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似惊涛骇浪,汹涌激烈,惊喜似蜜糖搅拌翻涌,又渐渐平复。
心窝融融暖意与内疚痛苦翻滚煎熬,随着她逐渐淡下的急促喘息,温白的心惊喜狂跳像放烟花般璀璨。
但她的眼眶像崩块的水龙头,止不住流泪。
啪嗒。
一滴,两滴,三滴。
滴在傅揚青筋纵横起伏的手背。
他眉尾微动,凭静谧空气里的细微声响,白玉骨节般温润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
指间是湿漉漉,水淋淋的触感。
男人声音清润,像暖阳透竹林般和煦温柔。
“为什么哭?”
他尾音带着哄意,呼吸放缓。
温白见他此刻平静如常,心里更堵,一股难受劲儿憋着出不来,哭得气喘愈发急促,吸着鼻子。
“都怪我…不该带你去按摩……”
她越说眼泪越汹涌,心里积攒的情绪像阀门泄露,感钻心蚀骨的内疚感倾泻而出,整个胸腔都因抽搐哭泣而阵痛。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倔强自责,把唇咬得一片白一片紫,目光落在被纱布包裹严实的左手,伸出发颤的手小心翼翼地想抚摸又缩回,眼泪抖动着簌簌落下。
傅揚指腹摩挲着她白皙脸颊,却发现泪水越涌越多,蔓延至他温热的手心。
黏腻温热又微凉,带着她清甜的气息。
他无奈失笑,却因她湿漉漉的面颊和幼兽般的呜咽,心如被针扎密密麻麻地疼。
“不是因为你。”
“是治疗的副作用,欲速不达,缓些日子会好的。”
他喉结滚了滚,话音落下很轻的叹息。
温白被那一字一顿敲地眼窝发热,睁大朦胧泪眼看向他温润平和的面容,想分辨他话的真假,又被他突然收紧的臂弯惊醒,惊觉两人吻后摩挲翻滚,此刻竟已然被他搂腰在怀。
而傅揚也不似方才亲吻时的暴虐冷戾,气质褪尽仍是冷峻矜贵的儒雅温润,眼底透着笑意,温情款款。
好像能看见她似的。
温白不由脸颊飞起红霞,呼吸滚烫。
两人正躺在床上,忽然响起敲门声。
温白听到动静,一个激灵嗖地坐起,捋平身上衣服的褶皱。傅揚感觉怀中一空,原本餍足的眼角蓦然冷却,声音带着不悦向门外问。
“有事?”
温白感觉自己像偷情即将被抓的小三,红着脸站在门附近,像炸毛的幼猫紧紧弓背,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透过来的光里那双脚的影子。
林叔的声音顿了顿,隔着门声音闷闷地。
“少爷,我明天还要出差,今晚要回去收拾行李。”
“去吧。”
谁知林叔又补了句。
“温墨小姐,我刚在楼下碰到你室友了,她托我转交你个东西。”
温白闻此,推开门寻声出去。
林叔把她请到客厅,规规矩矩侧身站直,微微垂头示礼,口吻郑重其事。
“温小姐,我能做的就这么多。”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缕思虑,提醒。
“您注意保护自己。”
温白从他话语里嗅到深意。她颔首一笑,微微点头,企图掩盖自己发烫的脸颊。
“我知道了。”
林叔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窘迫地挠头,解释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屋子里佣人们已经离开了,林叔的一应物品都在沙发上,他弯腰将包拎起站在门口,又说了句。
“温小姐,照顾好自己。”
温白回了个温切的笑,目送他离开。
空荡荡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有她一个人。
林叔肯定看出了他俩之间的关系。
他应该在提点她不要逾距。
温白又想到楚馨隐晦的暗示,深吸了口气。
事情不知为何已经发展成这样,她和傅揚已然彼此摊牌,尤其刚才...
一想到那热烈窒息的吻,温白面颊刚褪下的红晕又悄悄爬上来,像熟透的红苹果。
既然已经这样,就不想太多,至少先陪着他,直到他康复。
然后,再说以后。
温白去餐厅倒了杯水,她看到桌上林叔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是密码锁的开锁数字和安排嘱咐。
保洁隔一天上门,午餐不想做可电话联系专人送来,有事他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林叔把一切安排的细心妥当。
温白握着水杯,感受到暖暖的温度。
.
进屋以后,傅揚已经换好了睡衣,他额头碎发凌乱,上身睡衣的扣子系错行了,整个人正经地坐在床边等她回来,大片锁骨外露,冷白肤感一览无余,慵懒而诱惑。
温白见此,不由脸一热。
傅揚也顺着开门声抬起头正对着她。
“林叔走了?”
温白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伸手拢了拢他额前乱糟糟的碎发,傅揚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近,然后站起来抱住她。
她的头大约只能靠在傅揚锁骨的位置,两人的身高差让他将高傲的头垂下,埋在她头顶发间亲昵地蹭着。他的臂膀温热有力,将温白不由分说死死搂住,像失而复得的宝贝般万分珍惜。
温白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却够不着,于是只能拍拍他后背,对他搂着她不放的行为进行语言抗议,嘟囔着。
“干嘛呀...”
