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突然想起什么,去而复返拍了拍唐娩的肩膀:“对了,你上次说找祁聿谈合作,成了吗?”
唐娩立马变得垂头丧气:“哪儿能啊,我在那辛辛苦苦一顿输出,他直接给我pass掉,谁知道他听没听。”
“这项目重要吗?”
“当然!不然我这么卖力干什么。这个项目如果能谈成,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去投资跨境电商的生意,这方面刚刚起步,前景很好的!”
两个姑娘是高中同学,到今天已经成为了彼此的铁杆哥们。栗夏作为支持投资了后者的公司,但她仅仅参与年底分红,公司管理、盈亏一概不过问。
投资原因当然是给唐娩捧场,她分得那点红还不够她买一个手串。
闻声,栗夏沉默了会儿,却没说什么,在她身旁站了会儿又转身前往前厅。
没等走到言梅身旁,后者脸便刷得黑成了锅底。
她就穿这套衣服!牛仔裤!T恤!来参加宴会!
言梅咬着牙尽量压低音量质问:“我让人送的礼服为什么不穿,你诚心的是不是?”
“妈,你那礼服太浮夸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今天要和钱向恒订婚呢。”
她这个女儿啊,聪明。可惜不往正经事上用。
言梅瞪她:“人家不一定能看上你!”
栗夏挑起眉毛,神情写满了随便。
“跟我过来。”
这是栗夏第一次见钱向恒,他不是第一次见她。
总的来说,栗夏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不算多。这些个公子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不清楚,但绝不是她这样的。
她平时端着冰冷模样、不爱闹也不爱笑,着实没什么吸引力。但她拥有一副天生招人喜欢的脸蛋啊。
钱向恒妈妈林秋月笑得和颜悦色:“这就是言言吧?”
“是的,伯母。”
“长得真漂亮,”林秋月和言梅打趣:“随了你。”
今天这场合,知道内情的都没敢往祁聿跟前凑,他闲下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林秋月笑得和颜悦色,而钱向恒神情复杂地盯着对面的两位女士。背对着他的姑娘身着短袖牛仔裤,旁边站着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
很明显的相亲局。
祁聿摇摇头,只是感慨还真有人和栗夏一样穿牛仔裤来参加宴会,还是自己的相亲。
他突然愣了一下,疑惑自己怎么会想到她?再抬眼,能确认的是背对着他的就是栗夏本人。
栗氏这两年由栗卓霖和两人的长姐栗姝凌接手,传统的经营模式突然注入新鲜血液,在江城甚至整个省份的产业都有扩大。
祁聿将目光移向言梅,他认识她,两人打过罩面。此外,因为工作原因,他和栗夏的哥姐还有栗峰都有过不大不小的合作。可偏偏没和栗夏有过什么交往。
不难猜出,她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没接手生意也没什么话语权。当然,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产业攥在手里。
林秋月能给钱向恒参谋这么个相亲对象,也算是能够得上。
说实话,单栗夏本人完全看不出来家境如此优渥。虽然明眼一看她的穿着、举手投足,经济状况不会太差。但完全没有大小姐的骄横跋扈。
这些个少爷千金养尊处优惯了,难免高高在上些。特别在这种名利场,她不一样。
栗夏表情很少,不笑也不严肃。那双杏眼明明很少女,眼神却平静得骇人,有些阴郁,像是隐匿着巨大的疯狂。
不由让人感慨,她竟然真能去做一名普通医生,难得。
栗夏目光淡淡移向和自己一样候在一旁的钱向恒。确实挺帅。
他眉眼间和祁聿长得很像,额头宽阔,浓眉大眼。但眼睛不如后者亮,嘴巴不如后者对称精致。
没祁聿帅。
男女互相打量着彼此,栗夏毫无羞涩之意,抬着眼皮直愣愣打量他。
钱向恒竟然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暗暗打鼓这女人怎么能如此大胆直白,她喜欢他倒也不必不用这么明显吧?
