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若有似无并不好追查,若不是常年在娘身边见过的妖魔鬼怪无数,琏说不定还察觉不出来。
断断续续的追踪差点让琏追出火气,终于在发火之前,琏找到了魔气的来源。
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破烂衣裳还带着满身新旧不一的伤,手里拿着一个早就死了的鸽子独自走在昏暗的巷子里。
那孩子没走几步就被几个孩子围起来,孩子们喊着妖孽,怪物等这样的话突然就动气手来。
倒是那孩子一声不吭任凭打骂,琏就这样看着,看着那些个孩子打累了,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走了。
这才上前观察孩子,难怪这孩子魔气若有似无,一个魔的幼崽还是虚弱至极的,再看看又觉得不对还得瞧瞧。
孩子看着琏的到来,淡漠的眼神与死了一般,只是把鸽子往怀里揣了揣蜷缩在一起,以为琏要打他,他已然这是做好了准备。
“会说话吗?”
才没兴趣打这么一个小东西,琏忍着没翻白眼。
犹豫半晌,“啊……啊……”孩子张了张嘴只是发出单音。
看来是不会了,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孽障,也多亏了魔体才能活到现在。
“有名字吗?”
只见孩子一脸疑惑的样子,琏便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话都不会说,有什么名字。
“孽障……”琏想了想坏笑道,“你以后叫薛子障,特别的配你。”
“跟着我念,薛子障,薛,子,障。”
小孩不懂的看着琏,但是跟着他牙牙学语说,“雪,子,脏。”
“不,”琏摇摇手,“薛,子,障。”
“薛子脏。”
“薛,子,障。”
“薛子障……”
听到小孩念对,“对了。”琏眯着眼睛笑起来。
伸手将金丝缠绕在手摆弄了几下,金丝快速的刺入小孩体内,迅速的修补小孩身上的伤,运行到经脉时金丝受阻,琏拧起眉头,看向小孩一脸好奇的看着金丝还想抓着玩,只是左抓抓不住,右抓抓不住,于是对着自己穿过金丝的手发愣。
“难怪,”琏笑了显然是有意为之,不由的感叹道,“薛子障,你可算是命大。”
左右这样下去这孩子也活不了多久,看他和自己一样漂泊无依不若就帮帮他,好过这般痴傻呆滞,成功了便有灵智魔气可畅通,不成也落的干脆免得受苦还能投个早胎。
笑着低头在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药丸趁孩子不注意掐着孩子的嘴,让孩子把药丸吞了下去。
琏招出暮云宝纱迅速布下结界,以免为这孩子开智时魔气泄露引来不该引的人。
孩子被强迫吃下药丸呛咳了半天,终于害怕了起来,也不要手里的死鸽子转身想要逃走,奈何没跑几步撞倒在暮云宝纱的阻挡下,恐惧让他在宝纱中横冲直撞都没办法出去。
终于药效发作体内魔气被引出,被压制太久的魔气突然发作在孩子体内横冲直撞,孩子瞬间倒地痛苦的翻滚起来。
孩子觉得身体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痛不欲生一会又犹如万蚁噬心,痛苦的发出如幼兽受伤一般声音。
此时琏才不慌不忙的驱动金丝将孩子四肢大开固定在空中,孩子痛苦的想要蜷缩却不行痛苦之下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嘴角都被咬破流出血来。
见此从地上捡了跟手指粗细的木枝塞进孩子口中,还让金丝固定不让掉出,“救你也不能让你成了哑巴。”
伸出更多金丝开拓孩子的经脉灵根,每到一处阻碍,金丝都随着琏的意识小心触碰寻找弱点慢慢的击溃阻碍。
这小孩身上被布下的封印并不是无解,万事万物皆有其法门,万变不离其宗。
要封印魔气还要孩童活着必然不能将筋脉封死,只要找到其缺口一点一点的讲封印法阵蚕食便可,只是这过程漫长且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比如眼前的孩子,痛得晕过去又醒来不知几次,琏就算同时分出多股金丝同时进行也是漫长的过程。
终于将封印全部蚕食解除之后,孩子已然浑身如入水一般,脸色苍白好比死人,只是尚在活动的心跳证明他挺了过来。
就在琏赞叹这孩子命大时,这时突然孩子心口处出现了一朵梅花红记,将孩子外泄的魔气全部收敛。
没想到还有后手,不得不再用金丝引导魔气帮孩子运行了三个大周天五个小周天将魔气聚于丹田后,琏才明白这不是封印,而是将魔气收敛的印记,不光如此还很好的护住了孩子的心脉。
运行魔气已然帮孩子回复了不少,更让琏想不到的是,只不过帮他运行了魔气,没想到这天生地养的小孽障居然学会了如何运行体内魔力,这不由的让琏心生羡慕,有些小东西就是天赋异禀。
孩子悠悠转醒看到琏时,瞳孔骤然紧缩。
“醒了?”半酸不酸的来了一句,
“你对我干了什么?”
