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的存在,就像是个随时会爆发的危机,他能派来暗燕在她们身边监视,或许也会在顾子荆身边安插眼线。
洛浔越想心里越不安,如今要快些找到这个人处理掉,才能以绝后患。
“找到苏羽前,你都不要呆在竹苑里,看好你手底下的人,若有异心者,格杀勿论。”
顾子荆神色微愣,眸子里闪过几分狡黠,阿姐这是要让他,去清理掉先前与苏羽有过交集的那些人。
可如果他不来竹苑找阿姐,总不能去三公主府吧?
有什么事,顾子荆还是得自己来才放心,他反问道:“那若是我找到苏羽的线索,怎么来告诉阿姐呢?”
“派人和小月联系就好。”洛浔说着,便转身往竹苑走去。
洛浔很信任洛月,比对他还要信任。
“阿姐,很信任自己的这个师妹。”
顾子荆轻叹了声,洛浔转过头来瞧他,顾子荆还不知道洛月原本的身份,告诉他也好,日后总要知道的。
“她是云将军的女儿,云月凝,儿时她也有护过你。”
顾子荆心中咯噔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说起信任,顾子荆手底下的那群人,有一部分还都来过竹苑,慕颜也有探子与暗卫,可是她为保竹苑的隐蔽,从来不让手底下的人接触到这里。
洛浔的神色暗了几分,看向顾子荆的双眸带有冷漠的杀意:“先前来过竹苑的火焰卫,一个不留。”
她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只要有威胁到她们的人和事,她都不允许存在和发生。
顾子荆愣愣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嘴角勾着一抹邪笑:“是,都听阿姐的。”
太后身子已经全然康健,慕邺的愁绪都舒缓了许多,上早朝时,原本被熬药内侍吓得生了病的慕晰,也已经好全,站在朝堂上与慕曚立在一旁。
慕昭站在他们的对面,慕曚那双鄙夷不屑的眸子,时不时瞥他几眼。
如今朝中人都知道,慕昭是被圣上属意的储君人选,奈何年纪尚轻,自小又常在军营中长大,对朝中的政务还不够熟悉,圣上有意多磨炼他处事的能力。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放出了被幽禁的五皇子慕曚,短短几日,就对他多有提携委以重任。
朝中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圣上用五皇子,给七皇子当磨刀石。
只有慕曚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储君之路上,走得越来越顺。
他的母妃出身,与慕昭的母妃不相上下,都只是低微的宫婢,他们都没有母族的势力,唯有靠朝中大臣的党派之分。
可有大半的大臣,都是洛浔与慕颜的人,这些人中有林氏,也有那几个被重用的寒门,像谢君杰,蒋元思那几位身居要职的重臣,都是站在洛浔那边。
而他只有一些以前跟过废太子慕旭的臣子,因着洛浔不愿用他们,他们为求自保,有些站了中立,有些就暗地里投入他的门下。
慕邺虽然有意立慕昭为储君,可他也怕慕昭背后势力会愈渐庞大,就像当初忌惮慕旭一样,忌惮慕昭,所以慕邺就提拔慕曚这边的人,以此来达到朝中局势的平衡。
一来可以磨炼慕昭,二来也是制衡于他。
慕晰身子孱弱,慕邺本就不打算他日后当储君接下重担,加上他患病之时,慕晰在身边细心服侍着,动容之际,对他儿时独自一人在东屿长大这件事情上,多有愧疚,有时就会将他带在身侧,也只当是享几番父子亲情。
慕颜没有出嫁前,慕邺也常将她带在身旁,有时候还会让慕颜一起帮忙看奏折,偶尔也会向她提及朝政之事,如今却是换成了慕晰陪着他,
如此一来,他就是比慕曚与慕昭,还要更能接近慕邺的皇子。
渐渐的也就有大臣,会在私底下去登门,欲要结交。
因着他,是最能事先明白圣意的。
东屿是慕晰的封地,地方上所发生的大小事务,卷宗人口,他都能知晓调取的来。
苏羽有意瞒着顾子荆,自不会让他查到自己的下落,何况还是家中所在的地方,为保家眷周全,或许自与他决裂后,就让人转移了也未可知。
下了朝后,洛浔让上官晴和林启言先走,自己则是守在议政殿外的不远处等候慕晰。
见他来了,洛浔才拱手行礼:“见过六皇子。”
“洛大人,你我相交匪浅,我早已把你当做知己好友,你又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们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
慕晰连忙伸手扶起她作揖的手,温和一笑:“再说了,按照辈分来讲,你还是我的姐夫呢。”
“虽是如此,可君臣有别,臣不敢僭越。”
洛浔回的合礼,旦听在慕晰耳里,却觉得她还是有意与他生分疏远。
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她还是不能像对待慕昭那样对待他,慕晰微垂眼眸,声音也低沉下来:“姐夫,只把七弟当作妻弟,把我还是当作外人吗?”
他说的声音有些轻,洛浔没能听得清楚,只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疑惑道:“六皇子,怎么了?”
