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整个人原地石化。
这发展对吗?
她现在难道不只是blues饲养员而已吗?
怎么就在付禹的三言两语间,重新被贴上“女朋友”的身份?之前他不是还很生分地说把她当“别人”吗?
那姑娘面上瞬时露出了然的笑意,一副“嗑到了”的样子。
尤嘉低头,假装没看见。
待那女孩走远,尤嘉才后知后觉,付禹的手,依然搭在她腰间。
极其自然且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
“可以放开了吗?”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付禹松开她,尤嘉仓促地转身,径直进家。
待他进来,家门关上,尤嘉才开口,开始她的“质问”。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她抬眼,竭力让自己的目光镇定而疏离。
付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像要看清她伪装之下的真实情绪。
“我想你了。”稍作停顿,他继续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不想跟你分手。”
老实说,尤嘉对付禹如今的反应不意外。就算之前他刻意装不熟,她也隐隐察觉到,他实际从未真正接受她单方面划下的句号。
或许,她应该顺水推舟把这次分手剧本改成破镜重圆。
尤嘉承认,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
毕竟,就算她再怎么用冷面冷心的假面伪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念。
她差一点就要说出口,对他说:我也想你,我也从来不想跟你分开。
但,尤嘉转念就想起…生日那晚接到的派出所电话,还有之后的高利贷电话里**裸的威胁,出租房门口狰狞的红色大衣……
这些都让她后怕。
尤大勇就像个随时会爆雷的不定时炸弹,像正在休眠期的活火山,有可能几十年都不再喷发,但也有可能明天就喷发。
因为有无法切割的血缘关系,她终究逃不开,但这不应该是付禹需要面对和承受的风险。
所以尤嘉还是硬下心来开口:“但我还是觉得,或许,亲情和友情更适合我们。”
尤嘉一鼓作气地说完,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
“你真的这样想吗?”付禹的目光将她锁住。
被他直直盯着双眼,尤嘉心虚地避开视线,点头说是。
“好。”付禹点点头,出乎意料地,他的唇角似乎又勾起了那抹让尤嘉捉摸不透的浅淡弧度。
尤嘉搞不清楚他的笑意背后有什么旁的深意。
她试图转移话题,问起他今天的来意:“你今天来,是忙完了,来接blues吗?”
付禹摇头,“桉西路主路施工,封路维修,要一个月才完工,这样的话每天通勤去公司要绕很远路,所以…想来这里来借住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可以吗?”
“当然可以。”尤嘉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栋别墅本就是他“送”给她的,她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将其视为己有。如今他如此客气地使用“借住”这个词,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愧和无所适从。
付禹有备而来,从容不迫地从车上搬下来好几个行李箱和收纳箱,里面装着他的衣物、日常用品,甚至还有几份未处理完的文件。
俨然一副准备长期、稳定驻扎于此的架势。
于是,从这天起,他们这对分手情侣,再度住在同一屋檐下。
尤嘉每天清早起床,都能在餐桌上看到花样不同的早餐,下班回家后,不变的同样是付禹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身影。
一切好像都和在他家时候没有任何改变,这种诡异的“前任同居”状态,一点点蚕食着她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尽管他绝口不提复合,行为举止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从不越界。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属于“付禹”的气息和痕迹,却充斥在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无处可逃。
*
这天下班回家,难得家里黑着灯,尤嘉懒得下厨,点了外卖。
就在她坐在餐桌前,刚扒拉了几口饭菜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付禹站在玄关处,一边脱掉外套,一边问她:“就吃这个?”
