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原本上周放假,恰巧赶上学校开春季校运会,放假延迟到了本周。周五班主任又在群里通知,晚上有考试,改到周六上午放假。
平常都是俞粵去接人,可这周有住户的儿子从外地回来,他必须去一趟,叮嘱唐莱别错过接人时间。
俞粵下午回到家还是没看到唐闽。
“人呢?”
“跟秦晏川走了。”
“你没接到他?”
“接到了,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唐莱连忙解释,“他俩一起出来的,秦晏川说让小闽去他那儿帮他补课,吃完晚饭送他回家。”
“你就让小闽跟着去他家里?”
唐莱,“……”
之前都是秦晏川来家里,这次是唐闽去秦晏川家,有什么区别。
“他俩关系这么好,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也没见你反对啊。
俞粵有很多事没办法跟唐莱说明白,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唐闽接回来。秦晏川把他带回家,应该是去的老宅。
秦家老宅,他知道地址,高中时跟秦显川去过,但现在不能贸然过去,如果……到时候只会给唐闽带去更大的麻烦。
俞粵翻出手机给秦显川发了微信,问他在不在家。秦显川很快给他回了消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在哪儿?
【唐家】
秦显川回了两个字:【公司】
俞粵跟唐莱说了一声不用等他吃晚饭,拿起车钥匙出门。
唐闽这孩子敏感也敏锐,他不能贸然给唐闽电话或发消息让他回家。俞粵打算着跟秦显川想个万全之策,让唐闽回家。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可少年的感情来的非常快,由不得他不急。
“不如你教教我怎么让你弟弟回家?”秦显川被俞粵的愚蠢给折服了。
秦显川一开口,俞粵直觉找错了人。
“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了。”俞粵是一点办法没有,“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把唐闽调到别的班,但这件事必须谨慎,做的没有痕迹。”
秦显川,“……”
“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让我把唐闽调到别的班?”他刚把秦晏川调到唐闽的班上,这才多久?秦晏川要是知道是他将人调走,以秦晏川的脾气,能把他办公室个砸了。
“你能不能帮帮忙?”俞粵问,这是他最终的目的。
秦显川视线落在俞粵焦急又诚挚的脸上,反应过来他的真正目的。
“你要拆散他们?”秦显川无法理解俞粵的脑回路。
拆散两个字让俞粵心口揪紧,风水轮回,他现在就是那个恶婆婆,成了连自己都鄙视的人。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你们秦家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还有……”俞粵努力地压着情绪,好一会儿接着道,“还有你妈妈,她能同意吗?”
俞粵心里很清楚,董虹的遗愿是不希望唐闽走他的歪路,可董虹毕竟走了,他本身也是个同,知道这不是什么病,所以他会尊重唐闽的想法,之所以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秦家。
秦显川被俞粵最后那句话给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妈不同意?!”
俞粵沉默不语。
“就算我妈不同意,只要他们愿意,我可以送他们出国。”秦显川也不确定林善君如果知道两个儿子都是同,会是什么反应,能不能接受。
可就算不接受,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秦晏川一个好的结局,绝不应该像他和俞粵这样。
“就算秦家不同意,我妈不同意,就是你拆散他们的理由吗?你是问过你弟弟的意思,还是问过我弟弟的意思?”
秦显川越说越恨,恨俞粵的自以为是,也恨他的自私。
没有经历过的人总能义愤填膺地指责,俞粵没办法去反驳秦显川的质疑,出国就能解决一切了吗?可万一像他这样,临到前夕又出不了国该怎么呢?
“我弟弟有心脏病,他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如果秦家发难,所有的非议和压力都会落到唐闽的身上,所以他希望这件事可以做的不留痕迹,不会让唐闽觉得是被人为拆散,而是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我弟弟也不能受刺激,他要是发起疯来,杀人都有可能,所以,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秦显川明确拒绝,俞粵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无果,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儿?”秦显川想到了陈展同的那条语音,“没人帮忙,你打算怎么做?”
“你怎么知道没人帮我?”俞粵也有些生气,觉得秦显川在这件事上不够冷静。
秦显川脸色渐沉,“找谁?”
“陈叔,”俞粵没发觉秦显川异常,“我原本也是要找陈叔帮忙的,只是他这周出差,我又等不及,所以才来……”
所以他是次选!
周末收到他的消息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所以问他在哪儿,得知他在唐家,他回复在公司,就是不想他赶的着急。
俞粵赶到公司那会儿,他刚到公司两分钟。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找他,他认了,遇到事先想到他,俞粵这次也算是进步了,可结果呢,他压根不是人家的首选!
“俞粵,”秦显川冷冷地打断,“你弟弟要是去别的班,我弟弟就跟着去别的班,他要是转去其他学校,我弟弟也跟着去其他学校,他要是转到其他城市,我弟弟也跟着去其他城市。总之,你弟弟去哪儿,我弟弟去哪儿,这一点,我相信,我能做到,绝不会让你失望。”
俞粵拧着眉看着卑鄙又无耻的秦显川。
秦显川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俞粵,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大可去找陈展同,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大费周章地给你弟弟转班转学,手伸那么长,就要做好随时被截肢的准备。”
俞粵第一次这么讨厌秦显川,没有一点理智。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才过一个晚上又闹僵了。
秦晟川看到周末两天都回了老宅有些不可思议,“不去陪你的小情儿?”
