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芷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杯子，漫不经心道：“是要我们潜伏进去？”
拉夫看她一眼，点头道：“不错。”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这个组织很有头脑，他们并不会强行俘虏人去做实验，而且每次出现都只会找很少的人，这导致我们的追踪异常困难。”
“一开始我很疑惑为什么这些人的失踪没有人举报，后来在这几年的秘密调查中发现他们找的人少部分是自愿放弃生命的人，而大部分则是当年那场事故的失踪人员。”
季清芷道：“自愿放弃生命？”
“没错。”拉夫点头：“我们的线人曾调查出他们偶尔会找走投无路的赌徒签署协议，给家人一笔巨款，买断他的命。”
林霏开抬眸道：“线人？”
季清芷也抓住这个关键词，不解道：“有线人还需要我们吗？”
“当然。”拉夫沉声道：“因为他死了。”
沉默半晌，季清芷道：“抱歉。”
拉夫摇了摇头，道：“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不过他是迄今为止走的最深入的卧底，也是曾经与你们一同参与培训的人。”
“当年我将被选上的学员分成了两批，挑选最顶尖的加入‘探’，其次的则作为预备队员帮助处理一些事，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的，真实原因就是综合实力不够，加入‘探’也是送死。”
“毕竟，第一次外出探险，我们就损失了超七成的人，比我预想中多的多。”
拉夫脸色沉下来：“也就是这次探险回来不久，这个民间组织逐渐开始冒头，女王察觉到不对后，曾派人去调查，可竟无一人平安归来，最终只有一个人竭尽全力在临死前传达了最后一条消息，告诉我们，他们偶尔会在打黑拳的拳馆招人或者买通对医学方面极擅长的人加入。”
“在这些行动通通以失败告终后，已经是大半年后了，这个组织愈发低调，却也愈发有组织有规模。我们推测这个组织曾用很长一段时间观察过我们，因为军方在职人员大多露过脸，而普通人很难有这个实力卧底，所以行动变得越来越困难。”
“女王最后一次任务下达，是找了你们新入学的学妹，想像‘探’那般，从零开始培训，原本以为这次总算可以了，没想到加入的第二天，这个人就被发现手脚被拧断，以跪姿死在七年前那座岛上。”
闻言，季清芷脸色也难看起来，林霏开面上依旧一副平静样，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肃穆。
“女王因此大受打击，请命在祭祀殿闭关三月为这些死去的英魂超度，而她闭关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那时因为‘探’的重创，高层上下都很不满，我也心力交瘁，可在女王殿下找来时，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件事不可忽视，于是我答应下来。”
“那天，女王殿下找来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高层有人有问题。”
拉夫脸色难看道：“其实这么多次都失败，很明显是高层，甚至是军方高层有人在帮忙，但当女王殿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时，我还是头皮一炸。”
“后来她的话更是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幻想，她说‘今年军校招生她暗自要求严格保密，在还没开学前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所以杀死那女孩的不会是外人’。”
拉夫摇头道：“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不仅要跟外人争，还要同时跟‘自己人’争。可以接触到资料的人太多，我们无法确定是谁，也没有时间去探究，冲动说出来不仅会误事，引起恐慌，还会引起那人警觉，所以女王在各方压力下只能找到我，因为那时我全力在指挥第一次外出探险的任务，并且‘探’直属于我，不会有其他人干涉，也只有‘探’有这个实力和能力。”
“我很犹豫，是从‘探’里面选还是从所剩无几的预备队员里选，而也就是那时，有个叫索尔的预备队员站了出来，我当时并没有说要找人做任务，可他却从我愈发频繁的观察次数察觉到了不对并且来找我自荐，这份敏锐正是卧底最重要的，恰逢第二次探险开始，我也不好从刚成立新战术的‘探’里面挑人出来，于是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意了。”
“话说他好像很喜欢你。”拉夫突然话风一转，道：“我记得在他进行卧底培训前最后的要求除了让照顾好父母家人就是让我安排跟你拍张合影。”
“啊？”眼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季清芷一愣，然后忙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哦......哦！是他啊！”
拉夫这才点点头，瞥见林霏开，摆手道：“过去的事了，你别在意，而且那小子，唉......情窦初开，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走了。”
季清芷努力摁住狂跳的额角，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霏开不解释那我要不要解释啊？要不不解释了吧，这样还进可攻退可守。话说本来还在为这小哥感到敬佩伤感，怎么突然扯我身上了？我现在都没以前的记忆啊！”
她脑子里正胡乱想着，就听一旁林霏开颔首，礼貌道：“我只是为他感到惋惜，损失一名青年才俊，是我们的损失，您不必多想。”想到什么，又道：“其他的我不在意。”
季清芷无端听出一股冷意，忙将话题拉回去，严肃道：“之后呢？”
拉夫道：“之后我们根据上一个人提出的线索，将他伪装成靠打黑拳谋生的混混，这样持续了大半年，终于有人从暗处冒出头来邀请他加入，可尽管如此，索尔依然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勉强算打入内部，当了一个组织中层领导的贴身保镖，之后通过他给的线索，我们发现这个组织自称‘枭’，内部极为严格，等级分明。”
拉夫深吸一口气，道：“他一直想探查更高一层的人员，从而查出那个‘自己人’。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们接线的同志说‘明天他们有一件事要处理，似乎改造实验有了大突破，他让我好好表现，老大的亲近人要来，表现好了，说不定可以提拔我。’”
季清芷抿了下唇，道：“那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联系？”
拉夫闭上眼，复又睁开，道：“没错。”
“第二天他的状态很奇怪。”拉夫脸色也古怪起来，似是有些想不通：“他先是给我发了条消息说‘给我点时间’。”
“可那一天他再没发过消息。”
“第三天，我接到个通话申请。”拉夫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直接联系，所以在接到后我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时他应该已经暴露了，好一会儿风声和喘气声才平静些，他开口第一句话是‘我见到那个人了，没有想到隐藏那么深，这个组织远比我们想象的早得多......’”
“说到这他停顿了，我当时很着急，忙问‘到底是谁？！’”
“我问出这句话后，他突然变得很奇怪。”拉夫皱起眉，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形容道：“像是......哭了？”
“哭了？”季清芷眉头微皱地反问，而后跟林霏开交换一个目光。
“也不完全是，不过带着哭腔。”拉夫摩挲着带着点胡茬的下巴：“我很着急，因为我意识到他肯定知道了什么，直觉告诉我这很重要，忙又问了一遍，他深吸几口气，刚说出‘是......’就不出声了。”
拉夫脸色铁青道：“不止是他安静了，我也安静了，因为我听到了两个脚步声。”
“一个不慌不忙，倒没什么特别的，另一个步伐沉稳，脚步声更近，转眼就贴到身前，一听就是练家子。”
“索尔惊呼了声‘你......！’”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我就听到了一个很模糊的声音，像是蒙着布，说‘动手’。”
“再之后，刀跟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通话断了，索尔也再没出现过。”
感谢Ciel的营养液！！
果然晚上写更有思路，对不起了医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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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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