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是咋想哩?把俺两叫出来,就为了秀一波你的雄心壮志?”
卢宁宁白他一眼,坐回位置上。
路逢笑了笑,语气变得轻飘飘的,沉进夜色里:
“当然——不是啊。说出来好多了,谢谢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我要回家看我哥哥了。”
路逢迈着轻盈的步子往外走。
夜色温柔地包裹着归途。
他得让哥哥习惯他其他身份的存在,习惯到模糊掉“兄弟”的界限。
回家以后,哥哥还是不在家。
胆小鬼。
路逢安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径直倒在床上。
窗外夜色渐浓,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闷雷。
他闭上眼,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雨意正在空气中悄悄积聚,潮湿的气息从窗缝渗进来。
这一年,他只需要好好地待在哥哥的身边。
往后才能放心走远,去创造属于哥哥和他的未来。
第二天,哥哥终于没有躲着他了。
路逢心满意足地享受了哥哥贴心的早餐服务,还不着痕迹地和哥哥贴贴了好几下。
算了,其实这样也还行,至少可以和哥哥亲近。
路逢出门上学时,嘴角还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周陆也呆呆地上班去了。
-
路逢坐在教室里,完成了学习任务以后,摸出一本全英文的书开始看。
窗外的天空不知在何时已阴沉如墨。
乌云如泼洒的浓墨般层层渲染,雷声在厚重的云层深处翻滚。
看着看着,书上的字就变了模样。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组成了哥哥的脸。
哥哥现在在干嘛呢?
好想哥哥啊……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空,紧接着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暴雨已至。
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口子,雨水倾泻而下。
机会来了。
路逢毫不犹豫地从后门溜出去,找了个操场的角落开始淋雨。
冰凉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
他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
希望病情来的猛烈一些吧!
那样就会有机会……
哥哥,你最心软了。
……
因为已经保送了,路逢顺理成章地逃了晚自习。
但雨还在下。
回到家,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
哥哥正靠在沙发上看书,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温柔又美好。
灯光将他笼罩在一圈温暖的光晕中,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路逢几乎要看呆了。
这么多年,哥哥还是这么好看,一如他记忆里的模样。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的,反而衬得室内宁静又温暖。
听到开门声,周陆抬眼看过来,眸光温柔:“回来啦?今天还挺早的。”
“嗯,”路逢应了一声,声音刻意放得轻飘飘,疲惫感顷刻间扑面而来。
他走到沙发边,脱力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底座,将头轻轻抵在哥哥腿边。
雨水的气息还萦绕在他发间,带着湿润的凉意。
自从那天弟弟示弱以后,周陆就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缓慢拉近。
周陆放下书,低头看弟弟,语气里是浓浓的关切:“怎么了?不舒服吗?”
路逢摇摇头,又点点头,像只淋了雨的小动物,声音闷闷的:“可能是淋了点雨,头晕晕的。”
而后他轻喘一口气,补上一句:“哥哥。”尾音微微上扬,音调有些婉转。
他抬起头,眼睫低垂。
灯光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哥哥,我有点冷。”
这示弱来得恰到好处,满含着孩子气的依赖。
又微妙的有些不明显的越界,触碰着周陆心底柔软的角落。
周陆看着他蹙起的眉头和苍白的唇色,心下一软,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路逢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想贪恋那点凉意般,轻轻蹭了蹭哥哥的手心。
“有点热,”周陆皱眉,“吃药了吗?”