稚嫩清脆的童音掷地有声的质问过后,孩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他……这……
“你说我干了什么,薛子障以后是福是祸全看你的造化。”不知感恩的孽障。
不再想与孩子废话收了法宝,琏转身打算化雾而去,再不回去恐怕他的那些个师兄弟可要出问题咯。
“你缘何救我?”
薛子障并不是傻子,原本他因魔气被封变得痴傻但并非没有记忆,魔族生而带有灵智承血亲遗留记忆得法修炼,所以真正的魔族大多天赋异禀。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拿你做修炼用的靶子呗。
“闲的,”琏转身随意答道,“如今我帮了你,这个人情日后定当要你还。你且记清我的样貌,免得日久天长不认账。”
眼前之人态度之傲慢无礼让薛子障心中怒火熊熊,奈何他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且不说为何,单还自己灵智这一点已然是大恩。
“呵,你,我一定记得,今日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的那双眼睛倒是刺人的很,锐利如野兽一般一看就是白眼狼的主,少不了是个祸害。
偏偏如此琏到有了兴致,挑着眉又蹲下来,“年纪不大模样倒是凶,一看就是个为祸人间的。”
“怎样?”
暗暗聚魔气于手中,害怕眼前的人突然改了主意要替天行道要了自己的命。
“不怎样,”说着掏出一块黑玉牌丢在小孩面前,“好不容易救的就别死了,你们魔族天生灵智自有修行法门,这个你且收着,如有要事它会带你来寻我。”
“你不怕我作恶多端?”看着地上的黑玉牌男孩不由问道。
琏挑眉疑惑,“那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哈,”男孩哈哈大笑拿起黑玉牌站起来,“我认你,他日若有事定当相助。”
目送琏化雾离去,薛子障自然知道这魔界他可是回不去,凭他现在的实力去鱼龙混杂的魔界,不过就是别人口中的一道甜点罢了。
上祖记忆中的修炼法门在薛子障脑中浮现,还有关于自己的真正的名字,薛子障冷笑一声,不就是‘孽障’嘛,他就是孽障,待到他日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早就料想到师弟不会早回来,眼看天已经黑透翊崡已然不打算再等琏时,琏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甜点进了门。
“外面可好玩?”翊崡一看这大包小包的。
扁扁嘴道,“还行,糕点味道还不错,尝尝。”
他可不想让师兄知道自己不光放了,还救了一个小魔头,那还不得凶死自己。
“师弟你……多加小心,那无凝修为不低。”
不知道该怎么嘱咐师弟,按理说这次出来,师父什么都没交代,翊崡也不该如此操心,但是师弟这般的随意反而让人不放心。
“没事,我修的正统功法原是娘的意思,原本我也不知道为何,现在想来也是为了这般。”
其实也曾揣摩过娘的心思,虽说跟随娘去了京都,自己的所做的确有很多任性的地方。
当初古里说自己的那番话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希望自己潜心修炼莫理外事,人心险恶,自然还有更多的阴谋诡计等着,自己怎么受的了。
丹墟子这边也是自己先透露了身份,如若不是走了大运,自己现在不知如何。
“天下父母皆心系孩儿。”原来人们口中的魔头也不例外。
听见这话忽的脸一热,琏觉得心怦怦直跳,“要你说。”转身跳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翊崡佯装睡下。
看着师弟的背影翊崡不禁一笑,自己是孤儿,记事以来一直都是在师父身边,师父就是自己的家,他一直很渴望有个师弟,总是两个人未免也太不热闹了,不像其他的师兄弟们总是打打闹闹的,但是师父迟迟不收徒弟也就算了,还不许他与其他师兄弟们多接触也不许他正式拜入师门,还时常云游不归。
当知道自己有个师弟时,翊崡可是使了吃奶的劲从师门赶来,哪怕知道他是第一女魔头的儿子也只是稍有犹豫,而且,师弟就是脾气爆了点,身份危险了点,口是心非了点,不知善恶了点,胡闹了点,实力弱了点,麻烦了点,其实不在意这些他也很好。