尤嘉点头,含糊应了声,而后转而问他:“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付禹应道,随之走到餐桌旁,目光扫过她面前的外卖盒子,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最终没说什么。
而后,在抬步准备回房间前像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她说:“我明天上午九点半的航班,飞澜市出差,后天晚上回来。”
付禹顿了顿,语气自然地嘱咐:“你记得按时吃饭,晚上锁好门。”
“知道了。”尤嘉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第二天是周六,尤嘉毫无负担地睡到了上午十点。
伸着懒腰到厨房,发现微波炉里还有温着的早餐。
付禹还是一如既往,事无巨细,体贴入微。他对她太好,实在让她都要忘掉他是“前任”的事实。
尤嘉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要离不开付禹了。
她感到无所适从,暗想是不是该等付禹出差回来,找个机会提出搬离这里。
毕竟,前两天沈志诚告诉她,警方已经抓获高利贷团伙,之后对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尤嘉正想着,就见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新闻快讯的推送——
【今天上午飞往澜市的GS5439次航班,因事故坠毁于西南山谷,搜救正在进行中,本台记者持续为您报道】
今天上午,飞澜市,坠毁。
几个关键词组合起来,让尤嘉心头一跳。
是付禹的航班吗?
巨大的恐惧感之下,她当即给付禹发信息:你还好吗?落地了吗?
等待的每分钟都是焦虑。
没有回音。
按照两个半小时的航程,他应该已经抵达。
尤嘉自我安慰地想,或许他只是工作忙,顾不上回信息。
她不断刷新着页面。
关于这起事故的最新实时报道越来越多,细节也逐渐浮现,但大多语焉不详,只强调了情况的严重性和搜救的困难。
每一行文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她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然而所有的自我安慰,都在下一刻再度接到之前跟她对接的付禹公司的项目经理周女士的来电时彻底粉碎。
电话里周女士显然有些焦急,问她能不能联系上付禹。
尤嘉感觉自己几乎要倒下。
她不可抑制得想到几年前,同样本是寻常一天,她跟尹女士见了此生最后一面。
那种撕心裂肺的、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感,如同梦魇般再次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残忍,让她一次又一次接受这样的失去。
就这么整个人几乎绝望地立在原地,尤嘉觉得自己周身的气力在流失,只能勉力支撑自己不倒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抵达机场的,总之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他。
哀莫大于心死,她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接受付禹的离开。
“嘉嘉。”直到听到有人在叫她,声音那样熟悉,尤嘉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
就见,付禹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站着。
她揉揉眼睛,暗想,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她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直直撞进他怀里。
切实被拥紧才让她相信当下的真实,他真的平安无事,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我在。”付禹将尤嘉整个人密不透风得抱紧,手指摩挲着她后脑勺,轻轻哄着,“好了,别哭了。”
他的安抚让她哭得更加厉害,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后怕、委屈、狂喜……所有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只剩下最原始、最真实的脆弱和依赖。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尤嘉埋在付禹怀里,鼻涕眼泪一股脑蹭在他毛衣上,带着浓重鼻音哽咽着说。
“嗯,再也不分开了。”付禹重复着,一下下、轻柔地拍她的后背。
尤嘉紧紧地抓着付禹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在他怀里闷闷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道:“我好想你。”
这段时间以来,心底所有的想念,终于全都融在这四个字里。
待情绪平息了些,尤嘉从付禹怀里抽身,才留意到周围不知已经围观了多久的旁观者们。
甚至不乏举起相机的。
一种不好意思的害羞窘迫悄然滋生,付禹看出她的赧然,用风衣外套将她整个人裹住,隔绝了那些外界的视线,然后拥着她,稳步朝机场外走去。
坐进车里,付禹看向她红红的眼眶,抬手揩干她眼尾的湿润,“今天吓到我们嘉嘉了,对不起。”
尤嘉摇了摇头,冷静后回想起自己刚才那魂飞魄散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是我太笨了,只听到目的地,没注意航班号…自己吓自己…”
付禹捏捏她脸颊:“关心则乱,我明白。”
“你还挺骄傲的。”尤嘉抬起泪眼瞪他。
“那当然了。”付禹面上透出股得意神色,“能让我们嘉嘉这么担心,说明我这个‘前男友’,当得还不算太失败。”
“现在,”付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依旧有些冰凉的手,“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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