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浔写好信,让手底下的人传信到盛淮,没想到齐然她们收到信,就处理完手中事务来了都城。
速度之快,让洛浔感到心里一暖的。
齐然与楚玉妍都爱吃橘子,慕颜就让欣儿带人备下,等着齐然她们来公主府就能吃到。
她们知道信物贵重,来到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藏珍阁见余少渊,一直到过了午膳后,她们才来三公主府。
青儿将她们领进府里,在去往后院的路上,看到洛月一个人在桃源里头。
她没有穿着平日里黑色的衣袍,只穿着一身白色的素服,就站在那瞧着桃树出神。
齐然与楚玉妍自入府,就没有见到叶筱的身影,又看到洛月此景,也猜出大概,心中觉得很是难过。
难过的,连橘子吃在嘴里,都不觉得甜了。
慕颜见她二人,吃着橘子还一脸悲愁,下意识的问道:“是这橘子不好吗?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戛然而止。
齐然抿着唇,眼里难掩悲色:“殿下,洛月与筱筱,出了什么事?”
叶筱才身亡不久,洛浔她们,也没有向齐然与楚玉妍提这件事情。
慕颜心头浮上酸涩:“筱筱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暗燕,不过她一直为我们保守秘密,后来为救小月自己被苏羽抓走,死守秘密导致被苏羽……”
到后面,她不忍再说。
洛浔轻握她有些发颤的手:“我们现在,一直都在找苏羽的下落,这人太过危险,你们日后凡事,也要当心谨慎些,尤其是齐然你。”
齐然与洛浔一样,都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齐然幼时,她阿娘为保住她阿爹家主的地位,将她说成是男儿。
她自幼都是以男子身份长大,世人皆知齐家长子齐然,却不知男装下的女儿身。
齐然吃着橘子一愣,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情绪:“放心,我会仔细些。”
楚玉妍握上她的手,齐然像是得到安慰,本是僵硬的身子,放柔了许多:“不过好在她如今娶了我,就算有人质疑她的身份,有我给她作证,倒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洛浔撑着下颚,挑眉道:“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齐然,玉妍,就算是我杞人忧天,可我还想和你们说一句万事当心。”
或许是洛浔失去太多身边的人,没有找到苏羽,也就一直绷着这根弦。
她不想再看到谁的离去,也不想再失去谁。
洛浔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齐然与楚玉妍瞬间也慎重起来,对着她含笑点头。
慕颜将话头引到藏珍阁上:“余少渊此人你们见过了,他这般想要结识你们,是想与你们做什么吗?”
楚玉妍拿起橘子剥开,将里面的白丝都挑干净再给齐然:“他想与我们合作,想用我们互市的商道,将阁里的东西能够引去外邦。”
齐楚两家是头一位,能将产业铺至外邦的,她们的互市商道已经很成熟,这余少渊也想要将自己的东西,卖到外邦去,也就只能找她们。
洛浔若有所思:“你们有意与他合作吗?可是我没有怎么听过江州余家,你们了解吗?要不我派人去查一查?”
齐然微微一笑:“余老家主的名声,我二叔他们是了解的,这个无需担忧,至于合作我们还得再想想,不过我们在外的产业,还未涉及到珍品拍卖,倒是可以一试。”
洛浔还是有些顾虑,齐二爷三爷他们虽然是了解余家的,但是余少渊是与齐然初次打交道:“那此人可信吗?”
“藏珍阁在短时间能获得如此名气,想此人的能力是不足为虑的,加上家中也是知道底细,曾也有过往来,也能信上几分,这件事情,我们还需回到家中探讨后,看看是否能合作。”
齐然将楚玉妍给她剥的橘子吃完,从袖中又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洛浔:“这就是林兄留的信物吧?”
“是,他这几天嘴上说的话,十句里有七八句,都不离这玉佩,现在可以消停了。”
洛浔从外头唤了下人来,让人将玉佩送到丞相府给林启言:“阿晴备了筵席邀你们同聚,此番来都,就且留几日吧?”
此次来顺带将都中的铺子看一番,也可留在这里几日与众人小聚,齐然与楚玉妍便同声应好。
齐然她们在都城里头需要有住的地方,可住在竹苑往来有些麻烦,现在苏羽在暗处说不定监视着她们,为保竹苑里慕长璃与林启音的安危,她们就不再去竹苑。
慕颜也不让她们在外头住客栈,她们都中没有宅院暂居,便将公主府的偏院收拾出来,让她们在里头住着。
公主府安全很多,她们也放心。
只不过洛浔常见齐然,会盯着某处出神,她心里好似有着心事。
那日她提到特意让齐然当心时,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盛淮派人送了信来,信中提到有几处的铺子出了事,齐二爷让齐然与楚玉妍速速回府商议。
齐然与楚玉妍得了信,便忙不迭的回盛淮去了。
晚间齐然坐在书房里,翻看这几家连月来的账簿,发现上头的所记的数目皆有出入。
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导致到最后这几家,都亏损到无法弥补的境地。
福叔在外头唤了声二爷求见家主,齐然才将手中的笔放下。
“二叔,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齐然面若冰霜,齐二爷深夜来见她,想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齐二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里没有对她这个家主的敬意,反而有些挑衅:“这几家都是我名下的铺子,现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家主作何打算?”
