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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便利店里的根号房子

那幅歪歪扭扭、丑得惊心动魄的“根号房子”和“歪嘴太阳”,像一枚被施了魔法的种子,带着笨拙的暖意,悄然在林晚星冻土般的心田里扎下了根。之后的几天,她总觉得练习册的空白边缘会自己滋生出歪斜的线条,或者空气里那无处不在、冰冷刺骨的消毒水气息下,会诡异地缠绕上一缕若有似无的、属于廉价铅笔木屑的、干燥微暖的暗香。

周三放学铃响,暮色四合。

小自习室。

江沉依旧占据着靠窗的位置,侧脸被窗外愈发浓稠的灰蓝暮色勾勒出利落冷硬的剪影,像一尊搁浅在时光岸边的沉默礁石。那本厚如城砖的竞赛习题集摊开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动铅笔,笔尖在繁复的图形和符号间飞速移动,快得只留下一片令人目眩的银色残影,发出一种冰冷而高效的、如同精密仪器运转的“沙沙”声。

晚星抱着书本走进去,心跳依旧有些快,像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兽,但已不再像初次踏入时那般濒临窒息。她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放得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冰面。

笔尖的沙沙声,没有丝毫停顿。

晚星也不急,默默翻开自己的练习册,找到上次那个被“根号房子”拯救过的章节。目光在空白处逡巡片刻,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拿起铅笔,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依着模糊的记忆,在页脚空白处,描摹了一个小小的、同样歪扭的“根号房子”。顶上那根代表“根号”的天线,她努力画得稍微……端正了那么一点点?带着点笨拙的致敬意味。

铅笔尖刚离开纸面,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嗒”声。

对面那持续不断的、高速运转般的沙沙声,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江沉抬起头。

目光越过冰冷的桌面,如同两道骤然探照的冷光,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在了她练习册页脚那个小小的、新生的“根号房子”上。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大约半次心跳的时间,他那浓密得如同鸦羽的长睫,几不可察地扇动了一下,快得像冰面上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微风。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评价,没有询问。只是极其自然地合上了那本承载着星辰奥秘的习题集,伸手,抽走了晚星面前的练习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是早已设定好的程序指令,不容置疑。

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在熟悉的安全区,修长的手指直接翻开了新的一章——三角函数。

晚星的心猛地一沉,直直坠入冰冷的深渊。三角函数!那是她思维版图上永恒的噩梦沼泽!那些 sin、cos、tan 的符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就是一群永远在烂醉中扭打、毫无章法的疯子,从未清醒过。

江沉似乎对她的绝望毫无所觉。他拿起那支熟悉的、尾部光秃秃的原木色铅笔,笔尖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悬停了一瞬。晚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头莫名地、不合时宜地升起一丝隐秘而微弱的期待。像等待一个奇迹。会不会……再来一幅?一个跳着踢踏舞的sin?或者一个躲在墙角哭泣的cos?

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笔尖落下,在纸上利落地画出一个标准的、线条冷硬得如同圆规刻出的单位圆,坐标轴精准得如同用激光切割。然后,他用那毫无温度的手指,指向圆上某个抽象的点,声音平板,如同电子语音播报毫无意义的天气:“点P坐标 (cos, sin)。”

晚星:“……” 好的,冰冷的天气预报宣告:今日数学象限有暴风雪,三角函数领域有学生大规模阵亡。

她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聚焦于那根在冰冷圆周上无情移动的铅笔尖,大脑却像被投入了滚沸的浆糊,粘稠、混沌,不受控制地开始滑向深渊。目光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悄悄偏离轨道,滑向他握着铅笔的右手。那块碍眼的纱布已经不见了,手背上,一道新鲜的、暗红色的、微微凸起的痂痕,蜿蜒在冷白的皮肤上,像一条凝固在雪原上的、细小的、狰狞的血色溪流。

