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一个人,萧戡也就忍了,但是跑了的琏师弟与张师弟,忽然折回来敲开自己的窗户,从窗户里爬进来与沥蘅一起贴在自己的房门上听外面的人的墙角是不是有些不大对,而且明明琏自己的房间跟隔壁更近。
挑眉看向张玉岸那意思很明白,张玉岸只能尴尬一笑无奈耸肩,两人对视后默契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怎么样?我说行吧。”从门上下来,琏撞了撞沥蘅一脸骄傲。
沥蘅嫌弃白他一眼,“得亏郎有情弟有意,这坏名声的话要是放别人身上,指不定要割你舌头。”
“哼,”琏挑眉,“我能看不出来嘛,也不问问我是谁。”
“哎呦呦,”沥蘅懒得理他,“可给你厉害的。”然后拍拍裙子起来,刚才蹲半天腿都快麻了。
刚给自己倒口茶,还没喝一口瞥见还趴在门口不动的琏,不由的嘱咐道,“我前面给你说的话你可别忘了。”
“我知道,忘不了。”回首满不在乎的拜拜手,嘴角的笑倒是讨喜。
叹了口气沥蘅觉得也就这种时候自己的师弟才可爱,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满意了?”萧戡看着靠在门上偷笑的琏问。
想了想琏撇嘴道,“满意是满意的,只不过这日久天长嘛……”话到一半不在言语看向萧戡。
刚端起茶的手顿了顿,萧戡心中一笑,果然是不吃亏的,不过一码归一码,放下未入口的茶,端的是一片云淡风轻道,“满意了就滚回去把《礼》抄二十遍,就抵了那二十鞭。”
“啊?”
沥蘅与琏异口同声,抄书?还二十遍,本以为躲过了一劫呢,两人的脸都垮了下来。
“那不是挨过骂了,我再也不敢了。”
“对啊,我们知道错了。”
两人哼哼唧唧的讨饶,模样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二十五遍。”将空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脆响,吓的两人一怔,“再不去就三十遍。”
两人一听再不敢造次,对视了一眼乖乖的打开门出去,张玉岸看了直笑,起身对萧戡拱手然后跟随而去。
“去书房吧,看你们还敢胡闹。”看门口两人可怜模样,张玉岸引路三人一同向书房而去。
“那我也没干啥,就是听曲,再说也不是我自愿去的,是这小混蛋差点把我房门拆了拉我去的。”沥蘅可是真的委屈,今天受了一天的惊吓不说,到头来还要挨罚,她是上辈子欠琏多少银子,这辈子上赶着来还债的。
一听这琏就不舒服了,“你不是也吃的挺好的,一桌子菜大半进你嘴里了,好歹对的起你肚子里的东西吧。”
“等等,”张玉岸站定喊停,“沥蘅师姐你是被他拉出去的?”边说还一直看着琏。
看的琏心中顿时没了底,怪吓人的。
“那当然,不然我那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白天又不开门。”沥蘅越说越委屈,她招谁惹谁了啊,不想让翊崡和宫易在一起吧,现在他两也在一起了,不疼师弟吧,现在照样陪着师弟一起罚抄。
了然的点点头张玉岸笑道,“的确是师姐你不知者无罪,不若师姐先回房,一会我叫古里去为师姐研磨递纸,师姐好轻松。”
这话一出沥蘅了然的笑了,还是这个张师弟会来事,“既然如此师姐就先回房了。”
“师姐辛苦半日,请先回房休息,古里一会就到。”张玉岸笑答。
憋着笑的沥蘅看了琏一眼,看吧,报应!然后便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这一眼看的琏是压根痒痒,“小人得志。”
目送沥蘅走远张玉岸立刻收敛笑容,看了琏一眼转身向书房走去。这一眼看的琏宛如被刀剐了一下差点跳起来,见张玉岸走他立刻跟上边走边说,“你别生气啊,我真的只是听曲。”
见人不答继续快步走着,琏也只得加快脚步,边追边心里直嘀咕,小时候生气就是个闷葫芦,现在还是这样,这么多年的书念到哪去了。
