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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形比格

乌曼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她捡到、洗洗养了一段时间的小狗原来是有主的。

怪不得撒手就没。

没良心的东西。

她毫无女明星架子,狠狠嗦了口泡面,烫得舌尖发麻也不管,筷子“啪”地戳在纸碗里:“既然你们黄钟县人都认识李藏之,为什么我去公安局,警察跟我说没有李藏之这个人?”

王兴旺心想他又不是条子,他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黄钟县全是亲戚吗?怎么不知道?”

“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开什么酒吧,现在就到街上支个摊子算命得了。”

“问题是派出所不是在你们酒吧对面吗?”

“……”一提起这个派出所的选址王兴旺就肝疼,翻了个白眼,“你都说在酒吧对面了,你说他们认不认识李藏之?换你你认不认识你的心腹大患?”

“……”

说的也是,豁然开朗。

“不是,”乌曼因纳闷,“李藏之是你们黄钟县的什么规则怪谈吗?不能说的you know who?提名字会触发杀人规则那种。”

“……哪有那么邪乎。”

王兴旺被她说得一乐,靠在椅子上,想了想,中肯地说:

“李藏之后来的经历不太好,不说也是对他、对别人的保护。”

这个轻浮了一辈子的人语气间忽然有了些长辈的实感。

近十年后,王兴旺并不排斥对乌曼因讲述李藏之的故事。

反正李藏之那家伙已经消失很久了。

要是能让乌曼因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去给他添堵,光是想象李藏之吃瘪的表情就够他乐半天。

如果他真的还好好地活着在这个世界上的话。

王兴旺给两人倒上茶,给自己那杯加了点枸杞,吹了吹袅袅热气,眼睛转了一圈:“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比较好。”

一讲就来到了二十五年前。

李藏之的爸爸是外地来黄钟县打工的装配工,妈妈是本地纺织厂的质检员。

两人都没有上过大学,中专毕业后就匆匆忙忙出来打工赚钱、结婚、生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父母的责任对这两个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年轻人来说,显然有些太超过了,于是他们选择把孩子交给黄钟县唯一的亲人、李藏之妈妈的单亲妈妈、在乡下的外婆带,自己继续在城里打工。

王兴旺胆大、机灵、有闯劲,是同村最早富起来的那批人,他至今还记得李藏之小时候的样子。在外婆还活着的时候,李藏之其实乖得不像话,总安静地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等外婆挖笋回来,除了喜欢把外婆的收音机大卸八块外没有缺点。

“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王兴旺吐槽了一嘴题外话,“谁家三岁小孩能把收音机拆了又装回去还能用啊。”

在村里读完基本不用花钱的幼儿园后,他爸妈终于在县城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在乡下还有个儿子,开始有余力关心起孩子的教育。

他们带李藏之回到县城上小学。

在上了小学没多久,他爸妈发现了不对。

李藏之太聪明了。

他的聪明不是考双百那种循序渐进、精密的聪明,而是跳频式的,不知道哪步就跟不上他的思路就会被丢下。

他自己也觉得也难和身边的人沟通,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全是麻瓜。

李藏之的能力对这个普通家庭来说,等于祖坟冒的不是青烟,是喷泉。

小学的时候,已经有奥赛晚托班以及初级的选拔,他爹妈经历了第一次拿奖后的采访,陆陆续续竞赛的奖金、出版社的邀约、采访的聚光灯如雪片般飞来,他们突然意识到——

原来特别是可以直接变现的。

“他们一家的悲剧,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了。”王兴旺说。

乌曼因的泡面叉子停在半空:“这不是挺好吗?”

王兴旺呵呵:“当然好,但是他们没有给他时间成长,世界上知识那么多,一个小孩子,他再聪明能知道什么。”

“他们在那段时间出书得到了一些钱,大概是百来万样子,零几年的一百万。”

“钱来的太多太快,像大风刮来的一样,搅浑了他们的头脑,让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李藏之退学,卖掉房子拿着这笔钱去全球旅游、移民国外,到了国外他们可以让李藏之上牛津哈佛,比国内更好。”

“在几个‘朋友’的撺掇下,他们申请签证,先到了香港,然后又去了澳门。”

在澳门的赌场里,有一种玩法叫做德/州/扑/克,只要在短时间内基础每张扑克牌的花色和数字,依靠贝叶斯概率能够推算庄家的底牌范围,大幅度提高赢钱概率。

只在赌场酒店住了几天,李藏之帮他父母赚到了一千万,美金。

赌博能彻彻底底毁掉两个原本踏实的普通人。

作为局外人,王兴旺有时也会设想,如果李藏之爹妈在拿到一百万的时候停手、又或者他们在赢了一千万美金的时候停手……那也太爽了。

谁没有做过一步登天的美梦呢?