他对栗夏没什么兴趣,峰会上的第一眼就没兴趣。这女人干什么都一副死表情,无趣。但现在她这副样子,又有点趣了,况且栗夏是真漂亮。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言梅扫了眼钱向恒,笑得慈祥:“我们家言言还比你家向恒大一岁呢。”
“是吗?言言从小见她就稳重,话也不多。”
好家伙。那她就干脆还闭嘴呗。
言梅看她没反应,从后面扯着她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祁聿的目光若有似无得扫过这里,对着栗夏的背影和反应低笑,为了躲这个相亲她真是绞尽脑汁。
宴会上觥触交错,推杯助盏。林秋月被人叫走,临走前拽着钱向恒:“你陪言言熟悉熟悉环境。”
对着言梅笑道:“失陪失陪。”
言梅很快找个理由走开,瞬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钱向恒秉承东道主的原则,主动邀请:“要不要去窗边坐坐?”
栗夏淡淡道:“行。”
他们在一处高脚凳坐下,钱向恒贴心地将白桃酒递给她。栗夏垂眸扫了一眼,没有动作。明显不准备接。
钱向恒试探:“喝点,这个牌子的味道不错。”
“不会。”
前者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谎言:“是吗?我记得栗夏小姐酒量很好。”
栗夏斜他一眼,完全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我记得我没见过钱少爷。”
钱向恒笑了笑,觉得她在假矜持:“上次峰会见过你一次。”
栗夏蹩了下眉又迅速舒展开:“上周五?”
他依旧活跃着气氛,笑着调侃:“那晚可见你喝了不少。”
栗夏对他连扯谎的兴趣都没有,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干脆随手拿了块马卡龙塞嘴里。
钱向恒脸上的笑意僵住,不懂她前后态度反差如此大是什么意思。更何况,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冷眼?
他自讨没趣,抬眼的瞬间对上了祁聿似笑非笑的目光。
钱向恒努力扯唇挤出一个笑冲后者点了下头。
祁聿惊讶于栗夏这姑娘总有能力平静地逼疯所有人。她情绪毫无波动,旁边人却会被她惹得像个泼妇一样跳脚。
连自己初次见她,都没能幸免于难。
有意思。
钱向恒找个借口说临时有事,需要他过去一趟。
栗夏松了口气,立马换脸对他笑:“你先去忙吧。”
人走后,栗夏再次表演一个川剧变脸立马收回唇角,白眼翻了一半瞥到了祁聿。每次,他总能不经意间发现她藏起来的生动骄横的一面。
灯光斑驳,两人越过无数杯盏无声对视,视线间较着劲儿都没有移开眼的意思。
栗夏突然失笑,端起一旁的高脚杯从高脚凳上下来朝他走去。
交错绚丽的水晶灯投射在她身上,随着纤细身影步步移动。
“祁总~”
栗夏在祁聿身旁的高脚凳落座:“我敬您一杯。”
祁聿瞥一眼她手里的红酒,轻笑:“栗小姐,我敬您才是。”
他尤其强调了“栗”字。
栗夏不置可否,自言自语似地骂了句:“小心眼。”
他不是没听清,是确认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多谢您因为我对我朋友的格外照顾。”她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祁聿皱眉看她:“你在说什么?”
“唐娩啊。倒不至于因为我撞了您的宝贝新车,人辛辛苦苦准备的方案看都不看一眼吧?”
他没移开眼,回忆一番才想起来这两次晚宴坐她身旁的都是同一位女生。唐娩确实找他合作了,他也确实一口回绝了。
祁聿无奈灌口酒,喉结滚了滚,依旧笑得明朗,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杯上,漫不经心地反问:“栗小姐打算用这杯酒来打点我?”
