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正是忙的时候，年终决算、新年企划、内部提案还有堆叠的各类合作项目凑在了一起，由于何秘书手上工作太多，挂着助理名头的简然难逃被抓壮丁的命运，不得不陪着颜予声谈了好几次项目。
两人在大多数情况下的意见都很统一，当然，在不统一的时候简然说了也不算，毕竟他不是老板。
被颜予声惹毛的简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这些天Ann的员工们见证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和阴阳怪气。
可他们兜兜转转又能找到平衡两方的做法，勉强算是配合默契。
简然在Ann见到陆之遥的时候不算意外，早有风声传出他有意和颜予声合作。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陆氏的产业和医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和Ann合作的效益理论上并不乐观，颜予声能不能让陆氏扶摇直上还得另说。
办公室内三人分坐一边，简然一如既往地接过颜予声递过来的项目书，就算他对工作从不情绪化，也实在笑不出来。
陆之遥想联合Ann开发小成山。
原来主意是打在了这上面。
如此一来，陆之遥关于小成山的熟悉程度就得以解释，那么再将时间线往前推，最早和颜予声套走小成山，他就保留了这个计划，而对福利院施以恩惠、接近许知夏实则都是为这个项目做的铺垫。
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将公事和私事分开来，简然神色如常地看下去，但周遭气压实在低，颜予声期间不小心蹭到他的鞋尖，他都飘了一记眼刀过来。
只要再迸个火星，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简然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份项目规划书写得确实是很不错，可以看出是修改增进了许多次，他们甚至为小成山福利院专门列出了福利条款。
如若选择权在他的手上，他大概也很难拒绝。
这并不代表他要对陆之遥和颜予声感恩戴德，毕竟从一开始，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就是一个入了圈套的猎物。
他们三人都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真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又是另一种场面。
很显然，从颜予声让他参与商谈开始就意味着他拥有话语权。
“想让我说些什么？”简然合上文件，把问题扔给颜予声。
颜予声没发表意见，这个方案能够递到简然手上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没必要接着话头让自己落入下风。
那么吃这个亏的人就只有陆之遥了。
他倒是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泡他的茶。
“换句话说，你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简然讽刺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这个项目对小成山没有半点坏处，尽早提出来才有时间修改。”
陆之遥耐心地等他的答案，手上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将色泽清亮的茶倒进紫砂杯。
他示意简然尝一尝，顺带损上颜予声一句：“他可没这技术。”
简然到底拿起杯子小口地喝了。
陆之遥收到信号，这个项目有得谈。
一小杯茶缓慢饮尽，简然放下杯子：“陆氏的诚意我收到了。”
“只是……”他翻开项目书的某页，“Ann和陆氏的联合医院问过元初的意向吗？”
最大受益者从头到尾一声不响，但简然不可能让好处都让颜予声占去。
火烧到每个人身上，陆之遥忍不住笑了。
颜予声对简然的要求有所预料，笑意盈盈地夺走了陆之遥刚满上的茶杯。
“这是他的要求，我可什么也没说。”陆之遥心情大好，没和他计较。
三人不动声色地喝了一轮茶。
最后颜予声先放下了杯子。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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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会谈由Ann出面组织，半道入局的元初当然很开心，有人出资基建，有人负责方案，白得的一个项目。
再者，最近元初股权变动，颜芷君联合乔家脱离母公司控制的消息沸沸扬扬，一时间，元初与颜氏的关系极度紧张，这个项目能稍微缓解元初的市场压力。
这几日紧要的工作都处理得差不多，Ann当天只排了会谈的行程。
颜予声这次出差行程太满，没从F国带伴手礼，让尤米把补贴和巧克力给大家发一发。
简然今天来得迟，刚刚坐下尤助理就忧心忡忡地冒出了头。
“你最近惹他了吗？”他指了指办公室的门，“亲爱的，你下次打个就医记录吧？”
“老大正找你。”
简然左思右想，他们最近确实摩擦不少，但也不到需要计较的地步，就算顺势要点好处，他也没把刀架在颜予声的脖子上。
何峥见他进了办公室就主动出去了。
颜予声的文件已经看到了尾处，正在落脚处签名。
简然描摹了一遍他的身形，他见过颜予声西装革履下蛰伏的肌肉。
打起来的话胜算不大，他想。
“喝什么？”
对方神色没有异样，但简然还是小心地摇了摇头。
颜予声觉得他这样子可爱，故意逗他。
他倒了杯水放在简然的手边，取出了一枚信封放在面前的桌上。
颜予声半边身子笼着他，没有离开，简然觉得自己像被圈进领地的猎物。
他抬眸看了颜予声一眼，对方示意他将信封打开。
揭开封口，里面只有两张名片。
心理医生和……律师？
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因为颜予声暗示性地理了理他的衣领。
微凉的指尖就蹭在他的后颈，状似无意地在贴片的边沿划过。
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光明正大地逡巡，让简然控制不住想要逃离的冲动。
轻颤的眼睫出卖主人的内心，偏偏又将自己钉在原地。
较劲的样子很有意思。
颜予声得趣地去捏他的耳朵，简然偏头避开，撞进难掩笑意的眼里。
他知道颜予声没有恶意，甚至没有什么想法，可能只是觉得招惹起来好玩，但他就是突然有些生气。
他用力将颜予声拽向自己，感受到对方炸了刺，颜予声很配合地伏在他的身上。
温情没持续多久。
清浅的气息从耳后路过，湿润柔软带来的痒意留在后颈的腺体。
颜予声没把握好力道，推开的人在办公桌上磕到了腰。
简然稳住身形，没来得及挑衅。
眼下的情况有些超出预料，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办公室内充斥着颜予声的信息素，一种柑橘类青涩的香。
他大概在试着让自已平静，但是没什么作用，简然能感受到信息素在自己身边缠绕。
颜予声掩住了他的口鼻。
好乖，他难以抑制地想，不顺畅的呼吸让简然的脸泛起了粉，但还是没有躲开。
眨眼的频率比往常要高，卧在眼皮的小痣像落进清水的墨滴。
在对方无法呼吸之前，他的手上移遮住了简然的眼睛。
于是视野里只剩下潮湿的唇。
颜予声的气息已经拂在唇上，但没有再近一步。
简然不知对方为何凝滞了一瞬，忽然将他反身按在了办公桌上。
他制住简然的双手，用力拉开了对方的衣领。
衣扣应声崩开，肩颈裸露在空气中。
简然挣扎着起身，颜予声另一只手轻轻压在他的脖子上，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警告意味。
“别动，宝贝，我要咬你了。”
他语气里恶劣的愉悦一点也不收敛，作势要掀开贴片。
身下的人发着颤，但这次没有反抗。
颜予声察觉不对，不敢耽搁，赶紧把人拉起来。
简然眼眶泛红，衣服落着半边。
他用手背在眼尾重重蹭了一下：“我没哭。”
“我知道，没哭没哭……”这时候要顺顺毛。
他衣服穿不了，颜予声从休息室取了一件自己的卫衣。
对方毛绒绒的脑袋从大一码的衣服里钻出来，把自己收拾整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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