那道疤,是为她留下的。

这个认知如同烧红的烙铁,猝不及防地狠狠烫在她的心尖上!一股混杂着尖锐酸涩、沉重愧疚和一丝莫名悸动的复杂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麻。她下意识地、飞快地摸了一下自己膝盖上,那处早已结痂、颜色变淡、几乎要看不见的擦伤——那是翻墙送药留下的印记。一道微不足道的代价,换来了他手背上这道刺目的勋章。

“所以,当在第二象限时,cos小于0,sin大于0。” 江沉那清冽如冰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她混乱的思绪气泡。

晚星猛地一个激灵,骤然回神,视线慌乱地撞上他不知何时扫过来的、平静无波的目光。脸颊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轰”地一下炸开滚烫的烈焰,一路烧灼到耳根和脖颈!她像被当场擒获的、最拙劣的小偷,慌乱地、近乎狼狈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草稿纸上那个冰冷完美的单位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着即将破碎的鼓面。

完了!彻底完了!他肯定看穿了她愚蠢的走神!上次那幅“根号房子”好不容易在冰层上凿出的一丝微光,会不会就在此刻,被她这无可救药的糟糕表现彻底扑灭、冻结?

剩下的时间,成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凌迟。江沉的声音,单位圆上那个抽象移动的点,那些不断变幻的正负号,全都化作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只有他手背上那道暗红色的、蜿蜒的伤疤,如同拥有魔力,固执地占据着她视线的余光,像一个滚烫的、无法忽视的烙印,灼烧着她的神经。

煎熬的一个小时,终于走到了尽头。

江沉合上练习册,动作干脆得像切断电源,将书推回她面前,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甚至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吝于给予。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单肩挎上那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黑色帆布书包,如同一阵裹挟着凛冽消毒水气息的、沉默的寒风,径直推门离开了小自习室,没有回头。

晚星慢吞吞地收拾着书本,心口像是被那阵风掏走了一块,空落落地透着寒气。她看着草稿纸上那个标准的、毫无情感可言的完美单位圆,又看看自己页脚那个孤零零的、丑萌的“根号房子”,一种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感无声地蔓延开来。那个小房子,此刻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格格不入。

她急需一点东西,一点能瞬间抚慰灵魂的甜蜜,来拯救被三角函数彻底摧毁的意志,以及……被那道灼热的伤疤搅得天翻地覆的心绪。

学校后门拐角那家小小的、总是散发着温暖甜香的便利店,成了唯一的救赎之地。晚星背着沉重的书包,脚步有些虚浮,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暮色彻底吞噬了天光,路灯次第点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投下一个个暖黄色的、虚幻的光晕。晚星推开便利店那扇叮咚作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浓郁关东煮汤汁、焦香烤肠和新鲜面包甜香的、充满烟火气的暖风,瞬间将她包裹。

“欢迎光临!” 收银台后传来一个年轻、略显清冷的男声。

晚星无暇细听,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冷藏柜。明亮的冷柜灯光下,一排排精致诱人的奶油泡芙像等待检阅的甜蜜士兵。她伸手,准确地拿起一盒点缀着新鲜草莓的,粉色的奶油隔着透明包装盒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她转身,抱着这盒小小的慰藉,走向收银台。

脚步,在距离收银台几步之遥的地方,猛地钉死在地面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铁手狠狠攫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

收银台后站着的,不是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系着碎花围裙的胖阿姨,而是一个穿着便利店统一深绿色围裙的、挺拔而熟悉得令人心悸的身影。

江沉。

他正微微低着头,侧对着她的方向,动作带着一种明显生疏的滞涩感,尝试着用扫码枪对准一位中年男顾客手中矿泉水的条形码。昏黄而廉价的顶灯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深浓的阴影。深绿色的围裙带子在他清瘦的腰后系成一个略显松垮的结,勾勒出少年特有的、尚未完全长开的挺拔腰线。那身象征着琐碎劳务的深绿围裙,与他周身那种遗世独立、冰冷疏离的学神气质,形成了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割裂般的反差!却又诡异地被便利店暖烘烘的烟火气强行糅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头发紧、鼻尖发酸的违和感。