慕昭与慕颜关系甚好,在外人眼里,慕颜把慕昭当做自己的同胞亲弟,而洛浔作为慕颜的驸马,自是与慕昭多亲近,也在储位之争上,站在了慕昭那头,她做什么,都是在为慕昭争储铺路。
而他慕晰,什么都没有,怎么做也融入不了她们。
洛浔见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才将慕晰拉回思绪,他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姐夫对我有些生分了,不像七弟那般亲近些。”
原来他是在介意这个?
“毕竟是在宫里,还得守着些规矩,否则让旁人见了,多有流言。”想到还有事情想找他帮忙,洛浔也只能这么说。
其实慕晰性子温和,人也没有像其余那几位惹人厌,他对慕昭也是真的当做兄弟在相处,对旁人也是谦和温煦,他回来这些时日,都已经收获了不少人的赞誉。
可师父不会没由来的顾忌防备一个人,或许是她与慕晰接触的不多,也或许在那个时候,太后病的真相需要隐瞒。
所以要是对慕晰,当做像林启言他们这般知情的挚友,那就还需要另外考虑,毕竟他是慕朝的皇子,虽然慕邺觉得他,孱弱不堪重担压身,旦他也是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的。
凭着这一点,她们就无法真的做知己好友。
世人觉得洛浔是要扶持慕昭,可他们不知,真正要坐上皇位的,是洛浔自己。
到最后,若是慕昭与她离心阻止她,她也会毫不留情的,与他抢那个位子。
洛浔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等着他,慕晰想她是否有事想要找他商量,便先开口问道:“姐夫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虽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苏羽的存在,可对东屿熟悉的也就只有慕晰,洛浔思虑再三犹豫道:“是有一事,不知六皇子能否相助?”
慕晰愣神片刻,笑道:“从前我就对皇姐和姐夫说过,但凡我能帮得上的事,我一定竭力相助,姐夫但说无妨。”
“六皇子自幼在东屿长大,对东屿很是熟悉,可知东屿有一户苏氏人家?”
慕晰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户人家犯了何事,要姐夫找他们?”
总不能告诉慕晰,东屿苏姓之人中有名唤苏羽的,做了那些意图谋害慕氏皇族之人吧?
这样的话,会不会把顾子荆与他的火焰卫,也一同暴露了?
如此,她和顾子荆的身份,只怕会天下皆知。
洛浔不能如实告诉慕晰,只能编造假话。
“前些日子,我在城中遇到一对夫妇行乞,我见她们身着也不似一般乞丐那样落魄,便问了原由,才知是要去东屿投奔亲族,在路上被匪寇洗劫才沦落乞讨,想要凑齐银两好前往东屿,他们的亲族便是苏氏,只是多年未有联系,不知是否还在东屿,所以我想着来问问你。”
“原是这样,姐夫还真是心善。”
这路上不熟之人,也值得她等在这里那么久,向他亲自询问。
“东屿原本是有一家苏氏人户,是当地的富商,不过早几年前他们举族搬迁,已不知去向。”
慕晰眼中隐晦不明:“姐夫,那对夫妇在何处?要不要我派人送他们去东屿?说不定街坊领里间,或许能有知道的?”
本就是编造的事情,现在上哪安排一对夫妇?
洛浔拒绝道:“无需劳烦,既然他们的亲族已不在东屿,我会给他们银两,让其回乡安置的。”
看来还真让她想对了,苏羽是不会让顾子荆还能找到他的家人,恐怕共谋前就让家中的人,去了顾子荆不知道的地方。
昏暗的密室里,黑衣人对眼前手拿折扇的男子恭敬道:“不出主子所料,的确有人去了东屿调查。”
男子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背对着他,看着满墙的画像:“你说,是鬼屠出卖的我,还是那只燕子出卖的我?”
那墙上的画像,清晰的勾画着洛浔的相貌,以及与她交好的齐然她们,也都一一被画下,贴在了她的周围。
她们,都是在暗中支持着洛浔,在她一次次要被打垮的时候,给予了她死地复生的希望。
“主子对鬼屠有救命之恩,就算决绝,鬼屠应该也不会向洛浔暴露你的。”
黑衣人话落,梢顿了下:“很有可能,是那个叛徒,她不是已经背叛主子了吗?说不定,早就已经把主子的事情,对洛浔和三公主,全盘托出了。”
当初那只燕子,为了救楚莲选择背叛他,后来在外躲藏了一年多。
楚莲受尽折磨,也不说出有关洛浔的所有事情,可想而知,洛浔身上一定有着惊天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那只燕子说不定也知道。
她宁愿叛主,也要为洛浔保守秘密。
还把心,放在一个女护卫身上。
亲手培养出来的刺客,对敌人动了情,真是荒唐。
“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苏羽的话,在这个阴暗的空间里,显得更加的冰冷:“背叛我的人,阻挠我的人,都该死。”
黑衣人抬头望向他:“主子,若是放任那只燕子继续留在她们身边,有朝一日怕是会成为她们的手中剑,给主子你致命一击。”
苏羽手中握着的折扇,顷刻间被撕破,他用力将残破的扇子,扔向眼前的画像:“把那燕子引出来,我要亲自审问她。”
既然知道洛浔秘密的人已经死了,那就从另外一个人下手。
他不信,这次还能撬不开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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