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熬通宵了，这次回去帮妈妈值了一整晚的夜班，刚到教室，许岁就一头栽倒在课桌上。
向楠楠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睡着了，难得看见她周日下午会这么困，没打搅她的睡梦，把带的牛奶轻轻放在她课桌上，自己开始补作业。
铃声响起来，向楠楠见人没有要醒的样子，伸手晃着她的胳膊：“许岁，老师来了。”
迷迷糊糊之下，听见老师来了几个字，立马清醒了不少。勉强抬头，使劲眨着眼睛：“上课多久了？”
向楠楠歪着头：“刚打铃，我这有风油精，要不要来点？”
说着就伸手在包的侧边拿出一小瓶绿色，“把它涂到你耳朵后面。”
瓶口拧开，滴了两滴在许岁的手指上，按着她的方法，擦在耳后，一股凉意瞬间袭来，许岁清醒了。
看着她清醒了不少，向楠楠将瓶子收起：“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放你桌里了，要用就自己拿。”
许岁的课桌里发出一声轻微脆响。
台子上讲着上周的错题，许岁整理完后，开始写自己买的题。
看着新买的题册被自己一笔一画的写满，许岁很有成就感。每周省下一点，攒了几周，她就买了一本数学题册。
沉下心写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写数学题。
“还有听不懂的，可以单独去办公室找我。”台上的人放下粉笔，拿了课本，走出教室。
刚走出去，向楠楠就把底下的作业本放了上来，手速极快。
身后有人戳着背，许岁扭头看见一双手：“把数学作业借我看看呗。”
许岁无奈的弯起唇角，把卷子拿出来放在他桌上，“下次自己写啊。”
向楠楠停了手里的笔，斜着看了一眼，切了一声：“没有我们家许岁，你可怎么活啊！”
王川来不及跟她争辩，接下卷子就开始奋笔疾书。
许岁把风油精拿了出来，滴了一些抹在耳后，效果好像没有第一次那么明显了。
第二节，老师有事，教室里就开始自习，许岁拿了画纸，在桌上练习。
自从开了学，她就很少在练习画画了，小时候遇见一盒五颜六色的彩笔，硬是赖着不走，非要爸爸妈妈买下才行。也许是彩笔的原因，她喜欢上了画画，爸爸为此特意找了老师，报了培训班。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自己只用画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搬来江明市后，工具没了，许岁照着从前的牌子去买，才知道原来那么贵。
一张又一张卡通卡通小人出现在她的桌子上，她照着一旁的向楠楠也画了一张，铃声敲响，最后一笔收了起来。
向楠楠的语文抄写作业也收了尾，许岁把画好的纸递给了她。
“好可爱，画的是我吗？”向楠楠看着纸上的发型和一些脸上的特征，认了出来，关键是旁边有一只小猫，之前她随口提过一句。
许岁点头，将剩下的画都收了起来，夹进了自己的画册里。
想着有些工具快用完了，许岁开始发愁，到哪弄一笔钱来买它们。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向楠楠望着旁边的人像是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伸手戳了戳。
“啊？没什么。”许岁回过神，收起了心思，台上讲着课，她的心思不知怎么的已经神游天外了。
上周提前和向楠楠说好，自己要回家，晚上就不在宿舍了，被问到原因的时候，她也只是打着马虎眼就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向楠楠暖洋洋的微笑，想要脱口的实话就被拦了下来，她很羞脑。
实际就是如此，看到美好的东西就忍不住靠近，每当许岁和向楠楠独处的时候，都忍不住的羡慕，羡慕她有一对爱她的爸爸妈妈，羡慕她有一副跟谁都能聊得来得性格，羡慕她可以无忧无虑。
妈妈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愈发憔悴，夜班自然是不能再让她去了，许岁得扛在肩上，这就得找个理由和向楠楠说清楚，自己不住校的原因了，很是难想。
有时候那些被叫嚣着很难想的题目，在许岁眼里似乎更简单更直白，只要掌握了技巧，有了基本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能解决，但人不一样，很容易心理失衡。
下课铃敲响，许岁还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向楠楠就拉着她去吃饭了，两人走得很快，一会就带着晚饭回了教室。
王川拎着篮球正朝这边走，看着许岁在位置上，几步走上去把球放到教室后的储物柜上面，转过身来：“许岁，体育课要不要去看我打球？”
许岁想着点了点头，伸手继续翻着书页。
借的书约莫着明天就到归还日期了，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应该是看不完了，她夹了书签，在本子上记下了页码，打算等下一次再借来继续看。