况且有了师弟院子才像了点样,仙草被整理的整整齐齐,茶桌上也有了整套的茶杯,没有茶也可以拿花瓣代替,时不时的还有奇形怪状的灵丹吃,还为自己打抱不平,你看这不是一个标准的好师弟嘛。
这样一个人的娘怎么可能真的十恶不赦,就算是,那么她对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极好极上心的。
安心的躺下来,翊崡忽然很期待见见这位囡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夜好眠,第二日被翊崡摇醒的时候,琏第一次想给翊崡的爪子上来一口泄愤。
“走了,萧师兄说早点出发的。”
无奈的看着琏,翊崡平常是不叫琏起床的,师弟偏爱医修丹药自然不便打扰,现在一看,哪里是不便打扰啊,完全是在睡懒觉。
“是啊,萧师兄说,说的可对了……”一脸怨气的洗漱之后出门,下楼一看,除了几个女人其余人都坐在大堂喝茶。
说来也奇怪,沥蘅一个利落的人也会这么迟吗?
收拾是很早就收拾好了,但是岫儿没有啊,一会抓着沥蘅问那个胭脂好看,一会问那件衣裳漂亮。
沥蘅很想爆发说,我那知道!她一年四季就是宫里发的弟子服,多余的也没有,她也不再意。眼看着岫儿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源源不绝的掏出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裳,沥蘅陷入了绝望,她是打算去凡间开个铺子?
今日云儿也对着镜子愣起了神,无凝看着自己的同门师妹,不禁调侃起来,“原来师妹喜欢那种类型的。”
“啊?”云儿回头还没反应过来。
无凝调笑道,“俊俏稚气,什么都写在脸上,还是个医修。”
“师师姐,你不要乱说,他……跟我发生过口角。”云儿被说的底下头,其实云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他时居然会脸红。
“哟,这小脸红的,”无凝戳戳云儿的脸,“我看今天云儿的妆倒是美的。”
“师姐你不要乱说!”被调笑的急了,云儿的声音不由的大了点。
“生气了,生气了!”无凝揶揄道,“我打听过了,他医修本事不赖双修可谓是事半功倍,师妹好眼光。”
看师姐这般口无遮拦云儿也是气急,直接不理无凝,再照了照镜子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出了门。
与云儿一起出来的还有沥蘅,前者倒是与以往一样,后者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写满了被折磨的沧桑。
跟着的还有岫儿,活泼可爱的模样一见就讨喜,转眼看到了云儿,岫儿乖乖的叫了声,“姐姐早。”
“妹妹早。”
两姐妹的关系看上去一点都不亲厚,这倒是惹了琏的注意。
恨不得离岫儿八仗远,沥蘅闪身就跑下来,一屁股坐在了琏身边。
“你怎么这副模样。”一脸嫌弃的看着沥蘅,琏满脸都写着‘没用’二字。
“你伺候大小姐试试。”一个白眼怼过去,要不是人都在真恨不得把茶扣他脑袋上。
说的有道理,他都没办法回嘴。那跟百灵鸟似的围着翊崡转的岫儿,今天也是一样的花枝招展啊。
“既然到齐了,我们便上路吧,修行历练自然辛苦,还望海涵。”
虽说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萧戡还是觉得未免太耽误时间。
好一个不解风情的萧戡,无凝自然听出来其中意味,不愧是萧家大公子。
“萧师兄言重了。”
其余众人听后不言其他,就连岫儿也难得的乖顺,都知萧戡是个冷心冷性的臭脾气当然不好招惹。
出门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路,其余人都是放松神色,偏偏只有琏心中七上八下。
为什么不是御剑飞行啊,这是要一步一步的走到京都吗?
那小孩有没有离开这个镇子,可别遇到啊,万一让看出来那岂不是功亏一篑。那小孩身上有封印魔气的印记,应该没事吧,早知道给他再加一层魔气印记了,这样才万无一失。
这琏心里还没嘀咕完,他们已然走出镇子,一路上平安无事也未感受到小孩的一点气息,琏不由的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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