“大周末的,你说我陪哪个好?”秦显川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然后递给秦晟川,“公司的事已经够我烦的了,还不如来这儿躲个清闲。”
秦晟川微笑着摆摆手,“听说,你的小情儿受了伤?”
秦显川淡淡地嗯了一声,秦晟川说不管申合的事,但什么都知道,连俞粵受伤的事,他都知道。
“你一点不心疼?”
“一个小情人而已。非要护着丁贵农的人,伤了也是他活该,”秦显川吐了口烟圈,“还有脸跑到我跟前哭诉,说丁贵农的人不作为,又不能得罪,你说,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
秦晟川道,“这不是指望你能给他出头嘛。”
“那他是想多了,我要是愿意给他出头,就不会让他去动迁。那么危险的事,给你,你会让大嫂去?”
秦晟川笑笑,“真不管?”
秦显川弹着烟灰,懒洋洋地笑道,“管啊,让他去找指派他的人,谁让他去的,他去找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听说是他自己要去的呢。”
秦显川扭头看向秦晟川,缭绕的烟雾掩住两人眼底的情绪,“陈展同要是不同意,他敢吗!”
当时在陈展同的接待室离就他们几个,谁是谁的人,一目了然。
“听说他跟陈展同关系不错。”
秦显川笑了,秦晟川听到的事还真多。
“是挺好的,他到陈展同跟前闹一闹,丁贵农的那些人说不定就老实了,拆迁的事也能跟着解决。”
指间捻灭烟头,他也没觉得烫。
“陈展同要是解决不了呢?”秦晟川嘴角带笑,笑意浮在半空就消失了。
“那我只能把你抬出去了,我就跟那帮孙子说,秦晟川是我大哥,你们谁要是不配合,我大哥把你们个个都查一遍,谁也别想安稳退休,我就不信,这帮人一点黑料没有。”
“万一,他们也查你呢?”
秦显川看着秦晟川笑,威胁他?
“要说我们秦家是不经查,可谁敢查,就算查,他们敢爆吗?爷爷会放过他们?这不是找死吗。”
“你不怕爷爷知道?别忘了六叔的处境。”秦晟川面带善意提醒。
秦显川毫不在意地笑了,“那就关呗,我的爱好是有些与众不同,可这年头,谁没点癖好,我一光脚的,还能怕那些穿鞋的!”
心照不宣的话,不用挑明。
秦显川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调调,“再说,我可不是六叔,也不是谁想关就能关得住的,就算能关住我,我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秦晟川嘴角依旧微扬,就是看不出半点笑意,“你让小情儿去找陈展同,不吃醋?”
秦显川勾起嘴角,要说秦晟川是聪明,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能戳他的心窝子。
“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这不还有一个连泉吗?一直想找个机会下手,一直没得逞,等上塬村的事情结束,就把他给收了。”
秦显川语调微扬,眉眼间流露的笑意,有种即将倚红偎翠的风流浪荡。
迎着秦晟川的眼神,秦显川笑得直白,“所以说呢,真要吃醋,这谁吃谁的醋还不一定呢。”
“大哥,你说呢?”
不等秦晟川回应,秦显川起身,结束聊天。
回到卧室来到窗边,角度正好能看到廊檐那边的微光,秦晟川坐了足足十分钟,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离开。
没一会儿,他听到前院库里南的轰鸣声,由近及远。
秦显川满意地躺倒沙发里,打开手机里的摄像头。
镜头里是空荡荡的客厅,餐厅和大半个过道。
俞粵没回家?今天是周日,那两个高中生都回校了,这个点他应该在家,能去哪儿了?
不会真去找陈展同了吧?不对,陈展同上周五就出差了,人还没回来。
他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呢?
秦显川眉头锁着不悦,再看镜头,一双腿先进入视线。
俞粵从客卫走出来,穿着秦显川那件深蓝色睡衣正好遮到大腿,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秦显川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俞粵皮肤白,在睡衣的衬托下,镜头里就跟玉似的,很勾人。
大学那会儿,俞粵就喜欢穿他的睡衣,还不喜欢穿裤子。明明不经撩,还喜欢往他身上挂。
他也喜欢俞粵这样,将人托在怀里,他手上稍稍点力度,俞粵的一声闷哼就能把他的神经撕碎。
“你在干什么?”林善君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秦显川反射性地拉过旁边的薄毯盖在腰间,“妈,你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
“我敲了,敲了半天你没应声,我就进来了。”林善君看着那张熟悉的薄毯,“看什么呢,你这周都怪怪的,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
能不怪吗,他这段时间就指望这点画面聊以自慰了。
“妈,说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儿下午你弟弟带个同学回来,不是他平时玩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我瞧着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正经人家的孩子,帮忙给晏川补课的,”秦显川有些无语,言辞上却也很谨慎,“晏川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过山车似的,人家成绩比晏川好太多,品学兼优,怎么能拿晏川那些狐朋狗友相比。”
这事也值得她过来八卦,秦显川三言两语将林善君送出卧室,并顺手反锁上门。
再点开手机,画面里的俞粵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睡衣的领口微微倾斜,漏出一截锁骨。
他是盘腿而坐,盘的还不严实,松垮地交搭着。
视觉带来冲击真是要人命。
秦显川觉得喉间发紧,眼底染上炽热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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