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三人到了公主府,洛月与顾子荆将搜查官和偷出考题的人,押在慕颜寝院内。
顾子荆见到慕颜而来,将剑柄顶在一人的背上:“这两人都已经招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李闻依介入此事,再交给她。”
慕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该怎么说怎么做,想必你们心里也明白,要想活的话,就将话如实告知审你们的人,否则你们的家人,也会因你们而死。”
两人纷纷磕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她眼神示意洛月,将这两人绑好带下去。
上官晴和林启言在身后不发一言,顾子荆双手环臂问道:“下一步呢?”
“派手底下的人,在都城里传慕曚仗着职责之便,与考生暗中往来,把事情闹大,让这火也烧到慕曚身上去。”
慕颜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些许:“要怎么说,她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
顾子荆抿着唇,他在慕颜眼里与慕昭没什么区别,可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垂下眼眸视线瞟到另外一旁去。
“我知道。”
院内的树被风吹落了几片枯叶,慕颜看着那枯叶落下,幽幽道:“还有一人,我不放心。”
顾子荆知道她说的是谁:“你是说姓郭的?”
“他虽投靠了阿浔,旦她骤然出事,此人怕是会又成为墙头草躲着不出来,他是最先知道许亦炀与慕曚之间的事情,他手里的证据至关重要,子荆,你晓得该如何做。”
顾子荆眼里杀意渐浓:“我会让他站出来,若不肯,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活阎王。”
慕邺迟迟没有下旨将洛浔转交给司证监,慕颜在公主府内如坐针毡。
外头的百姓议论不休,多数都是有关慕曚和洛浔的这件事。
青儿来通传,说是六皇子求见。
话音刚落,就见慕晰从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姐,父皇已下了旨意,要司证监的李副司前往治京府提拿姐夫,你可放宽心了。”
慕颜听此,紧绷的心绪松懈了大半:“此事可当真?旨意是何时下的?”
慕晰浅笑点头:“方才下的,已经让内侍拿着圣旨去司证监了,想必李副司此刻也要去治京府了,皇姐要不要去看姐夫一眼?去看一眼也好安心,若是现下不去,虽说进了司证监要好些,却也不好见。”
慕颜本就担忧洛浔现在的状况,如今有机会能见洛浔一面也好。
治京府牢中的鞭打声渐停,就传出泼水的声音。
洛浔四肢被铁链绑在刑架上,盐水混着头上血水自发尾滴落。
一只手愤怒的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洛大人的脖子可真细啊,不知本殿这般用力下去,是不是就能将其折断?”
额上的血液滑落到眉眼,洛浔眯起被模糊视线的双眼:“慕曚,你就这点本事?”
“如今你的命在本殿手上,要你死轻而易举,旦本殿会慢慢折磨你,直到让你尝遍酷刑后,再让你签字画押。”
洛浔不羁一笑,吐了他满脸的血渍。
慕曚一惊松了手,拿着帕子去擦脸上的血:“洛浔,你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看来是受刑的还不够狠!”
“你伤我越重,死的越惨!”
慕曚猛地掐住洛浔的脖子,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洛浔?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还有力气放狠话呢?来人,拔掉她的指甲,让她尝尝十指连心是多痛!”
狱卒得令要动手,老虎钳伸向洛浔指尖的时候,她心里那股恐惧油然而生,手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声音响彻牢中。
“住手!”
众人视线望去,就见李闻依带着司证监的人站在刑房的外头。
洛浔僵硬的转过头来,见到她那刻,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李副司?”慕曚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李闻依的视线定格在洛浔身上:“五皇子,你这可是在滥用私刑?”
慕曚摊手冷笑:“洛浔拒不签供,本殿也有权施刑让她认罪,有何不可?”
