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鱼满心委屈与愤怒,并未跑远,而是躲进了客栈旁边的一家小店里。
她抬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心中思绪万千。
回想起众人刚才的反应,似乎都没有察觉到那个“姜南鱼”是假的。
能让沈书钥和沈桑晚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都毫无察觉,可见那个冒牌货模仿得极为逼真,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
姜南鱼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心中有了主意,决定自己去找水黎漾。
姜南鱼匆匆走出小店,心中正想着事情,没注意前方,冷不丁地撞上了一个人。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沈桑晚。
姜南鱼心,故意装作没看见,快步走在前面。
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回头,发现沈桑晚默默地跟在后面。
姜南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质问道:“你干嘛跟着我。”
沈桑晚神色平静,淡淡地说:“沈书钥让我跟着你,观察你。”
姜南鱼一听这话,更加恼怒,眼眶泛红:“还说喜欢我,连我都认不出来,我再也不理你和沈书钥了!”说罢,她掉头就走,一路上头也不回。
姜南鱼来到水府,用力敲了敲门。
很快,小厮前来开门,通报之后,请姜南鱼和沈桑晚进去。
姜南鱼站在门槛处,狠狠地瞪了沈桑晚一眼,气鼓鼓地说:“你出去!”
沈桑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姜南鱼推进了门。
姜南鱼挥开沈桑晚的手,没好气地跟着小厮去见水黎漾。
几人来到前厅,只见水黎漾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
姜南鱼猜测那个男人应该是水黎漾的父亲。
她站在那里,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坐下,本就心情不好,心中对水黎漾充满了不耐烦,只想尽快达成目的后离开。
“神女大人是在等我们行礼吗?”水黎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南鱼。
姜南鱼一边解开手腕上的红绳,一边直截了当地说:“我见到水千舟了。”
中年男人闻言,眉眼微微一动,惊讶地问道:“你见到我父亲了?”
姜南鱼点了点头,说:“对,在沧渊海。”
水黎漾轻笑了一声,不屑地说:“神女真是好大的本事,连我那死去的爷爷都能看见。”
姜南鱼走近中年男人,将红绳递给他看,问道:“你认得这个吗?”
中年男人看到红绳,整个人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水黎漾见状,轻描淡写地说:“什么东西?”
“黎漾!不可无礼。”中年男人看了眼水黎漾,面色严肃地伸手接过红绳,仔细地端详着,目光在那颗木珠子上来回打量。
水黎漾被父亲一吼,这才意识到那个红绳非同寻常,十分重要。
“小时候就见父亲老是戴着个红绳,我问父亲这个红绳哪来的,父亲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以后也是要给我的,可是后来某一天,我注意到父亲的红绳没了,问他就说,在神魔大战的期间,给了一位地位尊贵的人,如果以后这位贵人找来,须得听她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感慨道,没想到,兜兜转转,红绳竟然到了姜南鱼的手上。
水黎漾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只见父亲起身请姜南鱼和沈桑晚坐下,还招呼小厮给他们沏茶,心中顿时感到十分不悦。
“你叫什么?”姜南鱼想着男人刚才的反应,因此也没什么脸色。
水海清听到这话一愣,看了看沈桑晚,又看向姜南鱼:“神女大人,我叫水海清。”
水黎漾嘲讽道:“神女真是好记性,连人名都不记得了。”
姜南鱼喝了口茶,平静道:“我为何要记得你?造船助神族渡沧渊海的是水千舟,你们又是什么人?”
水海清一个眼神看向水黎漾:“黎漾不可无礼!”又看向姜南鱼:“神女莫怪,小女这是许久未见神女,忘了礼数。”
姜南鱼放下茶杯,将红绳递给水海清,水海清不敢接,姜南鱼道:“水千舟只是借我一用,本就是你的东西。”
“神女是来寻找丹穴民的吧,我来联系。”水海清说着招来小厮。
姜南鱼摆了摆手,说:“水海清,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愿意回丹穴原吗?”
水海清一愣,看向水黎漾,认真地说:“自然是要回的。”
姜南鱼见状,笑着说:“你看你们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地位也很高,我不是来强制把你们带回丹穴原的,你们想留在这也行。”
水海清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姜南鱼又说:“但是还是要麻烦你们,帮我们联系一下别的丹穴民,希望你能传达一下我的意思。”
水海清听了连连点头,承诺到时候会来请神女。
姜南鱼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大门口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走到水黎漾面前,认真地说:“水黎漾,你还记得楼朝夕在生日宴上送你的木船吗,那是他亲手雕的,水千舟给我红绳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上面不是金子和银子,而是一颗小木珠,他跟我说,这是从人世间第一艘船的身上取下来的,而这艘船,就是一个小小的木船。”
姜南鱼说完,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去,留下沉默不语的水黎漾,陷入了沉思。
姜南鱼此时不想回客栈,一想到那个“姜南鱼”就满心不高兴。
她不理会跟在后面的沈桑晚,看到街边有什么吃的就买,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下。
等到手里实在拿不下了,她便转头把东西一股脑塞到沈桑晚怀里,然后继续去买。
沈桑晚看着姜南鱼不停地买东西,走上前去拉住她,轻声说:“这些吃完了再买。”
姜南鱼用力将手抽出来,继续往前走,不过不再买东西了。
沈桑晚默默地陪姜南鱼走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眼看着快到宵禁的时间了,沈桑晚走上前去,拉着姜南鱼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
姜南鱼走进房间,在沈桑晚进来之前,“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就准备睡觉,看都不看走进来的沈桑晚。
沈桑晚将东西放下,打了水,拧干毛巾,上床想给姜南鱼擦脸。
姜南鱼却用被子蒙住头,任凭沈桑晚怎么拽,都不肯露出脸来。
沈桑晚无奈,只好将毛巾放了回去。
“南鱼。”沈桑晚走到床边,轻轻地喊了一声。
“沈桑晚!你什么意思!你走开,我不要跟你呆在一起!”姜南鱼一把掀开被子,一脚踹沈桑晚腰上。
沈桑晚倾身想要抱姜南鱼,又被姜南鱼一脚踹在胸口,姜南鱼:“离我远点!死渣男。”
沈桑晚无奈:“对不起。”
姜南鱼冷“哼”一声:“你们不是觉得我是假的吗,你跟着我干嘛。”
沈桑晚看着姜南鱼,认真地说:“知道你是真的。”
姜南鱼又想踹沈桑晚,被沈桑晚握住脚踝,姜南鱼脚一抽,离得远远的:“骗我,我看你们跟她聊得好好的。”
沈桑晚叹了口气,解释道:“她跟你长得还有神情都太像了。我们感觉到不对,可是包里的东西和钥匙都在,额头的咒法也在,气息我们也很熟悉,所以是一直在观察她,没有轻举妄动。”
姜南鱼:“你们感觉不对没有去找我吗?”
