和珊妮去餐馆。他猜南依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最想的应该是云市菜。
果然,尝到地道的家乡菜,南依赞不绝口。
太久没吃,真的很想念。
南璃没动几口筷子,大部分是南依在吃。
季长倾怕她不够,又添了些菜。
南依:“谢谢。”
这是南依第二次和他说谢,季长倾总觉得说谢,太过见外,更终于知道南璃随口说谢谢的习惯是从哪来的。
珊妮很黏南璃,吃饭都要坐一起。姐妹俩虽然只在视频里见过,可到底血缘亲近,珊妮一见到南璃就很喜欢。
她有些娇纵,要南璃喂着吃饭。
南依板起脸,“珊妮,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可以要姐姐喂饭。”
南璃想着她难得来一次,又不是天天有这个要求,便打马虎眼说着没关系。
南依:“你不要惯着她,这样会让她越来越得寸进尺。”
南璃沉默,好吧,管孩子还是南依更有发言权。
南依意识到自己态度太过强硬,下意识就和南璃道歉。
南璃愣住,她根本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南依也愣住,和自己血脉至亲的女儿至于这么生疏。
母女俩陷入沉默,饭桌上不复之前的好气氛。
珊妮已经很会看眼色,她不再嚷嚷着让南璃喂饭,自己动手,吃得又快又好,偶尔季长倾帮她夹菜,她礼貌道谢,“谢谢哥哥。”
哥哥两字听得舒心,季长倾亲昵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客气。”
然后珊妮继续吃饭,季长倾继续头疼,怎么缓和母女俩的关系。
南璃觉得还是不适应闹得,明明和南依视频已经很轻松了,可一见面就不知道该聊什么。
珊妮饭量小,人坐不住,她看看妈妈,又看看姐姐,最后偷偷在季长倾耳边说话。
季长倾牵着珊妮起身,对母女俩道:“我带珊妮出去消消食。”
他有意给母女两人空间,正和珊妮的想法不谋而合。
南依没说什么,只是嘱咐珊妮听哥哥的话。
南璃看季长倾一眼,他向她点点头。
唯二活泼的人离开,包厢内陷入好一会子沉默。
母女俩默默吃菜,南璃没找到破冰的话题。
南依:“季长倾人不错。”
很有耐心,很谦卑。
南璃:“他是很好的。”
南依:“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自从南璃和南依说恋爱后,她就在找合适的时间,她要亲眼看一看女儿的男朋友。事实证明,女儿的眼光和她的一样好。
南依:“结婚一定要邀请我。”
“当然。”南璃一口答应,不明白南依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她想象中的婚礼现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要有南依在的。
这么想,从前就算两人没有交流的日子,南璃还是很惦念南依的,既然惦念,南璃决定勇敢一点。
“妈妈。”自如地说出称谓只是第一步。
南依错愕抬眼。
“以前是我不懂事。”
南依眼中泪水汹涌。
南璃:“其实写完《荣光》,我就明白了,你当时也很痛苦。”
他们都很痛苦,所以在一起未必是最好的结果,不如分开。
南璃看到南依哭,自己也有点忍不住,擦擦眼泪,走去南依身边坐下,擦去她眼角的泪,“我不怪你了,真的,我们和解吧。”
泪水滚烫,视线模糊,南依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难看,但没关系,女儿愿意跟她亲近。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南璃,趴在她肩上哭泣。
小孩子不喜欢纯走路,季长倾便带她去商场里的儿童游玩区,珊妮要季长倾陪着一起玩,季长倾无法,压低帽檐,紧紧牵住珊妮的手。
一进去,珊妮便撒开季长倾的手,季长倾在后面一直追。
珊妮爬上滑滑梯,向季长倾招手,要他也上来。
季长倾只好照做,也有家长拗不过孩子跟着一块上去的。
两人在排队,等着往下滑。
珊妮忽然仰头直直看着他。
季长倾怕她脖子累,蹲下身,与她平视。
珊妮好奇打量他,“你喜欢我姐姐?”
季长倾惊讶,诚实点头,“很喜欢。”
珊妮开心笑起来,“我也喜欢,妈妈说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是么?”季长倾没想到,顺着她的话说。
“嗯嗯。”珊妮点头,“妈妈说我们要保护姐姐,你能保护姐姐吗?”
“我能啊!”季长倾不假思索。
珊妮连连看他,在确定他说话的真假。
她伸出小手,用她认为的方式和季长倾做约定,“拉勾。”
季长倾将自己小拇指递过去,和她盖章。
轮到他们,珊妮先冲下去,然后拍拍屁股站起仰头。
季长倾这才坐着滑下去。
南璃给南依和珊妮订了酒店,她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根本住不下,再说季长倾的衣物还在家里。
南依没说什么,接受这个安排。
送她们到酒店安置好,南璃和季长倾返回。
进门,就让季长倾开始收拾东西。
南依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女儿家都不让她来吧。
季长倾顺从,只是还想住一晚。
南璃送他到门口,果断拒绝。
她一会还得打扫卫生呢,再留他,那她几点才能睡。
第二天早六点,南依带着还没睡醒的珊妮杀到南璃家。
南璃打着哈气,心想还好昨天让季长倾走了。
南依围着家里转几圈,什么话都没说,女儿到底大了,她不好管得太细致。
没一会,门铃接二连三地响。
南璃:“妈,你又买了什么?”
南依:“你那个拖把不好用,我给你买个吸尘器。”
南璃双唇翕动,想说真用不着,她家就这么点大,拖拖就完事。
门铃又响,这回是食材。
南璃:“你要做饭?”
南依:“你不想吃妈妈做的饭?”
南璃点点头又摇头,生怕表达错意思,她道:“想。”
南依拎起袋子去厨房,“等着。”
珊妮蜷缩在沙发,眼睛微闭着,见南璃过来又睁开,“要不要去卧室睡?”
珊妮摇头,抬起身子往南璃怀里躺,小手紧紧拉住南璃的手臂,喃喃喊着姐姐。
南璃拍拍她的背,放轻声音:“睡吧。”
珊妮缓缓闭上眼睛。
手机响两声,南璃打开。
季长倾:醒了没,我去接你。
南璃:不用,我妈在我家。
季长倾半天没回一个字。
季长倾:阿姨是特地来逮我的吧。
南璃:难说。
季长倾:那我就不过去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聚。
南璃放下手机没回。
没一会,季长倾:都不挽留挽留我?
南璃:那你过来,我们一家好好聚。
后来季长倾还是没有选择过去。
一星期后,季长倾与南璃去机场送别南依和珊妮。
南璃主动抱住南依,“等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南依点头:“有时间我会回来。”
南璃蹲下身子,又和珊妮交代,“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多吃饭多长高。”
“姐姐。”珊妮很不舍。
南璃也舍不得,手招了又招,目送她们消失在值机口。
季长倾瞥见有人在拍照,他踱步过去,“可以不要将家人放在网上吗?”
他指的是南依和珊妮。
两个路人小姐姐点点头,同意但是还有请求,“可以合照吗?”
季长倾同意,特地摘下口罩。
他这张脸太醒目,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他,他将口罩戴上,牵起南璃的手,两人离开。
有个小姐姐大着胆子上前,季长倾刚要开口。
小姐姐:“南璃,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南璃疑惑,指着自己问:“我?”
小姐姐点头,“我看了《闪亮的星星》,超喜欢你的。”
南璃很爽快签上自己的名字,她后悔没把字练得更好看一点。
季长倾默默退后,留给她和粉丝空间。
有路人把这一幕发网上,不少网友都说:季长倾这眼睛真是爱意跑出来的具象化,我真的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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