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般落落大方的姿态,凌宇瀚心中爱意更盛。他再也无所顾忌,上前一步,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响亮的一吻,然后像个讨要糖果的大男孩般,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委屈地控诉:“我好想你!从早上分开就开始想,真的真的好想你!你这个小坏蛋,害得我整个白天都心神不宁,根本没法专心工作!”
苏希被他这黏糊的抱怨弄得心头柔软,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指向下午五点。“凌总,”她狡黠地眨眨眼,“提前半小时开溜,应该问题不大吧?”
凌宇瀚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容绽开:“怎么?这是想拐带我提前跑路?”
“嗯!”苏希用力点头,笑颜如花,在夕阳下格外明媚,“先拐你去看一场江边的日落,再拐你去吃一顿浪漫的大餐!”
“乐意之至!”凌宇瀚朗声笑道,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坐了进去。
银白色的轿车载着两人,在无数道目光的追随和祝福下,驶离了公司大楼,汇入傍晚的车流,奔向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车辆驶离喧嚣的市区,沿着江畔公路前行十多公里,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郊外。这里算是个冷门景点,只在节假日才会迎来些许游客,此刻却将宁静完全留给了他们。
停好车,两人携手走上一个木质结构的观景平台。视野豁然开朗,面前是开阔无垠的江湾,江水在此处温柔地拐了一个大弯,静静流淌。远处,天边的夕阳正缓缓下沉,将天空渲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与金紫,绚烂的霞光倒映在如镜的江面上,水天一色,构成了一幅磅礴而静谧的绝美画卷。
然而,比这自然景色更动人的,是平台上依偎在一起的那对丽影。他们并肩而立,苏希轻轻靠在凌宇瀚的肩头,他的手臂自然地环着她的腰。夕阳的金辉为他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边,身影被拉长,交织在木质平台上。
静默地欣赏了片刻这醉人的美景,苏希忽然轻声开口,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水天相接之处:“宇瀚。”她顿了顿,缓缓转过头,对上他温柔注视的目光,脸上漾开一个清浅而释然的微笑,眼底仿佛落入了星子,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芒,“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吧。”
这话语很轻,却像一道光,瞬间穿透了凌宇瀚的心房,激起一阵深沉的悸动。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提议,抛开那横亘在他们之间、沉重而纠葛的十三年过往,放下所有因错过、误解、怯懦和伤害而筑起的心墙。她终于决定,不再背负着过去的枷锁,而是以一个全新的视角,与他,也与这个全新的自己,重新开始。
巨大的喜悦和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如同初升的朝阳,缓缓从他眼底升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他压下心头的激动,神色变得郑重而沉稳,仿若初见般,向她伸出宽厚的手掌,声音温和而清晰:
“你好!我叫凌宇瀚。”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真诚,“敢问小姐芳名?”
他这突如其来的配合,让苏希微微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融在风里。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感受到他立刻收拢手指,将那份温暖牢牢握住。
“你好!”她学着他的语气,眼中笑意流转,“我叫苏希!很高兴认识你,凌先生!”
“苏小姐……”凌宇瀚低唤一声,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此刻的她镌刻在心底,“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迷人。”
话音未落,他已忍不住用力,将她深深地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颈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无尽珍视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我已经……爱上你了。”
不是对过去执念的延续,而是在这个全新的开端,对眼前这个独立、成熟、闪耀着自信光芒的苏希,怦然心动,深深着迷。江风拂过,带走细语,却将这份新生的爱意,牢牢地系在了彼此的心上。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地平线,天边的晚霞如同褪色的织锦,由绚烂归于沉静的青灰色。他们驱车来到附近一家依江而建的知名饭店,以新鲜的河鲜、酥脆的烤乳鸽和醇厚的佛跳墙等招牌菜闻名,吸引了不少远道而来的食客。
两人选了一个安静的小包间,一面是雅致的墙面,另一面则是宽敞的落地窗,可以眺望窗外逐渐被夜色笼罩的江景。苏希显然是熟客,利落地点了三菜一汤,搭配得恰到好处。
等待上菜的间隙,江面上有几艘庞大的货船缓缓驶过,低沉的汽笛声穿透玻璃,悠长而略带苍凉,更反衬出小包间内的宁静。
就在这时,凌宇瀚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温晴晴发来的消息:
【哥们儿,我可是把压箱底的料都透给希希了,够意思吧?狠狠给你拉了一波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加油啊!】
【不过提醒你,希希心里还住着个小女孩,敏感又没安全感,你可别太心急,得慢慢来。】
【期待早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看完消息,凌宇瀚瞬间了然。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正望着江面出神的苏希,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我说呢……原来今天温晴晴约你见面了?”他语气温和,带着试探,“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机密’啊?能让我也听听吗?”
