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很自然的揽住了这个死神的肩膀:“嘿!老兄,不要紧张,我们是冥王大人的客人!”
死神瞪大了眼睛,缓缓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冥王大人?你们见到厄尔玻斯大人了?”
佩德罗面不改色的漫天扯谎:“那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
“抓起来!”死神脸色一变,向后面大喊了一声。
事务中心里立刻涌出来了一大波死神,气势汹汹的往这跑,艾普西隆眼神一冷,抬起了右手,珈缪见势不对,连忙一把抓住艾普西隆的手,拉着他向格里芬跑去,佩德罗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他刚才为了套近乎而揽上了那个死神的肩膀,所以现在正好被一把揪住了头发。
“兄弟!我!我我我!”佩德罗急道。
珈缪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甩手打出一道水箭,死神吃痛松手,佩德罗连忙连滚带爬跑了过来,珈缪一手拖着艾普西隆一手拎着佩德罗,跌跌撞撞爬到了格里芬的背上,一行人迅速升空,准备暂避一下。
死神们一看这情况,也纷纷牵来了飞行兽,紧追不舍。
珈缪刚坐稳就急忙抓住了艾普西隆的双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要平白无故结怨,你千万不要出手!”
艾普西隆倒是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他一脸平静的看着后方穷追不舍的死神大军:“我想试一试,我是否可以面对真正的神。”
珈缪目瞪口呆:“你想怎么试?”
艾普西隆双手微动,从珈缪的钳制中挣脱,向着后方的位置轻轻一抹,那些乘坐着飞行兽的死神们立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苍蝇拍给挥开了一样,艾普西隆伸手又是一抓,把那些死神抓成了一堆,又放回了事务中心门口。
他这手一出,不仅把珈缪和佩德罗惊呆了,就连下方的死神们也开始惊疑不定了,他们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珈缪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回头去看艾普西隆,却发现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神情也逐渐淡漠起来,像是随时要变成别的什么似的,珈缪震惊的发现,现在的艾普西隆不知为何,和他脑海中的中央学院神系教学楼里那幅巨大的创世神像重叠到了一起。
一个淡漠,一个和蔼,截然不同的两种神态,传达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致的。
佩德罗突然大叫一声,珈缪猛然回神,低头又去看事务中心门口,只见这些死神们围成了一个圈,向着圆圈中间的一把镰刀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能量,这镰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已经比十几层楼的事务中心都高了一大截了,突然,所有死神们都停下了手,这镰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向他们砍来!
“格里芬!快跑!”珈缪的心跳急剧加速。
“没事,不要紧张。”艾普西隆安抚性的摸了摸珈缪的后背,回身对着那镰刀又伸出了手。
佩德罗眼皮一跳,一把按住了艾普西隆的胳膊:“你有分寸吗?”
艾普西隆保证道:“我不伤人。”
佩德罗这才撤回了自己的手。
艾普西隆对着巨大的镰刀虚虚一握,镰刀的攻势肉眼可见的变慢了,却并没有停止,艾普西隆眉头微皱,又加了一只手,两只手共同发力,这才阻止了镰刀的靠近。
镰刀被夺,死神们并没有惊慌,他们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大镰刀瞬间爆炸,分裂成了无数把小镰刀,从四面八方向珈缪他们飞去。
珈缪第一时间在格里芬四周围起了厚厚的冰墙,可这些镰刀无比锋利,瞬间就突破了他的防御,霎时间天上全是被镰刀崩裂的冰碴,珈缪一个没注意,被崩裂的冰碴划破了眼皮,视野里瞬间罩上了一层红色。
佩德罗见状连忙从背包里掏了一块手绢把他的伤口捂住,珈缪彻底失去了视野。
艾普西隆看了一眼珈缪脸上的血,太阳穴猛地一突,四面八方袭来的小镰刀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开,乱七八糟的从天上掉落下去,又化作了无数拖着黑烟的骷髅头,紧紧跟了上来。
“别和他们缠了,先离开这里!”珈缪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艾普西隆的情绪准要爆发。
现在的艾普西隆就像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谁也说不准他完全失控会变成什么样子,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珈缪不打算让他贸然出手。
艾普西隆回头深深看了那些死神一眼,对格里芬下了全速撤离的指令。
就在这时,佩德罗突然又大叫一声,又惊又惧的伸手指向艾普西隆,艾普西隆有些疑惑,正想开口询问,就觉脖子一凉,一柄漆黑的镰刀已经横在他颈前。
一个死神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他身后!
沙哑的声音在艾普西隆耳边炸响:“阁下究竟是谁?”
“艾普西隆。”
“你是如何以活人之躯进入冥界的?”
佩德罗与珈缪均是屏息凝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艾普西隆目光澄澈,不卑不亢:“我是神。”
那死神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从未见过你。”
“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见识短浅。”艾普西隆轻轻伸出一指点上脖子前的镰刀,那死神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动作,便感觉虎口一震,手中的镰刀竟是节节寸断。
艾普西隆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神。”
此时,珈缪心中的震撼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了,他生平头一次感觉到艾普西隆竟是如此陌生又遥远,一句“我是神”,已经在他们之间画下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阶层。
死神嗤笑一声:“或许你有些能力,但人类就是人类,即便你是神裔,那也成为不了神,最简单的一个道理,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而神,不管是多么弱小的神,都拥有无限的生命!”
艾普西隆神情平静,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气恼:“你错了,神拥有的不是无限的生命,而是无限的时间。”
话音未落,那死神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被压缩,像是被猛地塞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一样,盒子越来越小,他的骨头被压得喀拉喀拉响,几乎是眨眼间,肺里的空气就被完全挤了出去。
“我猜,你的生命也不是永恒的吧?”艾普西隆轻笑一声,“毕竟,神的生命也是有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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