沈桑晚:“薛牧也和沈书钥趁着做工出去找过你,但是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本来都打算去找水家了,你就回来了。”
姜南鱼摸了摸脖子,担忧地说:“我在沧渊海的时候,钥匙是在的,回到这钥匙就不见了,如果她脖子上的钥匙是真的,那不是很危险。”
沈桑晚小心地坐在从床边,见姜南鱼没反应,就想伸手拉她,被姜南鱼一手挥开:“干什么。”
沈桑晚沉默了,只是看着姜南鱼,姜南鱼被他看得难受,无奈道:“好啦,原谅你了。”
沈桑晚伸手,姜南鱼轻轻握住,沈桑晚将人拉近,搂到怀里:“明天回去再说吧。”
姜南鱼心中十分担心钥匙的下落,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好,早上连早饭都不想吃了,急着要回客栈。
沈桑晚拉住她,往她嘴里塞了个馒头。
姜南鱼三两下就吃完了,然后催促着沈桑晚赶紧回客栈。
半路上,姜南鱼告诉沈桑晚自己消失的时间。
沈桑晚点了点头,回道:“前天上午本来说好去水家,你突然晕倒了,再醒来已是中午。”
姜南鱼问道:“她醒来说了什么吗?”
沈桑晚看了眼姜南鱼,说:“她说她梦到了丹穴原,梦到了水家。”
姜南鱼一脸困惑,问:“梦到水家怎么了?”
沈桑晚解释道:“她说,当年水黎漾的凡人母亲偷食禁果,想要成神成仙,这件事闹到了上天庭,神女为了保护水家,便向当时被派来处理这件事的仙君讨了个人情,最终处理水家的权利到了自己手上。”
姜南鱼有点吃惊,追问道:“最终结果是什么?”
沈桑晚说:“神女消了水黎漾母亲的记忆,送其回凡间,勒令水家父女永远不可以再去接触她。”
姜南鱼咂咂嘴,说:“这神女真是好脾气,就罚这个。”
沈桑晚看了眼姜南鱼,说:“真是巧了,虽然丹穴原三任神女性格各异,但在处理事情上就是狠不下心来。”
姜南鱼撇了撇嘴,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水黎漾应该不喜欢那个神女。”
沈桑晚说:“那时候水黎漾已经记事,神女禁止丹穴民议论此事,不明所以的她,亲眼看着母亲的离开,确实恨上了上一任神女。”
姜南鱼问:“那丹穴民不说,她父亲也不告诉她吗?”
沈桑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已经被确认是下一任神女了,她可能因此也讨厌上你了吧。”
姜南鱼哼了一声,说:“不明事理。”
沈桑晚轻笑了一声。
姜南鱼想到等会要去面对那个“自己”,心里有些紧张。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看向沈桑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真的姜南鱼。”
沈桑晚伸手从后面拍了拍姜南鱼的头:“我怎么会认不出。”
姜南鱼捂着头,凑到沈桑晚跟前,追问:“那你怎么察觉出那个姜南鱼不对劲的?”
沈桑晚看着姜南鱼好奇的样子,突然笑了。
姜南鱼睁大眼睛,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沈桑晚无奈地说:“别瞎想。”
姜南鱼以为沈桑晚不愿意说,也就收回脑袋,不再问了。
沈桑晚伸手去牵姜南鱼的手,解释道:“她跟你一样,很喜欢粘着我,但是我能感觉出她眼里的小心翼翼。”
姜南鱼回过头,追问:“小心翼翼?那我呢,我眼里有什么?”
沈桑晚又是一笑,说:“你只有不要脸。”
姜南鱼一听,乐呵地笑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沈桑晚的手,说:“不要脸怎么追你。”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了客栈楼下。
刚走上楼梯,迎面就看到薛牧也下来。
薛牧也看到姜南鱼,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呼:“你俩来了啊,我去做工了。”
姜南鱼和沈桑晚点了点头,给薛牧也让行。
薛牧也走到姜南鱼身边,突然伸出了手,姜南鱼下意识地就去握。
薛牧也收回手,拍了拍姜南鱼的头,轻声说了句:“我走啦。”
姜南鱼点了点头,看着薛牧也离去的背影,才困惑地看向沈桑晚,却发现沈桑晚已经转身上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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