“什么书这么好看，下次我也看看。”王川到身边侧着脑袋望书名：“什么断头？这名字还挺奇怪的。”
“是断头皇后。”向楠楠在一旁略带鄙夷的眼神瞅着他。
许岁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平日里连漫画书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只爱一些电子游戏和桌游，能看书才是奇了怪。
“嗬，王大爷突然想熏陶熏陶文学素养了？”向楠楠接着话茬，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王川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转头对着许岁：“看完告诉我一声，好看的话我也去借来看看。”
“行，看完再告诉你。”许岁说完，低头继续翻着。
太阳落山已经许久了，天光也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只有静谧的黑。
许岁和向楠楠快步跑去了图书馆，将书还了回去，两人路上经过小卖部，又是照例进了一大包货，在货架前呆的时间太长，还排了一会队，两人踩着宿管阿姨拉门的最后一点，进的宿舍。
背在身上的书包被放在桌上，刚好没人排队，许岁就先去洗澡，洗澡的地方和厕所连在一起，一进门，两个坑位在右手边，中间一个挡板，正前方的大片空地就是淋浴的地方。
冬天的气候太冷，学校烧水的设备也有些难以捉摸，再加上淋浴不能调节，出来的水温有时候刚刚好，有时候太烫，今天运气不好，淋出的水有些发烫，许岁没有洗太久，忍者烫草草几下就冲完了。
把洗过的衣物搭在外头走廊顶上的衣杆后，许岁拿着书包，舒舒服服就上了床。
宿舍里面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论哪个话题，总会有向楠楠的声音参和在里头，用舍友的话讲，向楠楠就是一个八卦记着，不论是校园里的有趣事或者人，还是网上的热门话题，她总是事无巨细。
偶尔被cue到，许岁也会回几句。
哨子声吹响，宿舍断了电，床位上的人纷纷拿出自己的小夜灯，许岁将它挂在床头，昏黄的光线照的人暖洋洋的。
这次月考成绩下来，在物理方面，她格外需要多做一些功课来补一补，错题本写了一页又一页，许岁把试卷上的题目剪下来后粘在本子上，又做了一遍，中途实在写不出来的题就空着，打算明天再去问问老师。
中途做到一半，向楠楠小声说着把灯都先关掉，宿管阿姨要来查房了，所有人默契一致的关掉了悬在小书桌旁的光亮。
不一会大灯就透过了门上的塑料板，人走后，宿舍内又亮了起来，今天也的很快，十二点之前，一整张物理卷子就全部改完了。
许岁把剪碎剩下的废卷子收在一起，卷起来放进笔袋里，准备明天一早扔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还回去的那本书，她做了些笔记，还有些自己没看懂的地方在纸上，睡前准备拿出来，再好好想一想，结果翻来找去，就是没找到。
是不是夹在别的书本里面了，许岁想着把书包又重新收拾好，放在床尾。
宿舍的灯很快全部熄灭，夜里沉静静的。
———
书本是第二天课间借到的，沈樾跑完操，顺路就到了图书馆。
他看书很快，也喜欢看书，不过这并不是天生的，小时候他也有些贪玩好动，经常跟着邻家小孩在外野，不爱安静的呆着一动不动，
后来有一次，回家太晚，被继父发现后，不由分说的踹了两脚，自那以后，他便不被允许在外出和别的小朋友一起。
日子是枯燥的，不能流动的时间更是乏味，沈樾进了继父的书房，发现了满满一大架子的书，有些标着英文的字样，自己也看不懂，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拿了几本合眼缘的，到自己房间里看。
久而久之，沈樾发现看书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里面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物，和外面的小朋友一样，只是不会动。
看着沈樾安安分分的，不给自己惹事，对他进出自己书房拿书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养成习惯加上继父的约束，他和一样同龄男孩子相比，对电子的热衷程度不高，自控能力也更强。
王川经常感叹他是一个魔鬼，竟然能对网吧说no，简直不敢想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老师后他一步进了教室，书被收起放在课桌里，黑板上的新知识，他在家教老师那里已经学过了，抽出习题册开始练习，做到一半，有些累，放进去的书，被拿上来放在桌面上。
沈樾将掩盖物放在书上，偶尔抬眼看看讲台上的人，一节课看的很快，翻动书的下一页，露出一张作业纸，他仔细看了看，写的是一些疑惑和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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