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粵侧过身,等着那几个学渣走出去,他进门朝着唐闽走去。先是打量了一下唐闽,见唐闽没什么事,转身跟旁边的人道谢。
“你们是同学?”近距离看,发现对方也只是个孩子,一身的少年气。
对方被俞粵谢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叫秦晏川,跟唐闽同级不同班,他五班,我三班。”
难怪第一眼会觉得如此熟悉,原来是秦家的孩子。秦家川字辈的孩子很多,不知道他是秦显川的亲弟弟,还是堂弟。
“谢谢你的帮忙。”俞粵再次道谢。
秦晏川看了一眼唐闽,有些委屈,“他好像不需要我的帮忙。”
他明明帮唐闽赶走了那些混蛋,为什么唐闽还不开心,那个责怪的眼神显然在说他多管闲事。
唐闽的神色过于冷淡,俞粵也不好开口相劝,他只好跟秦晏川说,唐闽一向如此,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解围。
“真的?”少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当然。”俞粵感慨,还是年轻的孩子好骗。
“你们要回去了吗?那把这个带着吧,路上吃。”
拔刀相助还赠送食物,俞粵当然不好收。
秦晏川就将手里印着毛记logo的袋子递给唐闽,唐闽不接,他就硬往唐闽的怀里塞。
“他们家的玉兰饼和海蛎煎很好吃。”
唐闽脸皮子薄,公共场合不喜欢推来推去,秦晏川笑容如此灿烂,晃眼的让人无法拒绝。
他无奈地叹口气,“我侧过身子,可以让餐厅里的摄像头清晰地拍到他们翻我的书包,拿走两千块钱。两千已经达到敲诈勒索的立案标准。”
但是因为秦晏川的出现,逼着对方还钱道歉,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秦晏川没想到唐闽文文弱弱的,懂得这么多,“对不起,我错了,不过这几个家里都有背景,就算进去了,也能毫发无损的出来,真的,不是我要为自己辩解。”
这一点唐闽深信不疑,校服看不出区别,但是鞋子书包,特别是手表能看出这几个人家里不差钱。
“我跟你说,他们要是再来烦你,你就告诉我,我来解决。这几个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成天不干正事。”秦晏川义愤填膺地说完,作最后总结,“一帮傻逼富二代。”
俞粵,“……”
唐闽,“……”
俞粵问秦晏川怎么回去,要不要送他。秦晏川说不用,他哥答应今天过来接他。
不想去问他的哥哥是谁,怕哪天秦显川得知后会误会他别有用心,俞粵推着唐闽的行李箱离开。
两人先去超市,唐莱说不回家吃饭。俞粵没买多少菜,够两个人吃的就行。
副驾驶的位置上,唐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海蛎煎。
“你不是不喜欢吃?”
“偶尔吃一次,还行。”
海蛎煎份量不少,唐闽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他重新放到盒子里收好,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二姐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吃饭,是不是谈恋爱了?”
“应该还没有。”以唐莱的性子,如果有男朋友,一定会拉着他们庆祝脱单,“你跟那个秦晏川,很熟吗?”
“不熟,在老师办公室见过几面。”
吃了晚饭,唐闽带着剩余的海蛎煎回卧室。俞粵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给唐闽倒了一杯牛奶,送到他的房间。
海蛎煎还剩一小半。
俞粵问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不是有玉兰饼吗?你放冰箱了吗?”
俞粵嗯了一声,心想难怪晚上不愿意吃,原来是留着当早饭。
等唐闽牛奶喝完,俞粵拿着杯子去厨房洗干净。手机在裤兜里频频地响,是微信的消息,连响了很多声。
他放好杯子,擦干净手,掏出手机看到沉寂多年的高中群正在沸腾,回到卧室时,已经有五十多条未读消息。
他点开向上翻去,最初的消息是有人说杜嘉平回来了,问要不要聚聚,很快就有人响应,参加聚会的群里+1。确定了人数,大家开始约时间,约地点。
最后定在下周六晚上,餐厅一时敲定不了,陈启栢说他来搞定,搞定后通知大家。有人问贺行舟和秦显川是不是也回来了,来不来参加聚会。
陈启栢很快回复。
【行舟没回来,显川回来了。】
至于来不来参加没人回应。
群里在这一刻安定下来,再无消息。
马建辉打来电话,说欠款的事股东不同意分期。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同意,但是有条件,你得提供抵押。”
“马叔,鑫莱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当初大半的土地和厂房都卖掉了,剩下的现在也抵押在银行那边。”俞粵想了想,“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个人提供保证,可以吗?”
马建辉没想到俞粵为鑫莱这么豁得出去,“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唐家的产业,你真要掺和进来?这万一鑫莱以后经营不下去怎么办?”
鑫莱是唐家的产业,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他必须保住鑫莱。
“你先帮我问问吧。”
马建辉怀疑他是不是被债务给刺激傻了,“我这边你提供了保证,姓高的那七户呢?另外还有四户,他们要是知道,能放过你?我记得鑫莱的欠款加起来有六七百万吧,以后能还完也就罢了,还不完,你一辈子都得搭进去,小俞,你想想清楚,值得吗?”