声音带着不好意思的娇怯,呢喃抱怨着。
傅揚紧紧抱住她,不愿松手。
他的话音在耳畔低旋,不似平时凛冽官方,像融冰滴答的雪水。
“抱抱。”
温白被他抱地极紧,两人肌肤隔着布料相贴,屋内寂静一片,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有力、炙热而鲜活。
就这么静静抱了会儿,温白忽然抬眼看到他系错的扣子,想伸手帮他重新系一遍。可傅揚抱的太紧,她竟连手都抽不出来。
傅揚见她在怀里扭来扭去的模样,立刻加大力度让她动弹不得,执拗得像惩罚。
温白几经挣扎未果,脸颊烧的通红,嘟囔着埋怨。
“放开我,你太用劲,弄疼我了。”
身上的力这才送开,她松了口气感受到了被释放的惬意。
再抱一会儿,自己就要被那炙热的体温融化了。
傅揚虽松开了,手还是紧握不放。
温白说给他倒了杯水去拿,傅揚就拉她手一起走到桌前喝水。
她有些哭笑不得,扶着他坐到凳子上,借着灯光看着手指关节处和手背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问。
“这是怎么回事?”
傅揚眼睑微动,没有回答,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然后凑近脸,她脸颊落下一个深情地吻。
然后撇嘴,不甚满意。
“地方不对。”
他指腹缓慢上移,徐徐触到下颌处盈盈一握的脸颊,指腹轻抚过泛着红晕的唇角。
然后又偏着头,吻了上去。
温白被他弄的快要喘不上气,想后退却发现后脑勺早已被大手抚住,腰也被他一把揽在怀里,傅揚从自己的凳子上起来俯到温白上方笼罩住她,吻地激烈缠绵,她完全被他控制着,时而被他咬磨唇瓣,在她难以喘息张口时愈发深入...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被傅揚放开。
温白面颊鲜红欲滴血,浑身燥热难耐,口齿间尽是清冽的雪松和竹香。
她又看到傅揚歪歪斜斜的扣子,方才亲吻挣扎间被她拽开两颗,真丝衣料后隐隐可窥见冷白色肌肤...
温白嗓子一干,拉着傅揚的手站起,又把他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准备给他系扣子。
可傅揚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
温白嘟着嘴埋怨。
“放开啦,我要给你系扣子,你系错行了。”
他眼底透着淡淡笑意,尾音轻轻似易碎的泡沫。
“本就看不见,一松手,你消失了怎么办?”
温白被他呛的一阵无言,无奈伸手摸摸他的头。
“不会的,想什么呢。”
傅揚听到这话,长睫鸦羽般优雅黑密轻轻颤动,眼底迸发出骄阳般傲然的笑意,嘴角一扬恣意一笑。
温白恍然间好像看到高中球场上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
紧接着,温白给傅揚重新系扣子。
她红着脸,却在全部解开后忍不住偷窥两眼,又迅速系上,动作十分正经,眼神却鬼鬼祟祟。
心里默念着,幸亏他看不见,不然丢脸死了。
接下来温白拉着傅揚去卫生间洗漱,她就这么近距离看着他清洗面颊,水珠沿着下颌线缓缓流入脖颈,暖光下喉结滚动水珠似汗,水珠继续下移在泛珍珠光泽的真丝睡衣上氤氲成一团水渍……
她摇摇头,勒住心猿意马的目光,放缓呼吸。
她又拉着他走到床边哄他睡觉。
她又被他手上的伤刺了一眼,眉头紧蹙又问了一遍,还是被他用其他话题岔开。
“明天一早我就过来了,你快点休息吧。”
傅揚伸手轻抚她脸,温白给他掖好被角,把手机放到他能摸到的位置,关了灯在门口冲他轻轻说了句。
“晚安,傅揚。”
回到自己屋里,温白准备洗漱时收到一条微信,是傅揚的语音。
“晚安,白白。”
.
第二天清晨,温白是被一阵琴声唤醒的。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配着滴答琴声,窗外树叶被风洗卷,飞露四溅,婆娑着簌簌响动。
温白赶忙洗漱完,推开门去对面找他。
傅揚不知道怎么去的另一间屋子,此刻已然坐在琴凳上,指尖流转在黑白琴键上绚丽生花。
他听到温白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转过头冲着她的方向微笑。
“白白,早。”
温白闷哼了声,不服输的嘟喃着也坐在琴凳上,伸手弹了几个音。
“我后来也学了学琴呢。”
但她很久没练习,指法生涩,琴音断断续续像被门夹断了。温白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可惜,没坚持下来,我果然还是没天赋。”
傅揚伸手握住琴键上白皙小巧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清风明月般的笑意。
“以后想听了,我给你弹。”
两人刚到客厅,傅揚手机铃声就响了,温白耳朵尖,大约听到是早餐已放在电梯间的柜子上。
温白出去取早餐时,人已经走了,但东西还是热乎乎的。
吃饭时,傅揚说。
“林叔原来跟了我爸很多年,做事一向稳妥。”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
“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温白喝着豆浆吃着蛋羹,觉得鲜美滑嫩,口感极好,像极了之前傅揚带她去过的店的口味。
她没心思听这些话,只一个劲儿问。
“这些吃的是不是以前你带我去过的店里做的?我后来上学想吃,一直找不到店铺。”
傅揚听到这话,唇角浮起宠溺的笑。
“这家店不对外营业,都是会员制。”
温白一听,灰溜溜哦了一声,夹起一根绿菜叶子塞进嘴里默默嚼食,只听他接下来一句。
“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想吃什么直接点就行。”
温白脸腾的一红,嘴硬地开始不服。
“谁是你女朋友啊!”
傅揚一听,笑意凝固,眼底温度快速下降。
他抿唇,试探开口。
“你...不愿意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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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谁是你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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