“治京府不再此事管制范围之内,五皇子可有圣上下达主审的旨意?若是没有,那便就是私刑泄愤。”
慕曚微愣,慕邺的旨意到现在都未下达,而李闻依却带着人出现在这里,怕是旨意有变。
脑中闪过慕颜的面容,定是她当日面圣,让慕邺改了主意。
“那李副司此来,是要……”
“圣上旨意,科举舞弊一案,全权交由司证监主理,臣是来带走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转押司证监大牢。”
李闻依从腰后拿出圣旨,递到慕曚面前:“五皇子,把人交给臣吧。”
慕曚见到圣旨,双手接过展开,里头确实是慕邺所写的旨意,只能忍下心头怒意,咬牙道是。
李闻依让人将洛浔从刑架上解下,让她带上手铐脚链,跟着她身侧而走。
擦肩路过慕曚身侧时,洛浔偏过头来,与他视线相交冷笑了笑。
她低声道:“做好准备吧慕曚,希望你比我能扛得久。”
慕曚惊愣的看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闻依挡住二人的视线,对着慕曚道:“圣上另有旨意,五皇子在科举期间借着职责之便,与多名考生往来甚密,此事民间人云亦云,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圣上下令,让五皇子禁足府内,一切事宜交由司证监查理。”
慕曚指着她不可思议道:“你们,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不然父皇不会……”
李闻依却昂了昂头,招手让司证监的人站在他身后:“五皇子慎言,诽谤只会让你罪加一等,臣本想让五皇子体面一些自己回府,若五皇子不愿,臣也可让人将你押回府。”
李闻依手中有慕邺的旨意,慕曚也不敢不从,只能愤愤甩袖离开。
见他离去,洛浔强撑着的意志瞬间松了下来,脚步也有些不稳要往旁边倒去。
没了内力支撑,她这身子承受了那么多刑罚,已经伤得深重,虚弱无力的摇晃着。
李闻依立马扶住她的手,洛浔抬眸看着她泛着担忧的神色,凄然笑道:“我就是个犯人,你怎么还担心起来?”
向来对待犯人铁面无情的李闻依,今次面对洛浔竟然还动了恻隐之心。
李闻依扶稳她后抽回手:“我可不想看你还没到司证监,就摔在这里起不来了,还得找人费力抬你,让外头的人看了更要揣测上。”
外头的人……
慕颜,慕颜应该也知道了李闻依来带走她,她现在会不会就在外头,要见自己一面?
“殿下…殿下也来了吗?”
洛浔的声音沙哑,语气却无力的轻飘飘的。
“李副司,你身上可带着手帕?”
李闻依停下脚步,看洛浔额头上流下的血迹,将白皙的脸都染污了。
她是不想出去后,被三公主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李闻依对着身边的人道:“去打盆水来。”
洛浔低头看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囚服,上头还有鞭打后划破的痕迹。
里头的伤口对应着,随着她呼吸起伏还在往外冒出血。
“能不能再给我一件,稍微干净一点的囚服?”
她身后的人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李闻依一记刀眼看来,立马闭上了嘴。
李闻依示意那人:“去找一件来。”
此时外头都聚起了看热闹的百姓,慕颜与上官晴她们,在人群前焦急不安的等着。
当看到李闻依带着洛浔出来时,慕颜几乎是冲破了府兵的阻拦,当着众人的面奔向洛浔。
她双手捧着洛浔的脸,眼中蓄起的泪水顷刻流出。
纵然是擦干净了脸,又披了一件没有血迹的囚服,也瞒不过慕颜的眼睛。
她能看到洛浔里头穿着的,是血染红了的衣襟。
洛浔却垂着眼帘,对她柔和笑道:“我没事,李副司来的及时,我没有受什么重刑。”
慕颜凑近她,贴着她的额头:“骗人,要罚你没有桃花酥吃。”
“这处罚比刑罚还重,我可不认罪。”
人们的议论声传入洛浔的耳朵里,这个时候,慕颜与她这般亲近反而遭人非议。
洛浔想要推开慕颜,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推开她。
“卿安,我在司证监会没事的,慕曚已经被禁足了,放手去做你们要做的,不用顾及我。”
慕颜忍下心痛放开洛浔,低下头闭眼不去看她从跟前走开。
她怕再看一眼,还是会忍不住的要去拉住洛浔。
李闻依与洛浔走在司证监的大牢内,让人给她开了一间角落里僻静的地方。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李闻依目光打量着她:“就像上次的伪造信一样?”
当年的伪造信一案,也是李闻依受旨查清,那时她搜到洛浔的书房里,看到了她留下的纸条。
就知她在谋划些什么,如今怕也是如此。
洛浔坐下靠着一处的墙面,垂眸敛下眼中的神色:“瞒不过李副司,去找殿下吧,她会告诉你的。”
既然都算到,圣上还是会让她去审理。
洛浔和三公主两人今次的目标,怕就是五皇子,这是想要扳倒五皇子,给七皇子扫清障碍吗?
李闻依脸色冷了几分,她不知不觉也成了她们党争的一员。
成了她们可调动利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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