“没有……”路逢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不想动,哥哥……让我靠一会……”
他说着说着带上了祈求的音调:“好不好。”
身体又往哥哥腿边缩了缩,仿佛眼前这人是他唯一的依靠。
周陆看着他长大后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展开,轻轻盖在路逢身上,将他从肩膀到小腿都裹住。
路逢顺势将脸埋进柔软的毯子里,鼻尖萦绕的都是哥哥身上清冽又安心的味道。
隔着薄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温度仿佛带着电流,无声无息地熨贴着他,也悄然搅动着心底隐秘的渴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亲昵。
不像幼时那样的亲近,倒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窗外的雨声渐密,敲打着玻璃,像是心跳的节奏。
周陆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弟弟额头的触感。
“去床上睡吧。”周陆的声音低沉了一些。
其实能看到弟弟这久违的依赖,周陆还是超级开心的。
比中了五百万……
好吧。
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开心。
“嗯……”路逢含糊地应着,却没有动,依旧紧紧地靠在哥哥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积蓄了点力气,扶着沙发边缘,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
周陆叹了口气,还是觉得看不下去。
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肩膀,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向卧室。
路逢的身体几乎完全倚靠在哥哥身上。
隔着薄薄的衣物,彼此的温度和心跳都清晰可闻。
哥哥的手臂结实有力,箍在他腰侧,力道却温温柔柔的。
路逢的心跳漏了一拍,又疯狂地鼓噪起来。
周陆将他安置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准备转身去拿药和水。
“哥……”路逢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浓重的依恋清晰地敲打在周陆的心上:“别走……就在这儿行吗?我……我怕……”
周陆的脚步顿住了。
昏暗的夜色中,他看不清弟弟的表情,但弟弟声音里的祈求就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雨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沉默了几秒,还是没舍得拒绝弟弟,最终妥协般在床边坐下:“我……我不走,你睡吧。”
路逢像是得了什么保证,身体放松下来。
但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着,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周陆猛地站起来,紧紧地盯着弟弟苍白的脸,眸光中透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路逢突然伸出手,在黑暗中精准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哥哥……别走,哥哥……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周陆心一揪,说到底,还是前几天自己做的不对,没在张婶面前坚定拒绝,还犹豫了。
弟弟肯定很伤心。
现在弟弟又生病了,就纵容一下,应该也没有关系的吧……
他转回去,犹豫了半晌,还是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在了路逢身边。
床不算大,但是容纳两个都有一米八的大男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距离不可避免地拉得很近。
几乎是周陆躺下的瞬间,路逢就像在黑暗中找到了热源的小兽一样,唰地一下翻过身,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哥哥的腰,额头抵在哥哥的肩膀窝里,滚烫的呼吸轻轻拂过周陆颈侧。
周陆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和弟弟同床共枕过了。
弟弟的手臂怎么这么有力啊,而且弟弟现在也很高,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
弟弟身上香香的,被他抱着也还挺……
喂!
周陆,你在想什么啊!
这对吗???
对啊,弟弟不是生病了吗?
他以前小时候生病不都要抱着才能睡着吗?
但现在他长大了啊!
那又怎样?
他不是表现出来了吗?
就算长得再大,也还是那个需要依赖哥哥的弟弟啊!
周陆心脏剧烈跳动着,还不忘左右脑互搏。
最后,还是弟弟需要照顾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怀里是弟弟滚烫的、带着清浅香味的身体。
他的手臂还横在自己腰间,分量不重,力道却大得很。
路逢的呼吸均匀地洒在颈侧,细微的痒意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全身,炙热的温度烧得他耳根发烫。
小小的火焰簇地升腾,某个地方也有些隐秘地变得躁动不安。
属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强烈到超越了一切既定的界限。
周陆心乱如麻,理智叫嚣着应该结束这一切。
可他没办法推开,更没办法拒绝。
在这张狭窄的床上,在这片只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寂静里,滋生出一片粘稠又甜蜜的暧昧。
好危险。
周陆动都不敢动一下。
偏偏怀里的人一点都不安分,动来动去的。
路逢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触感清晰地传递着一种陌生的亲昵。
周陆的心跳如擂鼓。
他应该推开,应该起身,应该回到那安全的界限之外。
但沉睡中的弟弟这样全然依赖的姿态,他真的太过于想念。
那毫无防备的贴近,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束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弟弟,打破这好像是偷来的亲密。
时间在黑暗中流淌得缓慢而又煎熬。
周陆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他痛并快乐着。
路逢似乎睡得更熟了,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无意识的持续收紧。
两个人之间已经紧紧相贴,周陆甚至能感受到弟弟那直挺挺立起来的热源。
路逢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咕哝声。
他能感受到弟弟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敲打在他自己的心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某种更深沉的悸动悄然在心底滋生,缠绕。
这对吗?