“啊?”苏希猛地回神,脸上迅速飞起两朵红云,心里暗嗔温晴晴这个“叛徒”,怎么两边通风报信。“没……没聊什么特别的,”她眼神飘忽,试图蒙混过关,“就随便聊聊,说了说几个大学室友的近况呗。”
凌宇瀚哪里肯信,他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撒娇意味追问:“还有呢?肯定不止这些。老实交代,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多没底啊。”
“真的没什么了……”苏希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手下意识地拿起汤勺,准备给他碗里盛汤,借此掩饰心虚,“就是……顺便提了一点……陈年旧事。”
她那掩藏不住的笑意和含糊其辞,早已说明了一切。凌宇瀚伸手,轻轻按住她准备盛汤的手,目光锁住她躲闪的双眼,语气带着宠溺的逼迫:“不说清楚,这汤我可喝不踏实。快说,你俩是不是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了?”
被他逼得无处可逃,苏希抬起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终于坦白,声音里带着甜甜的无奈:“没有啦!都是你的好话,行了吧?”
见她松口,凌宇瀚这才心满意足,不再追问。他笑着,伸出食指,亲昵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带着无限的宠溺。随后,他接过她手中的汤勺,反过来细心地为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又不停地为她布菜,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窗外是沉静的夜色与偶尔划过的船影,窗内是暖黄的灯光和弥漫在两人之间,那心照不宣的甜蜜与温情。
夜色渐深,江上的货船也少了,只余下粼粼波光映着岸边的灯火。苏希放下汤匙,忽然想起什么,眼神温柔地望向他:“宇瀚,我好像……从没给你送过生日礼物呢。”她歪着头盘算了一下,“还有四个多月就到你的生日了,这次我得好好准备,送你一份像样的礼物。”
凌宇瀚闻言微微一怔,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她竟然将他的生日日期记得如此清晰。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暖流涌动,同时也勾起了另一段尘封的记忆。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与温柔:“其实……我收到过你送的生日礼物。”
苏希疑惑地眨眨眼。
“那条深蓝色的围巾,”他轻声补充,“我一直好好地收在一个箱子里。”
什么?!
苏希彻底愣住,大脑飞速运转。深蓝色围巾?那条她耗尽心血织就,却在晾晒时不翼而飞的围巾?她一直以为是被一阵邪风刮走了,为此还伤心难过了许久。
难道是……温晴晴?
电光火石间,她串联起了线索,瞬间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凌宇瀚,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好啊!原来那条围巾根本就不是被风刮走了,是被人‘监守自盗’了啊!”她凑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快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指使晴晴偷偷拿走的?”
凌宇瀚眼底掠过一丝被戳穿的狡黠,却笑得更加无辜,连忙摆手澄清:“这可冤枉我了!我绝对没有指使她。是她自作主张偷拿,然后硬塞到我手里的,我当时……也很意外。”
……
“你们……你们……” 真相大白,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苏希的眼眶倏地红了,声音带上了哽咽的哭腔,“你们真是太阴险狡诈了!”她诉说起当年的辛酸,“那是我最花心思准备的礼物了!为了织好那条围巾,我足足用了三个月的课余时间,脖子累得快断了,眼睛也快看花了……好不容易织好,又担心直接送给你会有我的手汗味,特意洗得香喷喷的晾起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当时的无助与伤心,“结果第二天,就只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衣架在那里……你们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还一度以为是老天爷在阻止我追你,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悲剧……”
看到她眼眶湿润,泫然欲泣的模样,凌宇瀚顿时慌了神,心疼得不行。他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大手轻拍她的后背,连声安抚:“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当时太懦弱,不敢直面你的感情,才闹出这样的误会。你打我吧,骂我吧,我该打,该骂!”
他说着,竟真的拿起苏希的一只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拍。苏希吓了一跳,急忙用力挣开,手悬在半空,终究是舍不得落下去。
“哼!”她别过脸去,吸了吸鼻子,用一种混合着气恼和傲娇的语气说道,“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们计较了!”
那副明明委屈却强装大度的可爱模样,让凌宇瀚心头软成一片,又觉得好笑。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与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凌宇瀚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比享受甚至贪恋着这种被一个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爱着的感觉。这份感情如此厚重纯粹,带着跨越十三年时光的沉淀,是任何其他人都无法给予的独一份。
想到这里,一阵尖锐的悔意猝然刺入胸膛。他后悔自己像个盲人,在漫长的岁月里对她散发出的光芒视而不见;后悔被世俗定义的“完美”蒙蔽双眼,没能早些认清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爱情。那些他曾经奋力追逐的,不过是水面浮光,唯有苏希这份笨拙却坚韧的深情,才是能温暖他一生的真实火种。
万幸的是,命运终究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凌宇瀚收紧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苏希发间。现在醒悟尚且不晚,他们还有整整大半生的光阴,可以慢慢地、认真地去爱,将过去错失的岁月,一点一点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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