“我正在看铺子里的账簿,发现其中数目有些出入,还未去找二叔询问,二叔反倒先来了。”
账簿中数目对不上的地方,被齐然用笔圈了出来,她将账簿移到书案前:“二叔,你何不先跟我解释解释,这几处为何相差如此之多?”
“账簿都是底下人记的,我岂能知晓?若是我早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齐二爷回完眯起眼睛:“你这是在怀疑,你二叔我?”
齐然语气冰冷:“纵是底下人所记,可铺子是二叔管着的,二叔难道这么多月,都不曾过目账簿吗?”
“齐然,你现在是训斥我吗?”
齐二爷站起身,走到齐然书案前:“你爹走了,你就更加目无尊长,纵然你是家主,好歹也要对长辈有几分敬意吧?你爹和你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提到爹娘,齐然瞬间点燃怒意:“你也配,在我面前提我双亲?”
她站起身来,眸中满是杀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阿娘是怎么死的,也别觉得,你们对我爹做的事,就当真没有一点纰漏。”
齐二爷没有被她这幅模样吓到,反而冷笑道:“齐然,你现在还有能耐在我面前叫嚣?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有关你自己的,那个惊天秘密?”
“这可不止能让你做不了家主,你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
齐二爷的手重重拍在齐然的肩上,将她强压下,跌坐在椅上。
齐然抓着账簿的纸页,皱皱巴巴的快要被她撕碎。
“要不是念在你是齐家人,还是我的亲‘侄儿’,你觉得你如今还能坐在这里,对我发火吗?”
肩上的手将她衣物拽紧,收拢至掌中紧握发力,像是对她很不满,却在忍着怒意。
“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们叔侄的脸面,早就已经撕破了,我们不怕与你同归于尽,可你忍心让楚玉妍,还有楚家给我们陪葬吗?”
齐二爷冷冷笑道:“二叔对你的耐心,可没有对你爹娘的多,你要是再触犯二叔,那就试试看,二叔会不会把事情公之于众?”
齐然颤抖着手,她眼底逐渐猩红。
门外突然有人唤了声,齐二爷才将紧拽着她衣物的手松开,转头看去,就见一身蓝裙的楚玉妍,端着一碗羹汤站在书房的门口。
“原来是侄媳妇,我当是谁那么没有眼力,没看到我与家主在商谈要事。”
楚玉妍平淡回道:“二叔那么晚还来谈事,想必是对这几家铺子的事,感到忧心难安,不过谈事归谈事,怎么还对家主动手呢?”
“家主误以为,是我让这几家铺子出了事,我急于证明清白,一时冲动莫怪莫怪。”
齐二爷冷哼了声,眼角瞟向齐然。
齐然咬牙,忍下心中的怒气,将账簿合上:“是我错怪二叔,不打紧。”
“那不知二叔与齐然,对于这件事情,可有商量弥补空缺的法子来?”楚玉妍走进来,将羹汤放在书案上。
“那几家铺子亏损惨重,再怎么补救也是白费,白花花的银子砸进去也是漂水,不若就此抛出去,看看怎么把现下的产业管好,免得殃及到。”
齐二爷复又坐回到旁侧的椅子上,他之前就知道,齐然与楚玉妍去都城见余少渊,继续道:“你们不是去见余家少主吗?要么就答应了合作,他家的珍品都是稀有之物,带到外朝可比在这里赚得多,说不定还能将损失的这几家补回来。”
齐然不语,楚玉妍瞟了一眼她的神色,她脸色难看的很,好像在想着别的事情,无法集中精神,或许那才是她与齐二爷起争执的原因。
“二叔说得也是个法子,不过余少渊此人我们还不够了解,合作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楚玉妍将这件事情往后延,可齐二爷却不肯,哼道:“我们是与他父亲余家主做生意,又不是与他,要不是知晓余家主的为人能力,他一个小辈我还看不上,此事就这么商议了吧,到时候由我来接管,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们安心打理好余下的产业。”
楚玉妍脸色冷了下来,想要反驳齐二爷,他转过头来盯着齐然:“家主,这么个小事,你也拿不定主意吗?”
齐然冷声道:“依二叔所言。”
楚玉妍看着齐二爷得意洋洋的离开,腰间突然被一双手环上,低下头就见齐然将脸埋在她的腹处。
她心中一软,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脑:“齐然,你看起来不大好,刚刚到底怎么了?”
齐然身子一僵:“没什么,就是…提到了爹娘,我现下有些想她们。”
楚玉妍也是自幼失去双亲的人,她能体会到齐然此刻的心绪,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想归想,可不许哭鼻子哦。”
齐然噗嗤一笑:“哪里会哭鼻子?我又不是三岁孩童。”
她轻蹭着楚玉妍的腰腹,环着她的手臂圈紧了些,有些不舍分开:“玉妍,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这两日总吃不好睡不好,今日晚间的膳食又是没用多少,我就给你做了碗羹,就算没胃口,也不要这么饿着自己。”
楚玉妍将那碗羹汤端起,拍着她的手臂示意松开些:“尝尝看,看看好不好吃?”
“你做的,自是好吃的。”齐然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的仰望着她:“我不想动,你喂我吧?”
楚玉妍含笑道:“刚刚是谁说,自己不是三岁孩童的?怎的还要人喂?”
“不一样。”齐然努嘴,似在撒娇般:“好玉妍,你就喂我嘛,好不好?”
楚玉妍宠溺道:“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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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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