但很快他意识到,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回不去了。

他们会想赢了五百万我们就走、赢了六百万我们就走、赢了七百万我们就走……

直到把全身筹码都压上。

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偏偏就在那个时候,李藏之的外婆病危,有亲戚打电话给李藏之的妈妈,被他听到了,他说他要回去看外婆,但他妈妈不肯。”

对于李藏之来说,□□就像一个还算好玩的计算游戏。可以玩,但是久了就很没意思,他不知道为什么父母都不让他回去,他们睁着通红的、带着血丝的狂热眼睛,笑容带着纸醉金迷的狂热。

李藏之不知道签证和金钱的意义,但他知道他得回去找会给他煲鸡汤的外婆。

“那孩子倔得很,”王兴旺搜了地图给乌曼因看,“趁父母不注意,自己溜上了回珠海的大巴。要我说也是本事,零几年,一个十岁的孩子,靠着顺来的几张美钞,居然真给他摸回黄钟县了。”

乌曼因的叉子彻底放下了:“那他父母......”

王兴旺摊手:“没了摇钱树还能怎么样?听说输得精光,还倒欠一屁股债。”

“之后五年的故事,就是一个小孩,唯一的长辈是病重的外婆,他得一边上学一边赚钱养他外婆,你要听完整版本,只能去问李藏之,”王兴旺说,“等到发展到李藏之十五岁时,他爸爸被判刑,妈妈病逝,闹到一个临时专案组来我们县驻扎。人一旦习惯了横财,就不会再踏踏实实工作了,被抓进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庞清忍不住举手发言:“既然他□□那么厉害,不能让他再去澳门一次?”

王兴旺用奇异的神情扫过他,像是第一次发现这里还坐着个傻呗:“你为什么觉得赌场还会再让他进门?赌场是做慈善的?别说他还是未成年人,现成的理由。”

“……”

“后来他外婆死了,没人管得了他,李藏之不能忍受没有网络的日子,就从村里跑了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偷接电线、破解网吧系统、改装信号塔,以一己之力倒逼了我们省的无线电管理条例发展。当时社区觉得最适合他的地方是少管所,但奈何李藏之犯的错又没有到八大罪那种程度。只能让他在县里随便晃荡,随机刷新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你是黄钟县人你对他也只有‘忍耐’二字。”

堪称黄钟县人形比格。

提起偷接电线的时候,王兴旺的声音中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忍人的沧桑和疲惫。

乌曼因:“……”

乌曼因恍恍惚惚。

说到这儿,基本上就和她认识的李藏之对上号了。

果然能在酒吧杂物堆里捡到的小孩,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虽然她觉得李藏之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当然这得建立在忽略他那张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臭脸、不在一条线上的脑回路、看谁都像是在看弱智的眼神的基础上,他还是很不错的小孩……

好吧,可能带了那么点滤镜。

好消息是不用担心他被骗去嘎腰子,坏消息是她现在得盯着新闻联播关注李藏之有没有成为缅北电诈园区技术总监。

以他的成长轨迹来说这完全有可能。

李藏之在失去母亲、照顾外婆的时候,她比他大三岁,依然穿着漂亮时尚的JK裙子,理出潮流的发型,在海淀区读中学,每天烦恼的不过是家长的忽视和隔壁班男生的目光。

后来她在混迹北京三元里地下酒吧嘶吼叛逆的摇滚,歌词里满是暴力、性和反抗。其实她没有见过多少真正的黑暗与贫穷。

乌曼因拍了拍牛仔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撑着她的拖把站起来,说:“带我去酒吧里看看吧。”

王兴旺打了个哈欠:“去干嘛,五年没开门里面都是灰,我钥匙没了,进去得撬锁。”

“不管,我就要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王兴旺:“……你当年掘地三尺没有找到人,现在进去干嘛?”

“不一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是钮钴禄·曼因,”乌曼因眯起眼睛,“我不信他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故事讲到这里基本上就结束了,有些东西王兴旺也不太清楚,比如李藏之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李藏之为什么不愿意重新回去上学……

但这些都过去了,深究过去没有意义,向前看才最重要。乌曼因的步伐永远坚定,仿佛有更远大的星辰指引。

乌曼因要的是,在经历了贫穷和落魄后,李藏之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她将她的乐队带出了黄钟县,没道理带不出区区李藏之。

她推开门,又和不明所以的老头老太打了个招呼,健步如飞地把他们的老板拎出了棋牌室。

脆身板如王兴旺,差点热化在黄钟县的40度的温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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