啊啊啊啊!蒜鸟。
不知过了多久,周陆半边身子都麻了,弟弟还是抱他抱得很紧。
只要他稍微一动,弟弟就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手臂横梗在他腰间,炙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不断传过来,挣不脱又跑不掉。
于是,他就这样睁眼到天明。
窗外透进一丝微弱的晨光,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周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试图把路逢的手臂挪开,打算逃出弟弟的怀抱。
指尖刚碰到弟弟的手腕,路逢就像被惊动般,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距离近在咫尺,暧昧与甜腻都无所遁形。
下一秒。
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有奖竞猜:
路逢到底睡着了没?[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小江:路逢,你生病了,但你手还会紧紧地搂着人周陆不放,可怕的很!
路逢:我哥愿意让我搂,你个单身狗。
小江卒,全文完。
[托腮]
美死你小子了让你和哥哥一起睡[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ps:逃晚自习是不良行为,大家不要学路逢。
亲妈小江和哥哥周陆已经教育过他了[可怜]
宝贝们~给大家推推俺好友滴文文,是超级温馨治愈的沙雕互攻小甜饼~
情感细腻,交通发达,作者也呆呆萌萌的,文案在下方,感兴趣的大家可以瞅瞅~爱你们呦~
《男朋友总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by乌桕伍玖
○失眠星人撞上随地大小睡的流浪人。
○洁癖遇上垃圾大王。
○结巴碰上话唠。
#求助,高度近视把黑色塑料袋认成流浪猫了怎么办?
#等等,流浪猫好像是个人?
#啧,还怪帅的。
某夜失眠,郁棘错把桥洞里的仇跃认成流浪猫,对他随地大小睡的睡眠质量实在羡慕。
桥洞能睡,树枝能睡,地板能睡,甚至在郁棘腿间缩成一团,也能睡得香喷喷。
还把郁棘的腿当成猪肘子啃。
可没过多久,俩人一个退学一个休学,命苦得惺惺相惜,只好趁春日正浓,在郁棘的别墅里挥霍荷尔蒙与精力,狂欢式地逃避矛盾。
两个人都年轻,都横冲直撞,都放纵着彼此吸引的本能。
但一时兴起总短暂。
郁棘不相信爱情,仇跃却认定了就不松口。
一个人逃到哪儿,另一个人就追到哪儿。
心照不宣。
直到郁棘复学,被导师派去出差,他看着组里新来的学弟兼向导,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当夜,熟悉的身影敲开他的房门。
仇跃:“学长,你一个人睡不着,我能陪陪你吗?”
本就晕晕乎乎的郁棘: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对吗?
但他一不小心,放丢过一次的流浪猫钻进了被窝,就再也没办法分开。
————小剧场拉帘儿————
大概是熟悉到一定程度,他们对彼此的弱点和恶趣味都了如指掌。
郁棘一受刺激就会结巴。
仇跃便变着花样地让人叫他的名字,等郁棘“仇,仇,仇……”了半天,再使坏地问一句:“求我什么?”
至于郁棘,他实在想看仇跃自己野一回,却只找到晕血这一个弱点。
可真狠下心,要拿针刺破指尖时,仇跃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别伤害自己。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郁棘没忍住坏笑起来。
其实这才是他的鱼饵。
————叠甲时间到!————
1.互攻,双初恋。
2.洁癖和结巴都是心理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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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走,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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