“真的,我啥也没干,玉岸,你别走这么快。”
琏追边解释,得亏这院不大,一会就到书房门口了,不敢再造次,琏看着张玉岸的背影,刚才解释的气势也没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转身张玉岸带着一脸春风和煦之笑道,“我也没说你干什么了,沥蘅师姐在呢,也不能做些有失体统之事。”
“啊,对啊,”琏干净点头,就算张玉岸笑的很奇怪,就算他现在怕的要死,“你要相信我。”
“嗯,”张玉岸点点头,“书房到了,想你一人在书房抄书也不好,我陪着你。”
“真的!”琏顿时松了口气,沥蘅有古里他可是有张玉岸呢,“那正好,玉岸你就是同情达礼,你最好了。”
“在下受之有愧。”张玉岸笑着摇头推开了房门。
“怎么会,玉岸一直都这么好。”从小到大都是。
迈进书房里面干净而简约,书架上到是有不少的书,琏大约打量了一下,的确是玉岸一直喜欢的。
从书架上抽出《礼》放在书案上道,“事不宜迟,不若就开始吧。”
“哦。”琏撇撇嘴,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那边张玉岸已然开始磨墨,砚台里面的水随着张玉岸研墨的手一圈一圈的变黑,两人皆不言语一时间只有研墨之声,速度不紧不慢的让人沉迷。
“你不怕宫师兄恨你。”依旧不紧不慢的研墨,若非这院里就他们几个,宫易与翊崡这名声怕是要被琏败坏完了。
继续出神的看着砚台,“那有什么,目的达到不就好了,翊崡喜欢他我也喜欢他,就要他是我们的人。”
研墨的手顿了顿,“你喜欢宫师兄?”
“他太像一只猫了,娘养的猫我也喜欢那只猫,不过死了。”满不在乎的掸掸衣袖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反正他也不是对翊崡没有感觉,我这叫成人之美。”
停下研墨的手张玉岸道,“我看你这叫强媒硬保。”
“又有什么关系?”琏看着张玉岸,“你可不能骗我,不然我就让娘教训你。”
“夫人到是将你惯坏了,”取了两支一模一样新笔下来,递给琏一只,“我只替你抄五遍,你这蛮横的性子到是要改改,沥蘅好歹是个女子。”
“只五遍啊,再多一遍呗?”拿着笔耍赖,却只换得张玉岸的摇头拒绝,没办法铺开纸张蘸墨默写起来,这可是墨瑛让他第一个背的书,根本不用看着抄熟着呢。
“她不怎么管我,只要在别院里我想干什么,想要什么都行,也不骂我也不打我,只有墨瑛会告诉我那不对,那要改。”
“那你的医术?”张玉岸停下手问道。
一心二用的琏歪头道,“娘教的,我想学什么都可以,只是天赋太差学不会,就医上面有娘带着,会的快些入了门。”
“别院里你……寂寞吗?”小心的观察琏,张玉岸听古里说过,琏过得并不好说是别院只不过是个大而漂亮的笼子。
停下笔想了想道,“没那么无聊,别院里妖怪多,他们不怕我却怕娘,娘杀了些就怕我了,娘会养些能变人的可爱玩意,也不算寂寞,来找娘的也不少,娘会让我带着面具去随她看诊。”说完便又继续低头疾书。
张玉岸沉思一会后道,“你让夫人教训过谁?”
“陪着我的那些妖精,他们在我背后窸窸窣窣的太烦了,说是赶出了别院,大概是都杀了吧,总共十六个古里后来送了我十六颗珠子,非金非玉非木非石漂亮着呢。”琏停下手左手撑着腮歪头笑看张玉岸,“你要是背叛我,我也叫娘教训你。”
“把我变成珠子?”张玉岸挑眉。
“不,”琏摇头后眯眼威胁道,“把你做成活死人,一辈子在我身边,怕了吧。”
“噗,”张玉岸笑着点头,“怕了,怕了我还是好好的替你挨五遍的罚吧。”
没劲,琏吐吐舌头认真的默写。
过了约摸两个时辰,天已经大黑,古里进来掌灯的蜡都燃了快三份之一,琏是越抄越累以至于后面直接是龙飞凤舞,张玉岸五遍完后,看琏左手边的一摞纸,拿起来一看啧啧啧的直摇摇头,然后把纸放在明显已经十分烦躁的琏面前,在纸上敲了敲。
停笔一看琏抿着嘴不说话,张玉岸无奈道,“你可认识?”