消毒水的清冽气息似乎被店里浓郁的暖香暂时压制,但晚星那异常敏锐的感官,依旧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丝熟悉的味道,如同幽灵般,固执地萦绕在他周遭。他微微蹙着眉心,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似乎对扫码枪的操作极不熟练,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些小小的塑料按键上迟疑地悬停着。

那位男顾客显然等得不耐烦了,眉头紧锁,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抱怨。江沉绷紧的下颚线骤然清晰了一瞬,像拉满的弓弦,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封般的平静表情,手指略显急促地按了几下。收银机终于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嘀”响。

他接过顾客递来的钞票,低头在收银机抽屉里翻找零钱。就在他俯身的刹那,明亮的灯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晚星清晰地看到,他缠过纱布的左手手背上,那道暗红色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痂痕边缘……赫然裂开了一线极细微的口子!一丝新鲜得刺眼的、极淡的殷红血痕,正从那裂口处缓慢地、无声地渗出来,在他冷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细小的红线!

晚星的心像是被那抹刺眼的鲜红狠狠捅了一刀!尖锐的疼痛瞬间炸开!她猛地低下头,死死抱紧了怀里的泡芙盒子,塑料包装被她冰凉的手指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脆响!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汹涌、更沉重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酸涩感!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又干又痛。

原来……他说的“兼职”,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沉重如山。

原来……他那被反复强调的“宝贵”时间,是真的需要被残酷地掰开、揉碎,填充进生存的缝隙。

原来……那道为她留下的、本应被小心呵护的伤疤,甚至来不及获得片刻喘息,就要在这充斥着廉价香精味的便利店里,在顾客不耐烦的嘟囔和冰冷的收银台前,被反复地、无情地摩擦、撕扯……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他是如何在晚自习结束的铃声里第一个冲出教室,如何在夜色中匆匆奔跑,又是如何在这狭小嘈杂的空间里换上这身格格不入的深绿围裙,站在这片暖黄的光晕下,用那双本该在竞赛场上解出宇宙谜题、在草稿纸上画出星辰轨迹的手,去笨拙地扫描一瓶矿泉水的条形码,去翻找几枚冰冷的硬币。

一股强烈到让她指尖颤抖的冲动,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她想冲过去,想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想问他“疼不疼”,想问他“累不累”,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可双脚却像被焊死在了冰冷的地砖上,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她有什么立场?她是谁?她不过是他被迫接受的“义务”,是他冰冷任务列表上一个笨拙的、连三角函数都搞不清的麻烦符号,一个需要被“处理”的“28分”。她连靠近的资格,都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那位男顾客终于拿着零钱和矿泉水,带着一身未消的烦躁离开了。收银台前暂时空了下来,留下一片突兀的寂静。

江沉似乎几不可闻地、极其轻微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线条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缠着纱布的左手手指,那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峰。就在这时,他似乎感应到了某种过于强烈的、凝固的视线,目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警觉,猝不及防地扫了过来。

隔着两排堆满膨化食品的货架,隔着空气中悬浮的、甜腻的暖香和暖黄的灯光洪流,两道目光——一道带着未褪尽的震惊与汹涌的酸涩,一道带着被打断的冰冷与审视——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晚星怀里紧紧抱着那盒草莓泡芙,像一个被当场捕获的、抱着赃物无处遁形的小偷,整个人瞬间石化!脸颊上滚烫的烈焰轰然炸开,一路燎原般烧灼到发根!她能清晰地看到,江沉那双冰封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清晰的错愕!随即,那错愕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迅速被更深的、更加坚硬的冰层覆盖、冻结,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审视意味的、令人窒息的平静。那目光如同无形的冰锥,直刺而来,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看到了。”

一股灭顶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刚才那翻涌的心疼和酸涩,顷刻间被巨大的、无处遁形的难堪和灭顶的不知所措碾得粉碎!晚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狼狈不堪地猛地移开视线,抱着那盒无辜的泡芙,像只被猎枪惊飞的、慌不择路的雀鸟,猛地转过身,一头扎进了旁边高大货架投下的、浓重的阴影里!