栗夏小幅度勾了勾唇,立马意会:“我干了,您随意。”
祁聿脑海里莫名涌现刚刚她拒绝钱向恒递给她的那杯桃红香槟。他按住酒杯,从远处捞来一杯相同的桃红香槟放她面前:“喝这个。”
栗夏笑了笑:“祁总真贴心啊,还给我换杯度数低的。”
他没说话,手掌朝上示意她继续。
前者低头扫一眼酒杯,抬眸和他对视:“我对桃过敏。”
祁聿盯着她的眼神一愣,转而把那杯桃红香槟挪到了自己面前。他别扭地咳了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这个女孩儿有点过分。
“那别喝了。”
栗夏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向他示意,“不说让祁总通融通融,但也别为难她。”
讲义气啊,栗夏。
祁聿端起那杯桃红香槟仰头一饮而尽,他喝得太急,难免有那么几滴不听话的液珠逃窜出来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过滚动的喉结。
成熟男性的魅力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栗夏慌忙移开眼。
祁聿扬了下空酒杯,拒绝了她的恭维。
他回绝得干脆:“不行。”
栗夏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平静地瞪他:“狗仗人势。”
后者忽地咧开嘴笑开:“言医生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县官儿不如现管。”
是啊,不然她栗大小姐需要主动给他敬酒?
栗夏含讥带笑,语气却一如往常地平静,说出的话是真难听:“你是神经病吗?医生是什么好词吗,天天言医生言医生地喊?”
她终于受不了被喊作言医生了,谁能这么神经病,用她小名喊她医生啊?!
“这不是初次遇到言医生只知道您贵姓,还是个医生吗?”
栗夏语气依旧平静地输出:“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不会更新记忆吗?还是大脑皮层受了什么刺激,记忆停在了上周?”
他认真思索一番,装得格外无辜:“被言医生撞那一下,确实受到点惊吓。要不你再赔我点精神损失费?”
栗夏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这么想得也是这么说得:“脑子有病要及时治。对了,我觉得你不止需要挂神经科,心理也有点问题。”
栗夏用余光察觉到去而复返的钱向恒,那神情像是在搜索自己的身影。
她迅速扫了眼前人一眼,突然笑得人畜无害,从高脚凳上下来,转身正好正对着祁聿,大腿若有似无地蹭到他的膝盖。
“这方面我有经验,挂我名字,我给您打八折~”
说完,她连个眼风也不给,抬步要走。
祁聿扣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来,嗓音压得很低,像是附在她耳边耳语,惹人心痒:“言医生不嫌我麻烦吗?”
栗夏淡淡地瞥自己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掌,连刚刚白他时皱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祁总可能不了解。您病得越深,疗程越长,我挣得越多。”
“是吗?上次还夸言医生是个良医。”
祁聿依旧没有松开手,不知何时他已经从凳子上下来,两人错过身相对而立,手肘挡在中间。
咫尺的距离,暧昧指数式飙升。
栗夏的目光自下而上掠过他,他要在这种场合和她暧昧,不正合她意?
栗夏本身的音色很温柔,和她的名字一样。一听便让人如沐春风,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夏天棒冰味道。
她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语速也慢,一字一句慢慢道:“是您先病得深,后是我挣得多,祁总已经蠢到分不清先后顺序了吗?”
手部的接触导致那块皮肤尤为炽热,让人难以忽略的触感不断撩拨着心弦,甚至有些煎熬。
祁聿笑得有些无奈:“言医生真是高看我了,我还没那本事拒绝一个优秀的合作者。”
栗夏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唐娩项目的事情。她抬眸斜眼查看他的神色,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却多了一丝顽劣。
她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神情像是在思索应该怎么才能怼回去。
祁聿终于正色些,解释:“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搞快时尚女装品牌和奢侈品代购的,起初还是代工厂贴牌。”点到为止。
栗夏没觉得他是公私不分的人,只不过是来套唐娩被他pass掉的原因而已。
“要你说?”
祁聿特别喜欢她怼人的样子。正常人愤怒时不管语气还是神情或多或少都会带点情绪。
她从来不这样,最难听的话说出来也是陈述句。含讥带笑、满不在乎才最挠人心。显得别人都像个疯子。
也是,她最懂怎么不动声色地把人逼疯。
祁聿扣着她的手腕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蛊惑:“那栗小姐还来质问我?难道是要和我**?”
祁聿:这个背德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桃红香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