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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暴风雨来临

比赛在即,由于指导老师对云舒寄予厚望,指望她能杀出重围,她几乎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利用了起来,吃完晚饭之后就立马去训练。

她所报名的方向是“节目主持”,初赛内容较为简单,只需要准备30秒的自我介绍、60秒的才艺表演和语言类作品的展示,以及120秒的模拟主持。

这些内容都可以自备,才艺表演她选择的是钢琴,她从五岁开始学习钢琴,起初是为了培养气质,后来发现自己的确比较喜欢,就坚持了下来。尽管不打算走这条路,拿来表演却不在话下。

她最喜欢同时也是最拿手的曲目是“月光奏鸣曲”,这首曲子自然成了她的不二选择。

这天独自在钢琴教室练习的时候,她因为手指酸痛,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抬头却瞧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少年眉眼含笑,蓝白校服一尘不染,没有半点褶皱,正懒洋洋地依靠在门框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关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一开始有些紧张,不知道明序具体听了多久,又会怎么评价她的水平。

可转念一想,她的实力可是经过专业认证的,没有理由这么不自信,更何况他不一定能判断得出她的水平。

“突然听见这么美妙的音乐,就带着好奇过来了。”

她对这句评价相当满意,笑靥如花地望着他,抬手招呼他过来。

“你知道我要去参加比赛的事吗?”

明序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里头藏着郁闷,像极了抱怨:“我以为你压根没打算告诉我呢。”

她觉得好笑,下意识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坐,忽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过于暧昧,再者若是被其他人撞见,恐怕跳进黄河谁都洗不清。

“算了,你还是站着吧,我给你弹一首‘summer’听听。”

她随意地将一缕头发拢到而后,话音落地的同时,活泼轻快的音乐声响了起来,她的神情不自觉地比原先温柔了几分,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柔软的光晕笼罩着,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只不过嘴角勾起的笑容却依旧张扬,浑身上下都流露着自信,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肆意舞动着,给人的感觉跟她当主持人的时候不太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明序静静地欣赏着她的音乐,和这幅有史以来他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时光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突然刮来一阵风将门轻轻带上,将两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眼神却黯淡了几分,拳头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只一眼便看得出来他正为某件事而苦苦纠结。

弹到最后一段时,云舒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害得她弹错了一个音。

她烦闷地合上钢琴盖,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他,却发现他不但没有笑话自己,反而一脸凝重地盯着她,她顿时哭笑不得。

“你不用怀疑我的水平,刚刚是因为我的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然后就被影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脏有点问题。”

毕竟他们家已经有了一个病例,不得不引起重视。

明序愣愣地点点头,眉头依然紧锁着,一字一句地解释:“不是质疑你,只是我跟你一样的感觉,而且是同时。”

“这是变相版心有灵犀吗?奇怪。”

她轻笑一声,从皮凳上起身,拎起一旁的书包背在身上,偏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色,只见阳光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

天气变得比翻书还快,俩人始料不及,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同时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我该回家了,你们高三两周才放一次假,属实太惨了。”

她得意洋洋地扬起唇角,伸手拦住他,“我先出去,你跟着我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门锁老化的缘故,她用力地拧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将门打开,不由得心里一惊,担心他们会被锁在这里面。

察觉到他忽然贴近,她浑身一僵,周身充斥着他的气息,她一时不知所措,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正想要出声提醒,他的手越过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抵住门,用了大约五秒的时间,顺利突破了这道障碍。

“差点就要睡在这儿了,真得给学校提提建议。”

云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快速出了门,往前走了几步。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她小声呼唤明序的名字,让他抓住时机。

“你带伞了吗?没有的话我借你。”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带了,在教室里,我去拿一下。”

然而她光速打脸,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那把印着向日葵的雨伞依然不知所踪,正焦急之际,余光瞥见宋知行的桌上有一把伞,她瞬间仿佛看见了救星。

可是他的书包仍在凳子上,这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离开,这把伞必然要留给他自己用,怎么会让给她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拍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眼尖地注意到了有一扇窗户没有关好,大步走过去关上,回头正好看见宋知行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教室,甚至已经背好了书包。他不紧不慢地将雨伞的绑带解开,抬眸扫了她一眼。

内心斗争了半晌,她决定放弃向他求救,却不想他突然凉凉地开口:“我只要到校门口就够了,我妈会来接我。”

她怔了一瞬,犹豫地“嗯”了一声,对他说了句“谢谢”。

宋知行比她高出半个头,给她撑伞的时候却有意将伞沿往下压了一些,甚至往她那边倾斜了不少。

俩人挨得比较近,却默契地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地走着。

她好几次想挑起一个话题来打破尴尬,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可转头瞧见他那严肃的表情就默默将话收了回去。

云舒永远不会知道的是,这一幕被站在四楼走廊的明序尽收眼底,后者神情复杂,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苦笑,而后转身进了教室。

大雨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下公交的时候就有了渐停的趋势,回到家后窗外只剩下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洗漱完之后,先是完成了一部分作业,于十一点整爬上了床,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却好巧不巧地在这时振动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是“MX”,她心下一动,深感意外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

“刚下晚自习,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他的声音却分外清晰,温润清朗的嗓音让人听了心情都不免多了几分愉悦。

“你呢,怎么还没睡?”

她随手抱起上次他送给自己的玉桂狗,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努力憋着笑回答:“我刚要睡着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你说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不好意思”,她吓得立马打断他:“开玩笑的,正准备睡,我睡前还得听英语新闻呢。”

不等他接话,她笑嘻嘻地补充一句:“英语配上新闻,催眠效果惊人。”

他被她逗乐了,笑得声音隐隐颤抖:“刚打算夸你好学,转折来得猝不及防啊。”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扫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忽然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十分钟足够他回到寝室,可他却仍旧跟她保留着通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选择了在外面逗留,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公然在寝室打电话。

“你快去睡觉吧,待会熄灯了,晚安。”

周日上午她去了一趟书店,学习了足足三个小时,满身疲惫地走出店门,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走到斑马线处等红灯。

中午人流密集,过马路的人扎堆,她急匆匆地走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低头,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不好意思,小孩子走快了。”

对视的那一刻,云舒只觉得心灵遭受了巨大冲击——替孩子道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成功人士”。

可明序的父亲似乎压根没认出她来,等她回头去确认的时候,一大一小早已走到了马路对岸。

根据身高来判断,被男人牵着的小女孩正处于三四岁的年纪,就跟上次在电玩城见到的那个哭闹的小女孩一般大。

可是明序明明是独生子,之前提到过的表妹远不止这么大,那这个小女孩会是谁呢……

她带着满腹的困惑在街上漫步,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决定等有机会问问明序知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答应了耿云烨中午陪他一起吃饭,她计划买一点小吃带过去,正巧这附近有好几家看起来不错的小店。

她所选中的一家甜品店人满为患,本来差点被劝退,奈何云烨爱吃甜食,她只能勉为其难地多费一点时间。

店内的部分甜品允许试吃,她试了几种口味后,挑选了一盒半熟芝士、一盒熔岩巧克力和一盒毛巾卷,排在队伍后头等待结账。

她听说二叔二婶并没有在家待多少天,因为二叔忍受不了奶奶的嫌弃,而二婶虽然舍不得儿子女儿,但是由于同样和老人合不来,只能提前离开。

只不过他们这一次没有远走,夫妻二人一起带着云念去了隔壁市——二婶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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