冰凉的货架铁框硌着她的脊背,带来一丝钝痛。她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怀里的泡芙盒子被挤压得彻底变了形,脆弱的塑料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香甜的草莓奶油气息丝丝缕缕地、固执地从缝隙里钻出,萦绕在鼻尖,却像最辛辣的讽刺,丝毫无法缓解她此刻心头的滔天巨浪和兵荒马乱。

她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她看到了。

这该死的、令人绝望的、冰冷的对视!

怎么办?

晚星的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整个失控的马蜂窝,嗡嗡作响,乱成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她不敢出去,不敢再去面对那个收银台,甚至不敢想象再与江沉那冰封的目光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交汇。那个小自习室里,他握着廉价铅笔、笨拙地画下“根号房子”时泄露的、如同冰川裂缝下透出的微弱暖意,此刻,在这便利店刺眼的人造灯光下,在这身深绿色的、象征着他另一重冰冷现实的围裙面前,被彻底地、残忍地打碎,碾成了齑粉!

她像一只绝望的鸵鸟,把自己深深埋藏在货架冰冷的阴影里,感官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世界:叮咚作响的门铃声,顾客模糊的交谈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走远……每一秒都像一个被拉长的、充满煎熬的世纪。直到感觉收银台那边似乎重新有了动静,她才鼓足残存的、微弱的勇气,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收银台前,又有了新的顾客,一位背着书包的中学生。江沉背对着她,正低着头,专注(或者说,是机械地)扫描着货品。深绿色的围裙带子系在他身后,随着他扫码的动作,在腰际微微晃动着,像一道沉重的枷锁。那道暗红色的、狰狞的伤疤,在他冷白的手腕内侧,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如同无声的控诉。

晚星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股混合着巨大委屈、无能为力的难过和尖锐的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低头看着怀里那盒被自己挤压得面目全非、奶油狼狈地从包装缝隙里溢出、如同她此刻心情般一塌糊涂的草莓泡芙。这盒象征慰藉的甜蜜,她一口也咽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里充满了便利店的暖香和她自己的绝望。像执行一个隐秘的、带着耻辱的仪式,她飞快地将那盒可怜的泡芙塞回了冷柜最深处、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仿佛在埋葬一个不堪的秘密。然后,她低下头,用沉重的书包死死挡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像一道被风吹散的影子,用尽全身力气,飞快地冲出了那扇叮咚作响、此刻却如同地狱之门的玻璃门!

初秋微凉的夜风带着真实的寒意,瞬间裹挟了她,吹散了便利店虚假的暖香,却丝毫吹不散她脸颊上滚烫的烙印和心口那片巨大的、冰冷的混乱。

她一路狂奔,直到确认那间小小的便利店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猛地刹住脚步,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的路灯杆,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喉咙生疼。路灯昏黄的光线吝啬地洒下,将她蜷缩的身影投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无助的剪影。

脑海里,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反复闪回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带着强烈反差的画面:深绿色的、束缚般的围裙;生疏笨拙地按着扫码枪按键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灯光下绷紧的、透着隐忍的下颚线;手背上那道刺目蜿蜒、渗着新鲜血丝的暗红伤疤……还有,最后定格在记忆里的,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冰封万里之下,刹那裂开的错愕,以及最终归于死寂的、令人心寒的平静。

“根号房子”带来的那点微弱的、笨拙的暖光,在这间便利店冰冷的、毫无遮掩的灯光下,似乎彻底碎成了一地晶莹的、带着草莓奶油甜腻香气的、冰冷的玻璃渣。晚星抬起冰凉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心底。

原来,试图靠近一座冰山,真的会被那亘古不化的寒气,冻得遍体鳞伤。

可那道为了她而留下的、正在渗血的伤疤,却又像冰层之下燃烧的、无声的暗火,灼得她心口持续地、尖锐地疼痛着,提醒着她冰山之下的、沉重的、她尚无法触及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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