六七百万就是一笔巨额债务,如果鑫莱哪天破产清算,肯定是资不抵债,届时这笔债务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就慢慢还吧。
“谢谢你,马叔。”
历来债权人都要求债务人多提供担保,马建辉是个例外,可能是念着当年唐鑫元的一份恩情。五年前他接手鑫莱的时候,马建辉就表过态,说这笔债就算了,是他自己坚持要记着。
马建辉的回复还是挺快的,周一下午,马建辉给他电话说,股东对俞粵的信誉表示怀疑,希望可以面谈。
俞粵觉得可行,他也想着能跟对方当面沟通,对方怀疑无非是对他个人的偿债能力表示担心。
马建辉将对方助理的联系方式给到俞粵。俞粵收到号码,就给对方拨了过去。对方听到是鑫莱的俞经理,知道了是为了欠款的事,告诉他,他们老总同意明天上午跟他见面,让他早上九点准时过来。
九点不到,俞粵赶到对方所在的公司。秘书说老总在开会,请他在等候区坐一会儿,这一坐就坐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过去,秘书又说老今天临时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公司。
俞粵想着等吧,无论对方是否故意,总要见到人才行。
等到第三天下午,高老板打电话过来说,咨询公司那边的刘总出差回来了。俞粵赶到刘总的公司没堵到人,又给高老板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弄到联系方式。
高老板还算给力,没一会儿发了一个号码给他,让他试试,不知道对不对。
他按着号码拨过去,是对方秘书接的,说刘总现在人在外面,晚上有应酬,明天要出差,总之就是没有时间。
“你能告诉我他晚上在哪里应酬吗?我只需要几分钟,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秘书似乎被俞粵央求的没有办法,告诉他会所的名字。
俞粵匆匆忙忙赶过去,却被告知会所实行的是会员制。这个会所他以前来过,没听说要会员啊。
现在才七点,不知道刘总什么时候结束。俞粵来到花圃旁坐下,这个位置斜对着大门,能清楚地看到门口的情况。
唐莱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儿,回不回家吃饭。
“忘了跟你说了,我晚上找刘总商量分期还款的事,不回去吃饭。”
唐莱以为他有应酬,“那你少喝点酒,对了,今天夜里降温降雨,你带伞了吗?没带的话,在附近的便利店买把伞吧,再买点暖宝宝,你不能冻着。你是开车过去的吗?”
俞粵嗯了一声,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门口,“车里有伞。”
“那你喝酒别开车,再少都不能开,叫个代驾吧。”
俞粵笑她啰嗦,应了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
怕会错过刘总,俞粵没敢刷手机,等了两个小时,感觉胃有点难受,想起除了早饭,他到现在粒米未进。昨天和前天也只吃了两顿。
温度降了不少,想着还是找个便利店先去买点吃的,然后把车开过来,在车里等,也省的买暖宝宝。
走过几个花圃,拐了弯是条幽静的小道,陆陆续续有几个地灯,很是幽暗,一边竹林,一边是花园。大冷的天,还有清香浮动。
再过去就是大路了。其实大路也不大,他的车停在路边,就占了大半个车道。想要开到门口,是不可能的。
路的两边都是树木,别说便利店,连个人都没有。
这地方是真的幽静,倒像是个后院。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正门。等了两个小时了,不可能连个人都见不到,路边也没有其他车辆。
俞粵跑到车边,想着开车绕到正门,转念想到来的时候就是跟着导航走的。他方向感没那么好,又是晚上,开车未必能找对地方。
他快步返回,果然在竹林那儿看到一条小路,穿过竹林,是停车场。走了一半雨落了下来,雨滴很大,一滴滴砸在俞粵的脸上,很快就连成了片。
想退回竹林,这么大的雨好像也没什么用。
忘了把车里的伞带着了。
停车场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大雨滂沱跟从天上往下泼似的,他跑到廊下的时全身都湿了,雨水从领口流进去,俞粵不由得打个冷颤。
又冷又饿,真切体会到饥寒交迫。
他问门口的侍者能不能进去等人,侍者问他是不是会员,如果不是,可以联系里面的客人出来接他。
“俞先生?”会所的经理认出了俞粵,“来找小五爷?”
俞粵也认出了他,心虚地嗯了一声。这会儿想起来,以前是跟秦显川来过,自然不需要出示会员的身份。不过那个时候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楼,从没看过会所外面是什么样子。
经理收好伞递给旁边的侍者,领着俞粵进门,又让人拿来毛巾给他擦擦,解释着门口的侍者是新来的,因此怠慢了俞先生跟他道歉。
俞粵半低着头,更加心虚,说自己上楼就可以了。
“您知道刘向岩,刘总在哪个包间吗?”
“他每次来都是三楼四号包间,小连廊旁边那个,就是不知道他今晚来了没有。”
俞粵再次跟他道谢,上楼。
从外面看,会所没多大,走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包间的隔音很好,走廊很安静,地毯也很软,俞粵脚步很轻,每走一步有种格格不入的小心翼翼。
“俞粵?”
俞粵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阴冷声音惊的趔趄,转头看到了杜嘉平。
“果然是你!”
伴随他愤怒声音而来的还有他的脚,一脚踹在了俞粵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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