看看纸张再看看张玉岸深吸一口气,“我熟记《礼》中内容,不过是惩罚何必当真。”
“强词夺理,”张玉岸瞪琏一眼,把那些龙飞凤舞到实在无法辨认的挑出,“重来。”
“不能这样,就算潦草难看但也是我的成果,现在夜都深了,还要不要休息,你明日还上不上朝?”一把夺回纸张琏据理力争,现在要是再写不知道又要写到何年何月。
都要被气笑了,张玉岸冷下脸道,“明日之事明日说,今日之事今日了,让你再目无礼法,重来!”又拿了新的纸张放再琏面前,从琏怀里抽走不堪入目之物,折好放进怀中。
琏眼看着自己的成果被收走,模样像是被抢了骨头的狗,委屈的拿笔慢慢悠悠有气无力的开始默写。这模样让张玉岸看了心里直摇头,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老牛恨刀子,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无奈自己又提笔。
待到子夜时分张玉岸停下笔看了看,自己这里抄了大约有十遍,而琏那边……张玉岸数了数差不多也有个十遍,再看那抄书人,已然趴在桌子上开始玩纸,把纸对折撕开,再对折再撕开显然是说什么都不肯再抄的样子。
“你去把你抄的这五遍送给沥蘅师姐。”从琏抄的里面拿出一沓出来,“然后回房休息。”
“啊?”原本看张玉岸翻动自己那沓纸张以为又要怎样,他都打定主意死不再抄,结果一听让自己回去休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不快去。”与其让他这么难受的在自己书房里撕纸玩,不如让他去休息,好歹少祸害自己这里的纸,就这还是钱买的呢。
拿起玉岸挑出来的那五遍,琏看了看道,“真的可以休息?”
“我的纸可是要钱的,快去吧。”收拾收拾桌上的岁纸条,张玉岸已经起身打算换位子坐,一张不大的书案两个人也是怪挤的。
拿着那五遍《礼》琏瞅瞅张玉岸笑着跑了,出门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
那边沥蘅刚抄完十遍,虽然有古里的帮忙勉强到了二十遍,古里为沥蘅刚添了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这么晚了是谁啊?
正疑惑呢,古里开了门外面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沥蘅是一个白眼都不想给道,“赶紧关门!”
“哎哎哎,别啊,我给你送罚抄来了。”赶紧推住门,琏一脚就踏进了屋,古里忍笑把门关上。
“这么好心。”沥蘅嗤笑满脸的不相信,这祖宗少惹点事,她兴许可以多活几年。
拿出罚抄放在桌上,琏在沥蘅对面坐下,“呐,我还能坑了你?”
沥蘅看了眼拿起来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五遍,“你还把我坑的不够惨?”心里一乐看琏都顺眼了不少。
“收我好处的时候就没见你这么多事。”琏翻一白眼起身,“我的还没完呢,先走了。”
这么一听沥蘅明白了,“张师弟让你来的吧。”
“这可是我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琏门前停步挑眉。
“呵!”沥蘅看一眼琏,“说吧,张师弟给你抄了多少遍?”
“你到管的多。”脸色一沉瞪沥蘅一眼转身推开门离去。
沥蘅看着扬长而去的人半晌才摇头笑出声,对着那边整理笔墨纸砚的古里道,“你说说醋劲那么大,谁受得了。”
手里活不停古里头也没抬道,“心悦之人受得,旁人自然受不得。”
“你这话有意思,也就张师弟受得。”沥蘅撑着头看外面漆黑的院子。
古里抱起笔墨纸砚无奈道,“指不定偷着乐呢。”
沥蘅听后哈哈大笑,直到古里走后半天才缓过来,揉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不下山不知道啊,人间情爱好啊!直叫一个个都忘乎所以。
“啪!”
书房门大开,夜风随门进来,吹起桌上罚抄的纸张微微凌乱。
张玉岸依旧四平八稳的撰写头也不抬,“这无名火可是有因?”
“自然……”琏直坐在张玉岸身边,“郎君俊俏让人惦记。”
“哦?”张玉岸依旧笔下不停,“何许人也,说来让张某听听是熟人不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琏扯了纸笔来继续自己的惩罚。
微微一顿张玉岸停笔看琏笑道,“不过是玩闹之语又有什么意思。”
手下不停琏这会可写的工整,“你知道说了什么就认为是玩闹。”
“不管说了什么都是玩闹。”张玉岸再抬手低头动笔。
余光看了看琏手下再看看自己的,笔迹倒是有自己的那么些意思,再看执笔人嘴角微扬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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